“哼,我就知道那些牛鼻子不是什么好人。”
“紫儿,怎可以偏概全?”
被樊老太君一句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莫紫,不由轻轻吐了吐舌头,随即又问道:“苏姐姐,可有上官师兄的消息?”
“目前还没有。”
由苏小妹的回答中不难听出,她并没有得到发生于黄庭洞中最后一战的详细消息。所以,并不知道上官武吉和金蛇郎君,以及令狐长山父子,风流小潘安与醉西施同时出现在那里的消息。
“邀请天下武林门派前去观礼?这崆峒派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兴办什么继任大典呢?”
“老太君,这也正是苏萌的不解之处。按理,崆峒派已经是处于江湖动荡的中心,何必还要如此高调呢?”
“嗯,其中必有隐情。”
“太奶奶,会是什么?”
“你呀,太奶奶要是知道,还会说是‘隐情’吗?紫儿莫非真傻了?”
“太奶奶?!”
被樊老太君说羞了的莫紫,干脆拉着苏小妹去了隔壁自己的房间里。
“姐姐,崆峒派都是邀请了哪些武林门派?”
“据说原来拥有铁剑令的门派都接到了请帖。”
“那不是有二十多近三十家吗?”
“是啊。不过,姐姐想应该去不了那么多。”
“武林总盟也会派人去吧?”
“当然。估计少盟主去的可能性最大。”
“我也好想去看看。”
“紫儿妹妹想看什么?”
“当然是掌门的继任大典了。苏姐姐,人家不理你了。”
看到苏小妹脸上明显带有取笑意味的笑容,莫紫害羞地别转了脸。
“好吧,不理就不理。姐姐还有事,就先走了。”
见苏小妹真的要走,莫紫急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姐姐?!”
“咯咯咯咯,老太君说的没错,紫儿妹妹是真变傻了。”
“你们、你们都取笑我。”
留下来又看了一会莫紫的嫁妆,两个女孩子虽然年龄差了不少,可是阅历都十分丰富,特别是整日混迹在风月场中的苏小妹,总能变着法子把莫紫逗的又羞又喜。嘻嘻哈哈说笑了半天,苏小妹才告辞离开。
走出莫府,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苏小妹的心思有些烦乱。她每次看到莫紫的嫁妆,看到莫紫那一脸幸福的神色后都会如此。
“无量天尊。女施主印堂气色晦暗,红鸾星明灭不定,近日想必将有些惊扰,而且因心意不定恐怕会错失一场难得的姻缘。”
“纯机子道长?!”正微微低头想着心事的苏小妹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抬头才发现,竟然是云岚老家附近那座轩辕黄帝庙中的纯机子道长。于是急忙屈膝行礼道:“小女子拜见道长。”
“不必多礼,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前面有家茶馆,女施主可愿随贫道入内稍坐?”
按理苏小妹是不会同只有一面之缘的道士纯机子去茶馆的。只是被他刚才那句话吸引,还是下意思地点了点头。
“道长请。”说罢,率先转身向不远处街道边的茶馆走去。
苏小妹要了一个小包间,请纯机子道长入座后,又要了一壶好茶,外带四个素点心。
“道长是何时前来京城的?”
“不瞒女施主,贫道也是刚到。”
“千里而来,道长必定有事吧?”
“呵呵,出家人四海为家,谈不上什么事情。只是久处一处难免单调,故此想四处走走。”
坐下之后,纯机子道长反而再也不提最初在街上说的那番话了,而苏小妹又不好直言相问,只能是频频劝纯机子喝茶。
“道长,请用些点心。”
“女施主不必客气。上次一别匆匆已有一年多时间,女施主心愿得了了吗?”
“承蒙道长挂念,小女子不过随心就意,一切还算顺当。”
虽然两个人的话听起来如同在打哑谜,不过彼此都十分清楚。
说起苏小妹与纯机子道长的认识,还是因苏小妹的一时意动,决定逐一接济一下曾经有恩与吴峥的人。就在前往响水村打算以吴峥的名义接济与吴峥有救命之恩的猎户陈亮时,路过轩辕黄帝庙便入内一拜,并随手求了一签,当时正好遇到纯机子道长,也正是纯机子为其解的签文。
五百八十七 纯机子动兴西游
花开别样红,
花落却随风。
怜花人不语,
两心一花中。
四句签文,至今想来依然清晰在目。只是,对于签文的含义,即便纯机子道长当时做了解释,苏小妹还是有些似懂非懂。
“女施主虽蕙心兰质,却如风中之花。人说花无百日红,何况风中之花?虽有怜花人,无奈机缘未到。惜哉,惜哉。”
“道长,最后一句何意?”
“无量天尊,天机不可泄露。一花岂能有二蕊?一人又岂能有二心?”
如今再次面对纯机子道长,当时两人的对话不由再次浮现在苏小妹的脑海中。
“女施主最近是否动了出游之心?”
“道长真乃高人,小女子的确想出去走走。”
说实话,在遇到纯机子之前,苏小妹压根就没有动过要出门的念头。可是经纯机子如此一问,竟然下意识地如此答道。而且,内心之中也同时产生了想要出门,甚至是想去凉州城的崆峒山的念头。
“呵呵,若贫道没有看错,女施主怕是也要前往凉州,与贫道同路吧?”
“难道道长也要去凉州?”
“不错。听闻崆峒派要举行新任掌门继任大典,贫道也想去凑凑热闹。”
“道长可曾收到崆峒派的武林贴?”
“女施主说笑了,贫道何许人也?不过是偏居一隅一区区老道,怎会收到崆峒派如许门派的武林贴呢?”
虽然从话意中多少听出来一丝不悦,可纯机子道长的神情中并没有丝毫异样。
“以小女子看来,普天下清鉴之术能出道长之右者,怕是没有几人吧?再加上道行高深,道长更有资格前去崆峒派观礼。”
“无量天尊。女施主过誉了,过誉了。”
当苏小妹再次为纯机子道长斟上一杯茶水后,对方终于旧话重提道:“观女施主红鸾星明灭难定,印堂气色晦暗,此次西行未必如愿啊。”
“小女子本无奢望,不过是想去看看热闹,并趁机散散心而已。”被纯机子说中心事的苏小妹难免有些羞涩,本就足以迷倒众生的妩媚俏脸上不由自主飘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一时间连纯机子这方外之人都看得有些痴了。
“咳咳,面对女施主沉鱼落雁之容,贫道都差点失了本性。无量天尊,罪过,罪过。”
虽然发觉了纯机子的异常,可苏小妹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公然讲出来,顿时让苏小妹不知所措了。
“道长乃方外高人,岂能被红粉骷髅迷惑?小女子可不敢受道长如此赞誉。”
因刚才纯机子一句“此次西行未必如愿”的话而略有失落的苏小妹尽管脸上没有表露出什么来,不过言语渐渐变得少了。所以,两人并未再多坐。
“女施主可愿与贫道同行?”最后,纯机子看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小女子还不能确定具体日期,怕不能随行道长左右了。”
这也的确是苏小妹的真心话。之前还没有出门的念头,更没有想过要去崆峒山。哪里能说走就走呢?
“呵呵,无妨,无妨。贫道告辞,崆峒山再见。”
送走纯机子道长,苏小妹又在茶馆内坐了一会。细思之下,心中对于纯机子邀请自己入茶馆一坐的动机,多少有些不解。更加不解的是,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了要去凉州的念头。
关于纯机子那句邀请同行的话,虽然看似问的很随意,可是以苏小妹阅人之多的丰富经历,还是多少看出来一点,对方是很希望自己与之同行的。
“为什么?如果没有纯机子那句看似半开玩笑的话,让自己感到了一丝难堪与不安,我会不会答应他呢?”
沉思中的苏小妹不知不觉已经坐了许久,直到茶馆小二进来添水,这才醒悟过来。
起身结账回到住处,苏小妹心中已经彻底做好了决定。——既然想去,那就无需再犹豫。所以,当天收拾好行装,雇好马车,第二天一早就启程上路了。
尽管一路上天寒地冻,而且越往西行风景越是荒凉,苏小妹的心情却并未受此影响。
偶尔也会自问一句:“自己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且,做了这么多,他知道吗?”
可每当想到这里,苏小妹就会强迫自己放弃继续往下想。
只是苏小妹却管不住自己不去想认识吴峥的点点滴滴。第一次是在八义集莫紫父母的别业中。正是因为莫紫化妆成自己,并借用了日月舫,让自己留在八义集等着才得以认识吴峥的。只不过那时候的吴峥远没有现在出名。
之后则是吴峥被崔家子弟崔健率领的十八鹰重创,随同莫紫与其父母,还有翟素丽一起回京的经历。
之后呢,好像就只闻其名,再也没有见过。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心中脑子里全部是吴峥的影子的?难道就因为在八义集,以及回京路上短暂的相处吗?细想起来,苏小妹还记得与吴峥说过的每一句话。总共不会超过十句,而且还大都是彼此见礼时说的客气话。
苏小妹可不同于莫紫,自从出道以来的十几年间,可谓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其中不乏富贵子弟,世间才俊,可是能让其一见之下再也不能忘记的,至今也不过吴峥一人而已。
甚至,不知不觉中苏小妹竟然愿意为吴峥做任何事。
“我是不是有些傻?是因为他探花郎的功名?是因为他武林中独占鳌头的修为?还是因为他那复杂而又显赫的出身?”
思来想去,苏小妹感觉好像都不是。
“不要再想了。”再次强行把自己从回忆中唤醒,苏小妹却又想起了纯机子道长这句话:“观女施主红鸾星明灭难定,印堂气色晦暗,此次西行未必如愿啊。”
“自己真的没有奢望过吗?只是他身边已经有那么多女孩子了,随便哪一个都要比自己优秀。更何况,自己如许出身,又岂能得到他的认可?”
越想,心里越失落,直到眼睛里落下泪来,苏小妹才自嘲地轻声劝慰了自己一句:“若是像这样始终能得到他的消息,静静地躲在角落中守望着,也未必不是一种幸福,何必奢求过多呢?”
五百八十八 夜深沉突遭危难
一路上晓行夜宿,接连行进几日,已经远离京城,而距离凉州城也不过三五百里的路程了。尽管风景越来越荒凉,不过苏小妹的心情却渐渐开朗了起来。
“王伯,大概还有几天能到?”
自己一个弱女子像今天这样独自出远门的经历,并非苏小妹的第一次。考虑到此行是前往偏僻荒凉的塞外,所以还是雇佣了平时常用的几辆马车之一,王伯的车。
一是王伯早已年过六旬,为人行事十分稳重。不会像年轻人那样觊觎自己的姿色。二是王伯有着丰富的出门在外的阅历,所以路途之上会相对安全些。
“不远了,虽然这条路我也是第一次走,不过大致的里程还是知道的。最多再有三天就能赶到凉州城。”
“王伯一路辛苦了,最好今晚能找到一处稍大一点的集镇落脚,可以好好歇息歇息。”
“只要苏姑娘受得了,王伯的身子骨就更没问题了。只是看这光景,今晚只要不露宿在荒郊野外就不错了。”
听到王伯如此说,苏小妹并没有问为什么。以她也经常出门的经验,并不难发现这一天都行进在极为荒凉的道路上。若是附近真的有大的集镇,起码道路上的行人会多一些,可事实却刚好相反。
虽然马车内什么都有,真要找不到客栈,苏小妹也能勉强在车厢中过夜。可是,总不能让年迈的王伯在外面冻着。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一路行来的速度十分缓慢。每天日头一偏西,苏小妹就催着王伯循着过夜的宿头。今天也不例外,现在也不过是下午的申时前后。
“姑娘出门散心,何必非要到这兔子不拉屎的荒凉之地?”
“王伯有所不知,我听说崆峒派要举行掌门继任大典,故此想来凑凑热闹。哪里想到塞外会如此荒凉,不然肯定不会到这里来的。”
说到这里,苏小妹心中突然一愣。暗道:对呀,既然崆峒派不日将举行掌门继任大典,并广下武林贴,为何距离崆峒山没有多少路程了,却没见过几个武林人士呢?
“呵呵,你一个女孩子看那个有啥意思?”
“凑热闹而已,从小没见过,心里总觉得有些稀奇。”说到这里,苏小妹顺嘴又问了一句:“王伯,这条路是前往凉州城的正道吗?”
“哦,临出门前我问过几个同行,他们说前往凉州城有两条道。一条是出京城西门西北行,经塬上,过雁门关,这条路虽好走一些,却远了四五天的路程。另外一条,也就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是出京城北上,擦着黄陵折而向西,这条道难走些却近。”
听王伯如此解释,苏小妹就没有再说什么。斜倚在车厢内厚厚的靠垫上,透过左侧撩起一角的窗帘,看着夕阳西下残雪中光秃秃的山川,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吁——!”随着王伯一声大喊,骤然停下的马车一震,把苏小妹从沉思中惊醒。
“王伯,出什么事了?”
“苏姑娘,看来今晚只能在这河边露宿了。”
当苏小妹撩起马车的车帘探出半个身子时,才发现眼前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挡住了去路。
“王伯,这河上并没有桥,即便等到明天又该如何过河?”
“苏姑娘不必担心。出门前我都打听过了,这条河上是有摆渡船只的。只是今天我们应该是来晚了一步,渡船已经歇工,所以只能等到明天了。”
扭头四处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苏小妹也只能听从王伯的话。“王伯,那还是把马车赶到不远处的山坡底下吧,那里应该避风些。”
“嗯,苏姑娘坐好。”
把马车赶到距离河岸足有二里远近的山坡下,把马车车辕用支棍顶起,以保持车厢的水平,随即卸下拉车的马匹,王伯牵着重新到河边饮马去了。
苏小妹也借此机会赶忙解决了自身的问题,并把马车内小小的红漆马桶拎到河边,距离王伯数十丈远的下游清洗干净,并借着洗了洗手脸,返回后边开始准备两人的晚餐。
一边用马车内自备的木炭炉子烧水,苏小妹一边心想:真是怕啥来啥,眼看就要到凉州城了,却偏偏被这条大河给挡住去路,不得不露宿一夜。
思来想去,直到弄好两人的晚饭,苏小妹也没想好,夜里该让年过六旬的王伯住在哪里。要说两个人挤在狭小的马车车厢内,那是绝对不行的。虽说出道这么多年,苏小妹可以卖笑可以卖唱,却从未卖过身,更没有与任何男子独处一室,就不要说有肌肤之亲了。
多少有些后悔,这次出门没有带着自己的贴身丫头了。不然,两个人做着伴,遇到事也可以商量商量。正是因为考虑到车厢太小,又是走这么远的路,苏小妹才没让贴身丫头跟来。
与贴身丫头挤在车厢里都不嫌小,何况是赶车的王伯?!
终于,饭后苏小妹对王伯说道:“王伯,这天寒地冻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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