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
台幕缓缓拉起,投射灯不断移动,忽然定格在舞台的中央,尹善美和秦海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们都穿着华丽的晚礼服,一出场就引来女生们的尖叫和男生们的喝彩。晚会的气氛瞬间被调动了起来,背景音乐被同学们高涨的热情所掩盖。
“寒冷的冬日来临,但是我们南城美院的激情却被点燃,因为我们南城美院迎来了她的十岁生日!”秦海峰的开场白立刻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此,我们欢聚一堂,祝愿我们的南城美院变得更加富有朝气,祝愿我们在场的每一个同学,都能感悟到艺术的魅力,升华自我,成为一颗颗璀璨的明星!”尹善美的台词赢来一片掌声。
“接下来的第一个节目是由跆拳道社表演的跆拳道!”秦海峰报完目,古萌就带着一批人跑上了舞台。
竟然连古萌都上场了,大家立刻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上台表演的跆拳道社社员各个训练有素,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想必为了今天的表演练了很长时间。他们的对打表演更是精彩绝伦,比动作片里的场面还要过瘾,使得台下不断爆出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看了几个小品和相声,幽默生动的风格把大家都逗乐了,秦琴在一旁格格地笑个不停,好几次笑趴在我的身上。
之后,舞蹈社奉献出热情洋溢的桑巴舞,把会场的气氛带到高潮。健美社女生的健美操表演让全体男生口哨连连,会场的气氛继续高涨。
秦琴拉了拉我的衣角说:“为什么你们男人一见到性感的东西就那么激动啊?”
秦琴问的问题也太有趣了,最让我忍俊不禁的是,她还是用那种特严肃的表情对我说这话。
“这个嘛,基本属于一种本能。而且如果一个男的在这种情况下不激动,别人就会认为他不是男人。”我强忍着笑,用探讨性的严肃表情回答她。
“哦,原来是这样啊。男人还真是复杂。”秦琴歪着头想了半天,似懂非懂的样子。
“秦琴,你别听他瞎说。见到性感的女人就尖叫的男人,都是档次不高的男人。”坐在秦琴旁边的何媛媛不同意我的观点,挤进了我们的对话。
“那档次高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秦琴马上反问了一句。
这下把何媛媛给难住了,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丢出一句:“反正好男人都不会像他们那样看到性感的女生就乱叫。”
秦琴点了点头,“那刚才孙祧没叫,他是好男人吗?”
何媛媛完全被秦琴打败了,愣了半天,“他……是个例外。”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兄弟的女人吧,何苦这么说我呢……真是的,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犯不着夫唱妇随,合起来整我吧……
秦琴忽然推了推我,“我哥哥上场了!”
我抬头一看,秦海峰带着街舞社的几个社员上场了。
霓虹灯疯狂地旋转着,整个会场的观众被富有节奏的音乐所征服。
“One,two,three,four,action!”秦海峰和他的社员们开始整齐地随着音乐舞动起来。整个会场疯狂了!
他们在台上做着一个又一个夸张的动作:原地托马斯全旋,倒立翻身,单手支撑,上空翻……伴随着音乐,具有视觉冲击力的舞蹈把人们内心的狂野全部释放了出来,会场里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喊声。
正当我们看得目不暇接时,杰士走到我的面前说:“孙祧,该你上场了,去后台准备一下吧。”
我刚起身,秦琴也跟着站了起来。我惊讶地看着她,她带着不解回望着我。
“你跟着我去后台干什么?”
“为你伴奏啊!钢琴曲伴奏啊!”
杰士怎么不事先通知我?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我一直以为是音乐带伴奏呢……
我带着秦琴来到后台,终于又近距离地看到了尹善美,刚才在台下看她,有些遥不可及的感觉。我们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哪怕是短暂的分离,也会觉得很漫长。如今尹善美就在我眼前,我重新觉得充实起来。
尹善美关切地问我:“歌词都背出来了吗?”一边说,一边帮我整理衣领。
“背出来了。亲一个鼓励我一下。”
尹善美大大方方地给了我一个浅吻。
我听见秦海峰在外面报节目单,叫到了我的名字,我拉着秦琴走了出去。
刺眼的灯光啪的一下打在我们身上。随之响起超高分贝的尖叫声,会场沸腾了……
我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没有紧张,却另有一番感触。深吸一口气,牵着秦琴坐到钢琴旁边,就这短暂的几步,尖叫声却连绵不绝。
“我有点紧张。给我一个hug。”秦琴拉着我的手不放开。
于是我轻轻拥抱她,用自己的侧脸碰了碰她的侧脸。秦琴这才安心地放开我的手。
见到我这么做,场下的女生们都疯狂了,乱喊乱叫。我向全场抛出一个经典的微笑和一个飞吻,终于平息了她们的怒火。
秦琴的钢琴前奏开始悠扬地飘散在整个会场的上空,学生们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个多月前,一个女生忽然闯进了我的世界。她为我做了如此多的牺牲,我却浑然不知。不仅如此,我还给了她不少伤害。就在上个星期,她在明知自己身体不能参加剧烈运动的情况下,陪着我打完了一场又一场艰苦的网球赛。后来,她在我怀里倒下了。从那时起,我发誓,我决不能再辜负她,我会一直爱着她,一直照顾她。即使上天让我们相隔异地,我也会翻山越岭,去牵住她的手。”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调整自己的感情,因为忽然间,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连同学们手里的荧光棒也停止了舞动。所有人都被我的一番话感动了。
“让我把接下来的这首《I Believe》,献给我最爱的女人——尹善美。”
我拿起话筒,唱了起来。
大家都没有想到我会用韩文唱,愣了几秒,随之以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回报我。
唱这首歌时的感动,只有我自己能够体会。我越唱越投入,脑中只有尹善美的形象,一想到我和她前途未卜,一想到我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一想到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波折,一想到我和她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我以我的一生担保,尹善美就是我生命里的唯一,即使再有更多的挫折和磨难,我都要和她在一起……
唱到最后一句,我擦了一下眼睛,终于没让眼泪流下来。
尹善美突然从后台跑到我面前,我和她,在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深情地拥抱在一起。再看台下,男生们都沉默不语,女生们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我爱你。”我对着尹善美轻轻耳语。
“我爱你。”尹善美在我的耳边回复我。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人,虽然这里有上千个人,可是却如此安静。
44 伤感
秦琴的琴声又一次响了起来,把所有人从梦境般的感情中拖回了现实。
我惊愕地看着秦琴,她面无表情,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弹奏着歌曲的前奏。
“我回后台了。”尹善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前台,回到幕后。
秦琴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弹着。
大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场面变得有些混乱和吵闹。
秦琴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我说:“我要你再唱一遍,用中文唱。”
“为什么?”
秦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坚定地说:“对着我唱。”
她再次弹了起来,见我没有唱,又弹了一遍。
“怎么回事啊?”“怎么了啊?”……台下开始吵闹起来。
秦琴也太胡闹了!
台下的不满声音越来越多,我只能拿起话筒说:“为了满足秦琴的即兴要求,我再用中文唱一遍,大家不会反对吧?”
潮水般的掌声表明了他们的态度。前奏正好走到节拍,我调整心情,唱出了起来。台下的反响比刚才热烈许多,荧光棒跟着节奏挥舞起来,犹如夏日夜晚的萤火虫,分外美丽。
我一边唱,一边走近秦琴,和她一起坐在钢琴椅上,歌曲的后半段是对着她唱的,让女生们嫉妒得连连尖叫。
唱完最后一句,会场里尖叫声的分贝数达到前所未有的最高程度,大礼堂的顶盖几乎都要被掀翻了。
我把收到的鲜花交到秦琴手里,牵起秦琴的手,和她一起站起来向所有人鞠了一躬,退回幕后。
“孙祧,谢谢你。今天是我最高兴的日子。”回到后场,秦琴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我的手。我觉得我不应该满足她的各种要求,我预感到我所做的一切,会让她越陷越深。
秦琴一走,我立刻感到自己的腰部被人用东西狠狠捅了一下。
一回头,原来是尹善美拿着话筒打我。
“怎么了呀,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想抱住她,却被她灵巧地挣脱了。
“你自己知道!为了秦琴还特地重新唱了一遍,亏我刚才还那么感动呢!”
原来是在吃醋啊,我觉得她吃醋的样子也特别可爱。
我拍着尹善美的头道:“哎呀,这个是作秀,舞台上嘛,总要显得热情点的。”
“切,谁相信你的鬼话。”尹善美捏了捏我的鼻子。
善美刚走,杰士捧着一把电吉他走到我面前。“用的时候当心点,很贵的,我好不容易才向我朋友借来的。你试试音,不行的话自己调一下。”
我弹了弹,感觉很不错,果然是YAMAHA的极品。
“音箱用的是舞台的大音箱,所以你千万别弹错。”杰士不放心地嘱咐我。
“知道啦,知道啦,你自己不要唱错才好。”
“小子,我可不像你那么糊涂。”杰士捶了一下我的肩膀,去准备自己的东西了。
正当我随便弹几首曲子熟悉吉他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个人站到了我面前。
抬头一看,是彩妮。现在我一看到彩妮,就本能地产生一种歉意和内疚。
“怎么了?”我抬头看着她。可能是因为要上台的关系,她穿得很鲜艳,但是不俗;化了妆,但是不媚。彩妮就是这样,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典雅的气质。
“我只想坐在你旁边看一会儿,没其他的意思。你弹吧。”彩妮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箱子上,静静注视着我。
我低下头,弹了一遍《爱的罗曼史》,仔细倾听每根弦的音调,又弹了几遍,微微调试了一下,把所有弦的音都调准了,才放心地把吉他搁在一边。这时,我发觉彩妮还坐在我旁边。
本来想说些什么打破尴尬,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以前和彩妮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弹吉他给她听,那时候,她就喜欢和我捣乱,一会儿把我的弦给摁住,一会儿把我音箱的电源给关掉……
“愣着干什么,上场了!”杰士跑过来催促我们。我急忙提起吉他,跟着杰士走到场外。
杰士选的歌曲是《I Miss You Last Night》,这是一首很煽情的歌曲。杰士喜欢唱英文歌,尤其喜欢这首。今天由彩妮和他搭档,合唱这首歌曲。
我找了一下感觉,心里快速默背一遍谱子,左手手指按弦就绪,右手的手指哗的一下朝琴弦滑了下去。紧接着,我左右手的十根手指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快速在吉他上游走,快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整首歌曲全靠一把吉他来表现,对吉他手的要求很高。
华丽的solo结束,全场爆出猛烈的喝彩。我喘了一口气,后面的是抒情曲调,弹起来相对轻松一点。
杰士的脚踏着节拍,很有感觉,台下的女生不断尖叫。看来杰士虽然有了何媛媛,但是对女生的吸引力依然不弱。
“Walk in the rain,I want to forget you ……”杰士刚唱出一句,台下立刻安静下来,静静地倾听。
“My heart may be in the dark,and you don't know ……”等到彩妮开始唱时,男生们埋藏了许久的激情开始释放,声音甚至超过了女生们的尖叫。
偌大的舞台,只有我、彩妮和杰士。让我感觉回到了大一时代,那时候我们常常去KTV,阿虎不喜欢唱歌,经常借故推脱。一般我和彩妮刚唱完,杰士就提出要和彩妮一起唱。那时候,感情的划分很模糊,我们谁都不想提实质性的问题,只觉得这样在一起就很开心了。那也是我大学生涯里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后来终于有一天,杰士向我坦白了自己对彩妮的感情,请求得到我的理解。其实那时候我也喜欢上了彩妮,只不过因为杰士的关系,才一直没有说。那天我们谈到很晚,互相之间都很坦诚,两人的想法是一致的,不管我们之中谁追彩妮,都不能让她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伤害。
我们互相约定给对方五天的时间,为了表示大度,我让杰士先追。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表面没事,可心里非常难受。
接下来的五天,我处处避开彩妮,为杰士创造和彩妮单独相处的机会。看他们形影不离地在一起,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痛苦。可我每次在杰士面前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让他安心追彩妮。
那几天里,我看得出来,彩妮对杰士动心了。杰士一表人才,成绩也好,又有号召力,就算是彩妮也不能防御他的爱情攻势。眼看第五天就要结束了,只要杰士向彩妮表白,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但是在第五天的晚上,杰士找到我,说他不追彩妮了,他说我比他更爱彩妮,同时他也不想看到我受煎熬。我知道他作出这个决定时,心里的痛苦不比我前几天的煎熬少。他的态度很坚决,我只能答应试着去追彩妮。
接下来的第三天的晚上,我壮着胆子向彩妮表白,彩妮一脸的吃惊,但随即答应了我。那一刻我的心情非常古怪,说高兴却高兴不起来,我甚至宁愿彩妮拒绝我,这样我们三人还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
往后的一切都趋于公式化……过了一段时间,阿虎去了美国,杰士也逐渐远离了我和彩妮这个圈子,忙于参加各种网球比赛,在网球训练的过程中,与何媛媛产生了感情……
我曾经答应杰士决不让彩妮受到伤害,可现在……
“I miss you last night,in my heart you are ……”歌曲唱到末尾,彩妮哭了。
杰士也唱不下去,哭了起来。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滚落。
整个会场悄无声息,灯光下,我们三人紧紧抱在一起……
45 逃跑!!
这个周末一切按照计划行动,上午去医院看孙善,下午去学车,晚上的时候去古老大那里转了一圈。
古老大告诉我们,善美的父亲已经知道善美在这里的事情,还狠狠训斥了他一顿。一想到古老大替我们瞒了这么久,我们心中感激不已。
走出天拳大楼,善美搂住我的脖子说:“怎么啦?吃了哑药啦?闷闷不乐的。”
“善美,我们离开这里吧!”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冲动,那就是私奔!
“离开这里?你傻呀?好好的离开这里干吗?你能想象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婴儿四处飘泊的样子吗?那多幽默啊,哈哈。”善美显得很开朗,一点都没有心事似的,“我们去拍大头贴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们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家拍大头贴的地方。一口气拍了三套大头贴,要不是尹善美说她做表情做累了,我还想要拍下去。
随后找了个饭店吃夜宵,我们把拍的大头贴一张张拿出来看。
“呵呵,这张不错,你的表情像只小猪。”尹善美把大头贴铺在桌子上,欣喜地浏览着。
我把那张拿起来,“那就贴在你的手机上吧。”尹善美爽气地拿出手机,把它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