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在等什么?等我睡著吗?原来你比较喜欢非礼不省人事的男人啊!”他一脸恍然大悟。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
算了,一个吻就可以不必嫁给这个可恶的恶魔,绝对是笔值得的交易,只是一个吻而已,不必想太多,眼一眨就过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一个大步走向他,然后看准目标,将身体往前倾,嘟起唇迅速的亲了一下。
老实说,她一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碰到他的嘴,只知道自己的确亲到东西,然后就起不来了。
因为这个可恶的人,竟然圈住了她的腰和颈背,倏地将她整个人往下拉到他身上。
“喂——唔!”
她挣扎著想阻止他,只是嘴巴才一张开,他湿热的舌便趁机钻进她的嘴里,接著就是一阵热情激烈的吸吮,突如其来的刺激使她无法思考也无力抗拒,然后慢慢的从惊吓、僵硬中恢复,渐渐被他意外的温柔与怜惜卷入一股陌生的欲望浪潮中。
她不是没和男人接吻过,却从未体验过如此的热吻,他霸道、侵略又十足诱惑的品尝,让她不由自主的战栗。
她只感到身体愈来愈热,强烈的脉搏在她肌肤下狂跳著,她觉得晕眩,觉得炙热难受,渴求又无助,不知如何是好。
但他似乎知道如何帮她脱离这样的困境,恍神中,只听见他柔声呢喃著她不懂的话语,温柔的安抚她不知所措的心绪,他的大手不断的在她身上游栘,安抚著她发烫悸动的每一寸肌肤,让她不禁舒服的呻吟出声,隐约感觉到有种紧绷的坚硬不断的向她迫近。
她急促的喘息著,无意识的朝他拱起身体,根本没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逐一被褪去,也没发现自己正赤裸的跨坐在抱著她的男人身上,毫不设防。男人温柔却热情的疯狂占有她,直到阵阵的高潮将他们席卷至难以想像的狂喜与满足中。
事后,她浑身无力,脑袋一片空白的瘫在他身上,完全不敢相信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她竟然和他……他竟然对她……
她惊慌的睁开眼,只见沙发旁的茶几上正好放了个花瓶,于是她想也不想的把手一伸,抓起瓶子就往因满足而双眼闭上的男人头上砸去。
“锵!”
花瓶从她手中粉碎,瓶内的水与花瞬间洒了两人一身,她看见他陡然的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瞪著她。
“对不起!”涂春雪反射性的立刻道歉,却见他在下一秒钟又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见状,她的心跳倏地脏高,呼吸急促又大声,整个人处于一种既害怕又担心的恐惧中。
她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犹豫的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仍有气息后,涂春雪呼了一口大气,紧绷的神经也跟著放松了下来。
太好了,他还活著。
几分钟后,她小心翼翼的从房里溜出来,迅速的逃离这间对她而言就像是被诅咒了的五星级饭店,因为她突然想到,七年前她也是在这里失身的。
天啊,她该不会真的被诅咒吧?
第五章
“妈。”
感觉到外力的轻轻推碰,涂春雪猛然从太虚中回过神来,低下头,看苦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边的儿子。
“怎么了?”她揉揉儿于柔细的头发,慈爱的问道。
“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话才对。你怎么了,妈?”涂浩云一脸严肃兼担心的神情,认真的盯著她,那个模样一点也不像个刚上国小一年级的孩子。
“为什么这样问?”
“你在发呆。”
“你不是常说我在发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涂春雪习以为常的回答。
涂浩云一副小大人样的摇了摇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虽然动不动就在发呆,但是我叫你的时候,你还会有反应。”
“这次我不是也有反应吗?否则你以为妈妈现在在做什么,一边发呆一边在跟你说话吗?”她没好气的轻敲了一下儿子的头。
只见涂浩云猛然吸了一口大气,像是正在忍耐著什么似的。
“妈,给我钱。”他突然伸手。
“干么突然跟我要钱?”她怀疑的看著他。
“我明天放学后要和同学一起去玩甲虫王者。”
涂春雪闻言立即板起脸,眼一瞪。
“不准!”她严厉的喝斥,“你真以为妈妈赚钱很容易,或是妈妈的钱多到可以让你这样乱花吗?猜一次拳头就要三十块钱,天底下哪有这么贵的猜拳游戏?你如果真的这么爱猜拳的话,妈妈可以陪你猜,你的三十块给妈妈赚!”
她严肃的对儿子说,至今仍想不透现在的父母究竟是太有钱,还是没有时间管教小孩,竟然让他们年纪这么小就学会挥霍无度。
三十块钱或许对现在的人来讲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每天花三十块钱去换一张卡片,猜一次拳头会不会太贵了?三十块或许不多,但是每天三十块、六十块、九十块的累积起来,那金额也是吓死人的好不好?
浩云从小就是个懂事的乖小孩,从来都不需要地担心,但是自从那个叫“甲虫王者”的游戏机出现之后,平常都会把零用钱存下来,甚至于还会贴心的在她下回拿零用钱给他时,告诉她自己还有钱,所以不必给了的儿子,竟然变得会跟她伸手要钱了!这真的让她觉得很伤心。
“这才是你正常的反应,妈。”涂浩云看著她说,“可是你知道吗?下午我跟你要钱说要去玩甲虫王者时,你什么话都没说就给了我一千块耶,你还记得吗?”
“你说什么?我给了你一千块去玩甲虫王者?”涂春雪瞠目结舌的大叫。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钱呢?”
涂浩云顿时浑身一僵,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作贼心虚的表情。
“涂浩云!”她生气的叫道:“你把钱全部拿去玩甲虫王者了是不是?”
他骤然跳了起来,迅速的退到妈妈抓不到他的地方,“不是我一个人玩掉的,浩霆、浩霙、浩霁、浩雷他们也有玩。”他为自己辩解。
“涂浩云,你给我过来。”
“妈,我知道错了,你不可以打我哦。你说过我长大了,不能用打的,要用说的,你忘了吗?而且这也不是重点。”他赶紧大声说道。
“这不是重点?”她眯起双眼,十分生气,“那你说,什么才是重点?”
“冬颜阿姨说你交男朋友了,脖子上有吻痕。”他看著瞬间捣住脖子、双眼圆睁的妈妈,小心翼翼的问:“妈,你要帮我找一个爸爸了吗?”说完,他又补上一句,“这才是重点。”
即使儿子就站在眼前,涂春雪在一阵震惊的呆滞后,依然忍不住的从电脑桌前站起来,迅速的跑到化妆台前,将捣住脖子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吻痕?在哪里?明明就没看见呀!
“妈,它们在你耳朵,还有脖子后面,你看不到的啦。”古灵精怪的小鬼忍不住开口导正。
只见她倏然将盘在头顶上的长鬈发放下来,下意识的伸手捣住后颈,这才犹豫的转身面向儿子,娇颜更是一片通红。
“那个……”她该怎么解释呢?
“妈,你真的要帮我找一个爸爸吗?”涂浩云再次开口问道。
她先是怔愣了一下,才急忙摇头否认,“那个不是……”
“妈,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他以超龄的成熟表情,认真的对她说。
“浩云……”
“我已经长大了,你不必替我担心。我希望妈妈能够得到幸福,所以如果你真的遇到了喜欢的叔叔,一定要把握机会,不要为了我把机会推掉好吗?”
涂春雪怔怔的看著儿子认真的小脸,泪水忍不住的模糊了双眼。
她一直都知道儿子很懂事,也比任何同年龄的孩子都要来得成熟与贴心,但是她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会从他的嘴巴里听见这么一席让她百感交集的话。
他说,他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他难道不知道,拥有他就是她的幸福吗?
他说他已经长大了,不必她担心,试问迷上甲虫王者,每新增一张收藏卡片就兴奋得忍不住跳上跳下的他,真的已经大到不需要她担心吗?
他说,不要为了他把机会推掉,他真的以为她能够接受一个个喜欢她的儿子、不爱她的儿子,无法将她的儿子视如己出的男人吗?那种男人怎么能够带给她幸福?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突地,一双小小的手忏悔的伸上来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妈,你不要哭。如果我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话,你可以打我没关系,不要哭好吗?”仰起的小脸上有著明显的不知所措与忏悔。
涂春雪看见自己儿子如此贴心的举动,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妈……”
她再也忍不住的将他紧紧搂进怀中,哽咽的哭道:“你就是妈妈的幸福,妈妈不要别人,只要有你、只要有你就够了!”
涂浩云呆了一呆,急忙用力的摇头。他的意思并不是这样,他是希望妈妈能找到一个能够照顾她、喜欢她,并且让她不必再为生活操劳忙碌的人,并不是要她只守著自己呀。
“妈……”他连忙想开口解释。
“你放心,妈妈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她轻轻的推开怀里的儿子,含泪的双眼认真的凝望著他,“即使哪天妈妈真的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但是如果他无法接受你,无法跟妈妈一样爱你的话,那妈妈也不会喜欢他的。”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著急的为方才的话辩解,“我希望你能够幸福,也不想看你这么辛苦,我……”
“妈妈知道,妈妈都知道。你是个乖儿子,是个孝顺的儿子,妈妈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生了你,拥有了你。”
“可是妈……”救命啊!为什么妈妈总是曲解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不希望妈妈这么辛苦工作,也知道你心疼我,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你真的那么心疼妈妈的辛苦,为什么总是不听妈妈的劝告,花这么多钱在玩甲虫王者上呢?”
啊啊啊!怎么妈妈还记得件事呢?
“我……妈,我去整理书包。”他马上退出妈妈的怀抱,随即转身迅速的往外冲去。
见状,涂春雪不由得失笑的摇了摇头,伸手擦去睑上的泪水,又感慨的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一直对于儿子的聪明懂事感到自豪,但是听他说出超乎年龄太多的成熟话语时,还是免不了会觉得心疼,以及感到对不起他。
一个才刚读国小一年级,实岁未满七岁的小孩应该要无忧无虑的,还有许多小孩可能仍学不会控制大小便,晚上睡著还得包尿布,而她的儿子却已在为她的辛劳担心,甚至愿意牺牲自己,也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面对这么成熟懂事,又让她心疼不已的儿子,她能说什么?
也许拿钱给他玩甲虫王者,用三十块换得他瞬间天真无邪的快乐与笑脸,其实也不是那么罪不可赦的。
好吧,她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只要他懂得量入为出,她就不会再阻止他拿零用钱去玩甲虫王者了。
虽然她不富有,但是每天几十块钱的花费她还付得起,大不了就辛苦点,多设计几件衣服来卖就好了。
现在她终于了解那些拿钱给小孩玩甲虫王者的父母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天下父母心果然都是一样的,只要小孩快乐又不犯法,父母辛苦点又有不可呢?
虽然有点害怕会再遇见那个被她用花瓶打昏的男人,但是涂春雪依然压抑不住想参加LVMN集团设计总监主讲的座谈会的渴望,在苦苦挣扎了两天之后,还是决定以变装的方式,冒险回到这问五星级饭店来打探消息。
她今天穿著一席铁灰色的俐落套装,这是从夏美的衣柜里偷偷借出来的,她还将头发整个住上盘起,制造出一种干练女强人的假象,让人会不自觉的对她产生一股敬意。
她推了推鼻粱上的墨镜,以唬人的沉稳姿态走向柜台处,心里却下断的祈祷拜托能够唬过那些人,毕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今天来这里之前,已经先到行天宫去拜过了。
“您好。”
她才刚接近柜台,服务人员已先向她释出尊重的善意,让她惴惴不安的心情顿时稳定了许多。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她暗付的告诉自己。
“你好,我和LVMN集团的设计总监有约,麻烦请你为我通报一声。”她以沉稳的气势和态度说道。
先假扮有约,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投宿在这间五星级饭店,是她今天最主要的目标之一,如果顺利的话,也许她还能藉由柜台人员通知对方时所用的称号得知对方的姓氏,若是再顺利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对方房间的号码,或是见到对方一面。
当然,她完全不敢奢望事情会发展得这么顺利,但是只要能够确定对方真是住在这里,那么她就可以执行守株待兔的计划,即使见不到大师本人,也能从前来与大师接触的名流人士那里,探听出一些关于座谈会的消息才对。
她一定不会放弃任何可以参加那场设计理念座谈会的机会的,绝对不会!
“是的,请问小姐贵姓大名?”
“我是The Four Seasons的老板。”她将名片递给对方,暗自庆幸自己有事先想到这个问题,所以记得准备名片。
“请您稍等一下。”柜台人员低头看了一下名片上的人名后,急忙跑到柜台的另外一方,跟另一名阶级较高,像是主管级的男性交头接耳了起来。
涂春雪看苦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立即变得浑身僵硬,突然有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负责招呼她的柜台人员走了回来,身后还跟著那名主管人员。
“您好。”饭店经理微笑的与她打招呼,但她却只想哭。
她要完蛋了吗?现在转身落跑还来得及吗?饭店的大门警卫会好心的放她一马吗?
可恶!去行天宫拜拜根本就没有用,早知道她就把车钱和拜拜买金香的钱全都省下来给儿子玩甲虫王者了,真是后悔莫及。
“请问这名片上头的人,是您本人吗?”饭店经理以极为客气,却带了一抹小小的怀疑表情凝视著她问道。
她呆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点头道:“对,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他不是应该要义正辞严的纠正她说谎的行为,或者是请警卫来将她带出去吗?怎么只是怀疑名片上的人是不是她本人而已?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应该不会有人想拿她的名片出来招摇撞骗吧?
“是。可不可以请您出示证明,证明名片上头的涂小姐就是您本人?”饭店经理客气的点头道。
虽然怀疑,但她还是从皮包里拿出她的健保卡递上,那上头有她的照片,对方应该不会再怀疑照片上的人不是她本人吧?
只见饭店经理很认真的比对著照片与她本人,眼睛上下上下的看了至少有三次之多。
“请问您的发型……”
拜托,竟然连她的发型都要问喔?
“请问你们对于来访的客人一向都要这么仔细的盘查对方的身分,甚至连发型都要管吗?”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对不起,失礼了。”饭店经理有些惶恐的对她鞠躬道歉,“您的健保卡先还给您,我先打通电话通知冷先生您已到达,再为您带路。请您稍候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我待会儿就可以见到他本人了吗?那个LVMN集团的设计总监?”涂春雪对于事情莫名其妙的顺利进展,感到难以置信。
“对。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我什么问题都没有。”她一惊,立刻用力摇头。
“那请您在这儿稍候一下。”饭店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