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贤问道:“你身为禁军,极少与外界接触,为何会负伤?”
楚天野跪倒在地,说道:“大王相问,小人自当如实回答。昨夜护送将军出宫之时,突遭十数名蒙面高手的刺杀,小人为保护将军安全,与之厮杀,右臂便在当时受伤。此事将军一再强调,不可惊动大王,以免大王担心,小人斗胆说出,还望将军与大王见谅。”
巫贤:“哦,确有此事?”
楚天野头低的更低,说道:“小人不敢欺瞒大王,大王可垂问将军,一问便知。”
巫贤看向巫启华,巫启华赶紧跪下说道:“他的所说均为事实,请大王明查。”
巫贤双目忽然射出凛冽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楚天野在下面不禁暗叹,这毕竟是一国之君,气势不凡啊。
巫贤让两人站起,向巫启华关心问道:“爱卿可也受伤?”
巫启华:“托大王鸿福,末将并未受伤,只是护送末将的几名军士在这次刺杀中身亡。”
巫贤点点头,说道:“爱卿没事就好,那几名牺牲的军士,一定要厚葬他们,而且要给他们父母多些银两。”
巫启华:“大王爱民如子,末将一定照办。”
巫贤忽然问道:“你为何要掩盖这件事情,难道爱卿已经知道刺杀爱卿的主谋?”
巫启华赶紧跪下,说道:“末将不敢说,但大王应该知道。”
巫贤向后靠去,他非常明白巫启华的意思,停了一会,说道:“孤王已经知道了,他们胆敢在都城之中刺杀你,真是胆大妄为,孤王会追查此事的。”
在得到巫贤的指示之后,楚天野开始为巫贤把脉,片刻之后,楚天野缓缓睁开双眼,微皱眉头,随即走到下首跪下。巫贤也睁开眼,随意的摆摆衣袖,语气十分低落,说道:“无论情况如何,孤王赦你无罪,你就放心说。”
楚天野没有起身,跪在原地抬起头,说道:“回禀大王,大限将至,无力回天。”
一旁的巫启华赶紧跪下。
巫贤看来是对这个结果有所准备,他毕竟是位内家高手,虽然近来身体越来越虚弱,但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比别人了解。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脸竟然露出一丝很少看到的笑容,说道:“那么,以你之见,我还有几天?”
楚天野低下头,说道:“如果没有意外,安身静养,大王尚有十日。”
“十日,”巫贤闭眼睛,良久才恢复过来,说道:“你们两人都起来,你可知道原因?”
楚天野恭敬说道:“略知一二。”
巫贤点点头,说道:“知道多少说多少。”
楚天野:“其实大王所中的慢性毒药并不奇特,它是由一种叫做罂粟花果实研磨而成,大凡医术高明的医者对这种药物都是比较了解,因为它可以对肌肤进行麻醉,减轻病人的痛苦。但任何事物都是有利既有弊,长期或过量服用这种药物,可以导致人的身体虚弱,抵抗力差,最后虚弱而死。因此,我们完全可以称罂粟为慢性毒药。”
巫贤眼睛里露出一丝异样的色彩,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中的便是这种慢性毒药?”
楚天野微一摇头,说道:“若真是如此,以大王的体质,再加小人的针灸疗法,尚可以挽救大王的性命,但事实却非如此。还有一种药物非特殊,或者我们不能称之为药物,因为它对身体既没有益处,也没有坏处,我们称之为零,既是没有的意思。但它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如果它与罂粟粉混在一起服用,可侵蚀身体的肌肤,更为重要的是。”楚天野抬起头,看着巫贤说道:“它可以逐步侵蚀大王的功力。”
巫贤眼内的色彩不住的在变换,好一会才平静自己的心情,问道:“你知道当今南疆有谁精通此术?”
楚天野摇头说道:“这个小人便有所不知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罂粟花虽然我们大滇南部有不少,但零这种药草,我们南疆却没有。而且,这两种药物的混合比例要求十分精确,即使是小人也不能完全掌握。”
巫贤追问道:“以你的意思,整个南疆所有医者动不会?”
楚天野确定的点下头,说道:“小人家族世代为医,虽然名声并不响亮,但对药物的了解不输于任何一个人。”
巫贤猛的向后靠去,双眼无神,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楚天野与巫启华暗中相视,一闪既过。
良久,巫贤揉揉眼睛,说道:“我有一药丸,如果交给你,你可能知道它的成分?”
楚天野恭敬说道:“大王既然已经有此想法,又何必多此一举。”
巫贤忽然抬起头,看向楚天野,眉头皱的更紧。楚天野立即低下头去,没有与他的目光相对。
楚天野与巫启华从内宫出来,巫启华一言不发,慢慢的向前走着。楚天野嘴角露出笑意,说道:“将军此时感想如何?”
巫启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我终于知道大王为何近年来变化如此明显,这一切都是那狗屁国师所赐。”
楚天野笑了笑,说道:“将军,自古成大事者,没有一个心慈手软的,刚才与巫贤一番谈话,想必将军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蔡华商那边。我并不否认,但有一点是将军必须要清楚的,那就是一个巴掌永远都是拍不响的。”
巫启华又摇摇头,说道:“楚爷多心了,我既然已经答应,就绝对不会反悔。反而是你,刚才说什么遇刺,要不是我反应够快,大王可就看出破绽了。”
楚天野偷偷一笑,说道:“既然非要找个借口,还不如再给蔡华商一个马威,我安排的事情,已经成功了么?”
巫启华点头说道:“已经按楚爷的安排,将那人的尸体挂在国师府的门口,并且一直有人在那边探听风声。”
楚天野:“很好,我们现在,不,是你现在更得巫贤的信任,我们要加把劲,将流水山庄成为我们的阵地。”
巫启华:“楚爷这招敲山震虎有效吗?”
楚天野笑言道:“我也就是找个好名字而已,管他有什么效用,我想得到的,就是让他看着他的盟一个一个死去,让他心烦意乱,我们便有机可趁了。”
………【第十章 龙卷十式 第九十一章 山庄 1】………
一阵秋雨一阵凉,在那场磅礴大雨之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天气愈发的凉气逼人,在如此无月的夜晚,夜色灰朦,竟然能看的出嘴角边微微显现的热气。
楚天野搓搓手,虽然他并未感到寒冷,但以往在家之时,在这个时节早已是大雪纷纷,入眼的均是白皑皑的一片雪海,让他不停的在心里感慨着世界之大。
楚天野此时与拓拔刀在快速的向流水山庄赶去,脚下动作迅疾无比,但半身几乎看不出是在奔跑。看着周围朦胧的景象,丝毫没有熟悉感,而且非常偏僻,暗想当时滇王为何会在如此偏僻之处安家,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身边的拓拔刀依旧毫无表情在向前奔驰,楚天野嘴角微动,说道:“小刀啊,你看这世界如此奇妙,在咱们家几乎感觉不到有春秋,不是冷就是热,到了中原则又如此的分明。没想到这横断山脉一南一北的差别如此之大,真是令人咋舌。”
拓拔刀没有任何言语的回答,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算做回答了。
楚天野叹了口气,不再理会拓拔刀,全力向前奔驰。
在出城将近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抵达流水山庄,在此前的前进当中,他们竟然发现了有不少暗线布置在周围,如果不是两人提前发现,很有可能被他们逮个正着,但楚天野却想不出为何会有如此明显的变化。当初和三大名捕击溃杀手盟之时,只是杀手盟自己的防备,并没有像现在布有暗线。
更让楚天野感到不解的是,周围布满暗线,但山庄之中却没有任何人影。他们本以为会有高手暗藏其中,但他们却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楚天野使劲的嗅嗅鼻子,只能微微感觉到一丝的血腥之气,那场雨真是不小,如此规模的杀戮竟然只留下淡淡的气息,怪不得取名叫做流水山庄。歪过头,看向一旁的拓拔刀,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拓拔刀微一皱眉,说道:“我丝毫感觉不到什么,如果你也是如此,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楚天野点头一笑,接着说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这两种可能,一者,这山庄内根本就没有人,二者,那人的武功高明到超越你我两人联手。如此一来,我们无论如何都可以了。”
如果山庄里没有人,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有人,那么此人的武功绝对可以称的当今江湖超一流的高手,因为他完全将自己的气息湮灭,仅这一点,他们两人便可负手称臣,毫无生路可言。
拓拔刀转过头,问道:“兵分两路?”
楚天野耸耸肩,说道:“好,若发现任何异常,记的要通知我。”
拓拔刀没有回答,便径直走向左边,楚天野微微一笑,提枪走向右边。
楚天野慢慢走在庭院之间,仿佛看风景似的,丝毫看不出是在探究流水山庄的秘密。整个山庄构造极是风雅,与周围静寂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感觉十分惬意,而不会有烦躁之感,当真可称的养心的好地方。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楚天野便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拓拔刀已在那里等他,见楚天野回来,微一耸肩,看来也是如他一般没有任何发现。
楚天野呼出口气,看着周围的房屋,摇摇头,说道:“小刀,你难道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拓拔刀冷声说道:“太过寻常了。”
楚天野狠狠点下头,说道:“非常正确,这座山庄虽然无论在构造,还是在色彩,以及与周围事物的搭配来看,都是等之作,但是,像这种庄园太过平常,根本不像是当今滇王曾经居住的地方。只能说是比寻常庄园坚固,而谈不高明。”
拓拔刀也是如此之想,问道:“以你之见呢?”
楚天野狡黠一笑,说道:“还记得的我们的村子吗?在平面来看,是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但是。”语音一停,抬起手,指指夜空,接着说道:“如果换成立体角度,那么,哇,真相大白,豁然开朗。”
拓拔刀也不禁被楚天野说话的语气逗笑,身子微弓,楚天野立知拓拔刀的意思,将枪插入地面,一个踏步,纵身而起,在空中一个旋转之后,左脚踏在拓拔伸出的手掌之,同时用力,楚天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冲云霄。
片刻过后,楚天野稳稳落回地面,但并没有立即说话,反而闭眼睛,拓拔刀知道楚天野是在将刚才所看到的东西要自己脑子系统起来。不多会,楚天野向左走了几步,转过身,背对着大门,说道:“我身后是庄园的唯一入口,当然,也是唯一出口,整个庄园大致可以分成四部分:我们现在正面面对的部分,是庄园的主建筑,在规模要比其他部分大些许;而我们左手边与右手边的建筑如出一辙,只有一处不同;第四个部分,便是我们现在所在个花园。”
待楚天野说完,静的出奇,没有任何声音。楚天野苦笑一番,说道:“我说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气氛,一问一答的,我才有激情嘛。”
拓拔刀呼出无奈的一口气,问道:“关键在于那一处不同?”
楚天野一笑,点头说道:“我不知道。”
拓拔刀露出愕然神情,说道:“你自己不知道,还让我相问作甚?”
楚天野:“你当我是吴叔叔,什么东西一看就明白清楚,天这么黑,我也只能看个模糊的大概,能找出那个不同之处,已经相当不错了。”
拓拔刀无奈一伸手,说道:“少主请带路。”
楚天野忍住笑,将“龙卷枪”拔起,走在前面,不多会便来到那个所谓不同的地方。楚天野指指对面,说道:“现在看更加明显,两侧的房屋均是非常对称,但在这一处却有着不小的差别,如果不是我,一般人是不会感到有什么异样的。”
拓拔刀沿着楚天野所指的方向看去,又对照旁边的建筑,略有所悟,说道:“你的意思是,那面是个门,而这边却是一堵墙?”
楚天野点头说道:“的确如此,的确如此简单,要知道,无风不起浪,既然此处有谣传,那么就说明其中绝对有蹊跷,而要找个那个蹊跷,就必须从一些特别之处下手。”
说罢,楚天野走到墙边,抚摸着这堵墙,说道:“看,整个的墙是由一快巨石凿成,如果它后面有地道,它便是那个入口了。”
仔细寻找的好一会,楚天野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只得后撤几步,看着墙面,眉头紧锁,说道:“难道我以前学到的那些机关制造都没有任何作用?不会啊。”
楚天野甩甩脑袋,猛然发现周围的墙壁之都雕刻着相同的壁画,这一点立即引起的楚天野的注意,要知道一般人是绝不会在所有的墙壁都雕刻同一幅画的,除非对某一幅画太过喜爱。
楚天野来到另一幅壁画前,看着相同的壁画,百思而不得其解。没有任何发现的他,抚摸着这让他头痛的壁画,忽然间,楚天野感觉到一丝的异常,一道光芒在他脑海闪过,楚天野眼睛顿时充满了异样的色彩。楚天野又回到刚才的那壁画前,仔细将两幅壁画进行对比,不多会,微笑在他脸显现。
随后,他又跑到另一幅壁画前,仔细的观察对比之后,终于让他有所发现。
拓拔刀一直在一旁注视着楚天野,见楚天野由兴奋转至烦躁,又再兴奋,自然也知道楚天野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楚天野兴奋的来到第一幅壁画前,说道:“这几幅壁画虽然看起来都一样,但如果你抚摸起来,但可以察觉出里面的异常。”
楚天野将手放在壁画,一边轻轻的抚摸,一边说道:“如果你的感官足够灵敏,你就会发现,在任意一幅画的中心位置的这条船,都有着不同的脉络,同样是一幅画,但凸起的部分却不一样,这幅画所代表的意思是数字一,而旁边的那幅画代表数字二,依次类推,如果找到代表数字九的那面墙,我们便找到了地宫的入口。”
拓拔略有些明白,但又问道:“为什么是九,而不是其他数字?”
楚天野微笑说道:“因为九是盈满之数,也就是说,九是个极限。”
楚天野兴奋的在庭院里将所有的壁画都仔细勘察一遍,口中不停的念着触摸到的数字,可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代表数字九的那面墙,越来越让人心烦。
拓拔刀没有跟随楚天野一起研究,反而看向前方的庄园里最大的建筑,其地基便已高出平地丈许,可见它的威严。没有理会到楚天野的烦躁,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边,慢慢走台阶,在平台的中心位置站住,仰面看着这威严的建筑,看着前面殿堂,忽然转过身,望向大门,眉头微皱,随即看向两方,忽然灵光一闪,看向脚下,少见的微笑出现在拓拔刀的脸。
没有任何兴奋之情,拓拔刀缓缓说道:“我已经找到地道的入口了。”
………【第十章 龙卷十式 第九十二回 山庄 2】………
冷风劲吹。
楚天野一脸兴奋的来到拓拔刀旁边,紧盯着脚下的刻画,掩饰不住此时内心的激动,说道:“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傻人有傻福了,竟然让你这小子找到了入口,是不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说完之后,自己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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