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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那些士族官员的子弟虽然时常作出欺男霸女的事情，贪赃枉法也不是没有，但要么是没人管，要么是不敢管。
并不等于洛阳城内秩序混乱，鱼龙混杂。
京都洛阳，达官贵人无数，自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行事风格。
如果有人真的以为天子脚下和其他郡县城池一样，那么最后肯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此对于张牛角被押解到京都洛阳，禇燕对这个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将之暂时抛在一边不予考虑。
如果张牛角已经投降的话，那么只要让人在信都一直关注，总会发现的。
如果是关在信都大牢中，等待秋后问斩，那么他禇燕就要想尽办法将张牛角救出来。
也只有这个才需要禇燕安排人去救张牛角，其他两个救不救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分析好之后，禇燕也是开始想办法将可能还被关押在大牢内的张牛角救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急，如果张牛角真的是被关在信都大牢中，那么暂时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他可以一边布置，一边再进行确认消息的真假。
让十几名黑山贼重新进入信都的，随时汇报新消息后，禇燕回到了黑山中。
要想进入信都大牢营救张牛角，虽然比进入洛阳天牢要简单很多，但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如果不好好谋划一番，禇燕也没有成功的把握。
先要混入信都，而且进去的人不能太多，人多了自然容易暴露。
而去的人少了，不一定能再短时间内攻进大牢。因此一定要挑选实力强大的人前去才行。
从大牢内救出张牛角后，还要想办法逃离信都。这个时候威胁最大的就是一直驻扎在信都城外的皇莆嵩的十五万本部兵马。
只要这十五万兵马动起来，前去营救的人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因此要想办法先让这十五万大军离开信都。
如何才能让这十五大军离开信都？
回到黑山山脉中的禇燕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要想让信都城外的十五万大军离开信都，自然是冀州其他地方受到他们的袭击，各地郡守县令向州牧皇莆嵩求救，这属于皇莆嵩的十五万大军才有可能离开信都。
因此禇燕回到黑山中后，马上就让他的左膀右臂带着二十万黑山贼在冀州各地袭掠。
人数少，那些郡守县令自然不会像州牧求救，只有人数多了，是他们无法抵抗的时候，他们才会像皇莆嵩救援帮助。
为了能够将信都外的十五万大军引开，禇燕还特地叮嘱这次带领黑山贼到处袭掠的部下，在每个地方多停留一段时间，让汉军看到能够追上他们将他们剿灭的希望。
二十万的黑山贼走到哪里，县级城池全部要被攻破，郡级城池也只能是关闭城门坚守。
得到禇燕叮嘱后，这二十万的黑山贼不再像以前那样，在一个地方冒头后，就远遁千里之外。
每到一个郡城，几乎要将郡城下面的几个县级城池全都走上一遍，这才离开，而且路线也很有规律，不再像以前那样飘忽不定，让人根本猜不到他们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先是靠近黑山的赵国治所邯郸郡城受到黑山贼攻击，然后是赵国下属的易阳、襄国、中丘、柏人四县先后受到攻击，城内的钱粮被黑山贼劫掠一空。
随后这二十万黑山贼南下到了魏郡，开始在魏郡下属的几个县城横行。
在赵国受到黑山贼攻击的时候，赵国国相就已经让人像信都的皇莆嵩求救了。
不过因为之前黑山贼全都是在一个地方劫掠一下，就远遁到其他地方，而且赵国距离黑山山脉又是那样的近，皇莆嵩就没有第一时间派大军过去。
等收到赵国下辖的另外几个县城先后也受到劫掠之后，才知道这次出来劫掠的黑山贼与以往不同。
皇莆嵩亲自统领他的十五万本部兵马南下准备围剿这伙黑山贼。
等到皇莆嵩赶到赵国后，这伙黑山贼已经到了魏郡。
皇莆嵩带着自己的兵马马上朝魏郡出发。
而黑山山脉中的禇燕在派手下袭掠赵国魏郡的时候，已经带上一百名实力强大的大小头目，分为十队，先后来到信都城外。
同时禇燕也是让之前一直留守在信都城内的十几名黑山贼将这段时间城内的事情说了一遍。
仔细将他们的话分析一遍后，禇燕并没有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当下就带着这一百多号人躲在山林中，密切注视信都城外的那十五万大军。
当看到皇莆嵩亲率十五万大军离开信都，前往赵国后，这一百名实力全都三星的黑山贼全都混进了信都城。
皇莆嵩离开信都三天后，禇燕也是乔装进入信都。
虽然担心被人认出来，但是营救张牛角事关重大，如果他不在场，禇燕实在放心不下。
等到夜幕降临后，混进城内的那一百名实力达到三星的黑山贼按照计划出现在信都大牢附近。
原先一直留守在信都城内的那十几名黑山贼因为则是分散在城内各处，身上携带引燃之物，如果发现异常就发出信号提醒，让禇燕能够确保在救出张牛角后，他们在城内逃跑的路线的安全。
第122章 真真假假
从张牛角同意投降后，凌云与皇莆嵩商量之后，凌云已经开始让人在信都成内散布信息。
主要内容就是张牛角被关押在大牢的消息。还有一些关于朝廷如何处置张牛角的内容，这个在凌云的有意散布下，有多个版本。
有的是秋后问斩，有的是押解到洛阳，在进行处置。也有说张牛角已经投靠朝廷了。
各种关于张牛角的小道消息在信都中流传开来。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了张牛角的事情，而且每个人知道的还都不一样。
凌云让人散布这些消息，自然就是为了引诱黑山贼前来劫狱，不过为了混肴视听，这才让人散布出十多种版本。
如果只有一种的话，黑山贼，或者说禇燕很容易就会猜想到这消息可能是官府故意散播出来的。
现在有十多个版本，就更像是无意间流传出来的。
是官府手中的那些士兵或者狱卒在茶余饭后闲聊中，无意间说了出来。
被人听去后，以讹传讹，逐渐变成十多个版本。
凌云相信在张牛角被押解到信都中后，禇燕肯定会派黑山贼混入城中，打探关于张牛角的事情，不管是死是活，他总是要知道的。
如凌云所想的一样，现在在信都城外，禇燕正躲在一个山林中听手下的汇报，皱眉分析城内这十多个和张牛角有关的消息。
化成普通百姓进入信都城内的黑山贼已经将他们得到的十多个消息都告诉了禇燕。
但是这十多个消息让禇燕也是一时难以分辨出真假。
毕竟这消息到达他耳中的时候，已经转口多次了。
分析着这十多个消息的真伪，禇燕确实没有去想，这十多个消息是不是官府故意散播出来的。
如果只有一个版本，那么小心翼翼的禇燕肯定会想是不是官府故意散播出来的，但是现在有十多个版本，就算禇燕在怎么小心，也很难会往这个方面去想。
在禇燕看来，官府如果要散播消息，那么目的肯定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再次引诱他现身，去救张牛角。
如果要引诱他现身的话，只要一个消息就可以。消息多了，如果他判断错误怎么办？官府不是白费力气了。
确实，凌云现在让人散布这么多个版本出去，如果禇燕判断错误，没有拍黑山贼前来劫狱，那么他这几天就等于是在做无用功。
不过凌云相信，或者说是凌云再赌，就赌禇燕能够判断出消息的真伪，然后亲自带人或者派人前来劫狱。
凌云敢赌，因为，现在就算他赌输了，本钱也就这几天浪费的精力，并没有什么实际损失，而赌赢了的话，那么黑山贼就等于是被他收服了。
这样的买卖，就算赢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凌云也会去赌，更何况，他的赢面并不小，至少也有五分之一。
山林中，禇燕一条条的排除，一条条的检验，甚至让打探消息的黑山贼说出每条消息是从什么人口中得知的。
很快禇燕就将那些容易判断的全都剔除了，十几条消息只剩下七条。
随后，禇燕再人手中的人混进信都城内，着重打探关于这七条消息的事情。
是城中哪个区域人说的，是什么人说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市井小民还是官府衙役。
禇燕要求他们务必要将这些全都打探清楚。
消息要如此详尽，自然不可能是短时间内就能够探查明白的。
十多名黑山贼再次混入城内后，足足过了三天，才陆续回到城外的山中，将他们得到的信息告知给禇燕。
如果不是城门口就贴着他的画像，禇燕更希望自己亲自进入城内踏查的。
如果他亲自听那些人说这些话的话，禇燕相信自己完全能够第一时间就发觉消息的真假。
但是禇燕现在不敢在冒险了，虽然可以化妆，但是万一被人发现呢？
上一次他可以从巨鹿城中逃出，这一次不一定就能够从信都城中逃出。
以身犯险，有过一次经历就足够了，禇燕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三天后，再次从手下的人口中知道详尽的信息后，禇燕又排除掉了三个小道消息，现在让他还不能确认的就只剩下四个了。
四个中其中一个就是张牛角被关押在信都大牢内，另外三个分别是秋后问斩，被绑缚送往洛阳以及张牛角投降官府。
“如果是秋后问斩的话，我现在不应该着急，现在才四月份，距离秋后还有好几个月。”禇燕心道。
“如果是被送到洛阳，那么现在若想救他，已经来不及了。”
“他会投降吗？”按照禇燕对张牛角的了解，张牛角是不可能投降的，但是现在传出来的消息，禇燕不能确认是真是假。
如果没有张雪的出现，如果不是凌云用张雪来威胁张牛角，张牛角确实如禇燕所想的，不可能会选择投降。
可惜现在的禇燕并不知道张雪的存在，更不知道凌云用张雪威胁张牛角，迫使张牛角投降。
当然，这是在正常情况下，禇燕觉得张牛角不会投降。但是如果让禇燕看到张牛角的异常，小心谨慎的禇燕还是会怀疑张牛角和官府是否有勾结。
如果现在张牛角毫发无损的从大牢中出来，就算之前禇燕觉得张牛角不会投降，心中也会多出一个问号；“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能够逃出来？”
或许因为张牛角的身份，禇燕不会明说，但是在之后肯定会非常仔细的观察张牛角的言行。
如此的话，在禇燕这样的“监视”下，张牛角根本没有希望和凌云里应外合。
不过现在的禇燕还是没有想到他正苦心营救的张牛角，其实已经成为凌云一方的人了。
十多天前，山谷一战退走后，禇燕其实已经想要放弃张牛角了。
但是当他回到黑山中后，张牛角往日的那些部下全都要求要来信都营救张牛角。
禇燕也是不得已，这才悄悄来到信都城外，并且让人进入城内打探关于张牛角的消息。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第121章 我若不死没人能伤害她
“值不值得？”大牢中，张牛角扪心自问。
凌云不再说话，就在牢门外静静的等着张牛角，让他慢慢思考，很多事情都是过犹不及。
该说的凌云都说了，如果张牛角还不愿意投降的话，就算凌云再说些其他的，也没有多大用处。
牢房内，张牛角先是站着沉默不语，而后又坐到地上，眉头紧皱，接着又站起来，在狭小的牢房中来回踱步。就算站在牢房外面的凌云也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纠结。
一个小时候，张牛角看向牢房外，对凌云道：“你先不要伤害张雪，再让我考虑几天可以吗？”
这一个小时张牛角心中还是拿不定主意，因此想让凌云多给他一些时间。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了，凌云自然不会不答应他，很是爽快的说：“可以，三天后，我在来看你，希望到时候你能够选择那条明智的路。”
凌云离开大牢后，张牛角在牢房中还是在纠结的思考要不要投降的问题。
离开大牢后，凌云先是去回禀了皇莆嵩，刚刚写好奏折的皇莆嵩听凌云说张牛角有很大的希望会投降，皇莆嵩将刚写好的奏折封起来，却是不急送到洛阳了。
和皇莆嵩说了一会关于张牛角的事情后，凌云依次去看望了一下公孙瑛徐福等人。
几人经过这几天的修养，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而且经过山谷那场生死存亡的战斗，几人的修为隐隐都有了要突破的迹象。
想来等到伤势痊愈的时候，实力都会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提高。
那样的战斗，如果能够活下来，不管是战斗经验还是功法本身身体熟悉度上都会有一个新的感悟。
就算说不上来有什么感悟，身体上也会本能将适应调整，以发挥功法更强的力量。
三天后，凌云再次来到大牢，站在关押张牛角的牢门前。
与三天前相比，张牛角看上去又虚弱了一分，此时就算他心情不激动，不大神说话，也会时常发出咳嗽。
就算完全不懂医术的人，也能通过张牛角的外表看出张牛角身体状况很差。
“你想清楚了没有？”站在牢门外，凌云对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张牛角说。
听到凌云的声音，张牛角似乎才注意到有人站在他的牢门们。浑浊的双眼在看到凌云后，隐隐露出了一丝亮光，似仇恨，似希望。
“我如果投降，你能保证张雪的安全吗？你能保证张雪永远不会受到伤害吗？”张牛角隔着牢门向凌云问道。
“如果你能够投降，我保证，只要我凌云不死，就不会让别人伤害张雪。”凌云斩钉截铁的道。
其实就算张牛角不投降，凌云也是不会让别人伤害张雪的。
“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张雪受到伤害，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张牛角沉声道，这一刻他似乎又有了往日的一军统帅的气势。
“你放心吧，我凌云也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说出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凌云道。
当下凌云并没有马上将张牛角放出来。而是回到皇莆嵩身边，将张牛角愿意投降的事情和皇莆嵩说了一声。
虽然三天前，两人都判断张牛角投降的希望很大，但是毕竟还没有投降，还是有可能发生什么意外。
三天前，凌云和皇莆嵩对于张牛角投不投降，投降后怎么做也是商讨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