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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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分二娘-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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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儿,你过来。”看完名册,路靖麟出声唤道。
  “是。”听见他召唤,她快步走过去。
  他接着觑向小倩与玉梅吩咐,“你们两个出去把院子扫一扫。”
  “什么?”两人愕然。他居然叫她们去扫院子?!
  “怎么,我的话你们没听到吗?”他嗓音微沉。
  “听、听到了。”恨恨地瞪了纪丝儿一眼,两人不甘愿地走出去。
  她们出去后,路靖麟徐缓地开口,“等过两天我会把小倩跟玉梅调走,你再忍忍。”
  她诧异地望住他。
  他轻描淡写的解释,“我看得出她们跟你处不来。”才短短一两天,他已瞧出小倩跟玉梅暗地里在排挤、欺负她,可碍于母亲,他不好马上将两人遣走,打算缓个两天,再想其他的名目调走她们。
  原来这些他都知道。她动容地轻抿着唇,“她们原本是在这儿服侍庄主的,突然被我取而代之,会生我的气也是难免的。”
  对她的善体人意,路靖麟眸里流露出赞许的神色,“你能这样想就好,这个你拿去。”他从怀里取出适才从大夫那儿拿的药膏递给她。
  “这是什么?”
  “我从大夫那儿拿的药膏,早晚擦,尤其就寝前记得先把药膏涂满两手,用布缠起来再睡。”
  纪丝儿紧紧握住那盒药膏,眼里浮起一股热气,“谢谢庄主。”她没有想到他竟还惦记着她的手。
  “别净拿着呀。”他索性扳开她的手指,取过药膏,挖了些散发出淡淡香味的白色药膏,替她仔细地涂满两手。“以后粗活就不要做了,我会吩咐李叔再多派些人来,要做什么你吩咐他们就是。”
  她受宠若惊地看着他,“那我要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把手养好。”
  这份疼宠来得太突然,她一时傻住了。
  见她怔怔地注视他,路靖麟刚毅的脸上微微一笑,“你不是得了那条丝绢吗?这也许是上天的意思,特地把你送到我身边。”
  这是什么意思?纪丝儿还不及追问,突然一道兴高采烈的嗓音传了进来——
  “大哥,全抓到了。”路靖飞一进屋,就大步朝大哥走过来,“我把那些人全逮到了!”
  “你是说,你抓到那些私自盗矿去卖的人了?”他抬眼觑向弟弟。
  “没错,大哥,你知道是谁带头盗矿私卖的吗?”路靖飞两手撑在桌案上,粗犷俊朗的脸有些激动。
  略一沉吟,路靖麟开口,“是涂管事吧。”
  “咦,大哥,他当时可是跟你一块困在矿坑里,你怎么会怀疑到他头上?”没料到他一说就猜中,路靖飞有些意外。
  他早已怀疑涂管事。“他们能够盗矿私卖,必然是有人在掩护他们,而整个矿场有这个能力的没几个人,老杨个性直爽敦厚,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另一个管事则死在这次的灾变中,只有他最有可能,而且当时看见坑道塌下来时,他曾经惊恐地脱口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路靖飞好奇地问。
  “他说:‘他们竟然连我也想杀。’”当时他受了伤,为免节外生枝,没再追问涂管事那句话的意思,拖着受伤的身子带领大家逃向附近的避难处后,便昏了过去。他接着问:“你从他那里问出了什么?”
  路靖飞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说出自个儿审问的结果,“涂管事侥幸逃过一死,怕破日堡会再派人杀他灭口,两天前他收拾行李,准备逃走,幸好我之前就安排人暗中监视他,知道他逃走后,我亲自带人去把他逮回来,盘问之下,他终于招认。
  “在一个多月前,破日堡拿了一大笔银子买通他,要他将挖得的矿运出来私下卖给破日堡,他一时财迷心窍,接受了那些银子,开始勾结一些工人盗矿私卖。”
  南山这座矿产的是铜矿,质地精纯,属最上等,不少人竞相出高价购买犹不可得,所以破日堡才会打起这座铜矿的主意。
  见两人在谈话,纪丝儿安静地沏了杯茶,将茶放在二爷手边。
  刚好渴了,路靖飞顺手端起茶,咕噜咕噜一口喝完,赞了声,“喝来喝去还是丝儿泡的茶好喝。”
  “二爷过奖了。”没想到会被他这么称赞,她有些羞怯。
  睇向她,路靖飞满脸笑容地说道:“我说真的,丝儿泡的茶尝起来格外甘醇润喉。”
  第5章(2)
  见弟弟竟向纪丝儿大献殷勤,路靖麟剑眉轻攒,提醒他,“靖飞,咱们在谈正事。”
  “欸,我才跟丝儿说两句话,大哥你急什么?”见大哥冷着眼瞪过来,路靖飞连忙收敛脸上的笑脸,回到正题,“那涂管事勾结工人盗矿私卖不久,便发现矿场似乎有人开始监视他,他害怕事迹败露,所以就想收手不干了。
  “但是破日堡不答应,还威胁他若敢收手,他们就要将他盗矿私卖的事告诉咱们,甚至还胁迫他,叫他想法子在大哥去巡视矿场时,制造意外谋害大哥,他没那个胆子,迟迟不敢动手,结果没两天,就发生了崩塌的事情,连他自个儿都陷在里头。”
  听完后,路靖麟问:“跟他勾串的那些工人,你全捉起来了?”
  “一个不漏的全捉了起来,现在正关在地牢。大哥,要怎么处置他们?”
  思忖片刻,他指示,“把他们全部送官究办。”
  闻言,路靖飞愤慨地大叫,“把他们送官究办?这也太便宜他们了!依我说,应该直接把涂管事这伙吃里扒外的家伙一刀砍了才是,哪需要送什么官。”
  是涂管事先做出背叛连云庄的事,就算他们动用私刑,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些年来,破日堡使了不少卑鄙的手段对付连云庄,与连云庄一样,破日堡也有亲属在朝为官,因此本地官府两边都不敢得罪,事情就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后不了了之。
  所以他压根觉得没必要再把这件事报到官府,还不如私下解决得好。
  “没必要杀他们,把他们送到官府去,他们不会太好过的,那些死伤者的家属不会饶了他们的。”
  细想了下,路靖飞恍然大悟,“我懂了,大哥是想让他们受到世人的唾弃,同时让那些死伤者的家属可以报仇对吧?”那些伤亡者的眷属也有一些亲人在公门当差,自然会想办法惩治他们。
  “嗯。关于这次矿灾的事,你还查到什么?”路靖麟接着问。
  “我一一查问过矿场里所有的人,有人说矿坑崩塌时,曾瞧见有个人形迹十分可疑,慌慌张张地从里面逃出来,身上还透着丝烟硝味,后来在矿场西边的林子里发现一具尸体,他被一刀刺死,搜查他的身上,结果发现藏了一些火药,我想一定是他点了火药才让矿坑崩塌的,可惜人已经死透了,死无对证。”
  “查出这人的身份了吗?”
  “是涂管事引荐进来的,我问过涂管事关于这人的身份,他说是破日堡跟他暗中接头的那人叫他带进来的,只知他名叫关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把涂管事这两年来引进矿场的人全都仔细彻查过。”
  “大哥不交代,我也打算这么做。不过,大哥,这次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要让破日堡这么欺到咱们头上吗?死了这么多人,难道不用向他们讨回公道?”提起这件事,路靖飞一脸愤怒。
  在一旁听他们说了半晌,隐约听出了大概,纪丝儿忍不住启口,“庄主,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说?”
  见她突然出声,路靖麟睇向她,“什么事?”
  “以前我挑菜去卖时,曾听一位米店的大娘说,她家的米店先前雇了个伙计,老是私下偷拿店里上好的米出去转卖给对头的店家,后来事迹败露,那伙计被她赶走了,没想到之后没多久,那对头店家竞又私下跑去勾结另一名新来的伙计,要他将店里最上好的米偷出去卖给他们。”
  听到这儿,路靖飞追问:“然后呢?那名伙计真的将米偷出去卖了吗?”
  “没有,因为那伙计是她远房亲戚,受过她不少恩惠,所以他立刻把事情告诉那位大娘,这事就被戳破了,没有得逞。”
  略一沉吟,路靖麟陡然明白她提起这件事的用意,“丝儿,你提起这件事,莫非是担心破日堡会再来买通咱们连云庄的人?”
  她担忧地点头。方才听见他们谈及破日堡想谋害他,她很怕他们一次不成会再来第二次,这次他已经伤成这样,万一再有下次……她不敢想像他能不能再侥幸逃过一劫。
  见她眉头紧蹙,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忧色,路靖麟温言安抚她,“你放心,这次让他们得逞是个意外,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会连同这次在灾变中伤亡的人向破日堡讨回公道!”
  “大哥,莫非你已有什么办法?”听他的话似乎已有盘算。
  “要彻底瓦解破日堡的势力,要从京城那边着手,来个釜底抽薪,让他们再也无法翻身。”他神色冷峻的道。
  路靖飞一喜,“大哥莫非跟二叔和小弟他们已拟妥了什么计策,要对付破日堡在朝中的人了?”
  “嗯,你等着看吧,不出几个月就会有结果了。不过方才丝儿的话,倒让我有了一个主意,可以先给他们一个教训。”
  “什么主意?”路靖飞兴匆匆问。
  “周瑜棒打黄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火烧连环船。”他脱口答道,接着眼睛二亮,“啊!大哥,你想找人假意跟破日堡勾结?”
  “没错,你认为谁最适合扮演这个黄盖?”
  “老杨。”路靖飞毫不迟疑地道,接着兴致勃勃地追问:“那咱们要怎么火烧连环船?难道要一把火炸了破日堡旗下的矿坑?!”热血沸腾的他早就恨不得这么做了。
  “那倒不需要,只消让他们花一大笔银子,买回一批劣矿就得了。”他这是一石二鸟,吃了这个亏,谅他们往后也不敢再来收买矿场的人。
  路靖飞细思了下,击掌道好,“用劣矿混充上等的好矿卖给他们,然后大捞他们一票,这个办法好!虽然不能一把火炸了破日堡的矿坑,但能把他们骗得团团转也妙极。”
  他接着笑呵呵看向纪丝儿,“多亏了丝儿才让大哥想到这个法子,要是这次咱们能从破日堡那里大捞一票,就包个大红包打赏你。”
  她连忙摇头,“丝儿不要什么打赏,只盼庄主与二爷都能平平安安就好。”她是真心这么想,他们两人都待她这么好,她只愿他们能没灾没病,一切顺遂。
  听见她这么贴心的话,路靖飞朗笑道。“放心,咱们会长命百岁的。我听说娘把小倩跟玉梅又调回栖云阁了,这两丫头性情可悍得很,她们可有欺负你?”他关心地问。
  “没有。”她轻摇螓首。
  “若是她们敢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我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路靖麟冷冷道。弟弟对丝儿的亲昵和关切令他有些不悦。
  “大哥,我是说倘若那两个丫头欺负丝儿,我给她做主,你听到哪儿去了。”思及什么,路靖飞突然神神秘秘地将大哥拉到一旁压低音量问。“大哥,我上次同你提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丝儿说?”
  听他重提此事,路靖麟脸色微沉,“她的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操心。”
  路靖飞纳闷地皱了皱眉,“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往后她的事你都不用管。”他肃着嗓道,目光睇向侍立在一旁的纪丝儿,她也正抬眸看着他,见他看向她,她飞快地收回眼神,羞涩地垂下脸。
  他早已察觉她常会不时地偷觑他,他不仅不觉反感,反倒很喜欢这种感觉,这两日他已想清楚了,他不想将她让给靖飞。
  “为什么?”路靖飞没有多想地问。
  “如你所说,她确实是个好姑娘。”
  路靖飞怔愣了下,心念一动,醒悟了什么般震惊地瞠大眼,“难道你打算接纳她?”
  “嗯。”路靖麟轻哼了声。
  “才短短几天,你怎么就改变心意了?”与丝儿双宿双飞的计画就这样被硬生生拆散,他感到十分不满。
  “当时她接到我的手绢,注定是我的。”话说得很淡,语气却很强硬。
  “那时是你自个儿不要的!”路靖飞不甘地与他对视了片刻,兄弟俩谁都不肯先退让。
  “我现在决定要了。”路靖麟语气坚决道,眼睛眨也不眨的表明自己不愿退让之心。
  好半晌,路靖飞才磨着牙挤出话来,“算了,谁教你是我大哥,那你好好待她吧,我走了。”一甩袖袍,他气闷地离开。
  路靖麟眼里流露出一丝歉意。他什么都可以让给弟弟,唯独这次,他真的不想让,他想留下丝儿。
  第6章(1)
  “庄主的伤口已经在结痂了,这两日会开始觉得痒,庄主记得千万不要抓,免得再流血。”替他上了药后,纪丝儿细声叮咛。
  “嗯。”路靖麟接着取来药膏,握住她的手,细细帮她抹匀双手。
  这几日都是如此,她替他换好药,他接着便为她的手抹上药膏。
  擦了这种药膏几日,她原本干裂的手已细嫩了些,约莫再擦上三、四个月,就能拥有一双润白的玉手。
  垂目看着他的脸上透着认真的神情,纪丝儿细长的眸里流漾的笑意甜得醉人,唇角轻轻弯起。
  不经意扬眸见着她脸上含羞带怯的笑靥,路靖麟眸色不由得一柔,下意识地轻啄了她粉色的菱唇。
  纪丝儿登时赧红了双颊。天哪,他方才对她做了什么?!
  见她粉颊染上两抹红霞,路靖麟低声道:“对不起,我唐突了。”他克制不住自个儿想亲近她。
  她满脸通红地摇首,“……没、没关系。”心头又喜又羞,一股说不出的欢欣宛如在胸口处炸开。他亲了她,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她?她能这么想吗?
  她柔顺的模样令他忍不住心生怜爱,握住她的手,“丝儿,等我伤好了之后,我们就——”
  他话未说完,就被一道尖锐的嗓音打断——
  “靖鳞,你在做什么?”走进寝房的路老夫人,看见两人的手交握在一块,脸色倏地一沉。
  纪丝儿吓得赶紧缩回手。
  路靖麟睇向母亲。“娘,您怎么来了?”
  “我让人炖了些补汤给你送来,”路老夫人眸色微凛地瞬了纪丝儿一眼,“你方才为何拉着她的手?”
  “我在替丝儿上药。”他不疾不徐地回答。
  “她哪儿受伤了?”
  “她的手太粗糙了,我向大夫拿了药膏让她擦。”
  “不过就是个丫头,你拿药给她也就罢了,还亲自帮她擦药,这像什么话?”路老夫人不赞同地道。
  “娘,丝儿不是丫头,我打算等伤好了,要娶她为妻。”路靖麟说出方才要对纪丝儿说的话。
  此话一出,不只震惊了路老夫人以及随她而来的黄大娘、小倩、玉梅,连纪丝儿也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细长的双眸。
  “你说什么?!”路老夫人怀疑自个儿听错了。
  路靖麟面不改色地注视着母亲,“我想过了,那日既然是丝儿捡到了我抛出去的手绢,所以我打算痊愈后要娶丝儿为妻。”
  “荒唐!靖麟,你可是堂堂连云庄的庄主,岂能娶一个丫头为妻!”路老夫人斥道。
  “娘,丝儿能捡到我抛出的手绢,可见这是上天替我安排好的缘份,至于她是什么身份,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他的心意,他深刻的感受到了。
  路老夫人沉下脸,“依她的出身,怎么配当咱们路家的媳妇?娘不准你娶她进门!”路家的太祖曾位居当朝宰相,即使是族中子弟,也有不少人在朝为官,她绝对不允许儿子娶这种低贱的女子为妻,那会辱没了路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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