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兵韬也不多说,然后想起正事,便将自己带来的粉色小行礼箱拉过来,说:“我是来给我送行的。”
乔可遇觉得突然,看着那个行礼箱眼神也复杂,并不像盼了许久以来的喜悦。只问:“我什么时候走?”
“明天。”汪兵韬回答。
“明天?”乔可遇眼中诧异:“可是晨晨还不能离开保温箱。”
汪兵韬蹙眉,叹了口气说:“晨晨留下来,你先过去。”
“那怎么可以?”乔可遇捂住嘴巴。
心里也有些着慌,她怎么能和晨晨分开?
汪兵韬自然看出她的不舍,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便道:“可遇,我会将晨晨照顾好的。你必须走,我补办你的证件,很可能已经被皇甫曜发现。”
他也可以晚点办,但是他认为这是最好的时机。
乔可遇沉默不语,她并不知道最近皇甫集团的事。但她明白汪兵韬的意思,她只要待在S市,随时都有被皇甫曜找到的可能。只是想到要暂时与晨晨分离,她仍然不舍。
闭目,皇甫曜那天不顾宝宝强bao自己的情景又浮上心头,还有他与别的女人纠缠的情景。过了那么久,心口还是泛疼。
她深吸了口气,点头。
汪兵韬很快便走了,安排的月嫂却已经过来,帮忙照顾晨晨。据说是汪兵韬很信任的人,看着也很细心,但是身为妈妈,只要自己看不到仍是不放心的,却没有办法。
第二天,乔可遇拖着汪兵韬给她的行李,不舍地吻着晨晨的小脸,离开了程式的家。
出租车窗外,S市的面貌一点点地逝去。她没有时间伤怀,只有因为离开晨晨而揪着的心,但是她也明白,为了未来的安宁,为了她向往的生活,她必须狠心这一次。
车子终于开到了国际机场。
推开门下车,午后的初春本不冷,她也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握着粉色行李箱的手指冰凉,刚刚进入候机大厅,迎面便走过来一个人。
“乔小姐,汪少让我过来的。”未等她反应,那人先自我介绍。
乔可遇点了下头。
“这是机票和您的证件。”他将手里的东西全交给乔可遇,是他刚刚办理好的手续。
“谢谢。”乔可遇应着收了东西,朝着候机厅走过去。
此处接楔子,嗷嗷——
☆、116 非法拘禁?!
上接楔子——
她问:“皇甫曜,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替你生孩子?”
她的声音极轻,却问得皇甫曜脸色灰白。薄唇蠕动了半天,都没发出声来。
是啊,他是她什么人?
从第一次玩世不恭的正式交集,到为了征服的戏耍,直至她走投无路的得到。再后来为了一条项链的嫉妒和逃离、乔妈妈的死、承认自己的心意……最后的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些种种,一幕幕浮上心头,她到底是自己什么人?
下属?情妇?怀上自己孩子的女人?还是自己所爱的人?种种身份都已经说不清。
皇甫曜掐着她脖子的手指微颤了颤,然后慢慢放下来,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排暗影。
乔可遇咳了两声,准备下床。
皇甫曜意识到什么,又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冷声说:“跟我回去。”
音落,便拽着她往门外走。
“皇甫曜,你放手,放手。”乔可遇的手腕挣扎,皇甫曜另一只手臂伸过来,直接锢住她的腰身。
手掌伸进敞着的呢绒外套,隔着针织衫环着她的腰肢,并感觉不到所谓的掌心的温度。但是却让两人贴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她有一瞬间的恍神,手掌已经自有意识地抵在他的胸膛上,让两人的距离稍稍拉开一些。
“小乔儿,跟我回去。”他重复说,那三个字呼唤带出一丝旖旎,仿佛有心痛的味道。
“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好不好?”她仰起头,眼里带着细碎的光,是满满绝望的乞求。
她想要走,她想要自己向往的宁静生活,不想再跟这个男人纠缠下去。因为这一年多来她已经割舍得太多,已经再也割舍不起。
但是皇甫曜却不肯放手,他看着她,那蓄满泪水的眼眸里没有自己的影子。她看不到自己,看不到他因为她离去这段日子的怅然心痛。
因为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寻找,好不容易感觉到她卧在怀里的真实,但是她却想乞求离开自己。
“你先告诉我,孩子呢?”他问。
他不知道她被自己的人发现后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她这一个多月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受了那么多刺激,都没有做出伤害这个宝宝的事情,所以他也愿意相信她不会轻易伤害他们的孩子。
提到孩子,却让乔可遇脸色又变起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但是他的手掌还握在她的腰肢上,死死在锢着,弄得皮肉发疼,却不允许她的半分褪却。
“孩子呢?”他盯着她略显慌恐的神色重复,执意要一个答案。
乔可遇低垂下眸子,咬着唇不肯回答。
皇甫曜见到她的反应,心里燃起一把怒火,手改而抓住她的手臂两侧,狠狠地摇晃,问:“我问你孩子呢?”
他着急,他想知道孩子下落。
乔可遇才又复抬起头来,眼中虽仍有泪光,但神色已经恢复清冷,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于是她下巴轻扬,反问:“现在知道要孩子了?你强bao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她有可能会伤到?”
虽然那天过后她有不适,但是孩子并没有真正伤到。尽管如此,他那天疯狂的神色和所说出的话,都已经在她心上烙了印子,也就定了罪,他既然不曾珍惜,就没资格知道晨晨的存在。
“你还在怪我?”他看着他,这话问得底气不足。
因为那天的确是自己被冲昏了头,也说了不理智的话。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反省和后悔。
乔可遇看着他眸色稍黯,眼中闪过类似愧疚的光芒,却用力推开他,冷着脸说:“你错了,不是怪,而是恨。”
这话仿佛咬牙切齿般地吐出来,她凭什么要原谅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恨?!
多沉重锋利的字眼,就这样嵌进他的心口里。
乔可遇却别过眼,不看他那受伤的表情,直接往门外走。手搭上在门把转动,拧开的瞬间,门外那些安保的视线都同时望过来。
乔可遇抬步迈出去,为首的安保眼中闪过犹豫,见皇甫曜并没有出声指示,也就便没有阻止。
这趟航班已经赶不上了,她便直接往大厅外走去。腰挺得笔直,动作却很僵硬。她控制着如鼓的心跳,只盼自己能顺利脱身。
身后,医务室的门敞着,皇甫曜下颌微收,脸色灰白。仍没有从乔可遇怨恨的眼神中回过神来,难道他们之间真的走到了死胡同里,再无出路了吗?
“大少。”门外安保走过来,叫着出神的他。
皇甫曜下意识地寻声望过来,然后才看向敞开的门,外面乔可遇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他猛然回神,快步奔过去。
彼时的乔可遇已经走出机场大厅的门,微风虽小,却尖利凛冽,让不由她缩了缩脖子。视线朝台阶下望过去,然后看到皇甫曜停放的车。
他一贯如此,跋扈而张扬。下意识地避开目光,抬步继续往外走。
手腕处却骤然被人抓紧,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皇甫曜拽着下了台阶,朝着那辆银灰色的柯尼赛格过去。
“皇甫曜!皇甫曜!”她气恼地喊,他却充耳不闻,直接强硬地将人塞进车里,然后啪地一声关了车门。那声声音巨大,几差点震到乔可遇鼻尖,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时皇甫曜已经趁机动作迅速地坐上驾驶座,车子自然随即被落了锁。虽然这招术已经用过无数遍,但是仍然可以让她无路可退。
“放我下去,皇甫曜,你听到没有?”乔可遇捶着车窗,气吼着。
皇甫曜却充耳不闻,发动引擎,车子便驶离机场大厅。他开得并不快,且很平稳,车速就如他现在的心情,在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与平和。
他并不想自己再失去理智,然后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乔可遇看到外面的景物被一点点甩在后面,仿佛与渴望的自由擦身而过。她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不想被拘禁,不想撞到他带别的女人回来过夜这样的情景,所以心里焦急。
但是捶了半天车窗,皇甫曜也没有理她,只是任她闹,自顾自地开着车。
乔可遇终于转过头来,他也没有与她对视,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况,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
“皇甫曜,你想干吗?又软禁我?”乔可遇问。
皇甫曜握着方向盘的指尖收紧,却仍然抿着唇没有回答。
“你的女人不是很多吗?天天换才有你追求的新鲜感,绑着我这样一个玩腻的女人,你不累吗?你不怕别人笑你堂堂皇甫大少玩不起?”她激他,用他的骄傲与自尊。
他脸上的线条依然绷得紧,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身上的气息已然不同,说明着他的在意。
“皇甫曜,我说了不会爱你,永远都不会爱你,所以你不必这样。”乔可遇继续刺激着他,这句其实没经大脑就冲口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吱——!
车身摇晃的同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划过耳膜。乔可遇的身子差点被甩到挡风玻璃上,幸好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车门扶手。
皇甫曜的身子也前倾了下,挺直的背脊摔回椅背上又弹回来。他仍维持着握方向盘的姿势,却脸色阴鸷,浑身散发出狂狷的气息,那样子可怕的渗人。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感觉。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传来他的声音:“乔可遇,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乔可遇见过皇甫曜发火,也见过他的阴狠,却从没见过他这样子。不止是可怕,似乎也带着浓浓的孤寂,仿佛孤寂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有那一瞬间,她被那股孤寂震慑住。所以她掀了掀唇,却发现咽喉里就像被塞颗鸡蛋,一动便发涩发疼,却挤不出任何声音。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乔可遇彻底清醒过来。他说:“乔可遇,你忘了,你从来都没有说不的权力。”
说这话的时候,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死死攥紧着,仿佛是在压抑即将喷发的情绪,亦或是心痛。
不爱?
没有关糸,反正她从来也没有爱过自己!
乔可遇不曾反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子引擎已经发动。
皇甫曜眼底染着嗜血的因子,通往机场的路又都是直路,他一路猛踩油门,跑车便如离弦的箭般飙出去。
极飞的车速让人看不清前面的景象就已经被甩在车尾后,乔可遇还没有糸上安全带,已经没空斥责他的疯狂,只顾着平衡被甩得左右摇晃的身体。
车子就这样一路不要命地驶回市区,然后又是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银色的柯尼赛格没有任何悬念地停在了瞰园楼下。
乔可遇本来就不舒服,这会儿只能虚脱的趴在椅被上,手捂着嘴巴,强压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还没有缓过这个劲,副驾驶座的门已经被皇甫曜拉开,她的身子腾空,被皇甫曜抗上肩头。
“皇甫曜,你这个疯子,疯子。”她拿手捶打着他叫骂,但是仍阻止不了他的脚步,直接摔进了公寓客厅的沙发里。
当时兰嫂正在客厅打扫,门突然被打开,然后看到皇甫曜抗着个女人进来,眼睛睁大。
乔可遇从沙发上爬起来便要起身,皇甫曜直接抓着她的腕子,将人直接压回去。然后对兰嫂说:“楞着做什么,去把门关了。”
兰嫂看到乔可遇的面容时,还没有回过神来。被皇甫曜这么一喝斥,便急急跑过去关门。
乔可遇被皇甫曜死死压制住,他的半个身子也几乎都压着她,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得到。
乔可遇别过眼睛拒绝与他对望,知道现在是逃不出去了,情绪也控制了一些,只冷声说:“你先放开。”
皇甫曜这才放开一点点放开她,身子慢慢直起。两人身子离开的一刹那,乔可遇已经迫不及待地坐起来,身子往后缩去。
拉开距离的身子,让他的怀抱突然空落,皇甫曜垂眸直起了身子。然后才看向站在门口,有些局促的不安的兰嫂,说:“晚上做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嗳,好的。”兰嫂赶忙应了,快步走到厨房去。
乔可遇这时骤然站起身,只是刚才在机场晕倒,又经过这一路的折腾,这会儿起力过猛头又一阵晕眩,差点一头又栽下去。
“小乔儿。”皇甫曜扶住她的胳膊。
乔可遇却不领情,自己站稳后冷冷拂开他的手掌,威胁:“皇甫曜,你最好放我走,不然我会报警。”
“报吧,顶多他们会以为我们男女朋友吵架,不信你就试试。”皇甫曜给她递上手机。
乔可遇看着那部手机,知道他有这样的本事。眼底窜起火焰,啪地一声打过去。手机从他的掌心滑落,掉落到地上。
乔可遇已经转身,不想看到他那副仗势欺人的嘴脸,便哐地摔上了卧室的门,然后将背无力地倚在门板上。
她躲了两个多月,吃了两个多月的苦,还弄得差一点儿失去孩子,却仍然逃不过他的掌心。
今天,只差那么一点儿。握紧了拳头,她不甘心,不甘心!
客厅里的皇甫曜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追过来。他们之间现在需要冷静,而且乔可遇的身体明显很差,他知道她需要自己给她休息的空间。
乔可遇也觉得胸口堵得难受,事实上自从出车祸,晨晨出生后,她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也只是因为晨晨在强撑着。
昨晚舍不得女儿,几乎眼巴巴瞅了她一夜,本来就不舒服。又加上在机场晕倒,与皇甫曜的这番纠缠,整个人已经筋疲力尽。
实在撑不住,她倒在床上已经半昏半睡。突然感觉有东西滑进自己衣服里,温热的体温熨贴着她的小腹。
乔可遇突然惊醒,坐起时看到皇甫曜会在床边,他的手还保持着刚才抚摸的姿势,而那个位置正是剖腹产的刀口。
“皇甫曜,你干什么?”伤口虽然愈合,但是疤痕仍在。这让她的全身神经都绷紧住,下意识地拉着针织衫的下摆,露出一丝不安。
皇甫曜却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臂,看着她问:“小乔儿,我们的宝宝提早出生了吗?”他终于没忍住,口吻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狂喜。
乔可遇抓着衣服下摆的手僵住,然后抬起头看着他。
两两相望,四目相对。
她看到他的眼中急切,带着那么一丝期盼,盼着她给他一个希望的答案。乔可遇脑子却浮现出今天机场的画面,明明她今天也心存期盼,却被他生生顿了念想。
一丝报复突然浮上心头,她唇角勾起弧度,眼睛却冰冷的厉害,回答:“是,提早出生了,不然怎么会有刀口?”
“那孩子呢?”声音里带着克制不住激动。
乔可遇却轻笑出声,眼睛溢满讽刺地看着他,反问:“皇甫曜,如果孩子在,我还会一个人离开吗?”这答案模梭两可,却足以让皇甫曜不安。
“什么意思?”他抓着她手臂的指尖微颤,透露着他的紧张。
乔可遇不回答,只是别过头,眼睛在灯光的折射下透出泪光。
皇甫曜却执意伸出手,宽大的手掌托着她的脸颊,强迫她面对自己。他直直地看着她,眸色复杂而犀利,仿佛要直射进她的心里一般。
乔可遇暗中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提醒让自己维持脸上的冷漠,不允许自己在他的逼视下丢盔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