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只老狐狸》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夫君是只老狐狸- 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哼,知道夫人是河东狮,还招惹别人,他活该哭!那若是他没穿这件腰带,今日你又怎样?”忽悠…没办法解释,直接无视!

    “那我便声称父辈受过他的恩,要以财帛相赠,让他派人随我回去取了来,以此脱身。”

    “那他若是留我做人质,你便扔下我自己逃命去?”挽月扭过头,一双晶亮的眸子瞪他。

    “哪家土匪会扣下小厮做人质?要扣也是扣我,你自可脱身京城可是你二当家的地盘,还能摆不平两个小土匪?”七公子风清云淡。还有一句话他不知何故咽了回去,那是至于我,我想走,谁拦得住?

    果然见小二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七公子心情大好,笑得漫天星辰都失了颜色。

    “你真好。”挽月叹:“可惜……不然……”

    她想的是:可惜是个断袖,不然倒是可以发展发展……

    他想着:他既说我好,一定想说可惜他没有姐妹,不然……

    二人齐齐一叹。挽月见他也叹,一时领会不到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此话便不了了之。

    此时风向忽转,夜风变得轻轻柔柔,从七公子那一头吹向挽月这一头。

    闻到他身上飘过来的气味,挽月有些目眩神迷,心想,这是什么味道,像春天刚冒芽的草儿一样清新,又像是封存多年的好酒开坛时一般醉人。痴迷了一会,心知是药效发作得厉害了,不敢再待在他身边。

    她说:“你就在这儿看着我,我出门走一走,不离开你的视线,可好?”

    他找不到强留的理由,只得由着她蹦蹦跳跳抱着肩膀下楼去。

    挽月偷偷把了脉,心想,这么一点小破药,要是身上带了家伙,一刻半刻就解了。此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只能硬捱过去。

    没想到的是,一推门,门头上竟然披头盖脸洒下一篷粉末来,吸入一口,顿时头重脚轻,暗叫一声“不好”,栽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这自然是药王作下的好事!他既要李代桃僵,又怎么能放挽月出门?难得今儿来了生人,黑夜沉沉,弄灭了火烛,黄仙儿哪分得清谁是谁?

    见挽月摔了,屋顶那人的心仿佛也随着跌在地上,要跃下来,又觉得不妥,忍了又忍,终不见她爬起来,一颗心更是跌到了谷底。

    磕到脑袋了?

    “笨蛋!”他低低咒着,一跃而下。

    面凝寒霜,白袍轻扬。此情此景,真是如同天上神君下凡,可惜无人有缘得见。

    到了跟前,听到细细的呼噜声,再看到地上人睡得冒泡,神君哑然失笑,拦腰抱起回了屋去。

    轻轻放置好她,正要转身离开,他倏地目光一凝,紧紧盯在她歪向一旁的喉结上。

    伸手拨了一拨,又拨了一拨,突然想要仰头大笑,又怕吵醒了她。

    他咬着下唇,身形一晃,利箭一般穿过了窗户,蹭蹭蹭窜到一处偏僻地,放声大笑起来。

    笑罢,心道:从前不知何谓“得意忘形”,此刻深切体会了。

    忽然想到一事,急急就往回赶。从前是生怕他身上真有那香气,成就了龙阳。如今倒是隐隐担心万一没有,岂非命定之人?转念一想,还管香不香的,就是她了!

    倒不是七公子轻浮孟浪。自长成少年,凡见过他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来痴缠,而他只要稍微露出几分好脸色,女子就会将他视如己物,拈酸呷醋,打击假想敌,胆大的甚至干涉起他的生活,他早已烦不胜烦。想到成亲就要和这样一团麻烦的物件捆绑一生,实在头大如斗,再不敢给他人遐想的机会。但她不一样,她不像那缠枝的藤,她自己就是一棵小树,正直的、活泼的,有些不起眼的呆。她完整独立,不需要依附谁。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自己满心欢愉和怦然心动作不得假。

    他本就是极其聪慧果断的人,深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似旁人总是瞻前顾后,就怕挑了这个,后头还有更好的。所以当下就铁了心,要将她收入囊中。

第13章 世外桃源

    到了近前,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忐忑。踌躇许久,终于壮着胆子凑近吸了口气。

    一股异香沁入心脾。比梅更清,比兰更幽,比桂更甜。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只叫他一颗心浮浮沉沉,不知身在何处。恨不能插了翅膀,带她回家面见父母去。

    想起父母,心中一沉,即刻冷静下来。此时谈情为之过早。不过,倒是要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羽翼之下,半点不能伤着。

    他倒是不担心她无意于他。毕竟自己绝代风华,哪怕她一时无意,只要时时刻刻晃在她眼前,她眼里又怎会看得见别人?

    也不知燕七他们可找到线索了。

    可叹局中之人,往往难识庐山真面貌。兜兜转转,却不知要找的人却在身边。

    如同此时的七公子,又怎么会料到大费周章苦苦找寻的药王,正在李代桃僵教黄仙儿做人?

    他坐在旁边,痴痴看了她一夜,直到她眼皮轻跳,他赶紧歪倒在桌上,装作熟睡的模样。

    挽月醒转过来,拍着腿骂道:“不要让我逮着!”

    七公子听她说得奇怪,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出了纰漏,竟心虚地不敢抬头,只一味装睡。

    “敢在我门头下药!当真是不知祖师爷姓甚名谁!你可祈祷千万别被我揪到,定要让你知道如何做人!”她一板一拍骂得欢畅。

    七公子失笑,抬起头来:“我当你摔了一跤,原来着了他人的道,倒是让你好好地睡了一觉,就饶他一回吧。”

    他倒是十分感激这位李代桃僵,若不是害她摔歪了假喉结,他还不知要纠结到何时去,于是自然替那人讲起了好话。

    “嗬!着道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坐着哪。”他好脾气地笑道。

    挽月有几分纳闷,他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有点……怪怪的。

    洗漱完毕。黄大当家着人过来相请。

    挽月纳闷道:“这宴席要摆三日三夜不成?晚间才散,清早又要开宴了?”

    七公子笑:“他找我议事。”

    “议事?你真成他的狗头军师了?”挽月瞪大了眼。

    他轻笑:“昨日他托了我一件事,我觉着是好事,便应了他。”

    “嗯?”

    “说来话长,待我回来再与你细说。”

    “不行,你长话短说,别吊我胃口。”

    七公子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揉了下她的头顶:“当年黄大当家的母亲临终前,令他金盆洗手,安生与族人在山顶过日子,算是放下屠刀从了良。近日却发现有人阳奉阴违,私下还在做那些勾当。他见我聪慧过人,便请我帮他查一查他是个粗人,又都是相熟的弟兄,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哦”其实挽月被他那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乱了心神,整个儿往小缩了一缩,呆呆愣愣,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怎么走了。

    七公子的话半真半假。

    半真,这事是真事,半个字不掺假。半假,这件事并不是黄大当家托他的,反倒是他昨日在门外告诉了黄大当家。

    挽月独自无聊,甩着手儿就向外面逛。

    傍晚七公子找着她时,她正蹲在鸡圈儿里头,用草杆子引逗两只雄鸡打架。

    他不由失笑,抄起手站在边上看她玩,眉里眼里堆满了笑意,只觉得她的举动极其可爱。

    喜欢她,看她怎样都是好的。

    同样的情形,若是曾经的高书远,一定是满脸嫌恶,叱她不务正业。

    她玩够了,站起身才发现腿早已蹲得麻噔噔,原地蹦哒几下,一转身,见七公子抄着手正在笑她。

    “怎样了?”她问他。

    “有一点眉目。”他依旧笑笑的。

    挽月心想,这人真爱笑。挺好的。

    她如今倒是分得清真笑假笑。

    “我倒是有许多感慨,你可要听?”挽月吐了一口长气。

    “只要不是天‘鸡’不可泄露,你便说罢。”他用眼斜着方才她玩耍的鸡,故意逗她。

    她白他一眼,道:“天鸡天鸡,你便只想着添鸡,明儿饭桌上叫黄大当家的好好给你添几只鸡!”

    心中又想,当初高书远总是嫌自己沉闷无趣,不想须臾数年,竟变得这样油嘴滑舌了。或者不是变了,只是当初被生活重担压着,哪还有这些闲情逸致?

    又想到高书远沈辰如今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整个人便有些蔫蔫的。

    七公子见她失魂落魄,阴阴一笑,大喇喇走过来就揽住她的肩膀:“边走边说!”

    看着她又惊又羞,却找不到理由反抗的模样,他心情大好。心中美美地叹着,我的小二,当真是世间最最可爱的人了。

    被他一搅和,挽月满肚子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揽着便揽着吧,那只手还极不老实,不时就捏一捏她的肩头,口中“啧啧”有声,嫌她太瘦。

    到了一处田间,一个人正收工回来,遇到另一个,两个站在那说笑。

    挽月远远看着,想起了话头,便示意七公子坐到一旁的大树底下,说道:“你看那两个人,胸膛被忽了一巴掌的那一个,就是这寨子的二当家。我今天没事四处逛,发现这里没有尊卑,没有规矩,黄大当家也就是比别人多张虎皮椅子。大家都在一处吃饭,喜欢吃什么,多种些养些,生火做饭时自个儿去厨房添,上桌了多夹两筷子。想住什么样的屋子,自己盖去,人缘好呢,帮忙的就多,人缘不好,就弄得慢些。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大家也都不攒私财,不争不妒,人人心平气和,有事相互帮忙照应。对外间而言,他们是盗匪,其实在内,却真真是太平盛世,世外桃源呢。”

    七公子眯起眼睛,侧头看她:“小二说得极是。那你又是怎样看待他们的男女情事?”

    挽月老脸微红:“虽说有些乱吧,倒是不违了人的本心,喜则聚,不喜则散,没那些拉扯纠缠,道义束缚,也不会整出痴男怨女来…世间多少夫妻,”她停了一停,想起心事,“多少夫妻,该散不散,竟只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可笑理由,当真是没意思。”

第14章 沈白菜

    听她这么说,七公子心中有些闷:“难道小二不喜欢长长久久的厮守?”

    “自然不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多好。可惜世间有情人太多,有心人太少。”挽月目光寂寥。

    他忽地笑道:“沈辰的诗倒是极好。”

    挽月无语望天。偏生七公子继续笑道:“可惜得罪了惹不起的人,逼他娶了位丑女。当真是一棵好白菜被……”

    他急急打住,一时忘了形,竟然背后议论一个女子,人家又没招他惹他,如此行径实在不厚道。幸好后面的话收了回去,没将小人做到家。

    挽月恨恨地磨了磨牙。想到和他说话的目的,便压下了沈白菜带来的异样,转头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住他就是一记马屁:“七公子你智计无双,赶紧帮他们捉出那几粒老鼠屎来,别真引了官兵来将他们剿了。那个什么纨绔世子不是请了旨要剿匪?我虽然不觉得他有这能耐,但他身边难保有什么能人异士,万一……”

    歪打正着,一报还一报。

    “你如何觉得他就没这能耐?”七公子眼神微闪。

    “那样的公子哥,就算没有这些巨石,恐怕他也是找不着上山的路。若是上来了,一定是傻不拉叽被人捉上来的。”挽月嗤道。

    七公子磨着牙道:“你说的是我?”

    “呃…”挽月偏头笑,“我是说那些纨绔公子哥,你是纨绔公子哥吗?”

    他顿了顿,闷闷道:“不是。”

    他恨不能说:小爷正是你口中纨绔无能藏头露屁股狎伎还有怪癖的歧王世子爷!嗯,纵然藏头露屁股不是她说的,也一并记在她账上。不着急,这些帐日后慢慢再算!

    不想挽月也是一样的心思:敢说我拱了沈辰这棵好白菜…这笔账迟早好好算一算!

    他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她:“小二,你喜欢这里的生活?你不觉得……”他想了想,微笑着继续说,“过于清苦?你不爱京城的繁华?”嗯…论繁华,歧地确实不比京城。

    挽月沉吟许久,面上挂了些高深莫测的笑。论繁华,古代的京城连现代的普通小县城都比不上。

    “曾经沧海难为水,我见得太多了,这样的繁华入不了我眼。”

    七公子忍俊不禁,圈起右手放在唇边咳了下:“你倒是很喜欢沈辰。”

    挽月呛得不轻,又不能说这些诗是沈白菜抄的,只得闷闷道:“我不喜欢他。”

    想了想,解释道:“世人往往五十步笑百步,嘲笑他人以貌取人,其实倾慕他人才华的,也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一个人的学识、才情、天份,并不等同于这个人,其实只是更隐晦的外在条件而已。然而人的内在又是什么呢?一个人剥离了外貌,剥离了出生和成长的经历,再剥离学来的知识,还剩下些什么呢?”

    她来到这个世界,失去了原先属于“张媛”的一切。不仅外貌不一样,因为成长经历不同,连性情也和前世完全不一样了。但她知道她还是她,那这不变的,究竟是什么?

    七公子失笑,也不知她哪来这奇奇怪怪的念头,她随意抛出些思绪来,却引得人不由自主往深了想去。

    “对了,”他转移话题,“黄仙儿找你。”

    “吓?!”

    “她对你昨夜的表现十分满意。”

    挽月两个手捂了脸,埋在膝间。

    “小二,你不喜欢女人。”他犹豫着,要不要说破?

    “我、我和你不一样!”她抬起头来瞪他。心想,我虽不喜欢女人,但不是因为我断袖!

    七公子笑弯了眼睛,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自然不一样。

    挽月被他笑得心里毛毛的,毛得有点痒,像是刚出土的嫩芽儿被微风轻轻拂一下,又拂一下。这个人怎么这么爱笑呢?

    “怎么办呢?若是告诉她昨夜爬她楼的人并不是我,她会不会把我赶下山去?”

    “那岂不是遂了你的愿?”

    “我现在暂时还不想走。哎,”她转过头,郑重地看他:“我们就在这里避一阵子吧!你不是还要帮黄大当家破案吗?我也有些事情要好好想一想。”

    难得见她郑重其事,七公子好奇极了:“想什么?”

    挽月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出来你别笑话我。”

    “自然不会。”

    “我在想,最美好的时代是什么样子的。真正的理想国度乌托邦该怎样才能建成?”

    “哦?”他收起了笑容。她竟有这样的心思?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徒。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这是先代圣贤所倡导的治世之法。”(《道德经》)

    “小二以为如何?”

    “愚民政策。字里行间,总觉得先贤有些不得已的无奈。”她吐了吐舌。

    “嗯?”他弯成一对月牙眼。

    “世间总是糊涂人占了多数。对着糊涂人讲明白话,那可比对牛弹琴还要糟糕对牛弹琴,最多也就是个无用之功。可糊涂人得了明白话,把它揉烂掰碎,非从中体会出些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