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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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只老狐狸-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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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两个生人,寨中住民唯一的惊诧之处只是他二人出众的相貌,想是见惯了生人的。

    默默转过一圈,林少歌心中大约有数,带挽月回屋阖上门歇下。

    “这里明明是老爷子的地盘呀,可是看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

    林少歌淡淡一笑:“土匪原也只是普通人。”

    “哦”挽月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他在木桌上摆起一行草根。

    “西一里至西五里,东五里至东一里。”他指着桌面,“中心的两处五里,才是他们真正的核心所在。”

    “那张岳他们会被关在哪里?”

    “未必是关着。”他沉吟道,“只是张岳他们人数众多,为防着漏跑几个,应当会把他们安置在靠中心的位置。”

    挽月噗嗤一笑:“那他们放放心心让我们两个待在这西一里,便是认为你我毫无威胁就对了。”

    “是。”

    “看起来这个老爷子果然不会滥杀无辜。那个胖子能对同伴下毒手,显然不是什么好人。还有今天他们放在路上那两个,连我都能看出来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那他们是怎样判定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莫非只看面相不成?”

    “夜间大约会有一些试探。不用怕,有我。”

    “嗯。可是……他们给我们安排了两间屋子……”挽月弱弱地看着他。

    林少歌一脸不屑:“群狼虎视眈眈,怎能叫娇妻独守空房?”

    说罢拉着她的手坐到床边。

    “你不可能没有发现他们埋伏在林子边上。”挽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一路都那么小心,不叫人发现,找到他们老巢你反倒故意被捉住?”

    “那十几个身上都没什么功夫。”他笑道,“若是有什么问题,斩杀了就是了。”

    “你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林少歌一脸得色:“这叫有恃无恐。”

    ……

    二人知道夜间肯定不太平,于是和衣躺下。

    林少歌并没有睡。他将挽月整个护在怀中,默默运功调息,留神着四周的动静。

    过了子时,窗户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掀开。凉凉的夜风打着旋儿吹到二人身上。

    挽月皱了皱眉,眼皮微跳将醒未醒时,被林少歌及时点了睡穴,继续沉沉睡去。

    窗前站了个戴着瓜皮小帽,脸色涂得雪白的家伙。

    床的角度摆放得刚刚好,窗外景象直直对着床头。

    林少歌翻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大吃一惊”,险些摔到床下去。

    窗外那人见他醒了,晃了晃手中藏的明珠,照得一张白脸莹莹发起绿光,嘴唇一动,正要说话时,忽见屋中的林少歌蹦了起来,整个人直直立在床上,右手并了个剑指指向他,大喝一声:“呔!大、大胆邪祟!道爷我道号除、除邪,专、专治百病……”

    那白面人眼珠转了转,见林少歌手指微微颤抖,一副外强中干硬撑的模样,果断火上浇油,阴恻恻道:“还……我……命……来……”

    林少歌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六字真言临兵斗者皆……皆车马炮前!”

    白面人瞪了瞪眼,无语至极。

    他决定按部就班完成任务。

    “你说……我是谁?说出来……饶你一命……”

    “道、道爷管你是谁!速速退散!”林少歌半翻着白眼,额头虚汗直冒,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你……不……知道……我……是……谁?!你……没……吃……过……我……安老爷子……的……粥……?”

    林少歌大喝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作势要往床下跳:“休、休要害人!再不退散,道爷要出绝招了!”

    摆了几个姿势,愣没跳下地去,反倒向着墙边缩了一缩。

    白面人细细察看他的神色,见他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倒是没有半分心虚。

    看起来很怂地正气凛然着。

    白面人眯了眯眼,猛地收起手中的绿珠,身形一晃,“嗖”地消失在窗边,临走不忘帮林少歌关上了窗户。但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伏到窗户旁边一处墙洞,偷偷向屋里瞄。

    林少歌拍了拍胸脯,自语道:“果然山中多鬼怪,还好跟着老道士学了几手花架子,不然得交待在这里了。”

    他跳到地上,原地打了几个转转,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又道:“这恐怕是个饿死鬼,死了还惦记着粥,明儿整它几大碗放在外边,将这饿死鬼引到林子里头去。”

    白面人点着头离开,来到秦大成的屋子。

    “不是。”

    秦大成松了口气的模样:“不是就好。”

    白面人叹息:“总会有个尽头的。这么久了……也有些累了。”

    秦大成道:“六叔辛苦了。这一次应该可以歇上一阵子。”

    白面人搓了搓脸,叹道:“难说。龙犊子那里……难啃。这两个不解决了,大伙毕竟难释怀。”

    两人默了片刻,白面人将少歌的举动略略一说,二人大笑了一回,然后各自去歇。

    林少歌也悄悄回到屋中。

第190章 突袭

    次日,挽月难得早醒了一回。

    夜里被点了睡穴,她睡得极深沉,醒来时,天将明未明。

    林少歌还在睡。

    她略有些吃惊眼下情况不明,对方神秘诡异,她以为他不会睡的。但既然他睡下了,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事实上,的确也是平平安安就到了大天亮。

    她偷笑着打量他。如今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在“睡梦”中将她当成五香蕨菜,险些偷亲到她,一定是故意的。这个人,一肚子坏水。

    他还是那么好看,百看不厌。

    漂亮的嘴唇微微抿着,似笑非笑的样子。眼睛松松闭着,更显得眼长、睫毛也长。

    她的视线悄悄向下移,从他衣领钻进去,粘在他结实的胸脯上。望了一会,偷偷抬起一根手指,想要碰一碰,见他动了,吓得急急缩回手来,那贼兮兮的模样就像一个想偷糖的孩童。

    林少歌忍俊不禁,骤然将她捉进怀中。

    挽月惊呼一声,抱怨道:“醒了也不说声,吓死人了。”

    他双目灼灼,居高临下看定她,垂头就要吻。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哞”一声。秦大成的声音及时响起:“少歌兄弟,牛带回来了!”

    挽月有些讶异,一夜之间,他怎么就变成“少歌兄弟”了?昨日里客客气气,带着三分提防,一觉醒来,怎么就能热乎成这样。

    她自然不知道他昨夜的表现带给了秦大成多少欢乐。

    二人整理好衣裳出了门,见秦大成牵着牛,笑笑地站在门口。

    “两个人挤那张小床,多不自在!”

    挽月腾地红了脸。

    林少歌厚颜道:“自在,自在,娶了媳妇不睡一块才叫做不自在。”

    秦大成偷偷翻个白眼,将缰绳交到他手上。

    “听他们说,若是再去晚些,你这宝贝牛就快将那林子啃光了。”

    林少歌嘿嘿一笑,“见笑了。”

    正要再说几句时,听得“咻”的破空之声响起,边上一个汉子胸口插上了一支箭。他瞪着眼,难以置信地垂眼盯住那颤动的翎羽。此人便是帮助林少歌寻了牛牵回来之人。

    这场变故来得突然,一干人还未有反应,听得一迭“笃笃”声,无数箭羽密密地飞来,有的钉进了木头墙,有的撞到障碍物时气力尽了,跌落在地。

    众人回过神,相互推搡着,乱哄哄地避进屋中。林少歌正要去推挽月时,见她极自然地拧了下身子,避过一支箭,闪回了屋。他不由轻轻挑眉,不动声色跟在她后面,将牛也拉进了木屋中。

    挽月进到屋里,愣了愣神,急急返身去看林少歌,见他紧随其后牵着牛走了进来。

    她嘴唇微动,想要解释自己不是扔下他逃命,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屋子本来就小,牛一进来,只能把桌椅都挪到了床上。

    秦大成搂着那个胸口中箭的汉子,也退进了屋中。

    他将那汉子放在地上,张弓搭箭对准少歌:“是你?!”

    少歌镇定地摇头:“不是。否则我刚才就该偷袭你了。”

    二人对视片刻,秦大成点点头:“好,暂且信你。”

    外头传来一片喊杀之声,林中蹿出大堆的人,乌压压一片涌向少歌挽月所在的西一里。

    此时朝阳还未爬过树顶,这一方林间空地还是暗沉沉的模样。那一群人将弓别回背上,举起刀和剑挥在半空,群魔乱舞一般嚎叫着扑杀过来。

    秦大成倚着门框,探头望了望,冷笑道:“不知死活!”

    随后从怀中摸出一枚烟火放上半空。

    粗略一估,杀将过来的约有五百人,而且不知道是否仅仅是先锋。西一里满打满算也就二百余人,此时要么还在睡,要么被那一波箭雨逼得七零八落,也不知这秦大成哪里来的自信。

    挽月看了看少歌,心中偷偷猜测他是打算暴露实力帮助西一里的人,还是寻个机会带着她避开。却见他一副不疾不徐的淡定模样,抱着手,平静地看着秦大成。

    就在这数百人即将冲杀到最前方一间木屋之时,只听“嗡”一声闷响,田地间竟然立起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兜头向着入侵者罩去。

    这群人猝不及防,后面的急急刹住脚步,前头的躲避不及被罩进网中,约有半数之众。可见这张网有多巨大。

    二百余人人仰马翻,乱糟糟想要掀掉身上的大网,外头的人也急忙上前帮忙。

    只几息功夫,噪杂很突兀地结束了。这群人诡异地一动不动,像被施了定身咒。

    西一里的众人出了屋,带上绳索和武器,吐着唾沫迎向那群入侵者。临近的西二里也有人急速跑过来,远处陆陆续续也有人向着这边飞掠。

    少歌带上挽月,跟在秦大成身后过去看热闹。

    到了近前,见那五百来人个个如同雕塑一般,姿势神态各异。

    网中的人仿佛陷入看不见的泥沼,初时还能稍作挣扎,试图用手中兵器割破头顶大网,渐渐的,动作便越来越迟缓,终至动弹不得。

    而网外的人,有些还保持着救助的姿势,抓住网绳向上方抬,有些发觉不妥,正要向后方逃或退,或奔跑,形态便定在了那个瞬间。

    因为无法眨眼,有些人眼中流下眼泪来,或许也有惊怕交加的缘故。

    十里寨的人不慌不忙,各自从怀中摸出手套戴上,将大网掀开,重新埋回地里,另有一些人将这群俘虏一个个捆了,两人抬一个,将他们分批搬进那些挽月原以为是谷仓的大屋子。

    待诸事办顺,挽月凑到秦大成身边,心有余悸问道:“大哥,他们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何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喊打喊杀?”

    秦大成默了片刻,目光闪烁不定:“是附近的土匪,时常过来偷袭,已经习惯了。”

    挽月知道他没有说真话,便也不再问。

    对方显然根本不知道他们设下的陷阱和那令人浑身麻痹的手段,又怎么会是所谓的“时常过来偷袭,已经习惯了”?

    但……不认为人是他们两个带来的,已经是能够给予两个陌生人的最大信任了。

第191章 小扣柴扉

    林少歌二人知道不被信任,自然不会着脸跟着众人去“谷仓”审讯入侵者。

    将小牛拴到屋外,阖好门窗,少歌用衣袖裹了手,从怀中取出一小段斩下来的绳索。这麻痹毒如此厉害,自然是要带走仔细察验一番。

    挽月噗嗤一笑:“夫君做得一手好贼。”

    林少歌微怔,半晌,略有些迟疑道:“小二,你唤我夫君,可是我欠你的,不知何时才能补上。”

    她莞尔一笑,从床尾包袱中取出那一溜瓶瓶罐罐,然后偏头看他,“以身试药如何?”

    “嗯。”

    他单手抓起那截绳索,凝神感受。

    一阵麻痹之感自手掌向四肢百骸漫延而去,他动用内息,尝试将它遏制。僵持了半刻钟,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全身动弹不得了。

    挽月挤了挤眼睛,得意笑道:“动不了了吧?且看我如何上下其手轻薄于你……”

    口中打趣,其实丝毫不敢怠慢,用丝帕搭在他腕间,凝神听起脉来。

    少时,心中有了计较。微微沉吟着,双手翻飞,配制好一碟解药。

    然后发现泥塑一般的他,根本没办法自己喝……

    挽月促狭一笑,衔一小口药液在口中,对嘴喂给他。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林少歌今日就忘记了药从口入这一茬,身体麻痹时,自然而然咬紧了牙关。

    挽月口中含了药,唇舌本来就不怎么灵活,偏生得不到他半分配合,折腾半晌不得其门而入,算是领教了一回“小扣柴扉久不开”。

    于林少歌更是折磨。她温软的香唇紧贴着他,丁香小舌探向他,抵在牙关之上,挑、顶、扣、钻,百般招式用尽。他的体内早已燃起熊熊烈火,整副身躯却是丝毫不得动弹,就连呼吸也依旧不疾不徐,叫人哭笑不得。

    她早早就帮他拂下了眼帘。既是担心不能眨眼伤了他的眼睛,也正好不让他瞧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怪模怪样地含了药,笨拙地亲吻他想要喂他吃。

    折腾了半刻钟,挽月终于无奈叹息道:“要是请秦大成帮忙,还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正烦恼时,忽然听到一个阴阴的声音:“用不着解释了。死人不需要解释。”

    挽月脊背发寒,慢慢转过头。

    木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一个戴着瓜皮小帽,身穿藏青色缎子长袍,白绢覆面的人立在门口。

    上回在林间的路上碰到作这样打扮的人,少歌怕挽月的注视引起他的注意,便挡了她的眼睛,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脸面究竟是什么模样。此时一回头,乍然见着个无面人,吓得一个激灵,将手中的碟子朝他扔去。

    这无面人是二流的高手。其实他和挽月算得是老相识了。

    他见这二人神神秘秘掩了门窗,原本只是想过来探听虚实,却惊喜地发现林少歌中了那麻痹之毒,恰好此时十里寨中的人都忙着处理那五百余名俘虏,前后并无半个人影,于是心中大喜,准备收下这份滔天的功劳,然后找主上领赏去。

    虽然此行他身负另外一项任务,但如果能取了林少歌的头颅……

    如果能替主上把这件大事给办了……日后何事还愁?!他微微怔了怔,双生的兄弟恰在此时发病,主上派他过来顶替一阵子当真是天意。若是他兄弟,此时见了林少歌,也不会知道这就是主上心心念念要杀要剐之人,岂不是白白错过了大好机会?

    当真天赐良机也!

    他的神情掩在白绢之下,那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震撼和惊喜。

    这麻痹之毒只有安家人才有解药。林少歌此刻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君宰割,而这秦挽月……真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眼见今日大事是必成了。

    于是他再无顾忌,拔剑削断了门栓,立在二人面前。

    他并没有在意挽月失手掷向他的那一只白玉碟。

    当他发现那白玉碟正正飞向他胸前膻中穴,他想要随手将它击碎或者侧身躲闪时,才发现那白玉碟的速度快得惊人,他的任何动作都将慢它一拍。

    这一瞬间,时间像是拉得极长,又仿佛只是电光火石一瞬。

    他的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难以置信、哭笑不得、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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