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这……谢谢关心。”面对杨欣如出口的关心,宝儿慌得没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意。“杨小姐,我真的很抱歉,当初我实在是不该答应和法言结……”
“不用说抱歉了。”再说也来不及了。杨欣如敛下了眼。
“杨小姐——”那短短的一句话,教宝儿更感愧疚。
眼见杨欣如出身良好、举态优雅,既温柔又善良,反观自己出身平凡、现实虚荣又莽撞冲动。瞬间,袭心而来的强烈自卑感,教宝儿极不愿意再与她有所接触。
“我们可以出去聊聊吗?”杨欣如突然说道。
“聊聊?”宝儿怔愣住。现在她不过和杨欣如才说几句话就心虚又自卑了,那要是再多聊下去,她不就自惭形秽,无处躲藏?
“对不起,不太方便。”宝儿急忙想找理由拒绝。
她不想看杨欣如幽怨的眼眸,也不想让外人有评比她和杨欣如的机会。
“就只是聊聊而已,难道你怕我会骂你?”
“当然不是,我知道杨小姐是很有气质、很有教养的女孩子,只是……”
“既然这样那就出来吧,我们有很多事可以聊的。”她略显不耐。
“可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宝儿想到法言。“法言他不希望我出门,他说我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了,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四处乱跑。”
“喔?是吗?”杨欣如一脸嫌恶的看她肚子一眼,闪身进入大厅。“既然你不方便出门,那在这说也一样。”
“杨小姐,你——”见她不请自入,钱宝儿微拧眉。
“我今天打电话到你店里去,听说你请了长假,是不是?”杨欣如仰头看着宽敞舒适的楼中楼。顿时,一股怨怒浮上她的脸。
要不是钱宝儿的出现,这一切都会是她的!
“法言不喜欢我挺个大肚子在外工作。”知道杨欣如无意离开,宝儿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即转身跟进大厅,边走边说着。
“是吗?”她语调怨怼。
“杨小姐,法言他现在不在家,我实在也不好招待你……”
“我就是知道法言不在,所以才来找你。”她转过身。
“杨小姐你……”宝儿让她眼底的一抹阴沉吓到。
她一直以为杨欣如是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但现在她已经不确定了。
看着眼前少了柔弱却多了分阴沉感觉的杨欣如,宝儿猛然记起不久前法伶曾在电话中,提醒她不要接近杨欣如的事。顿时,钱宝儿觉得自己是引狼入室了。
“钱小姐,我想你也是个聪明人,不用我说你自己一定也知道法言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才不得不娶你进门。”
“这——”宝儿无法否认,因为这是事实。
“所以我希望你生下这个孩子后就自动离开,到时我一定会把你的孩子当成是我自己亲生的一样照顾。”犹如是家中的女主人,杨欣如态度高高在上。
太过明显暗示的言语,教宝儿顿然一愣。蓦地,种种情绪在她心海汹涌翻弄,她心慌、心乱,也六神无主。法言打算在和她离婚后,就跟杨欣如结婚吗?
“你作梦,这是我的孩子!”无法克制的,钱宝儿愤张起一身尖锐芒刺。
见钱宝儿已然被激怒,杨欣如敛眼笑出一抹深沉。
对付钱宝儿对她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她相信只要再几句话,钱宝儿就要失控了。
“你的孩子?哼!要不是你耍了手段,你会有这个孩子吗?”她一脸鄙视地打量着钱宝儿。
“耍手段?不!我才没有!”对她的诬蔑,钱宝儿气得紧握双拳。“要不是那晚有人对法言下药,我也不会……”
下药?入耳的两个字,教杨欣如愣住。
“你是说法言是因为喝了那杯酒的关系,所以才和你——”杨欣如脱口问。
“对!法言就是喝了那杯……咦,你怎么知道是酒的关系?”宝儿愣了一下。蓦地,她惊叫一声:“啊!是你对法言下春药的,对不对?”
“我……我……”杨欣如涨红睑,心虚地别过头。
“杨小姐,你、你真是丢了我们女人的脸!”宝儿猛摇头。
如果杨欣如不曾在法言酒里下药,那法言和她根本就不会有接下来的牵扯。
想到之前,自己和法言还曾为两人结婚的事,而对杨欣如感到愧疚,钱宝儿就觉得很不值得。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是杨欣如的自作自受。
知道错不在自己,宝儿马上清除心底所有对杨欣如残留的心虚愧疚。
挺起大肚子,高扬起头,钱宝儿打算看看杨欣如还敢怎么怪她、说她的不是。
“对,我就是对法言下药,但那又怎样?”杨欣如恼羞成怒。
“我要告诉法言。”
“你以为到时法言是会相信泼妇骂街的你,还是信温柔善良的我呢?”
有着绝对自信,杨欣如冷笑一声。
“你!”宝儿一脸气愤,死瞪杨欣如。
她真没想到杨欣如竟是这种虚伪的人,在人前一个样,在人后又是一个样。
“钱小姐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为钱而死缠法言的女人,这几年来我也见过不少,不过就你够狐媚,运气也不错,有办法让法言在你肚子里下种。不过我相信一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法言他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杨欣如才骂完一大段话,钱宝儿就朝她翻了白眼。
哼,没什么嘛!她还以为像杨欣如这种有气质的女人骂起人来,会比较不一样,也特别一点,但不过尔尔嘛!入耳的普级损人恶语,让宝儿不屑地撇起唇角。
这种等级的恶言恶语,她早听腻听烦了。
“是吗?如果法言知道你是装温柔、装贤慧、装善良,我看他呀,一定跑得比谁都还要快。”手抚隆起的肚子,钱宝儿挑眉讽她。
知道杨欣如一切外在言行都是作假的,宝儿根本就不想再对她客气。
“你!”一向冷静自持的杨欣如,教钱宝儿几句反讽激得怒不可育。“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出身好家庭,受过高等教盲,出国念过书,还弹得一手好钢琴!”
“那又怎么样?就算我钱宝儿出身平凡,没喝过洋墨水,没碰过钢琴,但我自小就自食其力,赚钱养活自己,还把自己养得这样漂亮迷人、婀娜多姿,那你呢?”
钱宝儿故意眼露不屑地转看着她全身上下。
“没我漂亮,口才又没我好,还一身瘦不拉叽,风吹就要倒的模样,你自己说法言要你做什么?把你钉在墙上,当标本看呀!”骂人她钱宝儿从不输人的。
“你、你……”杨欣如气得直指她的鼻,“我爸爸是杨氏国际贸易的董事长,我叔叔是议员,我婶婶的南部大户的女儿,我表姊夫是中学的校长……”
“好,真是好啊。”没等杨欣如说完自家的皇亲国戚,钱宝儿已拍手叫好。
“你!”
“我?”钱宝儿笑眯眼。“我钱宝儿是雷家四媳,四少夫人,还是雷法投顾执行长雷法言的爱妻,而且呢,我的小姑是雷集团里最有名、最厉害的女人……”
钱宝儿一脸得意的介绍起自己有着辉煌背景的婆家家人。
“我先生的二哥是雷法医院的执行长,三哥是雷法航空的负责人,喔!还有还有,现在雷集团的大总裁就是我先生的大哥。怎么样?这样我的身分有没比你高一点点呢?”她眯眼笑着,右手食指和拇指还朝她比着一厘米的极小距离。
“你!”杨欣如气得一肚子怒火。
“想损我、想贬我?”笑意一敛,手一放,她杏眸狠瞪,“哼!我看你还是回去多进修几年再来吧,不要在这丢人现眼的!”
杨欣如气得面红耳赤,紧掐双拳。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激怒钱宝儿,但是现在被激怒的竟是她自己!?
第10章
看到杨欣如灰白青红交替的脸庞,钱生儿就知道自己是轻轻松松就骂赢了。
顿地,她一脸嚣张,双手叉腰,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我告诉你,我钱宝儿可不是那种可以任你骂、任你损的小可怜。若要比说话恶毒,我钱宝儿比谁都厉害,你最好不要再自找难看。”
“宝儿,大门怎么没关?”
提早下班回家的雷法言,拧眉走进敞开的大门。
“法言?”他声音才传来,杨欣如内心一惊,但几乎是同时,她心生一计。
计策才在脑海里形成,她已扑向钱宝儿,强抓住宝儿的手。
“宝儿,不要!求你不要伤害我!”她一边大声哭喊,一边故作挣扎。
听到杨欣如哭泣声,雷法言回眼望向大厅。
“啊!你做什么!?”让杨欣如扑来动作吓到的钱宝儿,为保护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急忙出手推开她。
顿时,杨欣如偌力往后跌去,故意撞向身后茶几。
“啊!”她故意痛叫出声,再扑跌在地板上。“宝儿,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会怕的,我真的会怕的,呜……”
“宝儿!你做什么!?”亲眼看见杨欣如被宝儿一掌推向茶几,雷法言一脸怒容疾步冲向两人。
“法言?”见法言回家,钱宝儿一脸开心想奔进他怀抱。但——
“法言!你帮帮我,你快帮帮我……我真的只是好心想来看你们的,可……可是宝儿她……呜……”杨欣如哭得泪如雨下,想抢得雷法言对自己的注意。
“你没事吧?”法言弯身扶起倒地的她。
“我……呜……我没事……”她悄悄用指尖重压眼角,让自己泪眼汪汪。
偎进他怀里,杨欣如得意的瞟视一旁的钱宝儿,柔美脸庞,净是一脸的恶毒。
“法言,她是胡说的,她在装哭!她刚才——”钱宝儿一脸怒容愤瞪杨欣如。
“你给我住口!”眼见的事实,教雷法言气昏了头。“我明明看见你抓着欣如不放,还把她推撞到茶几,你敢说没有!?”
“是她向我——”宝儿想解释。
“法言……你不要怪宝儿,一定是我说错了话,所以宝儿才会一时生气想伤害我,我……我想宝儿她不是存心的……”仰起泪颜,她看着他。
“杨欣如,你不要太过分!”钱宝儿气愤不已。
“宝……宝儿,求你别再伤害我了……”垂泪的柔美脸庞,有着骇然惧意。
像是寻求保护的,杨欣如颤着身子,紧紧地偎着他。
“杨欣如!”钱宝儿气得全身颤抖,紧握双拳大步靠向她。
“啊!法言,宝儿她要打我了!啊!”杨欣如一脸惊吓,紧抓着他。
眼前的纷乱、杨欣如一再的哭叫,还有钱宝儿的突然逼进,都让雷法言误以为宝儿真的要对杨欣如下手。
情急之下,雷法言急抬起手想挡住她,但——
啪!砰!在毫无预警的状况下,意外被掴至一旁沙发的钱宝儿全身僵直。
缓缓地,她回过头,愣望身后一男一女。
霎时,宽敞大厅陷入一片死寂……
☆ ☆ ☆
没人注意杨欣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着还倒在沙发上,右脸颊微微泛红的钱宝儿,雷法言黑眸惊瞠。
他只是伸手想隔开宝儿与杨欣如而已,但却意外挥中她的脸颊。
“宝儿,我不是有意……”他想道歉,想请她原谅,但看着她闪烁泪光的眼,他竟说不一句抱歉。
眨去眼中泪意,钱宝儿一手拄抵沙发,一手扶捧自己的肚子困难站起。
挺直身子,她转身仰颜凝望她的丈夫。
“你打我。”她陈述着一个教自己痛心的事实。
他为一个外人打她,他为一个虚伪做作的女人打她?
他竟不问青红皂白,就为杨欣如动手打她!?顿地!一再回荡脑海的悲痛事实,教钱宝儿紧咬下唇,强睁泪眸。
愤转转身,她快卡就往大门走!
“你要去哪里?”雷法言及时箝住她手腕。
“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一回头,她恨眼瞪视。
“我不准!”雷法言急怒道。
那一声专制霸道与怨言,教宝儿怒咬紧唇。
“不准!?你凭什么不准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她失控怒喊。
不管会不会弄痛自己,钱宝儿不顾一切地挣脱他的箝制。
“宝儿,你冷静点。”她的情绪,教他担心。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她噙泪泣诉:“我知道你是为这个孩子才坚持娶我,但是你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打我?你怎可以在外人面前这样伤害我!?”
“我……”紧抿唇,他无语,只能静看着从未哭泣的她,在他眼前掉泪。
他的宝儿一点也不适合哭泣。看着美艳泪颜,雷法言敛下了眼。
杨欣如的哭泣,他可以说是毫无感觉,而只是心烦于起因是宝儿。
他以为自己对女人的眼泪会无动于衷,但看着宝儿落泪,他的心却疼了。
那紧紧揪住的疼意,似融入了他的血液,感染到他身上每一部位……
“我都已经答应只要孩子一生下来就走人,绝不会死缠着你不放,为什么今天你还要在外人面前这样对我!?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我!?”
如雨般直落而下的泪水,浸湿她娇艳丽容。带着泪,她咬着唇向他逼近一步。
“你以为只有你们有钱人才要面子吗?你以为只有你们有钱人才有自尊吗?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有钱人的面子跟自尊都可以用钱做出来、堆起来,但我呢?”
“难道我爱钱、我爱慕虚荣,就得让你们有钱人这样糟蹋、这样看不起!?”
哭红了眼,钱宝儿愤握双拳。
“对不起,我是看你推她又要打她,一时心急想隔开你们,才……”
“我想打她!?”钱宝儿泪水直落,“我没有!我从没有想打她……”
“可是我明明看见你推……”他话还没说完,就让宝儿的尖叫声所打断。
“为什么你只看到你想看的!?”她失控尖叫:“为什么你没看到是杨欣如她自己向我扑来!她那么大力朝我扑来,又一直抓我的手,我不推开她行吗?”
“这——”雷法言心一惊。当时他就只看到宝儿出手推开杨欣而已。
“还是你就希望跌倒的人不是她,而是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最好我就这么摔死了事,这样你和那个恶毒的杨欣如就可以从此双宿双飞,再也不用顾虑我的存在,也不用再担心我会破坏你们的感情,是不是!?”
“你在胡说些什么?”雷法言惊愕望她。
“不是吗?”
“宝儿,你一定要这样无理取闹吗?”
“我无理取闹?你说我无理取闹!?”钱宝儿瞠大泪眼。
她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以“无理取闹”四字批判她的男人,就是她之前才觉得关心她,疼她也宠她的好丈夫。
“你……你还讲不讲道理?”一颗颗斗大泪珠,顺滑而落。
见她泪水滑落颊,雷法言猛别过头。
“今天是你不顾我面子,就在那个女人面前凶我,也不顾我心情感受,就净心疼的问她要不要紧?痛不痛?甚至你还不顾我有孕在身,就为那个女人胡诌的几句动手打我;现在,你竟然还说我无理取闹?”
一句又一句的指责控诉,教雷法言因无法反驳,而倏握双拳。
“你……法言……你怎不问问我、问问我看你那样温柔对她,却连理也不理我时,我的心……我的心痛不痛?”钱宝儿恸声哭泣。
“这——”他被问的无话可说。
他是疏忽了她的心情,但他当时也是想确定杨欣如没事,他不想让自己与宝儿对杨欣如的愧疚加深。
顿地,钱宝儿表情一僵。腹部突然传来的一次胎动,教她神情怔愣。
孩子……她的孩子……感受到胎动,她泪眼亮。抬手抚上已然高高隆起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