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选择了走上擂台,自然是要战斗,可他要如何才能赢?
于是,因为严松的举动,场间的气氛陡然火爆了起来,那些武堂弟子更是一个个地涨红了脸大声地严松呐喊助威。
白霜黛眉微蹙,以她对严松的了解,这个阴险之人绝不会再明知不敌的时候犯傻,难道真是因为淬体丹的**太大?白霜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出严松有任何战胜楚歌的可能。
不知是因为场间气氛的缘故,那个俏丽的小姑娘对这场战斗也有所了期待,她偷偷跑下山来就是为了看看外宗的争丹会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了加强比赛的热烈程度,她甚至不惜拿出了颗淬体丹。那个黑衣小子虽然有些意思,但也正因为他才使得争丹会变得无趣,单方面的实力碾压有什么好看。此时见着有个似乎挺厉害的人出现,小姑娘当然乐得高兴。
“淬体丹是我的……”严松执剑而立,语气轻松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实对于这场比赛也如同胜券在握一般。
楚歌不在乎那丹药更不在意这所谓的比赛,他来便是为了小虎与黄芍,因此自然就没必要与眼前此人多废话,于是他双拳之上星元再次凝聚。
“我说了淬体丹是我的,我相信……黄芍也会这么想。”严松并不畏惧于楚歌展现出的可怕压力,诚然,他承认自己或许不敌此人,但谁说赢得比赛就必须要打倒对手?
楚歌动作一滞,看着严松那上扬的嘴角,他的声音陡然寒冷。
“你威胁我?”
第十七章 以一敌八
来人是一名青年人,青年人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头黑墨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模样斯文干净,但那双剑眉却是挑得极高,给人的感觉嚣张得很。尤其是他出现时说的那句话,更是令得在场之人倒吸了口冷气。
“此人是谁?好生猖狂的口气!”
“药堂的,你看他的衣服,那药堂就一个黄芍厉害,这个弟子莫非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不成?”
来人自然楚歌,他的确受了刺激,唐小虎被武堂的人抓去拷问虐待,黄芍如今也不知在武堂何处生死未卜。他不知道这件事是谁指使的,刚好今天是争丹之日省去了他找人的时间,只要把武堂弟子挨个打一个遍,边打边问,总有一个人会把指使者说出来。
办法看似笨了些,却是最为简单粗暴。
但别人不会这么认为,只觉得一个疯子跑上了擂台,武堂弟子数百,就算一人吐他一滩口水也足够把他淹死了。于是各个分堂的弟子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而武堂弟子的表情却是极为难看,当着数千人的面被人骂作狗东西,谁会好受?
严松双眼微眯,他城府极深,哪能被人挑衅了句就会怒得冲昏头脑,但此事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不然武堂的面子往哪搁,他严松的面子往哪搁?
严松冷冷一笑,向身旁的一个壮硕青年使了个眼色,青年会意,两只肌肉发达的胳膊微微一紧,离得近些的人甚至都能看见他肌肉上鼓动的青筋。
“此人倒是有些胆量,严松虽不会因此冲动,但武堂方面总得有些表示。”人群里一个红衣女子掩着红唇咯咯笑着,那对桃花眸子盯着擂台上的楚歌眼波流转,惹得身旁的那些小青年是一脸艳羡。
“怎么了叶依,你想什么呢?”红衣女子把目光收了回来,她身边站着的女子便是差点夺去了楚歌贞操的叶依,叶依看了眼擂台上的楚歌,才无奈道:“霜姐,那个人便是我曾经与你说过的楚歌。”自从那晚过后,叶依对于楚歌的印象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后者坐怀不乱,正气凛然的君子形象还刻在她心中,不说喜欢,叶依是有几分敬佩楚歌。
红衣女子名叫白霜,红妆堂就属她实力最强,为人不拘小节与那些女弟子的关系也极为亲密,听到楚歌这个名字,她不禁微微一愣,旋即黛眉微蹙“照你以前和我说的,这小子不应该是个白痴啊,淬体三层的修为的确不弱了,但他此举无疑是找死……”
叶依苦笑道:“这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开始我以为是认错人了,可……确实是他。”
两人对话的时间,那个武堂的壮硕青年已经走上了擂台,他站在楚歌身前犹如一座小山般巨大,光是他的影子便彻底罩住了楚歌的小身板。
擂台赛不用通报堂会姓名,这也没必要,因为人们只会记住站到最后之人的名字,那个内宗长老走下了擂台,他没有说话,但比赛已经开始了。
“这……这小子完了,此人是武堂的铁山,虽说只有淬体两层的修为,但他天生怪力,真要死拼起来,就算淬体三层之人也不见得在他手里讨得了好处。”
“听说他在后山一拳打死过老虎,他的拳头要是打在人身上……这……”
没人认识楚歌但不代表他的对手就算籍籍无名之辈,显然,严松派出的试探之人也并不弱。
“哇……影子爷爷,你说那小子打得过那个大块头吗?好不容易出现了个胆子大的,就这样被拍成了肉酱多可惜啊……”小姑娘兴奋地拍了拍手,她哪里有半分担心楚歌的模样,分明是在看着一副好戏。
黑衣老者眼角微微抽搐,擦了一下冷汗才说道:“不知道,这两人都没有出手,我也看不出他们淬体几层了。不过那小子的口气倒是挺猖狂的,就是脑子有些不好使……”
冻结已久的气氛终于因为第一场比赛的开始而溶解,但任谁也没料想到的是,这气氛刚有溶解的兆头呢,比赛就已经结束了。
“认识唐小虎吗?”
“不认识。”
“轰!”一阵可怕的音爆声炸响在这些弟子的耳边,待得他们反应过来时,那个名叫铁山的青年已经飞出了擂台,一路飞沙滚石,直到在地面拖出了道数丈之长的凹槽,这才停了下来。铁山未再动弹,只是那件印着武堂字样的短衫上已经沾染的血迹在此时便显得格外刺眼。
“下一条……或者多来几条也可以,这样比较省时间。”
条不是形容人的量词,可以形容狗也可以形容蛇……只是不知道吱吱会不会生气,但楚歌此时没有想那么多,他要找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说话刻薄些没什么不好。
场间一片死寂,不是没有人想到楚歌实力强劲,毕竟软脚虾可说不出那样的话,但那些人此时依旧反应不过来,那力大如牛的铁山就……就这么败了?这尼玛未免太凶残了吧?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药堂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狠角色?”
白霜脸上的调笑之意在此刻已经彻底散去,眼眸中满是凝重,她红唇微张道:“叶依,你这朋友有些不简单啊……”
叶依捂着双唇,盯着楚歌的背影,双眼瞪得陡大。
当然,场间反应最大的应该是严松了,先前发生的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此人出拳极快,不管速度还是力量都要远远凌驾于铁山之上,整个药堂中除了黄芍以外便只剩下一人可能拥有这样的实力。
“楚……歌……你可是让我好找啊!”严松咬牙冷笑,他如此热心于元霸失踪一事自然不是为了给后者沉冤昭雪,若是没有那个张天,他说不得还要去药堂登门拜谢一番。张天失踪了,他们到如今还未回宗门应该是死了没错,牵扯到此事的三人,他绝对不会将其放过。张天的那个堂哥张辉在内宗地位不低,严松相信,只要他帮张辉做了事,便能在进入内宗后迅速立足。
为此他不惜对唐小虎动用私刑,不惜囚禁黄芍都是要将这最后一个人找出来,如今,两人都未开口,这楚歌藏得好好的倒是自己跑出来了。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严松心里畅快,铁山败了算不得什么,毕竟实力不如人,如今牵扯到那件事的最后一人出现才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但在将此人交给张辉前,说什么也得让他尝些苦头。
扇了武堂一个耳光便相当于扇了他严松的耳光,此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由于争丹会的擂台就设置在这武堂,除了那些在执行任务的,大部分武堂弟子都是聚集于此,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时的楚歌已经被千刀万剐了。武堂弟子大多都是见过鲜血之人,哪忍受得了这口气,不等严松开口便已经有七八人走了上去。
擂台赛没有太多条条框框的规矩,只要守擂者同意,一多打少就算不上坏了规矩。可惜那个擂台只是平时弟子们练武所用,要是再换个大些的,恐怕上来的人便不只这八个了。
六个淬体两层,两个淬体三层,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在这八人的围攻下,外宗之内谁敢接缨?严松如何?白霜如何?淬体四层又如何?
“废了他!”
第十六章 狂妄
清晨的风夹杂着雨后的冰凉从窗檐边透了进来,药堂的弟子关紧了才修好的大门,拉下了木窗,只有如此茅屋里才显得暖和一些。
那位名叫石决明的老药师坐在上方讲解着药理,茅草屋里也聚集着十来个青年,本该是一副温暖宁静的景象,却哪料想大门被人一脚踹了开,门框一歪,又坏了。
寒风涌进,在场之人皆是打了个冷颤,脾气急一些的直接就骂了出来,而当他们看见来人之时,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石决明拄着拐杖看了楚歌一眼,没有说话,这位老人脾气一向很慢,似乎也不在意别人打断了自己讲课。
“谁干的!!”楚歌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他的声音比那深秋的寒风更加刺骨。
他淬体三层的修为早就在新弟子们传开,按照常理来说,以楚歌的实力绝对会受到新弟子们的推崇,但此时却无人理会他,回答他的也是一阵阵冷笑声。楚歌不知道,在新弟子们中传开的不仅是他的修为,他杀了内宗弟子堂弟一事也传了开来,当然,这其中不知是被谁捏造了些东西,杀张天变为了暗杀张天。
暗杀内宗弟子亲人,这项罪名安在任何一个外宗弟子头上,等待他的结果都只有一个死字。即便我等修为不如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可怕?
“我再问一遍,小虎身上的伤是谁干的!”楚歌做事向来很少经过大脑,比如明知是陷阱还与元霸一起去后山,再比如用星元冲击元脉。因为愤怒,他没有注意到这些新弟子们脸上的不屑。
“一个小偷,我修理他一顿怎么了?难道这药堂还是他家里开的不成?”一个弟子义正言辞地站了起来。此话看似有理,但他掩盖了某些事实,比如唐小虎在偷取药材之前有事先禀告,再比如小虎在药堂研磨药材的贡献值足以让他换取几株冰心草。
当然,楚歌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需要知道是何人所为便足够了。
真朋友,何问对错!
“怎么?你想当着石先生的面替唐小虎报仇?呵呵,你现在自身都难保,黄芍被抓走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你和唐小虎了。”说话的青年叫作陆丰,黄芍被武堂的人抓走正是因为被他所举报,本来他与黄芍无怨无仇,此举真正目的就在于楚歌。他进入宗门的第一日便完成了淬体,本应该受到关注的他最后却被楚歌的光芒所掩盖,只有楚歌一死,那他陆丰终究还是药堂新弟子中最耀眼的一人。
楚歌不知道陆丰的想法,他听到黄芍被带走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惊,不过在救黄芍之前有件事必须先处理。当着先生的面打人确实不礼貌,于是他礼貌地向石决明行了一礼,下一刻,众人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掠过,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只感觉整个茅屋都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般猛一摇晃,而陆丰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便已经陷进了土墙里,不知死活。
只是眨眼功夫楚歌就已经站在陆丰先前所在的位置,其速度简直有些骇人听闻,就连石决明见状都是睁大了眼睛。以这位老人的见识阅历都很难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可见通了四条元脉后的楚歌,其实力究竟提升到了怎样的境界。
楚歌确实缺乏战斗经验,更谈不上有什么战斗技巧,先前发生的事情也很简单,他只是冲过去出了一拳而已,绝对的实力可以碾压任何经验技巧,当然,这只是他的对手太弱了而已。淬体一层,简直不堪一击。
陆丰受了重伤,照理说楚歌的怒火应该消了才是,但这些小青年在与其眼神交汇之时皆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有谁?”
小虎身上的瘀伤有明显的新旧之分;而且旧伤还要严重得多,显然,在陆丰动手之前还有人虐待过他。陆丰打了小虎一顿,所以楚歌也只是打了他一拳,但虐待小虎的人,绝不可能就这么把他饶了。
于是楚歌眼里的怒火变为杀意,在场弟子皆是噤若寒蝉,或许到了现在他们才弄清一件事,将死之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所有人都知道答案,但没有人敢回答他,石决无奈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是宗门发放星元石之日,外宗弟子皆可去武堂领取。”
楚歌闻言,再次恭敬地向石决明行了个晚辈之礼便转身而去,直到楚歌离开,他们才感觉从大门灌进来的秋风都是如此温暖。
争丹日是星云宗外宗非常重要的日子,每月初一天,内宗长老便会带着星元石来到外宗,星元石相当于修炼界的货币,那便是宗门给外宗弟子每月的酬劳,凡是完成过任务的外宗弟子每月都会获得十块星元石。当然,初一天最令人兴奋也是最有盼头的并不是星元石的发放,而是争丹。每月一枚,丹药不尽相同,但每一枚即便是在内宗也极为珍贵,对这些外宗弟子而言,这些丹药是有着致命的**力。
争丹的规矩非常简单,以擂台赛为制,谁能站到最后就能获得丹药。
这种规矩看上去极为公平,但一年中,获得丹药的基本都是武堂的人。与别的分堂不同,武堂之人每天的任务便是修炼然后跟随小队清理宗门周围的妖兽,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武堂在外宗的地位自然而然地就高了,因此武堂弟子行事也是出了名的跋扈,这一点从那死去的元霸身上就能看出一二。
不仅如此,武堂弟子每年进入内宗之人也远非其他分堂所能相比,因而只要这些小子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外宗执事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以元霸淬体四层的修为成为内宗弟子已是迟早的事,但他却是在突破之前失踪了。对武堂来说是损失了一个优秀的弟子,但对某些武堂弟子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比如严松,他的修为同样也是淬体四层,实力可以说是与元霸不相上下,这元霸一失踪他自然最为高兴,毕竟少了一个如此强大的竞争对手,这一次的争丹他就几乎是志在必得。
“淬体丹,蕴含降世星光可将淬体境修炼者的修为提供整整一阶,如此逆天的丹药恐怕连内宗的家伙都会忍不住眼馋吧!”严松舔舐着嘴角,双眼贪婪地盯着擂台上那个老者手中的盒子。只要他赢下了擂台赛,便可凭借淬体丹一举迈入淬体五层从而进入内宗。
外宗弟子有数千,其中淬体两层之人占了绝大多数,当然还有许多只是宗试时点亮了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