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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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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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知道那日枕春有意抬举胡楹儿,胡楹儿也算知恩图报,将这些琐事都交代了。枕春很满意,心里便也温和许多,讲道:“你们有这份儿忠心便极好,本主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偏喜欢娇嫩的衣裳。栖云轩这儿没那么多规矩,穿什么戴什么都可以。”又唤玉兰,“我记得之前得赏的织金编彩缎子还有几匹,去选个俏些的颜色,给她们一人制件新衣裳穿。”

    玉兰应声去了。两个丫头年纪小,藏不住,得了金镯子赏赐又要制新衣裳,便都带了几分欢喜的表情。两人上前来又跪下了:“请小主赐名字。”

    枕春问:“原本叫甚么?”

    王氏说:“凤贵。”

    师氏说:“胡姑姑说,往后奴婢没名儿,小主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枕春勾了勾嘴角,笑起来:“凤贵固然吉利,可各位娘娘小主面前不能随便叫的。你自个儿记得叫做贵凤便好了,宫中凡事要谨慎,你以后就叫……”她扫了一眼案上的青花四君子果碟,“叫青果罢,是南国的果子。”又对师氏说,“你叫樱桃。都是甜的,往后必不受苦。”

    两人得了吉利可爱的名字,笑盈盈又磕头,面上是实打实的欢喜。

    枕春吩咐苏白带青果下去学规矩。青果老实,往后就负责传膳食事宜,要紧的是盯着梨花莫再出什么幺蛾子。樱桃被留在房里。

    “你想办什么差事?”枕春淡淡问她。

    樱桃见独独自己被留下了,便有几分紧张起来,低头回道:“胡姑姑说……”她看了一眼枕春裙下露出的一截绣鞋上的无暇彩珠,咬了咬牙索性和盘托出,“胡姑姑说奴婢模样生得不讨喜,若小主问奴婢想当什么差,奴婢只管挑不在跟前伺候的粗活。”说着梗了梗脖子,“奴婢以为,烧水洒扫都行。胡姑姑说小主心地好,跟着小主才能……奴婢的阿姐,有的被送去了城外护城军营,一年便没了。还有的姐姐们大些,会吟诗会弹琴还会下棋,被赏给了偏远地方外官做奴妾。”她顿了顿,却不说了。

    枕春唏嘘。樱桃年纪轻,道理却都明白了。她自知美貌便不在人前露面,也知自己出身不能张狂,要躲着藏着才能免去祸端。“你很聪明。”枕春夸赞,又道,“我不妨你在面前伺候,但是你长得似有几分像那位。往后若碰见了资历深的老姑姑老嬷嬷惹了疑,倘若让有心人告知了太后面前,我便护不住你的。所以我差你外头下房的洒扫浆洗事儿,自然是有些苦,你愿意吗?”

第九十一章 火

    樱桃却未有半分犹疑,眼神里几分坚定,答道:“奴婢十分愿意,只求小主愿意奴婢伺候。都说小主的贴身婢女嫁得好,小主是个待下人宽和的。但奴婢不求嫁高门,只求不被送出去作贱。”

    “那位是你什么人?”枕春问。

    樱桃自是知道枕春问的谁,眼神里便有了些波光,低声道:“是奴婢的姑姑……”

    “真是可惜。”枕春叹惋。昔日少师一族也算是乐京数一数二的贵族,势大之时一手遮天。后来失势落罪,贵妃变作梁上幽魂,贵妃的侄女,也算是少师氏的千金小姐,成为了奴婢。按年岁算算,少师贵妃悬梁到少师一族完全倒台沦为罪族,中间还有许久的权利倾轧挣扎。少师氏如堤崩溃那年,这个樱桃怕还不知事儿的。本是泼天富贵娇宠无尽的命,却自幼便尝遍恐惧苦楚。自然是让人有些心疼。枕春垂了垂眼,与她说了两句轻松些的话:“我那个嫁出去的贴身婢女叫桃花,你叫樱桃,你们都有个桃字儿。桃字儿好,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自然不会被作贱,若你忠心待我,我也会想法子给你指个良配。”

    樱桃欢欢喜喜应下,便出去办差了。

    玉兰倒有些担心。她替枕春卸下头上饰物,用金梳篦轻轻按着发端,道:“小主心里有善,樱桃也算个识相的。可是她那模样总是蒙了尘的璞玉,总有被雕琢得光芒四射的那天。倘若等两年讨了上位喜欢……”

    枕春揉了揉眉角,只道:“若是下头的人有心,千防万防也会出事。柳姐姐待下人也很宽厚,月御女一个渔女进宫,费尽心思得了青眼,不也做了小主。论容貌还是性子,她都比不上樱桃。樱桃若有心,只要在这宫中蛰伏,以她的美貌总有一天会引人注目。可她却愿意去下房当差,可见她是聪明的。她不要做小主,只想偷生。”

    “小主还是仔细些好。”玉兰仍有两分犹疑。

    枕春知她是好意,点点头说知道了。便落了帐子就寝。祺淑妃不在宫中这小半月,自然没了请安,想着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枕春心中又高兴几分。

    这一觉也是眠得不深,床前的帐子轻飘飘的,断断续续的有些梦兆,一会儿是八重黑龙徐徐落花;一会是万丈悬崖;一会看见黑云从城廓上压过,刺下无数光剑;一会儿听见铁马冰河踢踏的轰鸣。有人唱歌有人说话还有人拨琵琶。她想看去看那拨琵琶的人是谁,眼前却见重重的红帷幔,拨呀拨呀却拨不开。枕春翻了几次身,觉得额头烫烫的,糊里糊涂爬起身来,却见有人喊她。

    眼前却见红蒙蒙雾罩罩一片,脑仁疼得厉害。

    “小主……快快!走水了!您快走!”苏白跟玉兰喊叫着,从浓浓黑烟里冲进来,一人将她从榻上架起来,一人抖开一件披风将她拢头拢脸地裹起来。

    枕春髻乱发散,浑身软烫,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耳朵边似有鸣音。她糊里糊涂咳了咳:“怎么的了?”

    玉兰衣裳上还有许多黑灰,眼泪斑驳,哽咽着呼道:“不知为何暖阁外头的帐子起了明火,或是这些日子无雨便一下子烧了过来!眼见着要出不去了,小主您快些走!”

    枕春还未问甚么,便见卧房外头一块横梁轰隆一声坍塌落了下来。这一声儿震耳欲聋,她整个人便清醒了。整个屋内又闷又热,四周红彤彤的光使人觉得喉咙发痒。四下看去,隐隐约约有火舌围过来,整个栖云轩火势不小,浓烟薰得人眼泪不止。枕春呛了两口烟,一壁躲避烟火,一壁往榻下走,连鞋子也来不及穿。

    却听苏白在前头一声惊呼:“不好!门口被着火的横梁拦住了,玉兰快打开窗户送小主跳出去。”

    玉兰抿嘴点头,手便按上了窗户框。那窗户框是木头的已被烫得滚热,玉兰葱儿般的指尖一按上去,枕春分明听见滋滋的声响。玉兰却一声不吭,只有眼泪水啪嗒啪嗒地落,手上热得汽出白烟,应将窗户打开个一人能跳出去的口来:“小主您快先出去。”

    苏白从梳妆台边儿已经烧烂了的雕花铜盆架子上,抬出一盆被火薰得发热的洗脸水,哗啦一声尽数泼在枕春的披风上,不由分说地便将枕春从窗户口往外推:“小主快走!”

    枕春已被闷得险些不能呼吸,那窗户一开便透了些气儿。只是气一通,屋内的火势更大起来。此刻也顾不上许多,枕春忍着烫热着力,一手护着小腹一手翻上了窗台。便从窗户外看得一眼,分明只有暖阁与卧房火势汹汹,外头依稀能听见小喜子与小豆子的呼救火的声音。下房与正堂这些用烛多的地方却黑漆漆的,没有着火迹象,见有八重黑龙上落下的花瓣,掉进了大火里,一触即燃。

    这……是被人算计了。

    脑子里计较不过来,却听见心里砰砰跳动,枕春咬牙往上一撑。哪晓得,恰恰是那时,窗户上的一块硕大木栏应着大火松落,不偏不倚往枕春背上落去。

    玉兰一声尖叫,跃起身来,猛地往前一扑,将自己身子盖在枕春身上。那块大木栏烧得如炭般腥热,带着滚烫的风火落下,枕春手上一阵剧痛,攀也不及,噗通一声从窗户上重重摔在地上,霎时嘴皮咬出了满口腥,疼的昏厥过去。

    整个永宁宫,都可以听见玉兰护在枕春身上,被火木打中,浑身衣物燃起时撕心裂肺的痛呼之声,久久不息。

    枕春在黑里梦游,走走停停,一会儿觉得疼一会儿觉得冷。一会儿看见宇宙,一会儿看见强光,一会儿有利剑穿透她的身子。

    她尝尝梦见赶路。经常整宿整宿地梦见赶路。梦中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有迢迢山河,日月星辰。她在梦里没有别的事情做,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觉得身子飘轻,要走很久很久。她走过悬崖和梯田,还走过集市,走过暴风雪和灼痛的烈日,还走过迷雾里。

    那个弹琵琶的人就在迷雾深处,不知带着怎么样的表情。

第九十二章 祸福

    迷雾拨琵琶的人不走,背影颀瘦修长,拨得声音凌厉如裂帛。她便迷路了,只隐隐约约听见两声女子的啜泣。也不知迷迷糊糊了多久,只觉得喉咙痛得难受,轻轻唤着:“水……”,才艰难地睁开眼睛。

    “安姐姐。”端木若用绢子抹着眼泪,见枕春醒了,连忙给她垫上软枕头。

    枕春只觉浑身都疼,也说不上哪里最疼,一看是端木若守在床边儿,疑惑道:“怎么是你?”

    端木若握了握枕春的手,吩咐下头的人去端药:“栖云轩夜里起了火,姐姐晕了过去。好在姐姐下房那处有个机灵的丫头叫樱桃的,见了火光便连忙叫醒了永宁宫的人。我因太后娘娘的旨意正在禁足,便立刻差下人们将姐姐接过来了。”说着眼眶一红,“此事突然,姐姐真是受了委屈。”

    枕春回想了一遍,才依稀想起些事情,虚弱问道:“我躺了多久?屋里的玉兰和苏白呢?”

    端木若连忙从小案上用一把半新的茶壶倒了半杯冷茶,喂了枕春两口:“慢些。姐姐躺了三日了。苏白姑姑无碍,我差去的下人碰见了姐姐屋里的小喜子与小豆子,一同将苏白姑姑救了出来。玉兰姑娘……玉兰姑娘替姐姐挡了一块儿着火的木栏杆,烧了半张脸,如今还没醒呢。”

    枕春想起那蚀骨之痛,还有玉兰炙在火上的指尖儿,攥紧了手心。忽而却又想起一事,心中狂跳起来,嘶哑问道:“我的……孩子呢?”

    端木若手上的动作一顿,端着的冷茶洒了两滴在被子上。她不敢看枕春的眼睛,小心翼翼道:“小喜子去请了一位高太医来看,高太医说……姐姐只烧了大半头发,身子没伤着根本,还会再有的。”

    “……”枕春呼吸一停,瞪着眼睛看着端木若榻上绣梅花喜鹊的垂帐子,半饷,终是没有落下眼泪来。

    这个孩子,她好似还没开始真切的感觉到存在。

    便没了。

    前些日,也做了鲤鱼跃龙门的梦,心里蜜蜜的。按坊间的说法,梦鲤,是个漂亮的女孩儿。

    就好像得了一件魂牵梦萦的,天下绝无仅有的美丽至宝。还未捂热,便被偷走了。

    端木若见枕春双眼通红,缄默不语,却死死憋着不肯哭泣。只柔声软语宽慰道:“姐姐应该伤心,若想哭就哭罢。”

    “陛下回来了吗?”枕春喉咙疼得厉害,有些哽咽,眼泪却还未落。

    “陛下明日便回来了。”端木若将窗户推开一些,露出一小条缝隙,将屋里的药味吹散了些,“如今宫中没有主事的人,我便差人禀了位份最高的雅贵嫔娘娘。雅贵嫔娘娘是个极好的,打发人给玉兰姑娘瞧了伤势,已经调人去修缮了栖云轩了。姐姐不要多思多想,先养好身子。”

    “我如何不多思多想!”枕春心有怨又伤心,便急急咳嗽起来,这一愤恨又觉得绝望,“咳咳……我是被人算计了,却不知是谁算计的,如何算计的!”

    端木若掩唇:“姐姐何出此言?”

    “唯独卧室与旁边的暖阁起火,正好是陛下不在的时候,我如何不疑?”枕春心中一团乱麻,手盖在平坦对的小腹上,连着昏睡三日声音嘶哑不堪,面容憔悴。她皱眉却道,“不仅要害我孩子,还要我的命。我本以为祺淑妃已在我的粥食里做了手脚,便大可安心了。如何……”便闭起眼睛,死死忍住心下的酸楚,“如何还有这样的事情!”

    端木若见她伤心透了,连连安抚,只轻轻拍着她的胸口:“姐姐莫要坏了身子。既是如此,待休整元气再好好打探,姐姐只管好好休息。倘若姐姐因此元气大伤,玉兰姑娘那半张脸,怕是白毁了。”

    便说起玉兰,枕春想起她谨慎小心处处周到的模样,还有玉兰白皙的皮肤与秀美的容貌,心中更是万般酸楚恨毒了,眼中莹莹,终是闭起眼睛。

    枕春再次醒来的时候,慕北易刚从寻鹿阁外由端木若迎着进来。端木若一见枕春精神好些了,连忙扶她坐起来。

    “十一娘。”慕北易穿着常服,可见是先回了乾曦宫更衣的。他心或有几分亏欠之意,撩袍坐在床边,切切去看她。枕春鸦黑如墨云的头发被烧了半截,枯枯黄黄地散在胸口,脸上还有两处擦伤。

    枕春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苍白的脸颊轻轻喘息,使慕北易生出两分不忍来。慕北易又说:“朕已命人尽快整修栖云轩,你先养好身子。春夏日里走火以前也是有的,朕已经命人责罚了巡视的内侍,杖毙了五人,你尽可出气了。如今人无事就好,放心朕在呢。”

    枕春动了动,眼睑一垂,看向自个儿平坦坦的小腹。她此刻心里觉得既酸又苦,这会见了慕北易,一时怨怼愤恨与柔弱俱上了心头,泪水霎时决堤:“陛下……”她只得十七岁,这会儿少女的软弱藏不住了,便想诉说委屈请慕北易做主严查,又想伏在他肩头好好哭上一回,只颤声道,“嫔妾当真不知何处蹊跷,只知道有人要害……”

    话却未完,只见一个宫女模样的人进来行礼:“陛下。咱们娘娘打发奴婢来有急事禀报。”那人正是祺淑妃身边的大宫女红依。

    端木若略略一想便明了,忙道:“明贵仪正病着,劳请红依姑娘外头候着罢。”

    红依瞥了一眼端木若,身子却未动。只埋首故意朗声道:“端木贵人说的是。只是明贵仪身子自然重要,可咱们娘娘这件事情更要紧。陛下请容禀。”

    慕北易拂袖:“快说罢。”

    红依嘴角轻轻勾起,这才露出淡淡的笑意,施施然道:“方才珍婉仪身子不舒服,请太医来诊断。太医说,珍婉仪已有了身孕了!不过前几日珍婉仪伴驾颠簸,不辞辛苦侍奉陛下,到底精神不大好。这会儿珍婉仪难受得紧,请陛下得空去瞧瞧罢。”

    枕春哽咽在喉咙里的话没有吐出来,便已冷了心。

    慕北易脸上的那几分对枕春的怜,立刻便随着这好消息将眉头展开了。他看着红依想了想,也瞧不出是否狂喜,只转身,淡淡拍着枕春的手,道:“你好好将息身子,朕与你来日方长。”枕春还未明白慕北易的意思,慕北易又说,“多饮热水加餐食。”他便起身,合了合衣襟。

    端木若连忙上前,小小的身子硬是将把高大的慕北易一挡:“陛下再留些时候吧,安姐姐的栖云轩被烧了两间屋子,往后几日陛下要看姐姐也不方便。”

    慕北易却道:“想来是日子渐晴的缘故。雅贵嫔做主给修缮起来,她办事稳妥,自然快的。”便看了看枕春,“歇着罢。”身影便在寻鹿斋陈旧的雕喜鹊木门边一掠,不见了。

    端木若追了两步,却不及他手长脚长的步伐大。

    枕春喃喃:“慕北易……”

    却只听见外头冯唐喊移驾的声音。

    端木若鼻子一酸,抹起眼泪来:“姐姐莫要多想,他是帝王。”

    这叫人如何不多想。方才枕春偷偷滋生出的少女情怀与对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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