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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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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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淡道:“并肩王,她说不要你碰。”

    枕春撑起身子来,借光看过去,见了白衣人衣袂皓白,那张熟悉的脸,心口骤然停了跳一般,喊道:“虚无先生!”

    慕永钺上前一把捂住枕春的嘴,指了指一旁睡着的慕北易,压低嗓子道:“怕他醒不来?”

    枕春看着一方宽敞的天子软轿中,对面跪坐着的虚无先生、一旁佞色笑着的并肩王、左手还躺着熟睡的天子,便显得有些挤了。她霎时脑子有些发懵,揉了揉眼角,大抵是此生鲜少如此荒唐,恐怕余生再难见得如此滑稽的场面。正眨了眨眼睛,怔怔问道:“这是如何……”

    慕永钺一壁卸了发冠重新束发,一壁道:“你那二哥哥安灵均,差了这位嵇军师前来策应。我已按你的意思去打探了北边的军情,镇北大将军的确有策反的动向。”他指了指熟睡的慕北易,“皇帝眼皮底下,容不得这样兵重的逆臣,便透了想要斩草除根的意思出来。你二哥哥将趁着年底动手,本王则答应暗地将借人给他增员。会时功勋一并计较,便是你父亲荣登首辅之日。”

    “不不不……我不是问的这个。”枕春指了指虚无先生,“先生怎会出现在骊山行宫?”

    慕永钺答道:“封后时大赦天下,嵇先生便入了雁北军做参军。你哥哥托他归京前来送雁门图纸与我,顺带看看你可活得齐全。本王费了大工夫才将他身份洗白,比之当年本王偷纳个回鹘族的公主回来做妾更费劲。如今嵇先生是白衣之身入并肩王府做门客,今日才得以带入行宫之中。怎么……你不想见?”

    枕春控制不住地用眼神去偷扫虚无先生。他一身素白的窄袖深衣,红绳束发,雁门的寒冷风雪却没有摧磨他透明碧蓝的瞳孔,沉静得好似一片捉摸不透的烟云。虚无先生颔首回看枕春,好似一切如旧,嘴角淡然笑意,低沉清澈的嗓子唤道:“明妃。”

    “并不是不想见,我只是觉得……突然。”枕春按着心口,取一旁的茶水润了润喉,低声道,“那……那……”

    慕永钺便是笑起来,如同狐狸一般狡黠:“好个天王盖地虎,一物降一物。”

    枕春抬眸:“甚么意思?”

    慕永钺却不说了,只对枕春道:“柳家如今荣耀,渐已压过薛氏一族,将要跃为大魏第一族。你有意无意,也需挑唆天子几句,使其忌惮柳家如今势大。”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枕春,“这是本王摸清的柳家根系,你多多记阅。譬如今日掸压鸿胪寺一事,你便做得很好。皇帝最擅连消带打,他定会再立一门新贵与柳家对峙,以压制柳家的权势。待你家得了头等的大功勋,他必然会顺水推舟扶安氏一族制衡柳氏。那时,你父亲便是下一个柱国了。”

    枕春接过册子,翻阅两三页,见得果然精细,便揣入袖中。她喃喃谑道:“便是我不挑唆,陛下也是疑天疑地疑鬼神的,何须使得我动手。”

    “什么?”慕永钺没有听清。

    枕春轻吐一口气,叹谓道:“便是我安家与你并肩王联手,他日斗倒了柳家,荣极一时。假以时日,咱们自然也是天子掸压的对象,此疑中生疑无穷尽矣。皇家斗争,素来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虚无先生望着枕春,不急不缓,轻道:“血肉之躯自不能长生,此事也有永绝后患的法子。”

    “什么法子?”枕春摆摆手,一边思虑一边回道,“天子已有三子诞世,是有子息后裔的。莫报什么玉石俱焚的念头……”

    “本王若是要刺杀皇帝,这会儿不是正好?”慕永钺轻笑一声,“所谓钱能通天,不然本王也进不来这天子轿辇。这会儿杀了皇帝,丢个水池里,你在旁哭号两声,说天子醉酒投水,举天同悲。妙啊。”

    枕春当真觉得慕永钺此人是有些猖邪的,惊道:“你买通了行宫总管?”

    慕永钺说:“天子近侍之事,一个不仔细便要杀头。给你黄金百两,你敢吗?”他摩挲拇指上的扳指,笑看枕春,“当年弦丝杀人之事,倒是警醒了本王。这行宫之中天高皇帝远,做什么私密事情,都有空子可寻。故而前行宫总管施三禄刚死,我便设法送人进来了。不过……若此时皇帝死了,柳家权重,得了便宜的还是柳皇后膝下那个便宜儿子。”他把玩一番案上的茶壶杯具,哂道:“何况,本王的心眼没那么坏。”

    “那你设计杀我庶妹!”

    慕永钺摆摆手,虚虚一指虚无先生:“你二哥哥想要救你,便设法送嵇先生自雁门回乐京。说嵇先生妖心通神,定能护你周全。那梅花篆取你庶妹性命,是嵇先生的一计。”

    “为何……”枕春望向虚无先生。

    虚无先生话少,此时声音坚定无比,眸光清澈:“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要害你,自当杀她。”

    枕春一时凝噎,竟觉有些羞愧。

    “闻说你却为她请追封。”虚无先生并无责怪之意,“不软弱,但温柔,这已经很难得。”

    慕永钺看得饶有兴趣,伸手戳了戳慕北易的脸,道:“明妃上了本王这条透风的破船,柳家不死,安家自也不会安宁。本王劝明妃,早日大悟彻悟。叙旧的话便到此罢了,省得这小子醒了,反倒麻烦。余下几日,咱们慢慢儿相见。”

    枕春却不不无担心:“正是按你所说。即便扳倒柳家,柳皇后膝下抱养了皇子也算作嫡子。便是他……”枕春看一眼醉倒的慕永钺,“便是他百年之后,嫡子登位,这大魏国里最得势的还是柳家。”

    虚无先生温声:“明妃不必烦恼,若是你想要,万事万物俱能归你掌握。”

    “先生何以如此说?”

    虚无先生澹然笑道:“因为你忱挚热烈,宽容一切,甚至可以原谅过去。”

    枕春不解其意,还想再问,却觉轿辇一压,到了个亮堂地方。她连忙转身撩帘子一看,正到了英明殿前。再转过身来,慕永钺与虚无先生已不见了身影。

    “唔……洪水……征税……”慕北易便有些睡得迷糊,醉中伸出手来。

    枕春想着方才的事情,去看慕北易。慕北易平日难得醉,今日是枕春着意灌的。如今想来那红糖酵的窖藏黄酒,兴许也有慕永钺的一份功劳。他醉时睡着大多时候也很安静,这点很是难得。眠中眉头紧锁,嘴唇下撇,定然是噩梦。嫔御提防他、血亲算计他,他谁都不信谁都要疑……梦中也是朝政琐事,怪可怜的。便捋了袖子去握他的手。

    慕北易握住枕春的手,喃喃念了句:“薛楚……”

    枕春陡然甩脱慕北易的手,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朝他脸上使气轻落了一个掌掴,自顾自敛裙去挑帷幔了。

    “陛下到了?”冯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枕春心头稍乱,连忙将慕北易身上的薄衾压实,又将他脸上掌掴的红印揉淡。她垂眉撩开帷幔,向外头的冯唐应道:“陛下多饮了酒,这会儿睡着的。”

    冯唐连忙招招手:“那还请明妃娘娘下轿,奴才使宫人将陛下抚进去。”

    “哎。”枕春缓缓下了轿来,苏白连忙将一件儿遮风的薄披风给她拢上。枕春自是懒得等着慕北易,便扶着苏白自径往英明殿里进去了。

    冯唐向宫人们招招手,进了轿中去扶天子。慕北易醉得歪斜,便听他依稀醉中发梦唤着:“雪初……雪初晴……月微明……莫是无情,十一娘……作个关情……”

    天子宿醉,第二日一早的出猎便延迟到了午膳之后。

    枕春与慕北易对坐在英明殿作偏阁的如意法中,望着一桌子佳肴,胃口都是寥寥。

    慕北易是被酒给闷的。他饮了一盏无糖的银耳羹,觉得稍得缓解,一手枕额一手提筷,嫌道:“到底是行宫不如帝城,竟也上此等烧身的烈酒。朕应将总管与侍从打发了才是。”

    枕春心想,这总管莫不是慕永钺的眼线。便拾玉勺子撇了一盏清澈的汤水,奉给慕北易:“虽说是醉了,也是尽兴的。五斗解酲犹恨少,十分飞盏未嫌多。陛下难得抛却冗杂事务,一纵放狂心事,哪里不好,应赏下人才是。”

    “罢了。”慕北易就着枕春的手饮了一口汤水,忽看向枕春,“朕何时有放狂心事?”

    枕春教他看得心绪不宁,讪讪抹了抹脸,取了案上盘子中一只水晶豆沙团子吃。

    慕北易的眼神不收。

    “……陛下如此看着臣妾作甚?”

    “朕觉得,你不同了。”

    枕春莞尔:“日新月异。此世上万事万物,唯有星辰与道恒不变,其他都会变的。”她思辨着此事,端着案上的一碟子盐酥花生呈给天子:“陛下尝尝这个?”

    “你较之往前更美。”慕北易如此说道,不吃枕春奉的菜,只饮了汤水道,“豆蔻年华的女儿家自然有纯粹之美,但你如今灵动更甚。昨日那鸿胪寺卿之事,虽也觉得你跋扈了些,但是可爱。”

    “臣妾双十了。”枕春手抚着脸颊,垂下眸子去,“哪里比得那些小女子呢。”她眼神轻轻瞥着慕北易。

    看见慕北易晨起衣衫未整,尚未梳头。他的头发极好,密黑如鸦色的长瀑,平日熏的龙涎香,额前还有美人尖。此时慕北易逆光坐着,枕春便看见了他耳边有一丝白发。

    她不爱他,也没有刻骨地恨他。

    心中便有了一丝的犹疑。

    正是此时,冯唐却进来了。他后头率几十宫人,捧着出猎的衣裳、鞭。鞍与一应配饰,请安道:“陛下、娘娘,是时辰了。”

    枕春便敛裙起来,走入屏后。有宫娥上前替她宽衣束发,穿朱红暗凤纹的窄袖的胡服,百褶的华裙,扎密密的胡辫。每一条的胡辫皆一金珠如意扣衔尾,每一鞭节便饰一颗米粒大的海珠,又饰金栉花冠与金珠耳铛。再戴赤狐卧兔的抹额,镶珠点翠虚掩眉间。金雕鱼篮玉佛挑心仅在发中饰一颗。倘若是留心去看,便可见那一颗挑心雕的玉佛既不是大日如来也不是阿弥陀佛,而是斗战胜佛。

    枕春左右对镜看了看,觉得很是稀奇,问宫娥:“如今乐京贵女们时兴戴的挑心竟是这样凶的佛?本宫出阁前,还是戴菩萨或是天女的。”

    宫娥道:“明妃娘娘不知坊间事情,有所不知。如今女子们时兴戴的挑心是牡丹仙子、九天玄女与观世音。”她轻轻将枕春发中的挑心戴正,“娘娘戴的这一颗是曾经南边一位异国王前来进贡时,陪伴先帝狩猎,献给先帝的。这样式实在偏门,先帝便随意将此饰物留在了骊山行宫的库房。”

    “如此说来,没人戴过吗?”

    那宫娥盈盈一笑:“娘娘正是第一个。咱们行宫总管说,您与其他妃子不同,您戴这斗战胜佛正是好的。便刻意寻出来献给您。”

    “行宫总管……”枕春喃喃,可不是慕永钺捎来的。赠她一颗斗战胜佛的挑心,意欲为何,“知道了。”枕春左右又细细看了一番,到底是器物精美,很是喜欢。

    宫娥见她喜欢,便上前又为她饰玛瑙的披挂璎珞与一对儿玉环如意勾珮,复又戴上了两只铃铛作响的葡萄花鸟金球香囊,戴赤红罗缨与八宝玳瑁的扳指。穿鹿皮马靴配锦绣褡裢。

    如此远远一看,好似胡族的公主,手上持着马鞭,英姿飒爽又贵气不敢逼视。

    便一众宫娥迎着枕春出去,才见慕北易亦着轻便的戎衣在门口等她。

    ;精彩!

第一百六十六章 骑马马

    慕北易戎马衣裳是很难见得的,他本也好武,只一身墨黑,头发冠一丝不苟。在英明殿前头那样闲闲地立着,好似个卸甲的将军。

    好在是春日里气暖,二人俱着的轻便。由此帝妃二人一路前拥后呼,来到了泰安锦林。

    今日的风,是有些喧嚣。泰安锦林是荡涤浊气的和风遍彻草原和林间,时值春夏交替,阳光落在肌肤上有些密密的扎。数百人便在围场的校场旁候着了,见得御驾前来,称颂之声遍彻山野。

    出猎杀生前,先是有仪式的。

    譬如祭祀与舞蹈。舞蹈是秦王破阵曲与兰陵王入阵曲,一点新意也没有。

    枕春坐在慕北易的身侧,眼睛在座下的人群里探寻,想要看见虚无先生的影子。看了一会儿没有见到,只瞧着最前一排的慕永钺,嬉皮笑脸地歪坐在虎皮椅子里。

    虚无先生没来,枕春便有些失落。

    少顷歌舞毕了,才有擂鼓、牵马、扬旗。慕北易便骑骏马,配宝弓,握镶宝的马鞭。嫔御侍驾是不必出猎的,慕北易见枕春垂眉耷眼恹恹地坐着,特意开恩道:“明妃若想活动活动,自可去选匹温顺些的马儿,跟两步也无妨。”

    枕春心中哦哟一声,这回不必要烈马了?她左右顾盼一番,闻着青草味道的风,还是招手唤苏白:“去,叫马倌将以前那匹惊雪牵过来。”

    苏白不肯,出言阻止:“娘娘,那匹惊雪如此顽劣,您还摔下马过。今日不如选匹小马驹,温温顺顺的骑着与那些命妇们打打马球便是。”

    “打马球?”枕春坐在毡房帷幔里的,啃着蜜瓜,一手往蹲在一旁啃骨头的奉先身上瞎薅着毛。她远远望着彩旗飞扬的校场里头一群贵女小姐们与命妇们正在打马球,她们骑着小马驹穿着轻薄的彩衣,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

    “嘻嘻嘻……徐家五小姐今日这件披帛真是好看。”

    “此乃乐京苏记锦绣五个绣娘绣了整整一个月,才得这么一条呢呵呵……”

    “哇李夫人你头上戴的这朵牡丹簪上的彩宝好亮呀,太阳一照刺眼睛呢。”

    “朱夫人真有眼光,这彩宝乃是八色碧玺颗颗同样大小才攒得这么一只簪……”

    枕春撇撇嘴,摆首:“罢了罢了,我过去了她们还不失了兴趣。”富贵泼天她如今已是司空见惯,何况女子对谈无非首饰衣裳,难免无趣。想着,将手上的蜜瓜皮一丢,懒懒地趴了下去。

    苏白见得枕春又厌了,无奈去请了马倌,将马厩里的惊雪牵了过来。

    那惊雪虽然烈,竟也是一只通人性的马儿,它见得枕春过来,竟打了个响嚏,便蹭了过来。枕春连忙将沾满蜜瓜汁儿的手在雪缎的满绣帕子上擦了擦,上前摸着惊雪的耳朵,问马倌:“这匹马平日可好养吗?”

    那马倌谨慎答道:“上次陛下春猎,这马儿使您摔落了地,也算是一匹罪马,便一直圈着了。”

    枕春拍拍惊雪的鞍背,叹道:“到底是皇家的事儿果真有趣,这妃有罪妃,马还有罪马。”

    “因是您骑过的,则没有杀掉,倒也是一直好吃好喝供着的,只是没再使人骑的。”

    “嗯。”枕春颔首,蹬了马靴便往上爬。

    奉先本睡在阳光处晒肚子,见枕春上马,很是吃醋。它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往前一扑便去扑棱惊雪的蹄子。惊雪那可是一匹出了名的烈马,扬起蹄子一甩,将奉先踹开了一尺远去。奉先不服,本便是凶狠的獒子,咆哮两声又要上来缠。

    “奉先!”枕春呵斥。

    “嗷~”奉先尾巴一夹,摇头晃脑地蹭了过来。

    枕春骑在惊雪上,在腰间的褡裢袋子里摸了半饷,掏出一截风干的肉条抛给奉先。奉先腾空一跃,吃进嘴里,便乖了。

    枕春骑着烈马,带着猛兽,洋洋得意。她牵着惊雪的缰绳,接过下人们递上来的一把精铁轻弓,一夹腿肚子:“走起。”

    慕北易率领百位近侍与各路侯爵亲王、武将后生,他手上持箭,迎着日炎向天空中并射三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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