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能不说在这旮旯里看到这款北美豪车还是足以让人侧目了,连江风也得承认任何一个偏僻乡下都还是藏龙卧虎,虽然这旮旯地方玩林肯领航员有点子过了,但是毕竟能买这款车,怕也的确当得起财神二字。
车上下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很有点睥睨众生的味道,众人的目光见到是这个青年都是一愣怔,但是随即又都堆着笑意上前打招呼,青年还算是客气,从车里随手拿出一条软中华来,抽出几包丢给站在前面几个长辈,示意他们帮着发发烟,自己则是目光四处游荡,似乎是在寻找谁。
李父站在前面乐呵呵的和对方说这话,李秀敏的兄长也是站在一旁陪着笑脸,看样子也是对青年能来倍感荣幸,青年发烟周围的人无论老少都是双手接过,还真有点一呼百应的味道。
“秀敏,这就是你叔?”项瑾有些好奇,“看样子也不比你大几岁啊?”
“这也正常,地方上亲戚绊亲戚,得论辈分,光是年龄说明不了啥,据说我在老家还能有四五十岁的人叫我爷爷呢。”江风对于这一点倒是不惊讶,农村里注重辈分而不论年龄,但是随着现代社会生活习惯的侵蚀,原本农村中宗族家族形成的体系也在不断土崩瓦解,谁更有本事,谁能耐更大,谁就影响力更大,这已经潜移默化了。
众人的目光很快就汇聚到了江风这一桌上。
先前江风一行人的出现也就引起了一番议论,不少人都以为是李父的女婿上门了,都表示祝贺,李父虽然以八字还没有一撇为由推托,但是脸上露出的得意表情还是让不少乡里乡亲都以为是猜准了,只是江风的相对低调和几个女孩子与生俱来的矜持让不少人也只是和李秀敏打了招呼就走开了。
不过这一次大家的目光汇聚到江风这一桌上是源于那个林肯领航员上下来的青年目光落在了这一桌上,而且分开众人就往这边而来。
搁下筷子的江风有些诧异,瞅了一眼神色有些不安的李秀敏,又瞅了瞅表情有些尴尬的李父,似乎琢磨出了一点什么。
“小敏,怎么舍得回来了,我听叔说你不是不愿意回来么?”青年脸上一抹惊讶混合着贪婪神色在诸女脸上一扫而过,显然是这一桌上的秀色让他大感惊奇。
“想回来就回来了。”李秀敏已经恢复了正常,平静的回答道。
青年有些骄狂的目光落在一脸淡然的江风脸上,不锈钢浮雕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在烟盒上顿了两顿,轻蔑的扫了江风一眼,然后叼在嘴上,Zippo打火机钢响的声音中点燃烟,吐出一口烟雾,然后不屑的问道:“这就是你对象?”
李秀敏脸上一阵绯色闪过,却以一种冷冰冰的口吻说道:“李志航,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向谁报告吧?”
“当然,不过婶婶走的时候可是把你许给了我,这算不算违约?”青年有些轻佻的吹了一口烟气,“你们家这辈子都欠我的,你更是欠我的!”
李秀敏脸上一抹痛楚和怒意混合的神色一闪而过,冷声道:“李志航,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应该知道那种时候所说的不过是安慰即将逝去的人,难道说你还觉得这值得反复咀嚼?”
“啊哈,李秀敏,这就是你们家的德行?”青年似乎早就料到李秀敏会有此一说,并不感到意外,“没啥,我从没有指望过你会兑现这一条,那的确是你母亲的一厢情愿而已。不要以为自己当了两天兵就不得了,这年头退伍军人找不着工作的比比皆是。我就是想来瞧一瞧,你找的对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值得你这么几年里对我避而不见,就是他?银样镴枪头?!还是真的内外兼修的真材实料?”
江风也没有想到这火头子一下子就能烧到自己身上,说实话这个家伙外貌形象不差,除了言语有些张狂外,也没有啥太令人讨厌的地方,毕竟在这旮旯里能开一辆林肯领航者,嚣张一些也可以理解。
只是这家伙却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而且说自己是银样镴枪头,这词儿可不大中听,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太好的方面。
“兄弟,能不能说些有意义的话题?”江风无比的平静,似乎是李家欠了这家人一些情,而这个家伙似乎有点子挟恩自重的味道,但是又不完全如此,至少这家伙并没有死皮赖脸的扭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有些不忿于自己的出现似的。
“小子,和我称兄道弟,你够格么?别以为你长得人模狗样就可以左右逢源了,你玩不起的。”青年目光中极尽挑衅之意,扭过头道:“叔,这就是你选的好女婿?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啊?是吃官饭的还是挣大钱的啊?混得不赖的样子,也能玩得起大切诺基了,是你的么?别是吃软饭的吧?”
“不是,借朋友的。”
江风有些好笑,这小子似乎只是想要在李秀敏面前侮辱自己一番,发泄积郁已久的愤懑。看着那小子的样子,江风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成语:夜郎自大!
貌似,这里的确是夜郎故地啊!
几女脸上都浮起愤怒的表情,居然把江风视为吃软饭的?这年头遇见过嚣张的,可没有遇见过这等狂妄的。
“啊哈,借的?借的你也敢开到这儿来,是欺侮我们乌尤镇人没见过世面还是觉得咱们西章县是穷旮旯?”青年更加得意,脸上说不出的那股子放纵味道。
“没,真没那意思,就是觉得这边路不太好走,所以找朋友借了一辆车,陪小敏回来看看。”江风神情坦然,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对方的恣意寻衅,“正好碰上了李家办喜事,大家热闹热闹。”
似乎是对江风的软弱低调很是满意,青年态度稍稍收敛了一些,说道:“小敏不错,要人才有人才,要样貌有样貌,找了你可惜了,牛嚼牡丹啊。”
江风啼笑皆非,居然还被这家伙用文绉绉的语言给挖苦一番,难得。
“嘿嘿,兄弟,在一起也是缘分,要不大家喝一杯?”江风举手欲拿桌上的酒瓶,要替对方斟酒。
对方有些不屑的推开江风的手,自顾自的提起酒瓶往自己面前位置上的玻璃杯一下子给倒了一个满杯,径直举到江风面前,说道:“你干了这杯,才有资格和我称兄道弟。”
江风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你干一杯,我就干一杯。”
“你和我讲价钱?这乌尤镇上谁敢和我谈条件?我让你喝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青年脸有些扭曲了,本来就是想要找碴儿来的,可江风表现得挺知趣儿,周围人都看着,弄得他不好发作,这会儿可好,正好给自己机会。
“大侄子,小江酒量有限,他喝不下,当叔的替他喝了。”李父已经意识到怕是要出事情,赶紧上前来劝解。
“叔,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你们家不够意思啊,今天这小子如果把这杯酒干下去,我瞧他顺眼,没准儿就放他一马,如果喝不下去,或者给我装愣卖傻,哼哼,叔,你就别怪我翻脸!”青年脸色已经多了几分狰狞之色,门口也多了几个青皮壮汉脸色不善的看着这边。(未完待续。)
第620章 老同学
() 江风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场闹剧,这人倒霉走哪儿也是一路倒霉,这一次自己出来似乎就有些不顺,李秀敏和这三个丫头搅在一起,看样子也是针尖对麦芒,这好容易消停下来,到这旮旯里还得弄出这么一桩破事儿来,难道为这事儿还得去打电话报110?或者去找人来张罗替自己解围?那还不真的应了他的话了?
这小子明显是来找茬儿的,就算自己把这杯喝下去,这小子肯定又要找另外的事儿来膈应自己,可现在处在这环境下自己怎么应对?
李父被青年有些凶悍的话语一逼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噤,他当然知道李志航家在这边的霸道,搞矿山的如果没有点势力,就算是你只想老实本分做生意,那也玩不转,李本福在西章县几近是可以横着走路的角色,虽然他本人相当会来事儿,但他这小三子可不是善茬儿。
“小子,这杯酒你喝是不喝?”青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看表,“现在一杯不够了,得这一瓶全给我喝下去!”
他就是听说李秀敏回来专门过来要生点事情出来,父亲陪着几位客人在家吃饭,除了江县长之外,还有一位特别重要的贵客,那是平时难得巴结上的角色,那是也是瞅着这会儿得空父亲一时半刻结束不了,才把父亲的林肯领航员开出来显摆一下。
“大侄子……”
李父还欲再劝,却被对方暴烈的打断:“够了,叔,我尊敬你才叫你一声叔,别给脸不要脸!今天我爸有贵客,我不想把事情弄大,他今天如果不吃敬酒,那我也替他准备好了罚酒!”
“李老二,你快叫你这个软脚女婿把这瓶酒喝下去,没准儿志航哥就算了,县里江县长都陪着贵客在本福叔家里做客哩,别惹得志航哥生气,那你们家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站在门口斜抱着双臂的一名汉子大大咧咧的道。
江风瞥了对方一眼,却是一怔,对方看样子也就是一个二混子模样的角色,却穿了一件有点像工作服的劳动服,只是那劳动服胸襟上却印着四个挺醒目的字儿,“江氏矿业”。
江氏矿业?!
“能否容我打个电话?”江风心念急转,嘴角却是浮起一丝冷笑。
……
李政看见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有些惊讶,是江风来的电话。
江风的这个老同学现在的确很忙,进入江氏后,风里来雨里去打拼了几年,从前年开始黔南这边的业务基本上就交给了他,江氏矿业在国内的主要基地都在蒙赣两省,黔省这边不占主要地位,但是李政过来之后感觉到黔省这边市场迎来了一个难得的机遇。
那就是黔南省委省府出台了政策为了确保黔南省委省府提出的绿色黔南生态黔南战略,要求强制性的关闭小矿场,限制小矿场,鼓励矿场之间的兼并重组,并出台了要求更高更严格的矿场安全设施要求以及一体化标准,这使得许多小矿场都陷入了绝境,要么被强制性关闭,要么就只有出售给大型企业。
虽然黔南省委省府没有明确要求由国有企业进行兼并重组,但是真正要按照黔南省委省府提出的高标准严要求,所需资金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几乎没有几家民营矿业公司能够达到,即便是有些企业能够达到,也对这些待价而沽的小矿场挑三拣四,价格上更是百般打压,尤其是省内几家大型国有矿业企业更是条件苛刻,这让很多私营矿场都了无生趣。
江氏矿业这个时候无疑就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为江氏矿业在黔省规模并不大,但是却又有着雄厚实力,希望在黔省大步扩张来获得整个西南市场,这一拍即合,立即成就了李政这一年多来取得战果。
李政并不具体管矿场的开采洗选,甚至连销售回款这些都有专门人员负责,公司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发掘潜力,同时寻找合适的扩张机会,兼并收购,扩大江氏矿业在这边的市场,就是一个掌舵职责。
这倒是正合了李政的胃口,真要让他去具体负责开采洗选销售回笼,李政自认为自己还不如那些长期高这一行的专业人员,但是如果说要协调渠道,理顺各方关系,摆平上上下下那些杂事儿,那却是他的强项。
他在江氏矿业挂了个总裁助理的身份,却负责着江氏矿业在黔省的主要业务,正因为如此他几乎是全副身心的放在了这边的业务上,今儿个也是下边一个被收购矿矿山老板盛情相邀,而这位老板在西章县也是有些影响力,所以他也就勉为其难与负责夜郎这边业务的一个兄弟一起过来,对方甚至还把县里一位副县长邀请到作陪,不能不说是花了些心思。
江氏矿业在这边的扩张并没有采取全额收购的方式,而是采取收购部分股权,然后吸收对方加入,江氏矿业再注资进行设备和产能改造,同时将这些企业职工统一纳入江氏矿业的技能培训体系,无论是管理人员还是工人都要进行正规的培训方能重新进行上岗。
地方政府对于江氏矿业的这一举措也是大加支持,毕竟太过于高的事故率和死亡率也是悬在地方官员头上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如果这些私营矿场如果全数关闭,对于地方政府来说又是不可承受之重,国营企业胃口更刁,只喜欢条件更好的矿场,对于条件稍稍有些差的矿山都是不屑一顾,江氏矿业的出现几乎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你在哪儿?”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永远是冷静而清晰。
“风哥,我在黔南这边,我……”
没等许伟说完,电话那边已经打断了李政的话头:“我问你在黔南哪里?具体位置。”
吃了一惊的李政赶紧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一桌的主宾都意识到李政怕是接到了重要人物的电话,这位别看挺年轻的角色狠戾着呢。
来黔南不到两年时间,李政据说已经在矿老板这个圈子里赢得了不小的名声,无论是刀斧临头还是美色缠身,这个家伙永远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是李政在这几年操练出来的性子。
这矿场转手易主动辄动辄都是上千万的买卖,谈判现场百万级别的差价他一言而决,矿老板们为了想谋个好价钱,自然免不了要在他身上下功夫,啥阴毒龌龊的手段都玩得出来,但是愣是没有人在他身上占到了便宜,足见此人的深浅。
几句话结束,李政脸色已经变得异常阴冷,目光如炬,招了招手,两个一直随身紧跟李政的保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疾步闪到了李政身后,李政直视有些莫名其妙的主人,沉声问道:“老李,你有个儿子?”
“我有三个儿子,李公子,您这是啥意思?”主人意识到恐怕是出了啥状况。
“那好,我告诉你,你有个儿子这会儿就在这乌尤镇干了天大的蠢事儿,居然敢威胁我大哥要找他麻烦,我给你一个建议,十分钟之内最好让他马上向我大哥道歉,然后立即消失,否则,我担心你和你儿子会有很大的麻烦,包括你,老江。”
李政早已经不是那个五年前刚刚从初中毕业的大胖子了,五年来道上的风风雨雨已经让他面临任何大风大浪而不变色了。
民营企业的成长过程本来就是在辛酸血泪和刀光剑影中沉浮,谁也无法摆脱,尤其是像矿产企业这种资源型企业,其间的挣扎聚合更是不免避免的浸淫在血雨腥风中,等你能够上升到漂白涤清的层次时,就算是修成正果了。
江氏虽然是以强力形象插入这一块的,但依然免不了有一些纠葛,这是行业所注定了的。
李政在加入江氏后,也是自觉自愿的加入了这个行道,谁都知道民营企业比不得国有企业有政府这个大靠山作为依靠,而民营企业你要壮大要发展,就免不了要面临来自方方面面的刁难和明枪暗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你不能从黑到白几路上晃荡几圈,你就算不上一个真正的角色。
李政是最佩服自己这位老同学了,在短短几年内白手起家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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