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玉一想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趁许狂夫无言以对之际,一跃而出。道:“韦小侠,令师既然一步也未曾离开过‘幽灵谷’现在你身上的‘拈花玉手’,你是从何而来的?”
韦明远见林中候地又窜出一人。定睛一看。正是当却一指点自己进入“幽灵”的“胡老四”。
韦明远本来不知“胡老四”的身份,只知他也是武林中的并人,此时一见他飞身掠出之际,身形快疾汗常,哪像是一个跛脚之人,又见他和“神钩铁掌”许狂夫并肩而立,心个一亮,退:“胡前辈真人不露相,后辈今日,方知,前辈原来便是号称‘铁扇赛诸葛’的胡子,玉胡四侠!”“铁扇赛诸葛”知道韦明远此时身怀“太阳神抓”绝技,武功已在自己之上,但是对自己仍是极为谦恭有礼,心中术禁好生钦佩,苦笑一下,道:“韦小侠英姿勃发,前途无量,我们已成老朽。又何值一提。”
韦明远口又道:“胡四侠,我当年蒙你指点,进入‘幽灵谷’,满怀技成之后,为父报仇,并代你完成二件事,如今只怕一唉!”
讲到此处,一阵叹息,欲语又止!
胡子玉正色道:“韦小使,如今有一件极大的大事。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已经落在你的身上,你自己可知道?”
韦明远一怔,见胡子玉讲得严重,也正色道:“晚辈不知,要请胡四侠指教。”
胡子玉道:“你先说,那‘拈花玉手’,令师是从何处得来的,你可知道?”
韦明远道:“这……我倒不知道,但‘拈花玉手’,既是‘天香娘子’遗物,在我师傅手中出现,想也不是什么奇事。”“铁扇赛请葛”胡子玉道:“韦小侠,我说的话,你信不信件
韦明远极为诚恳地道:“胡四侠在武林中,侠名远播,晚辈焉有不信胡四快所说之理?”
胡子玉道:“好!”顿了一顿,又道:“令师现在何处?”
韦明远道:“我们芜湖分手,他吩咐我遍寻黄山诸峰,寻找一种黄色异果,但却没有说他去何处!”
胡子五知道那“幽灵”不可能在此突然出现,便道:“说来话长,韦小侠、萧女侠,我们坐下再详细说上一说如何?”
萧湄此际,也已看出事情有异,匣点头答应。四人一齐来到林子之中,找了一块平整的大青石.坐了下来,韦明远道:“胡四侠请说!”
胡子玉叹一口气,道:“说来话长,还得从两年多前,‘三绝先生’公冶拙召开‘丹接飘香赏月大会’一事说起。”“五湖龙女”萧湄“啊”地一声,道:“和那次大会,又有什么关系?我哥哥也曾参加过那次大会,只是他不肯和我说会中情形!”
胡子玉道:“本来与会之人,皆曾受过极是严重的警告,不论说出会中情形,或是听到会中所发主清形的人,皆难免一死!”
胡子玉一面说,一面注视着韦明远面部的变化。
只见韦明远秀眉略轩,道:“竟然有这等事?不知发出警告之人是谁?”
胡子玉双目精芒四射,直视韦明远道:“韦小侠,就是令师,不然与会之人,连我胡老四在内,岂有一个随便受人恐吓之人在内?”
韦明远一怔,随即笑道:“胡四侠说笑了,两年之前的八月中秋,我师傅正在‘幽灵谷’中,对月浩叹,我记得清清楚楚!”
胡子玉道:“韦小侠,事情结症,便在此处。两年前的‘月佳飘香赏月大会’上,确然出现了一个自称为‘天香娘子之夫’的人,将‘三绝先生’公冶拙的“拈花玉手”抢走,并还以绝顶内功,将芜湖的‘褚家三杰”,震成重伤,从容而去!”
接着,便将会上的情形,向韦明远和萧湄两人详细讲了一遍。
两人听胡子玉讲完,诧异得张大了嘴,合不拢来!好半晌,韦明远才道:“胡四侠,如此说来,难道……难道……”
他一连讲了两个“难道”,也无法将那一句话讲完,因为事情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胡子玉见韦明远已被自己说动,心中一喜,道:“韦小侠,令师昔年号称‘天龙’,为人如天神下凡,光风弄月,一言既出,言重如山。当年他人‘幽灵谷’之际。公然声称“有传人,便追随‘天香娘子’于九泉之下,绝无到时再偷生之理,其中曲折经过,除韦小侠外,无人能知,尚祈韦小使三思!”
韦明远耸然动容,道:“我师傅与我约在一月之后,在黄山始信峰上相见,到时,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弄个明白!”
韦明远讲这两句话时,正气凛然,但“五湖龙女”萧湄却秀目斜视,显见她心中并不同意。
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站了起来,道:“韦小侠。若是有人假扮令师,其人武功之高,亦必惊世骇俗,书小侠一切小心!祝你顺利报得父仇,并忽忘我当年所付的三封密柬!”
韦明远也站了起来,道:“后辈省得!”
胡子玉一拉许狂夫,道:“咱们走吧!”两人飞身下了青石,便自离去!
林中只剩下韦明远和萧湄两人,两人惧都心事重重,半晌不语,萧循才道:“远哥哥,你当真相信这姓胡的话?”
韦明远剑眉紧蹙,道:“不可不信,但又不可全信!”
萧湄急道:“远哥哥,我说全不可信!”
韦明远道:“他说得活龙活现,而且师傅不准我伤害‘雪海双凶’,行径怪诞怎说全不可信?”
萧湄道:“远哥哥,你秉性耿直。哪知人心险恶?这姓胡的在江湖上虽然略具侠名,但他号称‘赛请葛’,却也是个鬼计多端之人!”
韦明远道:“就算他鬼计多端,我胸怀坦然,他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萧湄道:“远哥哥,你不知道。当年为了‘拈花玉手’,武林中多少人出力争夺?如今那件武林异宝,落入了你的手中,你又是‘幽灵’的唯一传人,什么人不想算计你?苦你和姬前辈翻脸,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焉可听他瞎说?”
韦明远听萧湄讲得有理,道:“湄妹亏你提醒我,但……但是……”
萧湄心中,只怕生出事故来,其实,她对胡子玉所说的,也有七分相信。但是她知道若是韦明远听信了胡子玉的话,势必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弄得不好的话,韦明远可能和她永别!
所以她才要竭力说服韦明远,如今眼看韦明远已相信自己所说,忽然又生变封,急道:“但是什么?”
韦明远道:“但是胡四快当年指点我如何进入‘幽灵谷’,却是一片好意!”
萧湄“哼”一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安知他如今动的是什么脑筋?”
韦明远道:“如今争辩也没有用,且等一个月后,在始信峰顶,与师傅见面之后,再见机行事不迟!”
萧湄见他仍未死心,心中又想又恨,暗付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只要自己日曰进以说词,不怕他不听自己的话!
是以暂时也不再提起,两人就在青石上并头而卧,只等明日一早,便寻遍黄山诸峰,去找那艳黄色的异果,以待一个月后夏命。
如今且搁下韦明远和萧湄两人,次日在黄山之中又有极奇的奇遇一事不提。却说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当夜直驰出了黄山,列了青阳镇上,才停了下来。
许狂夫竖起拇指,道:“四哥,小弟当真是眼了你了,因为你这一番话,只怕一个月后,黄山始信峰上便要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
但是胡子玉却是面有忧色,道:“贤弟,只怕事情未必如你我所料!”
许狂夫奇道:“何以见得?”
胡子玉道:“你刚才难道未曾注意,‘五湖龙女’萧湄脸色大是异样,我们走后,她必然劝韦明远不要信我们之言!”
胡子玉料事如神,此时他离韦明远和萧湄两人,已有三十余里,可是萧湄的言行,却被他料中,丝毫不差!
许狂夫急道:“四哥,那我们如何是好?”
胡子玉像是胸有成竹,道:“我们不妨双管齐下,一个月后,我们势必到黄山始信峰顶,观看情形,要到长白山去时间不够,但是到五台山明镜崖七宝寺一行,时间却还绰绰有余!”
许狂夫道:“四哥说得是,咱们这就动身!”
胡子玉道:“事不宜尺,但我们宁可夜晚多赶点路,酬司却不可露出仓皇之色,以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的人计议停当,立即向北而去。
路上行了七八天,并无什么意外发生,已然来到了河北境内,再向西去,便是山西境界,那五台山在山西五台乡境,已然只有两三天的路程。
两人仍然是趁夜菠路,又走了一夜,第二天,算计路程,天明时分,便可赶到明镜崖前。
这一晚,两人更是各展绝技,向前飞驰,行到午夜,正拟稍事休息,忽然看见前面,有数十点红光掩映林间!
两人心中一惊,立时停止了脚步。许狂夫惊问道“四哥,那是什么?”
胡子玉极目望去,辨出前面。乃是一个密密的松林,相隔还远却辨不清那红光是何物事,但是两人心头,皆有一个感觉。那便是彩扎红灯!
呆了半晌,胡子玉低声道:“我们再走向前去看看!”此时,两人已然身在五台山中,山路险峻,罕有人至,沿着一条小径。又向前驰出了里许,只见一块高可及人的石碑,竖在小径中心,碑上赫然刻着八个字:“此径已封,妄入者死!”
当下胡子玉、许狂夫两人一见“此径已封,妄入者死”八个字,不由得齐皆抽了一口冷气!“铁扇赛诸葛”胡子玉,在大别山“幽灵谷”口,隐居多年。当韦明远进入“幽灵谷”后不久,谷口大石之上,便出现了八个字,乃是“此谷已封,妄入者死”,和如今这八个字,口气一模一样!
而且,小径前面的林子中,红灯掩映,难道“幽灵”也来到了此处?
两人心中不禁大是犹豫,胡子玉虽然足智多谋,但一时之间,却也委决不下,究竟应该如何?若是前进,则可能与“幽灵”相遇。
但是如果那“幽灵”也在此间的话,则不问可知,他也是来寻木肩大师的。“幽灵”来寻木屑大师,毫无疑问,当然是为了“天香三宝”中的“夺命黄蜂”与“驻颜丹”。而这两件宝物如今在胡子玉的身上,被他秘密地藏在靴底之中。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此来,便是为了要探明“夺命黄蜂”的用途!
所以说,如果冒险前进的话,只要不被人发现,却又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许狂夫本是有勇无谋之人,更是想不出主意来,双眼望往胡子玉。
胡子玉背负双手,在那块大石碑面前,徘徊片刻,心内仍是委??不下。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明镜崖上,“当当当当”,一连传来了十七八下极是急骤的钟声。那钟使人一听到便可料到,七宝寺中,发生了极是紧急的大事!
此时,天色已黑,暮色苍茫,阵阵急骤的钟声,更令人觉得惊心动魄。胡子五心中猛地一动,低声道:“贤弟,七宝寺中,钟声乱传,必是警号,恐怕那‘幽灵’已然到了寺中,我们不妨效诸家大宅中的故智,隐身一旁,偷窥经过!”
许狂夫道:“四哥,小弟唯你言是从!”
胡子玉道:“好!只要小心从事,怕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两人身形,一齐疾掠而起,落地无声,地上更是不留丝毫痕迹,已然越过了那块镶有“此径已封,妄入者死”的石碑,直向前扑去!
两人身法,何等快疾,不消一盏茶时,已然来到了那条小径的尽头,就星月微光,抬头看时,只见眼前一座峭壁,镜也似滑,隐隐发光。
两人一望,便知那峭壁,一定便是“明镜崖”了。
再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峭壁顶上,灯光掩映,钟声连连,正是“七宝寺”。
两人轻功虽好,但是对如此陡峭滑溜的“明镜崖”,却也是天法可施。
许狂夫急道:“四哥,咱们冒险来到了明镜崖下,若是上不了崖,岂非多此一举?”
胡子玉沉吟道:“七宝寺使持木肩大师.固然内外功造诣,已臻绝顶,但未必寺中僧人,个个皆和木肩大师一样,一定另有通道,我们只要细心寻找一遍,便不难发现!”
说着,身子一转便向崖侧转去,刚一转过两人又是一楞!
原来在峭壁之侧,从崖顶上,直接下一副绳梯来。那副绳梯,少说也有数丈之长,顺风飘荡,虽然有梯,但如果不是轻功有了相当造诣,只怕爬到一半,便头昏目眩,难以支持。
但既有绳梯咱然难不倒许狂夫和胡子玉两人。两人之所以发怔,是在那绳梯上,每隔丈许,便接着一盏彩扎红灯!
一路向上看去,数百盏红灯,直上直下,蔚为奇观,但是也阴森可怖,谲异诡怪,到了极点!
胡子玉一怔之后,低声道:“好厉害的手段,贤弟,只怕我们迟到一天,便不能见此奇景,而只见红灯残破。上得崖去,也只见满寺死僧而已!”
许狂夫也是心中骇然,道:“四哥,如今那‘幽灵’正在崖上,似已无疑问,但是七宝寺中,住持木肩大师,武功已属惊人,而且听说木肩大师,还有一位师叔,早巳闭关不出,若论年岁.至少已在百岁开外,内功精湛,更是不可思议,未必见得满寺僧人,都会一一死在‘幽灵’之手吧?”
胡子玉苦笑一声,道:“木肩大师本身武功,和我们差不许多夺中僧人虽多,但亦无济于事,他那位师叔,江湖影影绰绰,已传了四五十年之久,但是谁也未曾见过。我想‘东川三恶’,固然轻功独步。但能在七宝寺中,从容盗宝留宇而去,以致令得木肩大师连是谁盗宝,也不知道,是否真有那么一位高僧,还是木房大师故作神秘,还真是令人可疑。”
许狂夫半晌不语,良久方道:“四哥,我们难道就此退缩不成!”
胡子玉冷然一笑,道:“既然来到,当然没有退缩之理。”
许狂夫手一探,已然抓住了绳梯,“刷”地便窜高丈许,胡子玉跟在后面,两人身形,疾如猿猴,迅速问上攀去。
转眼之间,已然攀上了一大半,忽然一阵风过,许狂夫身形一个不稳,向地转了一转,急忙双手紧握绳梯时。已然碰到了一盏红灯!
纸扎红灯,自然一碰即破,灯中烛火,向上冒起,转眼之间,已然将灯烧毁,而且火舌也已然舐到了那道绳梯上面!
那绳梯自七宝寺建寺以来,每五十年一换,自从上次更换至今天。已有二十余年。干燥易燃,火舌才一舐便熊熊着火!
这一切,全是电光石火之间,晃眼间所立即发生的事!
两人虽然各具一身武功,但是仓皇之间,也不禁手慌足乱,无法应付。
胡子玉在许狂夫的下面,只来得及在百忙之中,一提真气,硬生生地将身形拔起六尺,和许狂夫一起抓住了一洛绳梯。
接着,两人双掌风过处,将火头压熄,但就在那一刹间。火也已将绳梯烧焦,火焰虽熄,但是已然被火头烧焦的绳梯,被两人的掌力一逼,却也齐焦处断了开来!
百干丈的一截绳梯,便直向下,掉了下去!
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因为这样一来,不但“幽灵”下山之际,可以猜到曾有人上明镜崖来过。而且,那道绳梯,看来是上下明镜崖的唯一通道,如今一大半已然烧断跌落,自己也是一样地下不了山!
眼前的情势,可谓凶险到了极点!
许狂夫为人正直,一想到造成目前这样的困境,全是自己不小心的结果,心中大恨,反手一掌,“叭”地向自己脸上打去。
胡子玉拦阻,已然不及,忙低声喝道:“贤弟,你这是作甚?”
许狂夫恨恨地道:“我自己死不足借,咎由自取,但害得四哥你也和我一佯,小弟心中,实是痛如油煎,难以言语!”
胡子玉心中苦笑一下,正色道:“贤弟,你我结交多年,为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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