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你问得好,都是你们做小三害的。”
“喂,你说话怎么这么带冲的啊,吃了火药不成?我是小三我也没有害谁啊?我顶多就是害了我自己,而且还没有害死。”
“蓝冰冰,你也好意思说,吃了一大把安眠药然后给我打个电话,你存心想死,你还打什么电话给我?你演得哪一出苦肉计?”
“田小麦,我今天总算是看清你了,你这儿狼心狗肺的家伙,枉我还介绍我的发小给你,我今天才知道我是瞎了眼了。”
“别,你还别说,一说到他我就来火!像那样的人间极品你应该自己留着,不必介绍给我了,我奉陪不起!”
“什么意思你,我一片冰心在玉壶……”
见你妈的壶!
也不理蓝冰冰,田小麦心乱到了极点,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总之这一两天发生的事情,她压根就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消化。
憋了一肚子的火去九洲粥店买了一份薏仁粥给陈皖溪端了过去。陈皖溪昨晚一直睡得不安稳,此刻面色还发青。看到田小麦端着粥进来,终于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我刚好饿了。”
“那快趁热吃吧,我上午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回头我来给你送吃的,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呆会就回去。”想着那个男人一整夜也没有打电话给自己,心里越发的寒意深浓。
这一夜,只怕他又没有回家。
“干嘛这么早就出院啊,医生说了至少要住三天。”
“没关系。你不用来了,还有,谢谢你。”
“你等我吧,我送你回去,你现在这样子虚弱,怕你被风吹跑了。”
“你去忙你的吧。我真没有事。”
无奈的田小麦留下了自己的号码,一再叮嘱陈皖溪有什么事就打自己的电话。
从人民医院去彼岸咖咖啡没有直达的公交,打的要穿过半座城市。田小麦盯着出租车上计价器上不停跳动的数字,心都快搭到口里了。
的士费一百零八!
下了车后田小麦把那个还不知道正确姓名的男人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到了彼岸,生意依然和昨天一样的清冷,有一张台子倒是坐了一个男顾客,开始田小麦还没有注意那到台子上喝咖啡看报纸的男人是谁,只是招了服务生说自己是来买单的。
服务生一时没弄明白她一大早什么也没有点就来买单,她不得不把昨天发生的事陈述了一次,服务生很有耐心的解释道:“小姐,如果昨天的单没有买的话,你是走不出这间咖啡厅的,所以,一定是你的朋友已经买好单了。”
田小麦脑子转了好久才明白又被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给捉弄了一回。
一百零八块钱的的士费啊!一天的工资就没了!悲催的,自己怎么这么没长脑子,一点常识都不懂。
这时坐那台的男顾客起身朝她们走了过来,定睛一看,田小麦的双眼立马充血,仇人就在眼前,居然笑得那样惬意,她只恨没有东西亲手将眼前这个极品男人手刃了。
“你长没有长脑子啊?”
“你没长眼睛吗?我长没有长脑袋你看不见吗?”
“李总,你好!这位小姐说昨天喝了咖啡没有买单,今天是过来买单的……”服务生毕恭毕敬的问候着眼前这个眉开眼笑的男人。
李念抬抬手,示意他退下,依然满脸幸灾乐祸的笑意。
“有些脑袋里不是脑浆是浆糊质地,我只是有点怀疑里面的成分而已。”
“你——”
田小麦觉得跟他继续下去也不过只是在浪费自己的口水,何况她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单即然买了,她也就可以走人了。狠狠地瞪了与眼李念,输人不输阵,自己又从包里拿出三张百元大钞拍在巴台上。
“从此两不相欠!”
看着转身而去的田小麦,李念唇的笑僵了僵,沉吟片刻,默默把那三张百元大钞放入自己的钱夹。
十二月初下过一场雨后,天气骤然变冷。
年底工作越发的繁忙,灰色城市,每个人都行驶在自己的轨道上,周遭的一切与自己再无关系。
田小麦供职的那个要死不活的小广告公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板天天烧高香的原因还是踩到狗屎,居然接了几个大单子,老板欢天喜地承诺今年大家一定能过个有鱼有肉的丰盛大年。为了过一个有鱼有肉的大年,田小麦和大部分同事一样只得埋头苦干,每天忙得昏天暗地,说得不好听时,手机有时没电自动关机都没有时间换块电板。有时下班后连末班车都赶不上。舍不得花钱打的,就顶着冷冽的寒风步行四十分钟到家。冷风会将一天的疲倦瞬间吹得无影无踪,人的思路也会变得清晰无比。那是一天中最轻松的一刻,可以想想自己的事。当然也会想到蓝冰冰和陈皖溪,但深夜,是不适合打电话给她们的。更多的时候又觉得心是这样空落,冷飕飕的街道,觉得身边要有个人多好,陪自己说说话,或将自己的大衣敞开裹着自己一起回家。
空虚和寂寞及孤单在这样的夜晚让田小麦变得忧伤起来。
蓝冰冰的这个冬天特别难熬。死而复生后她并没有再与张巍联系。她何尝不想手刃了这段节外生枝的感情,思念再深再浓,她想只要咬咬牙自己一定也能扛过去,当初婚期临近,何炜背着自己与别的女人纠缠一起被自己发现后,不也挺过来了吗?谁能想像像她这样骄傲又矜贵的一个女子,也有被男人甩的时候,当天是顶着多少双幸灾乐祸的目光抑制住内心撕裂的痛苦昂首挺胸走过人群。
她做过一次错误的选择,而且艳帜高扬的向所有人宣布她就是爱上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谁都不看好这段恋情,她以为只要凭着自己一腔热爱总会有过结果,可何炜在半途将她抛下了。
她不想再做一次错误的选择,她伤不起啊!
倒了一杯红酒,倚在29层高的玻璃窗前慢慢饮啜,看着这城市还未阑珊的夜色,内心依然在想着那个男人此刻在干什么?
他能放下她吗?他就这样放下她了吗?他知道她为他死过一次吗?
说起来自己都觉得很丢脸,怎么会想到死呢?她努力记起那天的情形,那天清早,张巍来接他,她欢天喜地地跟他去了世贸广场。到了世贸,张巍不顾周围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牵着她的手直奔卡蒂亚专柜,指着一枚款式简单大方的肯钻戒让服务员拿出来给蓝冰冰试试。
钻戒不大不小,戴在冰冰娇嫩的手上闪闪发亮,与此同时还闪闪发亮的是蓝冰冰漂亮的杏仁眼。张巍很淡定地问蓝冰冰喜欢吗?冰冰点头。于是张巍刷了卡,让柜员包了。
一路上,冰冰还沉浸在一种扑天盖地的幸福当中,她以为张巍离了婚。却没有料到张巍将车停在路边,点了一根烟,转过头来看着满脸欢喜的蓝冰冰,目光深情又忧伤。
“冰冰,这一辈子我没有买过戒指送过任何女人,这是第一枚,也是最后一枚。”他声音有些艰涩,所以听起来每个字都郑重清晰。
冰冰睁着双眼看着那个迷人的男人,期待他后面的话,说实在的,她有些后悔,当时他买戒指时没有表现得矜持一点。
“我没有勇气说出让你等我的话,这戒指你戴着,如果有一天我离婚,我会来找你的。”
这算什么?!蓝冰冰再好的修养也难以掩饰那一刻巨大的落差。前一分钟,他给他买了钻戒,后一秒钟,他不能许诺她一个未来。从来钻戒都和承诺是不离不弃的吗?
“冰冰,我是真的爱你——”
“不要说了——”蓝冰冰制止他再说下去,认识他两年,相恋一年,她太了解他,他从来没有允诺过离婚跟他在一起,他对她好,在他的能力范围以内。就像这枚钻戒,对于蓝冰冰首鉓盒里的首鉓来说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可是只有她知道,他是真心爱她,爱到想娶她。她也知道他的那段婚姻,不是出自他的口,而是旁人闲聊时她无意听到的,她知道他的家庭并不美满,妻子比他大三岁,是医学院的副教授,性格极为寡淡清冷,一心放在工作事业上,对他对女儿及家庭都不关心。
☆、第七章
初见张巍是蓝冰冰22岁那年,大学刚毕业,她去爸爸单位找爸爸,是打算给爸爸一个惊喜,偷偷推开爸爸办公室的门,只见窗前站着一个身材颀长挺拨的身影,下午五点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洒进来,为他周身渡上一层似梦似幻的光芒。她注视着这个背影良久良久,她仅仅觉得那天的阳光与这个颀长的身影很搭调,她甚至短暂的幻想那是怎样一张脸,一定略带忧伤。
后来她得知,他是爸爸手下的得意门生,刚过30岁生日就提为城市设计规划院的副院长。
那时她有何炜,对张巍仅限于欣赏,他时常穿着的皱巴巴的衬衣与他干净气质极不相衬,心里隐隐为他感到不平与婉惜。
三年后,她与何炜分手。为了过渡心情决定去北海旅游,在火车上遇到正去南宁出差的张巍,两个人都竟然同一个软卧。蓝冰冰分手之前的婚事传遍整个系统,当然现在众所周知他们已分手,去旅游都是想逃避周遭人询问的目光,所以遇到熟人只觉尴尬无比。一路上玩电脑游戏听歌也不愿与张巍多言半句,张巍也不打扰她,看文件回邮件,到了饭点邀她一起去餐厅吃饭,她说不饿,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两个盒饭盒子,她懒懒地什么也不愿吃。半夜熄了灯,她躺在黑夜里,忍也忍不住地流着泪,他递过纸巾给她。半夜里,她隐约觉得有人在替自己盖被子,像是儿时妈妈温馨的举动。她知道是他,却一动不动。
第三天在涠洲岛的某间旅馆,她将自己灌得烂醉,有电话打进来,她对着电话大骂一阵随即将手机朝墙上砸去。
半夜三点,旅馆门被敲响,开了门是老板,身后站着一身透湿的张巍。这一天是四月二十九日,北海暴雨,夜里也没有渡轮过海,张巍花了三千块钱包了一只小渔船到涠洲岛,又挨家挨户的找到她。
他怕她想不开。
他在岛上陪了她三天,拾贝,出海,潜水,捕鱼,散步,看夕阳。他像个哥哥一样安静而妥贴地陪在她的身边。他是个知识面很广的男人,虽然不是很健谈,但但凡她能提出的问题,他必能回答。有些人你跟他在一起,你可以不要带着脑袋,他会为你考虑到的一切。
一个优秀的男人是很容易让一个女人有依赖感的。
蓝冰冰并不是依赖,只是觉得需要一个人在自己身边,需要有一个过渡。于是她任由自己沉伦。
在涠洲岛上,蓝冰冰去阳台晾晒衣服时,看到他有些皱的淡绿色衬衣孤伶伶地在风中飘扬着,她向酒店老板借了熨斗将衬衣熨得平平整整送到他的房间。刹那间,她看到这个男人眼底闪过的一丝凌乱的感激。
从北海回来后,各自回到现实当中,各自把握着分寸,因为工作关系,彼此也有避免不了接触,除了工作汇报,谁也不提私事。
只是偶尔瞥见这个男人有些皱的衬衣,她有替他熨他熨平的冲动。
因为工作原因,有些文件可以通过网络直接发送,张巍学会了上QQ,有空闲的时候,他也会问她吃了饭没有?秋凉了注意加件衣服。有些稀疏平常的问候出自不同人的嘴里,内心的感觉就不同。
他经常会出差。蓝冰冰注意到这个自律的男人除了必要的应酬就是呆在酒店的房间里。两个人不闲不淡的聊天,她看到好看的图片或搞笑的笑话就发给他,偶尔发些捉弄人的测试题给他做,然后躲在电脑这边笑他笨笨回答问题的认真模样。
有时她发信息过去,他隔十几分钟才回,他说他刚在洗衣服。她笑他,为什么不让他妻子洗,他淡淡说,一直就是自己洗的。他从未说过她妻子一句坏话,只有一次他说,当初是自己选的,后果当然也要自己承担。
后来有一次,张巍在长春出差,两个人聊天到十一点,他说他要去洗衣服,要不快没衣服换了,她似是而非地说:“放在那,我来给你洗。”张巍只当一句戏言,却不知她飞快的下线,驱车直往机场,买了最近一趟航班,转了一次机,共飞行了五个小时出现在睡眼朦胧的张巍面前……
爱情永远都没有对与错,她只是爱他,而他,恰好也爱她。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终于冲破了理智。
那天张巍送她回家后,她将酒柜里所有的酒都拿了出来,安眠药是她以前保姆的,跟张巍在一起后,把保姆也辞了。那天她无意在保姆房里看到,怕她过来拿,一直也没有丢掉。
酒,喝到恍惚之际,想起她的人生的两段恋情觉得人无可恋。她这小半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最渴望的东西一样都不属于她。
跌跌撞撞走到保姆房里拿了那瓶过了期的安眠药一骨脑门的和着酒吃了下去。吃下去后就开始呕吐,吐了一阵后人仿佛清醒了点,想着有些东西她如果强硬一点的去争取必然会有一个结果,如果这样死掉,实在是轻如鸿毛了。
那枚戒指此刻就带在冰冰左手食指上。自那天后,她就没有取下,那句:“我会等你”她也没有说出口。她会等下去的,她爱他。她要给他时间。
可是这样寒冷的夜依然虚空,整个人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凄苦。
渴望爱情的女人总会被寂寞这种东西突然袭击甚至摧毁。好几次拿起手机拨他的号码,最终都没有按下去。也许他现在在家里,她不想给他造成困扰。
她需要一个肩膀。一个宽广而稳重的肩膀。雄性的。
她拨打了李念的电话。
李念的夜显然也是和她一样百无聊赖。她清楚他,他心里也有一个女人,赶不走挥不去。寂寞的人心里都藏着一个人,寂寞的人在冬天的夜里除了不得已的应酬就只剩百无聊赖,一分一秒看着时间的流逝。
两个人约了在极光酒吧见面。
唯有酒吧不是冬天。
喝了几杯长岛冰茶,人已醺醺然。她用肩膀搡搡李念,示意借个肩膀过来。李念很听话的将肩膀送过去。
“你说灿灿这一刻在做什么?”
“我都快忘了她了,你丫就没事找事把她搬出来干嘛?”李念拿起酒吧,轻轻抿了一口,蹙了眉头将眼睛瞥向别处。
“我只是想念我们三个小时候的事了,那时多美好,你为了她打过那么多的架,你们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你们在最轻狂的年龄轰轰烈烈爱过那么一场,我这个旁人都其实我觉得田小麦有点像灿灿,她的侧脸,有点翘翘的下巴和有点翘翘的鼻头。你不知道在大学新生报到会上见到田小麦时,她背着一个包包,拉着一只红色的拉杆箱,远远经过学校那棵合欢树,微仰着头看叶木间洒下的阳光时的模样,我还以为她是灿灿。人的缘份很奇妙,你说,我怎么会和田小麦就成为了好朋友?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品位出身性格观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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