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顶多就算是一个网络红人,而且是仅限于歌曲层面上的,大家只记得这首歌的创作者是一个叫“鱼”的男孩,真名反而没有几个人记住,至于长什么样,多高多瘦,没有人知道,暂时也不需要知道。
“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把以后的道路铺的更平坦些!”余生在心里告诫自己。
梅子从茶几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一对小型的蓝牙音箱,跟平板电脑信号刚匹配上,整个客厅里响起一段简单轻缓的吉他弹奏,然后一个低沉的男嗓唱道: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
…”
在这种环境下听到自己的歌曲,余生心里多少有些悸动,眼眶里有股酸涩的液体在酝酿着,上一世,他除了那首昙花一现的《若》,再也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作品,这种骄傲和自豪的感觉已经太久没有在他身上出现!
他渐渐收回目光,思绪随着音乐的节奏游离着,宛如一个男人沧海桑田后幡然悔悟的刺痛,这种刺痛此时正通过网络一点一点传染到更多人身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回想,绚烂人生当中,是否曾经辜负过某个女孩?
音乐结束,梅子抽出纸巾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侧着脸很认真的问道:“刚子,要是哪天我突然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你会不会满大街去找我?”
“……”樊刚竟然觉得无言以对,只好转头冲余生问道:“你是唱民谣的,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很好!”余生很认真的回道。
“就这样?”他对这个答案显然很不满意,追问道:“就没有一点具体的评价?”
樊刚听完这首歌曲之后,竟然有一种快要虚脱的感觉,并非是身体上,而是心,一种压抑到喘不过气的感觉,因为这首歌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初恋,一个因为车祸去世的女孩。
“按照我个人的理解,抒情类歌曲有两个非常重要的点,一个是歌词的画面感,还有就是旋律和情绪的共鸣程度,这两点做的好歌曲肯定能走心,至于销量问题,得看后期宣传工作做得如何。”余生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理解。
樊刚听完他陈述的理由,左手虚握着拳头抵在鼻梁上,正在分析和理解对方这段话里的意思,他的内心可不像外表看上去这么浮夸,反而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男孩,在音乐方面的天赋也相当不错。
“那么摇滚的话,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吗?”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换上了谦虚的口吻。
“摇滚讲究直来直去般的情绪爆发,歌词和编曲不能有半点拖泥带水的痕迹,像那些欲说还休、欲拒还迎的姿态,一旦用到摇滚音乐当中,就只能是死路一条,摇滚要的是爽,是一根直棍子一捅到底。”
樊刚给余生留下的印象总体来说不错,抱着能帮就帮的态度,他把自己对于摇滚音乐的理解坦白的讲了出来,能不能帮到对方其实他心里也不清楚。
“你是科班出身的吧?”
梅子边说着边过去把蓝牙信号断开,这是一对老款的蓝牙耳机,之前又摔了几次,也不知道是哪个零件松了还是怎么回事,闲着的时候老是有一股电流干扰的声音,听着心里怪难受的。
以她的眼光来判断,如果没有扎实的音乐功底做支撑,平常人是讲不出这些论断的,不管他说的那些东西对或不对,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这段话明显对自己有很大的启发。
“谈不上科班,传媒大学播音系只读了半年不到,家里穷就辍学了,后来自己在网上瞎琢磨了一段时间,翻看了很多相关的书籍和视频资料,总之就是杂七杂八的看了一大堆。”余生只能瞎编,而且编的非常传神。
“要不你帮着我们听听新编的曲子?”樊刚突然就来了兴致。
“我先出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这事。”帮人听曲,外行人会觉得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内行人却从来不会这么认为,艺人之间相互听曲,不是让你真的去当听众,而是抱着交流改进的目的。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个点出去喝西北风去?方圆五公里内找到饭店算你厉害,这里是高档小区,待着吧,我开车去给你打包几个菜过来!”
如果说之前梅子对他抱有一丝敌意,到现在就算一笔勾销了,她不是那种小气的性子,反而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饱受武侠小说的毒害,骨子里有一股正气,就是说话会比较直,而且嘴比较碎。
“这怎么好意思,要不我还是出去吃吧,你开车送我过去?”余生客气道。
“你要是不怕吃进去的饭菜再吐出来,我可以再送你一程!”她第二次对余生翻了一个白眼,人已经开始朝房门走去,还不忘回头交代:“行了,你一大老爷们的怎么整得跟事妈一样,安心在屋里等着,本小姐去去就来,分分钟的事情。”
“兄弟,再客气就见外了,我就说嘛,老头子那么鬼精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弄个楞青往晏姐那里塞,原来兄弟你是高人不露像啊!”樊刚抬手抱着余生肩膀,热情的说道。
“你们太看得起我了!”余生心想坏事了,本来只是出于好心说点自己的心得,却引来了两只好奇的小猫。
梅子启动发动机后,侧着头从窗户里望了一眼余生,抬手长按了两声喇叭,算是打个招呼,然后一脚油门彪出小区,直奔东城最高档的一家五星皇家酒店而去。
等她出发以后,樊刚给乐队的贝斯手贵子和鼓手蛮子分别打了电话,说是要临时排练歌曲,又打电话给梅子捎带五份宵夜过来,挂断电话后,就先把乐队以前创作的老曲子翻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送到余生手里。
“你先帮我们看看以前的一些歌曲,回头填饱肚子我们的人也该到齐了,到时候先把最新的曲子过一遍,具体有什么问题,哪里需要调整我们再沟通。”
樊刚之所以态度上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最重要的因素并不是余生刚才说出的经验,而是因为樊刚潜意识里对爷爷的敬佩,在他的印象里,老头子做任何一件事情肯定都是有远见的,所以刚见面那会,才会因为梅子对余生表露出蔑视的态度而愤然出手。
他之所以一口一个老头子,从来不当着外人的面叫爷爷,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他是从小听着樊云阁的事迹长大的,可是自懂事开始,他和樊云阁见面的次数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不是樊刚不想见,而是不敢见,因为老头子退隐后,给家族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任何樊家子弟未得允许之前,不得打扰和干涉他的晚年生活。
“我先看看,你忙你的,还有…”余生停顿了一会,盯着对方看了几秒,摇了摇头无奈道:“先说清楚,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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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8章 毒药乐队【求推荐票】
晚上九点左右,还谈不上夜深人静,小区岔路口方向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刹车声。
一前一后又是两辆轿跑在门口停下,黄色跑车里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名叫何小贵,自从他开始玩摇滚后,就一直觉得以前的名字土爆了,之后便取了个艺名就叫贵子,而红色跑车里出来的是一个胖矮胖矮的男孩,长得五大三粗,看着就有一股子蛮劲,人称蛮子。
他们分别是“毒药”乐队的贝斯手和鼓手,贵子喜欢穿短袖卫衣,外面店里一般没有卖,全是订做的款式,蛮子则非常热衷于背心,觉得这样穿着舒坦,估计没去想过自己200多斤的体重,黑色背心往他身上一套,活脱脱有一种人形绞肉机的既视感。
“嘭!”门是被蛮子一脚踹开的。
余生正捧着饭盒闷头吃着,从中午到现在滴米未进,确实饿的太厉害,风卷残云般把两盒米饭填进肚子里后,那种饥饿的感觉总算没有那么强烈了。
“赶紧的,别说我刚子没提醒你们,今天有高手看着咱呢!别tm给老子丢人。”樊刚是毒药乐队的主唱,也是他们公认的老大,几人对他的话向来言听计从。
“刚子,别闹了,大半夜的尽给兄弟们整这出,你说说,这个月第几回了?”贵子虽然有点胆怯怕惹恼了刚子,但是心里就是藏不住话,“我看看这回你请来的‘高手’长什么样子先。”
“噗!”梅子真心没惹住,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是最清楚的,之前为了给团队鼓劲,刚子花钱请来的那些所谓音乐专家把大家都害惨了,熬夜练歌倒是次要,关键是这曲子改的一次比一次糟糕,次数多了谁还能信?
“嘿,你们还不信是吧?这次真不是花钱请的!”樊刚真有点急了。
“你这句话我信,瞅瞅,穿成这样脑袋被门夹了才能花钱去请,这次就一顿盒饭搞定的专家?”贵子蹲到余生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得出结论。
“刚子,你们先练,别管我。”余生被贵子盯得难受只好出声提醒。
“也行,要不要让梅子先和你沟通下这首曲子创作的灵感来源,还有我们毒药乐队一开始的想法?”
“毒药乐队……”余生已经无力吐槽。
不管怎么说,樊刚的威信还是在的,眼睛一瞪,贵子赶紧过去捧起贝斯,整个人的气质立刻就变的,蛮子坐到鼓架前,拿起鼓槌先随便敲了几个鼓点热身,整整几分钟过去以后,感觉差不多了,就朝刚子点了点头示意随时可以开始。
梅子抱着的吉他涂着火红色的油漆,右下角有一个酒红色的“m”字母,算是她艺名的一个缩写,这首《绚烂以后》是她一个音一个音编出来的,虽然离成功差距还很大,却是她第一次独立完成的编曲作品。
也许所有音乐人都有一种共同的气场,不管生活里是游迹街头的浪荡混儿,还是金勺蜜罐里长大的公子少爷,只要手里拿着麦克风,反佛一切的功名利禄转眼已成浮云,眼里看见的,嘴上唱着的,心里装着满满的只有音乐。
余生认为无论歌曲本身是什么曲风,由乐坛老人还是新将来演唱,这种对音乐心存敬畏的态度才是一首歌曲的灵魂!
单从这一点来看,这群孩子是值得尊敬和鼓励的,所以他不着痕迹的放下手里的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把事先准备好的笔记本翻开,先依次在本子上写上曲、调、词、音四个大字,每一个字后面都特意留出一段空白,方便等下往里面去填写东西。
一首成形的音乐作品,只有曲可以体现出它的艺术形式,相当于音乐作品的躯体,而调就是这身躯体里流动的血液,词是它的五脏六腑,心肝脾肺,音才是一首歌的灵魂和思想,同一首作品,让音色不同的两个人分别演绎,最后可能会产生风格迥异的两种感觉。
所以,改曲填词,就像是在重塑一个人的身体,容不得半点马虎!
……
鼓声先起,吉他声紧随其后,樊刚手指在琴键上像精灵一样跳动着,直到贝斯声进来的一瞬间,余生的眉角皱了一下,在“曲”字后面的空白处唰唰唰的写了一段小字,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开唱,调、词和音暂时无从辨别。
你说~
绚烂如烟火~
是彼此依赖的错~或许分开~
才是你想要的生活~
我说~
烟火太寂寞~
像浩瀚流星划落~也许消散~
才是它最终的结果~
噢~噢~
你说~
你错~
噢~噢~
我说~
我错~
(歌词自己瞎编的,大家将就着看吧!)
樊刚的声音很清亮也很阳刚,对于歌词意境也有他独到的见解,按照自己的想法演绎着,用歌声诠释着一种舍我其谁的恋爱态度,歌词不错,却有几处小的瑕疵,a段起调太低,导致后面副歌飙高的时机显得突兀,最大的错误其实在于最后的那段**。
那种完全依靠嘶吼引起共鸣的编曲方式,刚子这种清亮的音色根本掌控不了,它更加适合老炮、烟嗓或者上了年纪,声带变窄的那些老艺人来驾驭。
整首歌曲还没有结束,余生的本子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这一切完成以后他就开始闭着眼睛专心听歌,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再去挑毛病,而是单纯的享受音乐带来的听觉冲击。
“大家先歇会,活动活动,等下再碰个头一起向高手学习学习。”
最后一个音符落幕,樊刚还是像之前几次一样,觉得喉咙特别干涩,非常不舒服,第一时间去冰箱里拿来一瓶冰镇汽水,“咕噜咕噜”的连续灌了好几口,最近几次演唱这首新歌的时候,这种声嘶力竭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好几个地方都差点破音了。
“我上个洗手间!”
梅子情绪很低落,她能听出来刚子唱出来的感觉一次比一次差,长此下去,这首新歌估计就要废掉,一首乐队主唱驾驭不了的新歌,本身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她躲在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放了满满的一盆水,然后猛的把整个脑袋埋进水里,30秒,40秒,…,一分钟过去,等她实在憋不住了才抬起脑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难道真的写不出一首适合乐队的歌?”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
整个毒药乐队,懂得编曲和填词的只有梅子一个,他们要是想走的长远,就必须沿着原创的路线继续下去,光靠买歌或者找人约歌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可是她前前后后编出了四五首曲子,好像都不适合乐队的风格,或者应该说他们还没有找到乐队最适合的风格。
直到觉得自己已经调整好心态,她才抽出纸巾把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整理好发型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浮夸的笑意,她又变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太妹。
“你们好了没?”余生一边将茶几上的饭盒丢到垃圾桶里,一边冲刚子问道。
“就等你这句话呢,我们几个随时都可以。”刚子笑着猛按了几下琴键,顿时一阵刺耳的魔音响起,把一旁昏昏欲睡的蛮子吓了一跳,“贵子,蛮子赶紧围过来,自己搬把椅子过来。”
贵子一听就不高兴了,可是迫于刚子的淫威,还是第一时间退出了手机游戏,拖着一条椅子,带着索然无味的表情慢慢挪了过去,从蛮子身边路过的时候顺手掐了对方一把。
“贵子,干嘛呢?”蛮子被掐醒了喊道。
眼看装不下去了,蛮子也只好拖着椅子过去,额头上因为刚才趴在架子鼓上眯了会,磕出一块红色的印记,脸上也在鼓架上印出一道凹陷下去的半弧。
梅子出了厕所就往沙发那边去了,反而是第一个到的,就挨着余生边上坐着。
“首先,谁告诉我,这首歌你们是如何定义音乐类型的,歌曲名字叫什么?”余生挺直了腰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些,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变得沉稳许多。
“重金属摇滚,在细点的话我们定义为朋克摇滚,这首歌的名字叫《绚烂以后》。”梅子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从对方问话的方式来看好像真的发现问题了。
所谓的朋克摇滚,其实是泛指一类带有批判性目的的摇滚形式,起源与欧洲70年代后期的一场音乐运动,它是一种抵触、反抗,和带有攻击性质的演绎形式,是浮夸的极致表现,热爱朋克的人一般都有坚定的音乐信仰,他们把这些看的比音乐技能本身更为重要。
按照余生的理解,结合梅子刚才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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