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乱七八糟的公文堆里抬起头,赵尔祺一反平日的轻松怡然,显得有些狼狈不堪,“White,是你啊!”
“你怎么了?”
叹了一口气,赵尔祺从位子上站起来,一脸凄惨无比的诉苦,“还不是Alice请假,天啊!可把我给累惨了,我从进办公室到现在,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
“林晨欢请假?”一种不安的感觉顿时装上习曜尹的心头。
点点头,他解释说:“感冒发高烧,她啊,病得可不轻。”
“她打电话来跟你请假?”
“不是,她小姐可尽职得很,病得头昏眼花还跑来上班,我看她一副好像随时会倒下来的模样,而且又咳个不停,就叫她请假回去休息。”
听到这里,习曜尹再也沉不住气,“尔祺,你帮我跟晓盼说一声,我下午不会进来了,叫她把下午的行程取消,要不然就改期。”
“你要干么?”忍不住惊讶起来,赵尔祺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率性的放下工作。
“我去找林晨欢。”丢下这么一句后,习曜尹便冲出办公室。
好久,赵尔祺就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看来White不止是心动而已,他还完完全全陷进去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White没娶成林言曦,却扯上了林晨欢,照这情形,他还真的注定要跟姓林的女人纠缠不清。
第六章
林晨欢觉得自己难过得快死掉了,她搞不清楚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更搞不清楚她上一餐是什么时候吃的,她只能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把自己缩在厚厚的棉被里头,试图能多流一点汗,好让全身的热度消退。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关系,这时候的感觉才特别脆弱,而希望身边有个人能照顾她,甚而觉得这个人如果是习曜尹就更好了!
“叮咚!叮咚!”
谁啊?今天要缴房租了吗?林晨欢皱了一下眉头,有气无力的爬下床。
摇摇晃晃的来到了门边,门一开。赫然发现外头站的竟然是习曜尹时,她昏沉沉的脑袋瓜稍稍清醒过来,可是除了瞪着他外,她却说不出~句话。
一个跨步,习曜尹抱起虚弱的她,用脚踢上房门,将她送回床上。
“你觉得怎么样?”看着她憔悴的模样,他心疼极了,却也松了一口气。终于看到她了,烦躁不安的情绪也跟着安稳了下来,他清楚的知道,他再也不会逃避她带给自己的强烈渴望,他要她,不管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何在,他都要定她。
可怜兮兮的望着习曜尹,她还是无法言语,到现在,她都还不敢相信他就在眼前,生怕那是她发高烧所产生的幻影。
“怎么不说话?”
半晌,她才缓缓的以不确定的语气问:“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你怎么会来这里?”林晨欢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觉得很幸福,又觉得很不踏实,似真似假、虚虚实实,虽然心里是这么期盼着。但是她真的不敢相信他就在身旁。
“尔祺说你病了。”
闻言,她暗忖,她要好好的谢谢赵副总,原来是他把习曜尹送来给她。
“有没有去医院看病?”看到她摇头,习曜尹忍不住责备道:“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关心自己的身体吗?”
“人家不知道去哪里看病?”林晨欢说得好委屈、好无助。
想到台北对她来说,可能已经变得相当陌生,他的口气和缓下来,“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在他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伸手抓住他,“我肚子好饿,我们可不可以先吃东西?”
他想骂她,可是看到她一副病怏怏似的模样,习曜尹也不忍心再苛责什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下去买些吃的。”还好他跑来了,否则真不知道她会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
闻言,林晨欢依然紧紧抓着他,一点松手的意思也没有。
微微的皱起眉头,他不解的问:“怎么了?”
“你会不会丢下我不管?”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真的好怕他跑掉。
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带着宠爱的语气说:“傻瓜,当然不会,我一下子就回来了。”
终于安心的松开手,林晨欢孩子气的叮咛道:“要快一点哦!”
“嗯,把这里的钥匙给我。”
把随手放在床头的钥匙递给习曜尹,她不忘再交代一遍,“我等你。”
“乖乖躺好,我马上就回来。”
直到他离开了许久,她都还不敢躺下来,她怕自己这一躺下来会不知不觉的睡着,等醒了过来之后,却没现她作了一场梦。不过,抵挡不了身体的不适,她最后还是缩进被窝里,很快的沉入梦乡。
当习曜尹回到套房见她睡得正甜,不忍心打断她的好梦之下,接着他转往“Blue”盂玮觉家的医院,请盂玮觉准备各种感冒症状的药方后,才又匆匆忙忙的赶回她的套房。
经过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昏昏沉沉,林晨欢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哪些药,她惟一记得的是从头到尾伺候照顾她的人是习曜尹,他的存在让她很自然的产生依赖,还有安全感,令她可以安稳的窝在棉被里。
可是等她真正清醒过来,发现习曜尹竟然光着上身躺在她旁边时,她再也无法轻松以对。随着目光所及,她的心跳愈来愈不规则,整个人像是绷在弦上的弓。
他比她以为的还要帅、还要吸引人,不过即使闭着眼,他的冷漠依然清楚的展现。望着那张曾经挑起她欲望的嘴,林晨欢情不自禁的伸手触摸着他诱人的唇瓣。
突然,他动了一下,令她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登时从魅惑的思绪里跌回现实,她想起自己此番来到台湾的计划。
缓缓的将手抽回来,林晨欢矛盾的自我挣扎起来。原本的计划,就是想办法取得他的裸照,然后以此要胁他拒娶言曦,可是现在,她不必费尽心思的色诱他,更不用灌醉他,就可以轻易的拍到自己想要的裸照,这会她竟在犹豫该不该这么做,可他是好意来照顾她,若换得的下场是被她拍了裸照,这不是很讽刺吗?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言曦的事该怎么办?
走下床,她颤抖的拿出柜子里的照相机。如果错失掉这个大好的机会,不就太可惜了吗?
做了一个深呼吸,林晨欢强迫自己硬下心来,最后她闭上眼睛,草草率率的拍了两张,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照相机丢回柜子里。
“咚!”她全身虚脱的坐在地板上,双手发抖、额上冒着汗,心跳更像是在战争一样,震耳欲聋的鼓动着。她还是做了,可是她却难过极了……
“你怎么坐在地板上?”习曜尹责备的语气在她的耳边响起。
没一会儿,她落入他的怀抱,再度被放回床上。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林晨欢胆战心惊的瞄着他。
“刚醒来,不过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心虚,习曜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不容易才退了烧,你现在是一刻都马虎不得。”
“我知道”“
“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见习曜尹对她愈好,林晨欢愈感到有愧于他,而不敢拾头看他,因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也许她应该正大光明一点,直接向他坦白自己的身分,并请他答应拒绝婚事,他说不定会同意,可是,万一他气她的隐瞒,对她不谅解,她该怎么办才好?
不,她不能说,现在他对她那么好,如果说了,他一定再也不会理她,那她会受不了的,就让她自私一点的拥有现在的快乐,其他的,过一阵子再说吧!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习曜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副低垂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被窝里的模样。
心一惊,林晨欢拚命的摇头,“我……没有啊!”
“那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我……”慢慢仰起头,她像个小媳妇似的瞅着他。
顺了顺她紊乱的秀发,习曜尹执起她的下巴,俯下头,试探性的轻触了下她的双唇,像是希望她可以拒绝他。
不过,林晨欢却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将嘴巴开启。
面对她的邀约,习曜尹终于放肆的将舌头探进她的口中,跟她的舌头甜蜜的嬉戏、纠缠。吻愈来愈深,渴望也愈来愈多,温度更愈升愈高,他的手终于敌不过那美丽的诱惑,而钻进她的衣服,爱抚着她柔软光滑的肌肤。
他的唇顺着林晨欢光洁的颈项,慢条斯理的往下吻过,直到那欲望的丘壑,才暂停了下来。
“习曜尹……”
“叫我曜尹。”习曜尹再度攫取她耸立的玉峰吸吮、逗弄着。
“曜尹……我感冒……你会被我传染……”
眷恋不舍的离开她那挺立的蓓蕾,他喘息道:“我不在意被你传染。”不过,他还是放开她,并帮她把衣服穿好,认为她才大病初愈,他不想趁她脆弱的时候占她便宜,相信有一天,她会属于他的。
等到彼此的气息都平顺下来,习曜尹才亲昵的说“肚子一定饿坏了吧!想吃什么?我弄给你吃。”
“都可以。”
“那你去梳洗一下,我去弄早餐。”
“嗯。”对于他的退缩,林晨欢是松了口气。却也有更多的失望。她知道在自己满怀心事的同时,不应该跟他发展成情人的关系,可是在内心深处,她又莫名的渴望成为他的女人。也许她不想承认,但她骗不了自己,其实现在的她,更不愿意看到言曦嫁给他,但这并不是为了言曦,而是为了她自己。
消失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习曜尹知道回到公司一定会惹来一阵唠叨的质询,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等他出现的人不是习跷盼,而是“Purple”辛帧、“Blue”盂玮觉、“Yellow”谈琰文。
“今天不用上班吗?”他泰若自然的走到沙发坐下来。
“White真是难得哦,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偷懒,都快十点了才来上班?”辛帧饶富兴味的瞅着他。
“有一点事耽搁了,你们来很久了吗?”
谈琰文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只是早你十分钟进来。”
“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叫晓盼准备。”
“不用了。”辛帧等不及的问:“White,昨个儿下午跑去哪里逍遥啊?”
看向盂玮觉,见他比了比门外,习曜尹不禁伤脑筋的摇摇头,好笑的说:“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干么还问我?”他早该猜到是谁那么大嘴巴,也只有习晓盼。他那位正事不做,就喜欢凑热闹的妹妹,怪不得他刚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她会乖乖的待在座位上工作,完全没有拦截他的意思。
“这么说晓盼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假的喽?”辛帧实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没想到White这副死德行,竟然还会有女人想要?天啊!他开始怀疑那个女人的眼睛是不是有高度近视。
“什么真的假的?”对于自己妹妹会怎么说,其实习曜尹已经心知肚明,知道她一定是会说得一副天花乱坠,好像她已经知道结局会如何的模样。
“她说你被女人逮住了,再过不久,就要挥别单身生活。”辛帧一副不敢相信的说。
“Purple,你当结婚是儿戏,这么简单吗?”
“我是不相信啊!哪个女人会笨得嫁给你这个一点情趣都没有的男人?”辛帧对他的评语并不高,因为辛帧认为自己所说的是事实。
“Purple,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这么自恋,你说有哪个女人敢嫁给你?”盂玮觉忍不住的说句公道话。
“没错!”谈琰文深表同意的附和道,“你想想着有哪个做妻子的,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不时照着镜子,说他自己是世界最俊美的人?”
其实辛帧也不是没有碰到他看得顺眼的女人,只是女人跟他一比,原有的美丽都会变成瑕疵,搞得她们信心崩溃,面子一点也挂不住,再加上他老爱吹嘘自己的无与伦比,最后当然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忍受得了。
这会儿辛帧总算乖乖的闭上嘴巴,虽然他很想反驳,不过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习曜尹很清楚他们三个会挑在这个时候来公司找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干妈生日就快到了,我们想问问你的意见。”谈琰文表示道。
“我没意见,你们决定。”
“我就说嘛!这个家伙一定没意见,你们还坚持非要问过他。”辛帧摆出一副早知道会白来一趟的模样。
不理会他,盂玮觉说道:“White,我们就是拿不定主意才来这里找你商量,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了想,习曜尹问:“Red怎么说?”
“Red新婚不久,这会儿又忙着唱片宣传。他说一切由我们作主,他没什么意见。不过……”说到这里,谈琰文忍不住笑了笑,“他倒是提了一个建议,教我们可以考虑送个牛郎给干妈当生日礼物。”
“这个主意倒是满特别的,只不过,干妈恐怕还来不及享受牛郎的伺候,人就被干爹给丢到荒郊野外,让他自生自灭。”孟玮觉那对向来忧郁而迷人的眸子,此时也泛起笑意。
“你这小子的脑筋倒是动得挺快的。”习曜尹佩服的赞许道。
辛帧可就很不屑,“那小子只要听到跟'色”字有关系的事情,脑袋瓜子就转得跟飞的一样,当然快!“
“你的意见这么多,那你来决定好了。”
被习曜尹冷冷的一堵,辛帧只好安分的当个旁观者。
“我想这件事还是由Black来决定。”习曜尹提出建议,觉得雷昊是雷孟天和戚湘宁正式领养的儿子,由他作主,可以说是最恰当。
“Black现在在拉斯维加斯巡视他的赌场,要等到干妈生日的前一天才会回来,所以我们才会发愁。”琰文头痛的说。
沉思了半晌,习曜尹最后决定道:“我来打电话跟Black联络,等我和他商量决定后,再告诉你们。”
雷家的宅第“湘之园”今天是热闹非凡,大伙儿正为了戚湘宁的生日齐聚一堂。原本他们送的礼物是火辣辣的脱衣舞秀,但他们不知道雷孟天的度量会小到连脱衣舞秀都无法容忍,人家牛郎都还来不及脱衣服,就请人家滚蛋,结果白白便宜了那位牛郎,什么都不用做,钞票就赚进了口袋里。脱衣舞秀既然泡汤了,大伙扎除了打屁闲聊,也没事可做。
就在大伙儿七嘴八舌的大嚼舌根时,习曜尹静静的和雷昊来到书房。
“Black,你还记得前一阵子叫云琛来找我的那件事吗?”
雷昊点了点头,“不过事后听云琛提起说这个女人并没有再出现过,我想说既然你也不在意,就没再让他去跟你提这事。”
习曜尹明白了。怪不得晨欢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并没有看出他就是“谛亚集团”的总经理,之后他提到名字的时候,也没立即反应到。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关心这件事?”
“她现在在'谛亚集团'。”
嘴角一勾,雷昊笑道:“有意思哦!”
“Black,我想请你帮我调查她。”他心想,虽然他们认为晨欢是林言曦的妹妹,但这也只是猜想而已,并未获得证实。
“这简单,只要给云琛三天时间,连她的祖宗八代,他都可似告诉你。”
“谢了!”
扬起眉,雷昊若有所思的瞅着习曜尹,'White,你是玩真的?“
站起身,他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不知名的远方,“Black,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女人这么认真,认真到自己都觉得害怕,有时候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中了她的蛊毒?”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