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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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锁-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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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她慢慢地抽起手脚,慢慢地起身,慢慢地走到他身旁。
  那徐缓的动作差点儿又招来一团怒火,焚毁了他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理智。
  “你不能快一点儿吗!”
  “对不起喔!我坐太久,脚麻了,所以……”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他撇开头,又小小地怨起自己的没耐性。“算了,你还是先把头发绑起来吧!”
  “喔!”她默点头,随手捡起一条塑胶绳将满头散发绑成一束马尾垂在脑后。“这样可以吗?”
  他差点儿痛哭流涕,不爱化妆的女人他见多了,但像她这样连基本的仪容整理都做不到的,他还是头一回遇见。
  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反正他就算气死了,她也不懂他究竟因何发怒,只是白白浪费了那些火。“够了!”他沉声一喝。“你坐下。”
  她又哪里做错了?岳筱晶嘟着嘴,有些不安地坐到他面前,忍不住怀疑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龟毛?成天就听他三分钟一小训、五分钟一大训的,从吃饭、洗澡、睡觉、到看书的姿势,他都有话训诫,搞得她快神经衰弱了。
  “转过去。”他命令她背对他坐着,十只修长优雅的手指轮流梳刷过她长及腰部的黑发。
  乌亮的发瀑飞扬,一阵淡淡的玫瑰花香钻入他鼻端,想不到她外表看似散漫,一头长发倒是清洗得干干净挣。
  一根根又黑又亮的发丝在他指间穿梭,搔挠着他的肌肤,淡淡的酥麻渗入心底,化成一阵隽永的愉悦在他体内欢唱。那因被囚而紧锁了近月的眉头不知不觉纾解了,他感到一阵久违了的放松与平和。
  “你要帮我绑头发吗?”岳筱晶轻问,头皮被他按摩得好舒服。
  “为了我的眼睛着想,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轻轻地梳着,一遍又一遍,没发现自己的唇边竟挂着一抹笑。
  “当然。”她没敢反驳,只是在嘴里细细地嘟嚷了几句。“怕只怕你是白费心机。”他以为她从没对自己的外表下过工夫吗?
  是女人就会爱美,她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她比其他女人又多了项特异功能——她有“化神奇为腐朽”的本事。
  不论美发师下多大的苦心,喷上整罐发胶、夹上数十支夹子,在别的女人头上可以撑足一天不变的发型,轮到她来,保证不消半个小时就破功,变成疯婆子一个。
  从小到大她就知道自己不能穿绑带子的衣服,因为它们总会自己松脱,陷害她落得一个穿帮的凄惨下场。
  只要哪一天,她不小心穿了一双绑鞋带的鞋子,当日她必定鼻青脸肿,祸因是——鞋带松了,绊了她一大跤。无数的前车之鉴教会她,并非所有的女人都能够美美的、像个芭比娃娃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难免总有一、两个特例,而她便是其中之一。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省去了妆扮的时间,她有更多余裕投资在其他兴趣上,比如看书。容貌只是人身体上一个部位而已,她不强求、也不执着,照样快快乐乐地享受人生,虽然偶尔会招来几句“散漫”、“迷糊”、“迟钝”、“没神经”之类的骂名,但有什么关系?最明显的对比是,骂她的人永远都绷着一张脸,而挨骂的她则常怀一抹笑。
  难得时隔多年,又出现一名不信邪的铁齿之人想要挑战她“化神奇为腐朽”的特异功能,愿上天保佑他的自信心不会受到太残忍的伤害。
  司辰宇还真佩服自己。从没为女士梳过发,第一次动手就有这样的好成绩;她的长发被他编成三股瓣、半盘在后脑勺,突显出一张不及巴掌大的心形小脸明艳而动人。原来她长得并不丑嘛!“瞧,只要花上一点点心思,每一个女人都能登上美女的宝座。”
  “美女?”她顿感一阵啼笑皆非。“你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这房里还有第二个女人吗?”他推她下床。“自己去洗手间照照镜子;这世上根本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啧!居然把她形容得像只猪?轻轻噘了噘嘴,她转身走进洗手间。
  洗手台上的镜子里映照出一张粉嫩娇妍的小脸,五官精细,充满了耐人寻味的韵致;细细瞧来,还真有几分姿色呢!
  司辰宇挺有天分的,将她妆扮得这么美,不过……能维持多久呢?这才是重点。
  而答案是——五分钟。
  她就坐在地上看着书,像尊木头娃娃连动都没动过一下,但那梳编整齐的发就是一点一点地披散下来了。司辰宇一直瞪着她,像在看一部恐怖影,片名叫——“变脸”,内容描述一名娇妍可爱的清秀佳人,如何在历经了一刻钟的时光摧残后,变成了邋遢的丑女。
  多可笑啊!那过程真是……可恶!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儿?他不信邪,两三步冲到她身后,重新帮她梳上发髻,然后,计时。
  想不到这回更惨,只撑了十二分钟。
  他忍不住啼笑皆非,世上真有此奇事,太不可思议了!
  结果这一天,他不知为她重梳了几次发,直到钟敲十二响,一日将过,他蓦地放声大笑拍着她的肩。“我服了你啦!岳筱晶。”
  “很高兴我娱乐了你。”她皮笑肉不笑,因为头皮被地扯得痛死了。
  他笑声戛止,痴然的视线定在她身上,原来不止一丝不苟的女人漂亮,如岳筱晶般,带着散漫与慵懒风华的女人也挺有韵味的。
  隐含欣赏的笑意浮现唇角,他笑着她发丝半掩的娇颜,散乱的刘海磨去了明艳,但浓密的发帘后那片若隐若现的白皙却吐露着性感。他的心不期然地狂跳,怦咚、怦咚、怦咚……
  被关了三十五天,岳筱晶已逐渐习惯与司辰宇朝夕相处的生活,甚至可说是太习惯了——
  刷的一声,她拉开浴帘。
  司辰宇双眼倏然大睁。“你……”
  “换你洗澡了。”她跨出浴缸,犹泛着水渍的窈窕身躯闯入他的视界。
  “你在干什么?”熟悉的吼声传出,他慌张地掀开头。这蠢毙了的女人居然连条浴巾都不围就走出来了?该死!她到底憧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我……我来叫你去洗澡啊!”她走近他,藕臂探前扯下披在他身后挂钩上的浴巾。
  他没发觉,回身一吼。“那也不该这样……!”她胸前嫩蕊也似的蓓蕾正巧顶住他鼻尖、一股玫瑰花香从鼻端沁人心脾,狠狠截住了他的呼吸。
  她浑然不觉他的失常,大大方方地张开浴巾,围住了满室的旖旎春色。
  几乎缺氧的肺部终于得到一时的纾解,他狼狈的视线瞪住她。“你有没有一点儿身为女人的自觉?在男人面前赤身露体,你不在乎吗?”
  “可是……”她两手捉着胸前的浴巾。“你在这里啊!”
  “就因为我在这里,你才更应该谨言慎行。”拜托,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好吗?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会乱来。”她又不是个笨蛋,当然晓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有司辰宇例外。不知打何时开始,她的心完全倾向了他,他不会伤害她,相反地,他会保护她。照顾她、理解她,他们在一起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须对谁心起防范。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她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司辰宇快气疯了。“问题不在我乱不乱来,而是你的行为!你为什么不叫我帮你拿浴巾?这样你就不必……赤裸着身子跑出来。”该死的!还将他清明的心湖搅乱成一池混沌的泥水。
  “这样喔!”她歪着头想了一下。“那我下次改进好了。”
  看她的神情摆明了就不搞懂他因何而发火。
  “你当真不怕我兽性大发?”好言相劝她不听,那就试试威胁这一招吧1
  “你才不会。”她很笃定。
  司辰宇突然觉得男性尊严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瞧瞧。”岳筱晶举高腕上的锁链。“我们被绑在一起已经一个多月了,吃饭、睡觉、洗澡,甚至是上厕所都连在一起,你要兽性大发早发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他咬牙。“男人的冲动有时是很难说得准的。”
  “别的男人也许会,但你是个百分之百的君子,我对你有信心。”因此她从未戒备过他。
  司辰宇的头好痛。被一个女人如此信任。他是否该觉得骄傲?
  “你放心啦!”她好心地安慰他。“我也不是对谁都这么没戒心,因为你是特别的,我才相信你。”她对他的感觉就好像是面对一名至亲,自然而安心,没什么需要怀疑的。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知不知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不管他的言行有多严谨,他还是有性欲、有冲动的。
  “你当然是啊!”她仰头大笑,双手用力拍着他的肩,那失去抓力的浴巾倏然滑下,露出一具玲珑纤细的女性裸体。
  他绝望地闭上眼。她根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不!或许该说他严谨的行为和时时教训她的态度令她产生了错觉;她知道他是男人,可那身分就像父兄一样,不具威胁性,所以她压根儿就不会去防备他。
  这女人,天真到近乎愚蠢的地步了,相处不过月余就对他付出了全部的信任,幸亏他从没想过要陷害她,否则此刻她早被卖到东南亚去了。
  经过了四十天,司辰宇不得不放弃他的求援计划,它是彻底失败了。
  黝沉的眸对上昏黄的床头灯,暗淡的灯光下依稀可见浓绸的黑在空气中翻滚,逐渐变成一条恶龙,吞噬掉他的理智,独留下躁火,扰乱了他的心。
  不安、焦躁、忧虑……种种负面的情绪逼得他几乎疯狂。该死的,为什么行不通呢?
  隔壁床上的岳筱晶第N度被他的叹息声吵醒,浓浓的无奈在心底发酵。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他睡不着,连带她也没得睡了。
  不是说司辰宇自私,自己不睡就不准别人睡,基本上他的怒火都还满正面的:厌恶被关就努力做出一只通讯器好求援,吃腻泡面就自己去炒饭,气她懒散就帮她整理仪容……同室而囚一月余,他对她是称不上无微不至,但也算体贴了。
  对于这段化身为笼中鸟的日子她并无太大的不满,只有一点小小的伤脑筋,那就是他的存在感太强。
  想必他的真实身分非常不简单,否则不会让人在不由自主中跟随他的意志走,仿佛违逆他是件天理不容的大错。
  所以每当他有什么不悦、不快、烦闷的时候,她也就不知不觉地受到了牵连。当然,“失眠”也包括在里头。“为什么又叹气?”几乎要痛哭流涕了,因为他不睡,她也不敢睡,怕罪恶感会鞭答她的良心。
  “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啊!”
  这样的对话依稀曾经发生过!司辰宇忍不住笑叹一声。“看不出你平时懒散糊涂,倒也有固执的一面。”
  “我该向你道谢吗?”实在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是褒、是贬。
  他摇头,也许是被关得太久了,坚硬的心防出现了裂缝,他不由自主叨叨念念出心头的焦忧。
  “从发出求援讯息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一直没人前来救援,我怕……那通讯器是失败了。”
  她撇头遥望他床头那持续闪着红灯、不停对外发出求救讯息的通讯器。“会吗?我看它运作得很正常耶!也许是我们被关的地方太偏僻了,救援者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寻找我们的下落。”
  “不可能的。”“黑暗帝国”非寻常组织,连武器卫星都有了,又怎可能花费半月余仍寻不出他们的位置?
  一直等不到救援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通讯器失败了;第二,也是他最不愿去想的,“黑暗帝国”已被有心人士所侵占,所以没人理会他们的求援。
  “那……”她绞尽脑汁想要安慰他。“也有可能是你现在求救的对象,他们的接收器坏了,你要不要试试向其他人求援?”
  找其他人吗?他怎么没想到,即便“黑暗帝国”已落入贼人之手,他还是有一支隐密的军队是永远不可能背叛他的。
  楚戊。“黑暗帝国”的“幽冥将军”,打小与他一同成长,是他最好的朋友、最佳的战友、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倘若能够联络得到他,何愁没有援军帮助?
  “你实在是太聪明了,筱晶!”他倏地跳下床,长臂搂住她的肩,兴奋难抑的唇快如电闪刷过她额头。“这一次绝对没问题了。”
  他的行为纯粹是出自下意识,不带半丝异心,但她却僵如木雕。
  这这这……他做了什么事?
  双手下意识地摸上了额,一点火热在她的掌下点燃,逐渐烧过她体内。
  太可怕了!他的吻……印在她额上的那两瓣湿润的唇……柔软又火热,像烙铁似的,会灼人肌肤,连带地也将她的心脏给吓停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同吃同睡这么久,她也从未被他惊吓过,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不!那记轻如鸿毛的喙吻并不叫“伤害”,它是一种……挑逗,启开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情感之钥,释放出被她遗忘良久的男女之爱。
  无力的喘息着,她四肢发软,四十天来头一回惊觉到司辰宇是个“男人”,一个具有威胁性的正常男人。她糊里糊涂、慵懒散漫的人生刮起了风,几片乌云飘过、掩去了清澈透明的不染一丝红尘俗事的心,再也回复不到最初……
  几条不规则的光线在电视萤幕上闪耀着,须臾,画面开始了——
  在“黑暗帝国”的“皇帝”办公室里。一个男人正支着额,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脑荧幕瞧;俊逸的五官经过特意修整后,端整的呈现出与司辰字一模一样的冷肃严谨。
  但他却不是真正的帝国“皇帝”司辰宇。
  他是星辰,“光明组”的领导者,一个多月前,他设计关住了正牌的司辰宇,顶替入主“黑暗帝国”,经过四十天,无人能识破其伪装;如今,星辰俨然已成真正的“皇帝”。
  可坐拥高权却不能令星辰开心,行使这一连串计划,他的目的并非为了夺权,只想抢得一个人的心。
  因此,只要邱誉不鄙弃世俗成见,接受他的爱,这场仅便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们中间有一人投降为止。
  不过混了这么久,星辰已经开始感到厌烦了,邱誉躲避他的行为越来越明显,仿佛当他是一头食人兽似的。
  可恶!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再逼一逼邱誉呢?星辰不想把大好人生都浪费在这个位子上。老实说,当“皇帝”无聊毙了,只有司辰宇那个责任心超强的蠢蛋才于得下去。
  “星少爷。”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邱誉怀抱一堆文件走进来,站在离星辰一尺远的地方。“昨夜死牢闯进一批黑衣人,杀光了守卫、劫走霍钰琦,我怀疑是霍老下的手。”
  “不必怀疑,准是霍老下的手错不了。”睨了邱誉一眼,星辰关掉电脑,走过去搂住他的肩。“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唯一办法就是撤了他的职,将他逐出帝国。”
  邱誊一个闪身避开星辰的碰触。“我们没有证据,这样做无法服人。”
  星辰瞪眼,两道魔魅的眸光射得人心慌慌。“你是什么意思?”敢推开他?不想活了!邱誉低下头,忠厚的脸上写着仓皇。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定,不论他对星辰的爱慕有多深,他有自信守住主仆间的分野,不致做出玷污主子名誉的错事。
  可在星辰的日夜进逼中,他发觉自己错了,当精神上的爱慕牵扯上肢体语言时,再多的忍耐力都不够用。他在他们相拥、互搂,以及那一连串恶作剧也似的强吻、强抱里乱了心、失了魂,身体时时燃着一把火,呼啸着碰触星辰的渴望。
  这情况太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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