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皮外伤,红蓝药水加上各种贴膏,听医生讲,我会很快恢复的;钱辉鼻骨轻微骨折,据说以后会有点变形,我安慰他说反正本质上已经无法弥补了,再多个小变形,影响不大,钱辉是个豁达人,哈哈干笑了几下,以后他就和镜子结仇了;沈杰可能喝多了没蒸馏过的并且没放过三氯氢氨的鲜奶,导致抗击打能力超强,就背上肿了几块,他狂放地吹嘘,挨打是有技巧的,必须背朝上,双手抱头。摆明了沈同学来自的地方是何等的异次元;叶凡更没事,因为他是呆滞地坐在地上数路灯下的蚂蚁的,第二天他还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听说湘军一向作战勇敢,没想到叶凡这个孬种,以后有机会我要问问曾国藩,怎么带的队伍啊?
叶凡不干了,哭着喊着说,“对不起啊,没和你们一起挨揍,我那时候真没知觉了,我不是孬种啊。”黄阮不停叹气:“你们哪,是大学生,怎么可以去打架呢?以后的国家怎么可以放心的交到你们手里呢?“寝室里的其他三位同胞笑了起来。“没事,叶凡,逗你玩,大家那天喝多了,以后不能再这么喝了。对了黄主席,这国家啊您交给下一代吧,这不您看八零一代的已经开始在网吧,街头,舞厅,码头,赌坊等等地方开始暂露头角了嘛?我琢磨着精英不会少;至于我们这样的Human渣,您就把我们丢美国去,让我们也祸害祸害资本主义。”我耍着贫嘴道。也怪我妈,每次来看我,总给我带几瓶白酒,爱子之心,可见一斑;高中的时候,每周定量给我一打啤酒。
于是我就爱上了饮酒,特喜欢李白的狂放,什么千金裘,五花马,呼儿将出换美酒;可耻啊,我那时怎么这么可耻呢?花着父母的钱,每天饮酒作乐。我暗暗立志,以后大学毕业了,我一定要赚钱,花自己的钱,每天饮酒作乐。
在校园里打架斗殴的事,层出不穷。可能由于我豪气,也可能由于我家境好,或者可能由于我比较富有谋略,更或者可能我比较“帅”?反正身后总一群同学拥着。
“徐大少,我去泡妞,衣服借我穿下!”
“徐俊,借我100,我请女朋友看电影!”
“明儿我过生日,俊哥赞助下如何?”
好吧,我承认我很傻很天真,面对这些很黄很暴力的朋友,我妥协了,我完全迷失了自我,以为这就是江湖,我在这个江湖里振臂一挥,而应者云集。被虚荣冲昏头脑的我,还没到二十啊,我还是个孩子啊?!我知道我辩解了这句话,应该不会再是番茄AND鸡蛋了,铁定是石块AND板砖了。
而我后来才发现,只有黄阮从来不跟我一起瞎折腾,他每次总语重心长的告诫我,俊哥,人生是有限的。我立马接口道:“正因为有限,所以我要投入到无限的享受生活中去。”后来的岁月中,只有黄阮一直和我保持联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同志们啊,在人生漫漫的旅途中,千万不要对锦上添花的人感冒,一定要牢记给你雪中送炭的人,那才是真兄弟。我那时候的所谓朋友,真应了孔夫子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千古名句啊!
所以当生活抛弃了你,你不要怨天尤人,是因为你提前消费,高消费了你的生活。生活是借记卡,不是信用卡,这个道理我竟然用了十几年才明白,而黄阮同学,十年前就明白了,差距啊,不是一般的小,是很大的差距,十年的差距啊。
作者题外话:过去象牙之塔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如今则是放浪形骸,得意人生。。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六章 我的1996(一)
听到叫邹颖这个名字,是从钱辉那张喷着555烟圈的臭嘴里出来的,“哦哟,邹颖的身材,叫个帮啊,1米69的身高,胸起码86,小蛮腰叫个细啊,屁股一扭一扭的。。。。。。”我断定我那时候听到流水的声音了,我似乎看到钱辉的哈喇子流了下来,滴到了铺满瓜子壳的地上。
“俊哥,要不你去追追她?据说没人成功过哦,她后面一个加强连呢!”叶凡眯着眼睛朝我凑过来,嘴里还不停的嗑着瓜子,他嗑瓜子的水平很高,平常我们一般一粒一次,他可以一把进嘴,咕噜几下,吐出来一片壳,而且绝对不含籽。
沈杰在床上放下手里的《篮球画报》,探下头,也朝我扯着嗓子道:“俊哥,我觉得凭你的才华和财富(注意这里,他只谈到了才华和财富,他很聪明的把我的外貌隐遁了),泡邹颖还不是手到擒来嘛?”
钱辉弹了弹烟灰,这帮人怎么这么没教养呢,烟灰就直接弹在地上的瓜子壳上,我愤怒了,我出离地愤怒了。我吼着:“怎么回事啊,瓜子壳乱吐,烟灰乱弹,这寝室是我家,卫生靠大家啊,全部起来打扫卫生。”我成功的转移了话题,并且成功的让他们把寝室里里外外折腾的干干净净,我坐在椅子上指挥呢,“钱辉,那玻璃,注意干湿擦法,先湿布,再干布;哪个地板,先把杂物垃圾扫出去,扫干净,沈杰把拖把洗洗干净,好好拖,从里往外;叶凡,把所有脏衣服放盆子里,全部放公共卫生间用水浸上,注意多放点奥妙。。。。。。”
我以后能顺利地走上项目管理的道路,这段在大学里指挥室友打扫卫生以及打架的经历,起到了促进性的作用。我也累啊,嗓子不行了,渴着呢。泡壶绿茶,点上烟,把钱辉刚擦的透亮的玻璃烟灰缸放自个面前,我是文明人,烟灰从来不落地。品着茶,燃着烟的瞬间,我眼前浮现了邹颖的样子。唉!她的确很漂亮,又会打扮,身材也高挑,可是怎么着也就无法让我的心怦怦的跳呢?
事实上,长这么大,也就《人鬼情未了》里的那个黛米摩尔让我心跳过几下,平时周围还没谁能让我心之悸动呢。知道什么是悸动吗?我花了整整十年才弄明白什么是悸动,就是一把刀在你心里搅啊搅,你还觉得特爽,特舒服,舍意的勒么闲话刚,交挂舍意(反正意思就是很爽,叫你们好好学习说&;听上海话的,入乡随俗嘛)。
坐在寝室凳子上品茶抽烟指挥室友做卫生项目的那刻,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是悸动。就觉得面子老重要的啦,一个邹颖你徐某人还搞不定?小姑娘嘛,请伊吃吃饭,喝喝茶,看看电影,逛逛公园,送些小狗熊啊,对,还应该送些文具,听说邹颖很爱学习。我也就只是这么盘算着,真叫我去追求啊?我会去吗?
“唉,那个阿辉啊,邹颖什么系什么班的啊?”我朝满头大汗的钱辉喊去,钱辉从凳子上跳下来,神秘兮兮地和我说,“心动了?嘿嘿,她好像是服装系设计班的。怎么,要哥们帮忙不?”
我漠然的看着钱辉,语重心长的说道:“子曰,慎终追远,厚德载物,你这个孔家邻居怎么就没学到一点点呢?”
头发越来越长的钱辉同学一本正经的说:“我其实,外表*,内心宁静,我是个爱好国学的人,但我从来不显摆。”他在嘲讽我吗?我才不理他这茬。
说到泡妞,其实钱辉同学比较擅长,他说人只要不在乎谁谁,谁谁就会在乎你,深谙欲擒故纵之道。这话我现在明白了,意思是你只要不动真感情,就可以玩弄她人于股掌。这点我承认,钱辉比我早熟,他非常的熟。有天我回宿舍拿篮球,推门进来,就看到一个大闺女正趴在钱辉同学的腹部做某项进出口贸易。我觉得羞啊,立马关门走人。事后钱辉告诉我们他在做什么,看到我们求知欲望很强烈的样子,他来劲了,一个一个烟圈的吐,一句一句地说着子丑寅卯。
长知识啊,真长知识,比C++长知识多了。黄阮同学很冷静,一口广东普通话,“不就是KJ嘛,牟啥新鲜的。”我笑了,说道:“哎哟书呆子啊,你还真懂啊?”说实话,我的确不懂,我多纯情啊,这世界上如果你能找一个和我一样纯情的男人来,我立马从自行车上跳下去。
书呆子张着暴牙,抬头望眼,很凄苦的样子,“我好歹也是来自珠三角的人啊,哪里的灯红酒绿,又岂是上海可以比拟的呢?北妹超级多啊!”广东人喜欢把广东以北的人全部叫北方,真够逗的,上海人在广东人心目中也被称为北方人。
沈杰来劲了,脸上的疙瘩越发鲜亮起来,“喂,小广东,那你尝过几个北妹啊?”
小黄同学门牙一咬,轻轻的摇头,只说了三个字“YIZIKI”,多少年后我才明白这是日语‘秘密’的意思,而我不懂日本的英文,所以只能谐音拼出来,还好我自己安慰自己,我对美国英文还有点了解,看来黄同学对日本文化尤其日本的女性文化颇有造诣啊。
大家“QIU”的一声,散去各自爬上各自的床。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要和大家说,“兄弟们啊,我要搬出去了,我爸爸给我买了套房子,他们不想我住寝室,怕耽误我学习,这学期结束了,我就住自己家了,房子不远,96路过去4站路。”钱辉睡我对面下铺,头别过来问我,“嘿,带不带我们一起住啊?”“带,每月500。”我吼了下,大家不说话了,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或者做着自己的事情,夜漫漫啊。
作者题外话:I want to update at 12:00 PM per day
第七章 我的1996(二)
第二天,我琢磨着邹颖她们班的课程表,我觉得我浑身上下洋溢着艺术的气息,板寸头,休闲西服,白皮鞋,哪点比马龙白兰度差啊?况且我比他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啊。我决定要投身于艺术事业里去。
服装设计课程真的很富有魅力,很像心理医生,柔和的几张图片,教授柔和的说着比划着各种造型,我很快的被催眠了,睡眠很好。一个礼拜下来,邹颖班里所有人我全认识了,他们以为我是新同学呢,后来才知道我只是一个仰慕艺术的有为青年。
于是乎,我老凑着邹颖的座位发出秋波,这可不是秋天的菠菜哦,的的确确是我那双小眼睛发出的电磁波。和左右前后呼啦呼啦的扯犊子,认老乡,认亲戚,做哥们,等等沟通手段,我一样没落下。我的沟通能力到现在还是很优秀的,大家要知道项目管理里面最重要的就是沟通管理,项目管理整个过程的85%是沟通管理,长见识吧?
既然认识了,那么我发出邀请便很自然了。某天下午课后,我站在邹颖面前,她搂着俩小姐妹,也和她一个班的。我的开场白是这样的:“嗨,邹颖,你看这风轻云淡的,阳光明媚,月色又是如此的皎洁,要不一起吃个晚饭吧?听说门口一家排挡,味道特别好,厨师以前是日本大使馆烧菜的,做的川菜一流啊。”
只看到三个小丫头听到我的胡话后,笑的花枝招展的,邹颖乐的不得了,说道:
“我说徐大少爷,你请我吃饭,也就排挡啊?怎么这么硕肯(上海土著话,小气的意思)呢?”
“我这不是逗你玩嘛,要去我们就去徐家汇,天钥桥路上有家洋餐馆,不晓得那个国家的,我们要不去哪?”我脸上的诚恳二字,绝对是比金子还纯,还坚啊。有道是情比金坚嘛。
“好呃呀,那么晚上五点,校门口见。”邹颖倒是蛮爽气的,小姑娘接灵子蛮来塞的。
我喜欢秋天,尤其是上海的秋天,虽然说秋天是文人骚客们发泄郁闷的季节,但对于我而言,我觉得秋天,尤其是上海的秋天,最惬意,天气最舒服,人也最舒服。这不,这样一个秋天的傍晚,夕阳西下,我在天涯。我白衣白裤,大学时候的我,喜欢穿白衣服,虽然钱辉煽着变形的鼻子嗡嗡的臭我:“俊哥,这穿白衣的不一定是王子吧,有可能是徐俊。”我反诘道:“我已经长成这样了,你还不许我通过软装修改善改善自己?我要是有你那鼻子,我至于穿这么华丽吗?”叶凡顶这个肥脑袋晃伐晃伐的递给我一个方形的塑料 包装的物件,可以看到凸出的环状,“嗨,我说兄弟,这出门在外的,要注意安全。”叶凡是个热心人啊,他一直对于人口激增的问题表示着很大的担忧。
我笑着说:“阿凡提(我们喜欢叫他阿凡提),我不用这个的,不就吃顿饭嘛,你想哪里去了?你啊,早出生三十年,可以做马寅初的秘书了。”
“马寅初是谁啊?说相声的吗?”叶凡很纳闷,一边把那个环状物放回兜里,一边给自己倒了杯可乐。
“中国最早的人口论专家,文…革期间遭受过迫…害,他是新中国第一个预计到人口问题的知识分子啦。”黄阮牙齿顶着舌头,帮我做了个幕后旁白。
“噗”,叶凡突然朝地上吐了起来,“我靠,这什么可乐啊,一股骚味。”于是寝室里轰然大笑,大家全明白,可就是不说,叶凡也突然明白了,开骂了:“哪个龟儿子做这缺德事啊,厕所有那么远吗?我册那娘呃B。”要说这阿凡提,还真有语言天赋,一句话里有四川话,还有上海话,所以说学好文化,学好语言是何其重要啊。
我不理他们,径自下楼了,我预估到我那袭白衣在风中的姿态了,就缺一只笛子,然后吹着《二泉印月》,何等潇洒,和古龙笔下的李寻欢差不离。当时我一愣,好像觉得《二泉印月》不是吹出来的吧,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拉出来的,二胡拉出来的,一个戴墨晶眼睛的帅哥拉的,而且这个帅哥来自我以后一直唠叨的那个地方:无锡。无锡真是个好地方,还有个好玩的地方叫龟…头渚,这可不是我文盲,这是十一年后,那位带我去新江湾城摸黑的小丫头片子说的。(鼋头渚,无锡名胜)
抬手看表,4点52分,先嚼嚼口香糖,然后摸摸手帕带了没有,再摸摸头势,三七的比例,应该不会太糟糕的,我对我自己有信心。诸位看官,倘若你们那时候看到我,会不会觉得在看《上海滩》呢?当然我有自知之明,从五官的质量上来讲,和周润发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可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我给自己打打气,我这匹马应该可以打六十分。
正朝校门里张望呢,只见小姑娘出来了。“我的神哪!”我心里一阵诧异,太漂亮的,上身黑色紧身圆领T恤,下身一条黑色牛仔裤,脚着一双棕色平底运动鞋,把那玲珑的曲线体现的淋漓尽致,简约但不简单。
“做啥啦,盯牢宁咖穷看?(普通话译文:干啥呢,一直盯我看)”我立刻收敛原形,作正经状道:“完蛋了,今晚月亮不会出来了,肯定月黑风高,花儿也不开了,全部凋零了。”
邹颖作迷茫状:“为什么呢?”我学着人家相声大师抖包袱样子,长叹:“你的美让月亮逃跑了,让路边的花儿也谢了。我文化不高,记得有个成语形容的,叫什么呢?”
“闭月羞花,十三点。”邹颖有点娇嗔样子。哦哟,我骨头啊酥特了。但凡上海女人笑嘻嘻的骂你十三点,基本上对你是不会反感的啦,可能好感度还不低呢。我有数,心里勿要特有数啊,小姑娘灵子划过来了。
作者题外话:奶黄包有时候看上去很可口,等你咬上一口后,你才发现里面的馅过期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八章 我的1996(三)
后来,我才明白,我那时和现在的所谓富二代,所谓少爷又又何区别?当我在指责他们挥霍财富,嘲弄社会的时候,我却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忘记了自己也曾经如此过。
这不,如果你用时光机器回到那一年,那个街头,你可以看到我正潇洒的用着父母的钱,潇洒的招手打出租车,潇洒的请MM去吃饭。
秋天的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