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辰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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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辰几米-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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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嚎啕大哭,他徐徐拥我入怀,轻拍我的后背,柔声安慰我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揪着他的衣襟,哭得更加放肆,更加张狂。哭是一件损耗体力的事情,哭累了,就会犯困。我一觉醒来,还坐在孟几道的车里。迷蒙中,我似乎隔着玻璃看到有两个男人在打架,一个是孟几道,另一个好像是辰亦函。
  
  我在车门上乱摸了一气,才将门打开。我摇摇晃晃的走到两个男人中间,伸出手,无力的说道:“别打了,别打了!”
  
  他们战斗得相当投入,对我的劝阻置若罔闻。我却不死心,不估摸清楚自己的力量,就一个劲儿的往他两中间插,结果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猛烈地撞击到脸,接着弹到了地上。我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有一个人先冲过来抱起躺在地上的我,我听到一个声音说:“米苏,醒醒。”
  
  我其实没有晕,只是特别特别累,眼皮仿佛粘到了一起。我强睁开眼,看到一个人神情焦灼的看着我,好像是辰亦函。我只觉得扶住我后背的那两条手臂舒适而温暖,我终于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一章 杀死一只猫

  我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很好,像雨过天晴的那种好。南瓜慵懒的躺在窗台上晒太阳,好不惬意。这一派平和安详的景象使我有一瞬间的错觉,让我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我头疼欲裂,这该死的感觉提醒着我,噩梦就是无法重来的过去,是阻止不了的现在,以及后悔莫及的未来。
  
  初夏的五月,我竟然觉得冷,这种冷像极了寂寞与忧伤。我拍了拍手,张开双臂,轻唤道:“南瓜,过来。”
  
  南瓜半眯着眼,瞅了我一眼,却并不打算听我的话。
  
  连一只猫都不肯施舍点温暖给我,我鼻子一酸,悬在半空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气馁的眼泪跟着就要坠落,我听到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南瓜,来这边,南瓜……”
  
  南瓜这才正眼瞧了瞧我,极不情愿的跳下窗台,又跳到床上,我一把它拥入怀中。它“喵喵”的叫着,可能是嫌我把它箍得太紧。
  
  我的脸蹭着它光洁的皮毛:“南瓜,为什么会这样?你觉得我坏吗?我觉得我不好,但是我也从没觉得自己坏,可是我竟然害死了一个人。还有辰亦函,就是那个把你送给我的男人,你觉得他是坏人吗?你一定觉得他很坏,他把你丢给我之后,就没管过你,甚至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可是,你不要怪他,那是因为他觉得你像我,他不喜欢我,看到你就会想到我,他自然也不会喜欢你了。可是,他不喜欢你,却也没伤害过你不是吗?南瓜,我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会为我去伤害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人呢?南瓜,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他就不怕会遭报应吗?我真的怕……”
  
  “你不用怕,报应只会报到我身上,不会牵连你。”不知何时,辰亦函已经立在了我的卧室门口。
  
  我放下南瓜,它知趣的跑出了卧室。我向后靠在了床头,将薄棉被拉高了一些,侧过脸,并不打算理他。
  
  “起床,我们出去吃饭。”他的语气有些僵硬。
  
  我胃里空空的,隐隐作痛,可我却赌气的说:“不想吃。”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有些生气:“都下午两点了,你昨晚喝了这么多酒,到现在又一口东西都没吃,你到底想怎么样?想绝食,想自杀吗?”
  
  我转向他,淡淡的说:“对啊,我想自杀,我想死。”
  
  他似笑非笑的说:“你就这么着急要死,这么着急摆脱我?”
  
  我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冷笑:“如果我死了,他可以活过来的话,我就去死。我宁愿痛快的死,也不愿痛苦的活。”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激愤得像只炸了毛的猫:“生命就是这么轻贱的东西吗?为了他那么一个道德沦丧的人渣,你宁愿去死?”
  
  “那你呢?”我反问他道:“生命在你眼里难道就不轻贱?你能把人逼上绝路,你能见死不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他抬起了他高傲的下颚,说:“你在挑战我吗?”
  
  “我哪里敢?”我故意笑得很明媚:“对了,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吗?怎么,有人死在你公司楼下,你不敢出去见人了?”
  
  他彻底被我激怒了,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一样奋力扑向我,双手紧紧掐住了我的脖子,恶狠狠的说:“看来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那我成全你!”
  
  他的手越收越紧,我越来越喘不上气。离死亡越近,我越惧怕,而我心里的愧疚也越少。就在我觉得我自己快要解脱的时候,他突然松手,我感到喉咙又痛又痒,忍不住咳了两声。
  
  他抬起我的下巴,笑得很恐怖:“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你忘了,我说过,我们要相互折磨一生一世。”
  
  他怎么能那么轻易的说出一生一世呢?一生一世该是有多么的漫长,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一遍又一遍的说出来呢?那种遥遥无期的绝望像无尽的黑暗一样吞噬了我,让我浑身战栗出一股奇异的力量,我听到自己说:“好,我这一生算是完了,我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毕业了,顺利的拿到了硕士学位。授予学位那天,孙碧落无比感慨:“米苏,我们竟然毕业了,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三年前我们在所里重逢就像是昨天的事一样,怎么眨了眨眼,这三年就这么混完了呢?不对,我还在原地踏步走,可你已为人妻了。”
  
  我轻叹道:“是啊,人生其实是很短暂的,对吧?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根本算不上什么人妻,囚鸟还差不多。”
  
  孙碧落小心翼翼的问:“你和你老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嗔道:“你丫儿能不能不要口一个你老公你老公的,我和他只是协议关系,没那么亲密。”
  
  孙碧落很配合的改口:“行行行,那个男人行了吧?你和那个男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过他夜不归宿、纸醉金迷的生活,我过我高居检出、简单平静的日子,两不相干。”我不屑道:“他要是以为他那样就能折磨到我,他就大错特错了。”
  
  孙碧落露出了少有的严肃表情:“你在恨他?”
  
  “怎么会?由爱生恨,我都不爱他,怎么会恨他?”
  
  “你和他怎么说也爱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半年了,你肯定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果断的回到道:“没有。”爱他,会是我的一种耻辱。
  
  孙碧落撇了撇嘴,说:“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
  
  离开研究所后,我去了西单,打算给老妈买一件礼物,恭喜她终于含辛茹苦的将她的女儿培养成才。
  
  世界真的很小,在商场里买个礼物,也能碰到我的前男友,及其现任女友。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是很尴尬,我也的确有一瞬间的怔忡,不过之后我的心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好久不见。”我微笑着给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最近好吗?”任青楷也没有丝毫的局促,起码表面看上去是这样。
  
  “老样子,你呢?”我寒暄道。
  
  “我很好,”他搂了搂身边的女人,笑着说:“这是我的女朋友,范晓琳。晓琳,这个是我大学学妹,米苏。”
  
  “你好。”我仔细端详着这个叫范晓琳的女人,相比夏秋冬她长得真的很普通,三角眼,塌鼻梁,嘴唇没有弧度,不过她的皮肤非常的白,整体看上去也算是舒服。
  
  “你好。”范晓琳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说完你好就该说再见了,这是老情人偶遇的惯常程序。我说:“你们是来逛街的吧,我不妨碍你们了。”
  
  “嗯,我们是来买结婚戒指的。”范晓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任青楷,惊诧道:“你们要结婚了?”
  
  范晓琳和任青楷对视了两秒后,娇羞的低下了头。任青楷笑容淡淡,答道:“是。”
  
  “那我先恭喜你们了,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发请帖。”
  
  我的恭喜是真诚的。我希望任青楷过得好,我希望他能放下过去,去爱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曾经,我试图成为他爱的人,但是我没有做到,希望范晓琳可以。我努力过,我已经没有遗憾,对他我只剩下美好的祝福了。
  
  突然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偶然间得知你的前任男友的近况时,不再大喜大悲,不再又爱又恨,而是唇角衔起一丝微笑,安然得只剩下回忆的时候,那么恭喜你,你已经不再爱他了,你的新生活重新开始了。
  
  可是,我没那幸运。有一个人,不会让我拥有新生活,不会忍受我过得比他好,那个人就是辰亦函。
  
  “南瓜,我回来了。”我已经习惯一进屋就和南瓜报到。是它的陪伴,让我的日子没有那么难过,我都开始依赖它了。我依赖一只猫,这样的自己让我觉得既可笑又可怜。
  
  南瓜并没有出现,出现的是辰亦函:“不用叫了,它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我感到一阵心悸:“你把它送走了?”
  
  他的声音冷酷:“它死了。”
  
  “你骗我,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它还好好的。”我眼里噙着泪,欲到卧室去寻:“南瓜,南瓜!”
  
  辰亦函一把拉住我,将我的手腕握得生疼,我挣扎道:“疼,放开我!南瓜,南瓜!”
  
  “我把它杀死了!”他的话像一把射向我的乱箭,我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
  
  我的大脑瞬间停顿,只知道吃吃的看着他。
  
  “为什么?”我奋力捶打着他的胸膛,歇斯底里道:“你为什么要杀它?它只是一只猫……”
  
  “为什么?”他像一头残暴的狮子,将我扑倒在墙上,咬牙切齿道:“因为你!因为它太像你了,我讨厌你,我也讨厌它。”
  
  我的后脑勺被坚硬的墙壁撞得极疼,强烈的眩晕感冲上了我的头顶,裹挟着心痛与憎恨一起袭来。我哭嚷着:“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它只不过是一只猫,就因为你讨厌它,你就要了它的命。你不就是讨厌我、恨我吗?有什么冲我来啊,为什么要伤及无辜?”
  
  “这是你自找的。”他狠狠的堵住了我的嘴,我像是被闷在汹涌的潮水里,透不过气来。
  
  他将我的双手牢牢固定在墙壁上,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厌烦的撬开我的贝齿,像一个强盗一样长驱直入。
  
  轻薄的布料被撕裂,衬衣的纽扣洒了一地。身体的大片肌肤突然暴露在屋内的冷气里,我不禁打了个哆嗦。他灼热而粗糙的大掌在我的身上肆意揉搓,恨不得将我碾成碎末。他像是积聚了满满的愤怒和怨恨,迫切需要一次性全部发泄出来才能痛快、才能解脱。而我正好是他的笼中物、盘中餐,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任其宰割。
  
  奋力的反抗已然失效,我只能咬着嘴唇,在羞耻的泪水中等待这场凌迟之刑的结束。每一次我以为要结束的时候,他又再一次贪婪的向我索取。血腥味在我嘴里蔓延开来,我却还是倔强的咬着唇,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发出那些难堪到无地自容的声音。
  
  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我吃痛的张开了嘴,呜咽和娇喘声交替从我的喉咙里蹦出。我羞愧难当,他却继续我行我素,恣意蹂躏着我。
  
  这一夜这样痛苦,这样漫长,我觉得自己差点就要熬不过去了。终于,他精疲力竭的伏在我的身上,停止了一切律动。
  
  我一夜未眠,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泛滥在枕上和心间。黎明已经到来,而我的黑夜永远都不会结束。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警告你,今后不准在我床上睡觉,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身后传来了烦躁的男声。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准备去拾地上残破变形的衬衫,整个人却被他扳了过去。他半压着我在身下:“你哭什么?想得到我的怜悯吗?”
  
  我奋力推开他,跳下床捡起衬衫裹上就要走,他拉住我,嘲讽我道:“你凭什么跟我撒气?你以为你生气、伤心、流泪,你就配得到我的爱吗?很抱歉,我一点也爱你,折磨你才是我生活的乐趣。”
  
  我转身想走,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你要去哪?”
  
  “滚出你的房间,滚出你的公寓,滚出你的生活啊。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什么也得不到了,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不是吗?难道,你还想要我的命吗?”我边说边笑,边笑边哭。
  
  他单手把我摔回了床上,怒道:“这只是个开始!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逃!”
  
  我直起身,拭干眼角的泪滴,决绝地说:“辰亦函,你给我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今后你无论你怎么折磨我,我宁死也不会再哭了!”
  
  他怔了怔,然后不声不响的穿好衣裤,像是准备离开。他拉开卧室门的一瞬间,忽然又回过头,面无表情的说:“记得吃避孕药,最好别自作聪明想利用小孩来套住我,那样的话你和你的孩子都会死的很难看。”
  




☆、第二十二章 原来相爱这样难

  南瓜不在了,我又变回了一个人。从七月份开始,我就在中石油总公司工作,朝九晚五。这份工作还是二叔帮我安排的,也算是遂了我老妈的心愿。自从我决定用嫁给辰亦函的方式来帮助二叔脱罪的那一刻起,二叔和我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我觉得他面对我没有以前那么自在,总带着几分惭愧和歉疚。他可能觉得他欠了我,其实我知道我只是在还债,还我欠他的债。人活在这世上,欠什么债都行,就是不能欠人情债,因为人情债是还不清的。正如每个痛苦煎熬的夜晚,我遭受辰亦函疯狂的折磨时,我也不能否认我只是在偿还我欠他的人情债。
  
  事实上,从第一个可怕的夜晚开始,我就觉察到了辰亦函对我态度的变化。之前,他也有讨厌我的时候,可是他从不曾用这么卑鄙和恶劣的手段对待过我。现在的辰亦函对我不仅仅是讨厌那么简单,他恨我恨得牙痒痒,我能感觉得到。但是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我到底是哪里惹恼了他,让他这么厌憎我,巴不得弄死我,就连我身边的一只猫都容不下。
  
  一开始,被他掠夺完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明明觉得身体很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眼睁睁的等待天明。第二天到单位上班,一点儿精神也没有,我没有办法,后来每晚都只能靠安眠药入睡了。
  
  因为我属于“空降部队”,所以单位里的同事都知道我背后的关系够硬,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结了婚。像我们这种单位,大妈们最乐于从事的副业就是帮年轻小伙子小姑娘解决对象问题,不为别的,就为社会和谐。
  
  我们部门的刘大姐有一次和颜悦色的问我:“米苏,有对象没?”
  
  刘大姐看我研究生毕业刚参加工作,年纪算轻的,根本没想到我是结了婚的。而我根本耻于承认辰亦函是我老公,所以我只是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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