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辰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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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辰几米-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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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姐看我研究生毕业刚参加工作,年纪算轻的,根本没想到我是结了婚的。而我根本耻于承认辰亦函是我老公,所以我只是笑而不答。
  
  这下倒好,刘大姐误会了,以为我是没对象,又不好意思说,可劲儿给我介绍对象。自作自受的我每次都以各种理由婉拒她的好意,弄得坐我对面、大我两岁的同事潘温柔都偷偷提醒我:“米苏,你每回都这样拒绝可不行,这是会得罪人的。”
  
  潘温柔说的不错,上回刘大姐说给我介绍个特别优秀的小伙子,她神采飞扬的说着人家小伙子有多好多好:人长得精神,留学美国的博士,才刚一回国就直接当上了科长,家庭背景也是清清白白,我却表现得心不在焉、兴趣乏乏,最后还给正说在兴头上的刘大姐泼了一头的冷水:“刘大姐,我最近干的这个项目挺忙的,下周就中期汇报了,您看这事儿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说?”
  
  刘大姐的笑颜一下僵在了脸上,生硬地说:“米苏,你这眼界可不低啊!行,大姐再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一定给你介绍个让你称心如意的。”
  
  我瞬间石化,我万不得已的推脱被她误认为是眼光过高,瞧不上她介绍的人。瞧不上她介绍的对象,不等于瞧不上她,不给她面子吗?这样下去,她恐怕真要对我有意见了,可是我偏偏不愿意告诉大家我有老公。没错,我不想,不想,不想承认辰亦函是我老公。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刘大姐又来找我,笑嘻嘻的对我说:“米苏啊,我这回啊,可是千挑万选给你找了个好对象。本人出色不说,家底更不是一般的厚实。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处,人苗子那叫一个正,爹妈都是国家机关里局级以上的官儿。你这次就去见见吧,绝对不吃亏,你要是不去,后面排队等着的姑娘可多着呢,到时候错失良机可别后悔哦。”
  
  我看这次要是不去,刘大姐真会记我的仇了,只好答到:“行,劳您操心了,我去见见他!”
  
  “行行,明晚我就安排你们见面。”刘大姐笑得合不拢嘴,就像是她这红娘的红线已经牵成功了似的。
  
  第二天一早,辰亦函换鞋将要出门之前,我问他:“今晚你回来吃饭吗?”
  
  “怎么,你有事?”他的眼眼神总能射穿我的心脏。
  
  “我今晚想去我二叔家吃饭,我好久没去看二叔二婶了。”我很少撒谎,不知道脸有没有红。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今晚见客户。”
  
  “那今晚我去我二叔家了。”
  
  他已换好了鞋,我把公文包递给他,他接过的时候说:“晚上早点回家。”
  
  我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及膝的纯黑色连衣裙,衣领是自然下坠的荷叶边,整体透露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气息。我将头发在脑后随意挽成了一个髻,用银白色的筷子固定住。看着镜中的自己,我都觉得有些陌生了,下巴变尖了,就像被PS过一样。原来,生活和现实是可以将圆脸磨成尖脸的。
  
  下班后,刘大姐亲自护送我去见那个人。我暗自觉得好笑,她莫不是怕我半路跑了吧。一进这间高档餐厅的大门,刘阿姨伸长了脖子张望,一下就找到了目标。待她把我带到那个目标人物面前的时候,我和对方先都是一怔,继而不约而同的差点笑喷。来人并非别人,正是传说中的孟几道孟少。
  
  刘大姐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孟几道,又看了看我,迷茫的问道:“你们认识?”
  
  我点了点头,孟几道更是夸张的说道:“刘阿姨,我们不只是认识,还很熟,简直熟透了。”
  
  刘阿姨惊讶的看了看我,然后恍然大悟的说:“米苏,难怪我把别人介绍给你你都看不上,原来是有我们几道这样的朋友。”
  
  我和孟几道相视一笑,只听刘大姐继续道:“行,你们聊,我就先走了,不当你们电灯泡了。”
  
  等刘大姐一走,我和孟几道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一点绅士和淑女该有的风度和举止都没有,引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
  
  等孟几道笑够了,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胆子可真大,竟敢背着辰子出来相亲。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剁了你!”
  
  我回击道:“那你呢?堂堂的京城孟少不也沦落到要和我这种已婚女人相亲的地步了吗?我说呢,这段时间怎么没见你在眼前晃悠,原来是忙着相亲呢!”说完,我还不忘捂嘴一笑。
  
  “你还说?”他假装咬牙切齿:“要不是老头子逼得紧,我会浪费时间应付这些破事?倒是你,装什么隐婚?你肯定没告诉人家刘阿姨你已经有老公了。”
  
  “对啊,”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本来就不爱你的好兄弟,等我寻觅到新的好男人,就把他甩了!”
  
  他摸了摸下巴,最后下结论:“你撒谎。”
  
  我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说:“你以为我不敢?”
  
  他弯着嘴笑了笑,说:“你不怕我去告状?”
  
  “你不会。”我自信的答道。
  
  他使劲点了点头,说:“我不会背叛朋友,你也不会背叛老公。”
  
  我的心微微一震,问道:“你就那么肯定?”
  
  他的神情变得非常认真:“我肯定。辰子是我发小没错,可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做出背叛朋友的事。另外,我了解你,你是一个好妻子。”
  
  好妻子?我在心里自嘲道:人家可不把我当妻子看待,身为人妻的感觉我都体会不了,还谈什么好与坏呢?
  
  “咱们多久没一起吃饭了?”饭吃到一半,孟几道突然问我。
  
  “不记得了,好像有一段时间了吧。”
  
  他若有所思:“上次咱们一起吃饭还是吃火锅那次,后来我和辰子还打……”
  
  他戛然而止,我追问道:“你们怎么了?打架了?”
  
  他沉默不语,低头吃菜。
  
  我诧异道:“你们真打架了?那天我喝得太醉了,记得也不清楚,只觉得好像是看到你们打架了,也不知道是真打了还是我在做梦。你们不是好兄弟吗?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好好的打什么架啊?你们那天到底是为什么?”
  
  孟几道又开始发挥他装糊涂的特长,说:“什么为什么?米苏,我发现你吧,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为什么太多,烦人。”
  
  我白了他一眼,道:“有些人真是虚伪,前一句还在煽情说我是他的朋友,后一句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被我冷嘲热讽的攻势逼急了,说:“米苏,你不能没良心啊!我连司徒怡的事都告诉你了,我还有啥事可瞒你的啊?”
  
  说起司徒怡,我灵机一动,问他:“你爸是不是知道了你和司徒怡的事,所以才急不可待的给你找对象啊?”
  
  他叹了口气,愤慨道:“可不是!你不知道我家老头子有多过分,拿着支票要把人家赶出北京城,亏他还是中共党员、国家干部,流氓败类、土匪人渣还差不多!”
  
  “有你这么说自己老爸的吗?”我瞪了他一眼,说:“就算你老爸官当得再大,他在你面前,就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你说你一个大好青年,要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任哪个父母也不可能一口气就接受的。”
  
  看他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不说话,我安抚他道:“不过啊,这世上就没有斗得过孩子的父母。只要你和司徒怡的真心够坚定,最后你们一定能走到一起。”
  
  “要是司徒怡也不同意呢?” 
  
  我脱口而出:“搞半天是你一厢情愿啊?”
  
  他仍是垂着头,像个失落的大孩子。
  
  我觉得该把这个迷途的羔羊拉回来了,于是劝慰他道:“要不然你就顺你老爸的意思,乖乖的相亲,说不定你真能遇上你的真爱呢?”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呼出,遥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喃喃道:“我忘不了她。”
  
  “你的忘不了,是因为太爱了还是不甘心?”我问他的这个问题好像也有人曾问过我。
  
  他想了想,坚定地说:“我爱她。”
  
  我感到安慰,他比我当初坚定。
  
  “那她呢?”我继续问。
  
  “她不爱我。”他无奈的笑了笑。
  
  曾经我以为两个人相爱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如今才知道,原来是这样难,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这样的事像吃饭睡觉一样再平常不过了。
  
  气氛太过悲伤,我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不是真心来相亲的?”
  
  他慢慢回过神,上下打量我,道:“有人相亲穿一身黑的吗?我看你不像是来相亲,倒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我哈哈大笑:“有你这么咒自己死的吗?”
  
  “你……”他刚吐出一个字,脸色突变,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的正后方。
  
  我回眸一看,辰亦函正朝我们走来,辨不清表情。
  
  他不请自来,潇洒的坐在我的身边,把手搭在我背后的沙发上,似笑非笑的对孟几道说:“几道,你不是说来相亲吗?怎么变成和我老婆吃饭了?”
  
  孟几道的神色有几分难堪,正要解释,却被辰亦函打断:“你们吃的差不多了吧?我要带我老婆回家了?”说罢,就宣誓主权般搂着我的腰起身。
  
  孟几道也忙站起来,道:“辰子,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辰亦函搂着我的腰的手紧了紧,不打算理会孟几道,就要带我离开。孟几道上前拉住辰亦函,急切道:“辰子,你听我解释啊。”
  
  辰亦函看都不看孟几道,只说:“放开,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动手。”
  
  回家的路上,辰亦函把车开得飞快,好似一心赴死一般决绝。他一定是气得不轻,所以才一句话也不想和我说。想想也是,被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老婆联合起来欺骗的滋味能好受到哪里去?如果这算是我对他的小小报复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开怀大笑呢?我应该笑,可是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心里只剩下难解的凄然和难过。
  
  我寻找着话题:“你不是说和客户吃饭吗?怎么刚才没见他呢?”
  
  他一直不答腔,直到进了家门。他连鞋都顾不上换掉,就盛怒的将我扑倒在客厅的沙发上,质问我道:“为什么骗我?”
  
  我又惊又惧,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解释,嘴唇还在一张一合的战栗着,他的唇就狠狠的压了上来。他嘴里还残留着鹅肝的味道,那种味道凶猛而放肆的在我的嘴里蔓延开来,让我觉得极度的恶心和反胃。
  
  他开始啃咬我的脖颈的时候,我祈求他道:“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他面容狰恶的抬起头,冷冷道:“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这张沙发吗?”
  
  他再次堵上了我的唇,力度越来越大,那双强有力的大掌猖狂的侵略着我的身体。他是真的恨我,也只要真的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像他现在这样,恨不得把我揉碎碾烂。我感到屈辱和羞愤,却只能在衰弱和崩溃的边缘默默承受这一切。
  




☆、第二十三章 南瓜,你终于回来了

  第二十三章南瓜,你终于回来了
  生活教会我们什么?成长和忍耐。生活里有太多的不顺心、不如意和不痛快,而这些不顺心、不如意和不痛快最后都会变成了一种不可逆转的成长,让我们更加坚强、更加有耐心的去面对新一轮的痛苦与哀伤。
  
  自从那一晚之后,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辰亦函了。我没有因为他的离开安下心来,反而活得更加提心吊胆,就像是一个逃亡的通缉犯,虽然获得了这片刻的自由,却不得不承受每分每秒担心下一刻即被捕获的煎熬。
  
  北京已经步入了九月,可是天气依旧燥热。周末的早晨醒来,我没有什么胃口,从冰箱里拿出酸奶一口气灌入肚中。白色的乳状液体滋润着我干燥无味的舌苔,让每一个沉睡的细胞重新变得鲜活,接着是胃里累积的微凉感觉开始发酵,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胃疼,想要拉肚子的那种疼。就在那时,客厅里的座机响了,我在辰亦函的公寓住了这么久,座机响铃次数屈指可数,因而我一直认为它形同虚设。可是现在它响了,那响声像是不祥的预兆,让我隐隐感到焦躁与不安。
  
  我接起电话:“喂?”
  
  “喂,是辰太太吗?我是李管家,请问辰先生在家吗?” 
  
  李管家是辰老先生所住别墅的管家,他打来电话是因为辰爷爷突然心脏病发进了医院,却又联系不上辰亦函。我叮嘱李管家好好在医院照看辰爷爷后,立马打电话到了辰亦函,他的手机关机了,我只好打到他的办公室。
  
  接电话的是乔砚,不过他告诉我辰亦函这一周并没有去公司,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我拿着手机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打给了孟几道。
  
  “辰爷爷住院了,可是我找不到辰亦函的人,你知道他在哪吗?”
  
  “原来他不只不接我电话,整个闹失踪啊?”他顿了顿,说:“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
  
  “在哪?”
  
  “你在哪?我带你去。”
  
  孟几道全速行驶,一路开到了昌平的一个农家小院。小院的大门是大红色的,顶上还加上了朱红色的琉璃瓦,两侧还贴着一对半旧的春联,这应该就是辰亦函的狡兔三窟了吧。
  
  大门没有门铃,孟几道上前猛拍门,半晌无人回应。正当我们气馁得正与放弃之时,从小院的围墙里突然冒出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一下跳到了我的腿边,围着我直打转。我先是一惊,接着转惊为喜。虽然它长了大一圈,我还是认得它,它就是我的南瓜。
  
  我一把抱起南瓜,熟悉的触感和味道刺激着我敏感的神经,我几乎要哭出来:“南瓜,原来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南瓜欢快的“喵喵”直叫,好似在回应我:“对啊,我还活着,我好想你啊。”
  
  我对一旁不知所措的孟几道说:“辰亦函一定在这里。”
  
  孟几道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南瓜,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继续拍着门,可是还是无人应答。我把心一横,冲小院大声喊:“辰亦函,辰亦函……”
  
  “干嘛?”声音不是从小院里传来,而就在我们身边。
  
  辰亦函提着一个透明塑料袋出现在我们面前,袋子里装的是南瓜平常最爱吃的那个牌子的猫粮。
  
  看到南瓜还活着,辰亦函还亲自给它买猫粮,我心里五味繁杂,脱口而出:“你为什么骗我?”
  
  他瞥了眼孟几道,然后直视我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我暂时压制心中的困惑,说道:“你爷爷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神色紧张的问我:“现在怎么样了?”
  
  我宽慰他道:“你别急,李管家刚才来过电话,说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让我们不必太过担心。”
  
  听完我的话后,他的脸色才稍微有了点血色,把手里的塑料袋塞到了我的手上,转身就离开。
  
  我一把抱起南瓜,紧跟上了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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