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逍遥调 八月薇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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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逍遥调 八月薇妮-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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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中生有,有中生无。
  在艳都之时,她找不到清尊,因为他不在身边。她同燕无求对决,以为必死。
  然而清尊却一直都跟她同在,而就在她性命攸关之时,萧若瑜出现,破了必死之局。
  有果有因,道法自然。
  此为无中生有。
  
  有中生无。她曾拥有极为美好的一切,只觉得身边众人皆是极好的,她眼中身边都无坏人,对头如宁云赐,也不过是个任性的丫头罢了,哪里有坏人?
  温和兄长一般的元初,前一刻还至死缠绵的清尊……她珍爱的这些,却在眼前,如泡影一般虚幻。
  
  有中生无,万念俱灰里迸出最后的一星火,因为不甘不屈,故而要以最后之力反抗。
  桃木剑抵上鲁元初的倒龙渊,剑身上骤然发出极炽烈的白光,倒龙渊一声龙吟,声音刺耳,鲁元初招式一僵,桃木剑虚虚一晃,抵住他的胸前。
  
  与此同时,殿外长空之上,昊天神龙一声怒啸,龙爪如钩,擒住魔龙颈间,用力撕裂,魔龙哀嚎声响彻云端。
  
  时间便在此刻停驻。
  
  秀行手中的桃木剑,剑体上白光不散,氤氲闪烁,而后,白光渐渐变淡,而剑身也好似化作了白光,点点浮现空中。
  秀行手里,落了空。
  桃木剑,不复存在。
  
  对面,鲁元初站稳身形,低头望着胸口,眼睁睁地看到原本抵在胸前的桃木剑消失无踪。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并不见任何痕迹,鲁元初笑了笑:“秀行……”
  秀行定定看他。
  
  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
  鲁元初惊愕地抬手在嘴角摸过,掌心尽是滚烫的血,他瞪大双眸,后退一步,却仍旧站不稳,最终跌在地上。
  他试图站起身来,却无论如何运不上力气。
  
  鲁元初面色变幻不定,手捂着胸口:“怎么……怎么回事?”
  秀行迈步往前,走到他的跟前。
  鲁元初目光慌乱四看,而后抬眼望向秀行:“你……刚才……”
  秀行双膝一屈,跪坐地上,她也已经脱了力。
  
  两人面对面坐着,秀行只是静静地望着鲁元初,鲁元初喘了几声,登时又喷出一口血来。
  秀行忽然开口,声音微弱,却清晰:“元初哥哥,对不住。”
  鲁元初身子一震。
  
  秀行探手,却无力抬起来,只是缓缓地从地上一点一点滑过去,滑到鲁元初的膝边上:“元初哥哥,别做声。”
  鲁元初张了张嘴,却果然又闭了口,秀行慢慢地挪到他的身旁,将他歪倒在地上的身子吃力地扶起来。
  鲁元初靠在她的身上,仰头看她,忽然苦笑着轻声道:“秀行,我终究还是……小觑了你。”
  
  秀行只是茫然地抱着他,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如今,真的一切要归于无了。
  从真纯的,到背叛的,唯有死亡能终结一切么?
  这个结局来的如此突然,她甚至没有任何力气去感慨。
  
  寂静的大殿内,只有鲁元初极轻的声音,如一阵风的哀默叹息:“秀行,如果你……永远都只是那个,拉着我衣襟、让我陪你看蚂蚁打架的……小妹子,该、该多好啊……”
  
  秀行静静地听着,两行泪,无声无息地便从眼中滑落出来。
  是啊,如果总是单纯如斯,该……多好啊。
  可惜一切都不能回头了,无法回去。




101、除恶魄,九星贯日

    冷冷的风从殿外吹进来,秀行抱着鲁元初;默默无言。

    鲁元初斜靠她的胸前;低低喘了数声;他已不再呕血;然而胸前衣裳都已被血染透。

    “秀行。”他动了一动;轻声唤道。

    秀行低头,轻声道:“元初哥哥,不要说话。”

    鲁元初望着她纯净的眼睛;这双眼睛,因为伤心落泪,变得红红地;但仍旧是一片无瑕澄澈;就如她的心一般。

    他曾经不敢直视,曾经心怀嫉妒,甚至自惭形秽,但是现在,却莫名地只觉得心酸,悔恨,跟无边的痛苦。

    “秀行,”鲁元初抬手,摸索到腰间,将秀行的手握住,气息微弱道,“……不要回萧家,更不要……回九渺,去找明玦……帝君,跟他走……”

    秀行呆呆道:“元初哥哥,你说什么?”

    鲁元初喘了口气:“听我的话,答应我。”

    秀行默默地看了他片刻,终于摇头,小声道:“元初哥哥,我哪里也不去,我留在这里,等师父回来。”

    鲁元初眉头一蹙:“他不会回来了……秀行……”

    秀行只是摇头:“会的,我得等他回来。”

    鲁元初还想再说,然而心潮翻涌,鲜血重又喉头涌上来,鲁元初身子抽搐,秀行将他抱住:“元初哥哥,元初哥哥!”

    鲁元初伏在地上,痛楚难当:“不用管我……”他咧嘴苦笑,“我大概,就要死了,但是一切,不过是我咎由自取的,你别……这样,我死也……不安心的……”

    秀行望着他的脸,再也控制不住,“哇”地哭了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元初哥哥,为什么……”她抬手捂住脸,放声大哭,泪从手指缝间渗出来。

    鲁元初挣扎着坐起身来,将秀行反抱住:“秀行,不哭,不要哭……”就仿佛是小时候,安慰着那个任性的小妹子。

    秀行却似没听到,哭着道:“我不想这样,元初哥哥,我好难过,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跟你决斗,不想你变坏,我不要你死!我们回到先前好不好?你不要死好不好?!”

    鲁元初听着秀行哭叫的声音,嘴唇抖了抖,两行泪亦无声无息跌落。

    两人相互依靠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微黑。

    秀行累极伤极,身心都极为疲倦,试探身边的鲁元初也悄无声息,一时悲从中来,再也撑不住,竟晕了过去。

    寂静里头,有道人影从殿门外掠进来,猛地看到地上两个人依偎,便脱口叫道:“秀行!”极快地冲了过去。

    身子飘飘荡荡地浮起来,而天地间一片黑暗,身体茫茫然地浮在空中,不知要去向何处。

    只是依稀记得自己要寻找什么,或者要等什么,可偏不记得那是何物。

    猛然间,一股极大的力量从脚下传来,无形却很霸道,将身体缠住,仿佛要拽入底下无边深渊。

    秀行“啊”地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姑娘醒了……”有个娇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快去请帝君大人。”依稀看到几道人影纷纷出去。

    秀行茫然地起身,打量周遭,她心神恍惚,一时竟认不出这是何处。

    片刻才隐约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自己曾经住过的蓬莱岛上的居所么?曾经清尊将她送给明玦当弟子之时,曾在此住了一月。

    秀行发呆之间,脑中涌起无数杂乱场景,她浑身一抖,急忙翻身欲下地,却被一个匆匆进门的人拦住。

    “妹子,”明玦帝君握住秀行肩膀,“你做什么?”

    秀行呆呆看着明玦:“哥哥,怎么……怎么是你?”

    明玦道:“不是我又是谁?你吓死我了……幸而无事!”将秀行轻轻一抱又松开,“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么?嗯?要说给哥知道。”

    秀行愣了会儿神,慌忙道:“哥哥,我怎么会在这,我明明在鹿野山的行宫,师父让我等他的……师父……师父见不到我会着急的……还有……”

    明玦听她如此说,神色竟有些黯然,却只说道:“秀行放心,我留了信息在彼处,若是他回去定然会看到,会一路寻来的。”

    秀行呆住:“那么……那么……你的意思是,他一直都没有来,那……他一直都没有回去?”她的心里有些慌张,忽然道,“明玦哥哥,是不是我师父出了什么事,你赶紧去找找他好么,我担心他出事了!”

    明玦双眉一簇,眼中透出几分恼意,却压住了,只又道:“秀行你糊涂了么,你师父是何许人也,天上地下,并没有人就能奈何了他,他能出什么事?放心罢,大概是一时……忙于做其他事,你不必担忧,等他做完,自会回来。”

    秀行本还要追问,心念一转,慌忙问道:“对了明玦哥哥,我元初哥哥……”

    明玦见她终于不再追问清尊,明显地松了口气,便道:“你说鲁家那个小子么?我将他带回来了。”

    秀行又惊又喜:“元初哥哥无事?”

    明玦道:“这个……说起来有些古怪。……是你伤的他么?好厉害,他的伤在胸口,心脉都被震断了,本是必死无疑的,不知为何还留有一口气在,而且,这不是最古怪的……”

    秀行道:“哪里古怪了?”

    明玦望着她,道:“秀行,我说这个你勿要着急……据我所探,姓鲁的小子,体内有一个恶魄。”

    秀行一听,浑身发凉,汗毛倒竖:“什么?恶魄?”

    明玦道:“正是,你那一剑威力极大,又极能破邪,将他体内的恶魄也震伤,我赶到之时,那恶魄正蠢蠢欲动地要逃,被我擒获。”

    “恶魄……怎么会有这种事?”秀行皱眉道,“并非是天生的?”

    明玦道:“非是天生,乃是寄宿在他魂魄之中,将他本身的一魄吞噬,强占了的。”

    秀行瞪大双眸道:“难道……难道元初哥哥变坏,是因为这个?”

    “也有可能,但是……”明玦欲言又止,道,“等你身体养好后,我带你去看一看。”

    秀行急忙道:“哥哥,我没事,现在就带我去看看罢,怎么会有这种邪性之物。”

    明玦望着她,略一犹豫,却也答应了。

    明玦握着秀行的手,领她往蓬莱岛的地下囚室去,囚室阴冷,明玦进洞之前,特意将带了的大氅又替秀行披了。

    两人入内走了片刻,便听到一种凄厉的嚎叫。

    秀行听了这个声音,没来由地身上恶寒,便看明玦,明玦道:“就是他了。”

    秀行咬了咬唇,随明玦往前而行,又走了十数步,明玦脚步一停,看向前方。

    秀行顺着明玦的目光看去,却见在前头的石壁上,用链子锁着一个泛着淡淡黑气的人形,“魄”这种东西,有形无实,因此这人形看来也面目模糊,被链子锁着琵琶骨处,兀自在挣扎扭动,察觉有人到来,便又嚎叫了声。

    明玦负手冷笑道:“什么东西,倒似有天大冤屈,叫个什么?如今落在本帝君手中,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恶魄挣扎了会儿,震得铁链子响动:“明玦……明玦……呵呵……”

    唤着明玦帝君的声音,笑声尖利之极,又带一抹阴狠毒辣的气息。

    秀行听着这个古怪且难听的声音,心头莫名地发颤,忍不住握紧了披风的领口,她本不是个胆小怕事的性子,见了邪性之物只有越发嫉恶如仇,然而此刻,却竟似站不住脚一般,心中惶惶地,竟隐约地有种想往后退之意。

    恶魄叫了数声明玦,却似转过头来又看秀行,忽然发出极为尖锐的一声叫,道:“哈哈,哈哈……是你!”

    秀行身子本就虚弱,被它陡然一震,身形一晃,几乎要晕过去。

    明玦见状,将她一抱,咬牙道:“魔物找死!”另一只手一张,一团火焰射出,落在恶魄身上,恶魄惨叫连连。

    明玦急忙又问道:“秀行,你还好么?”

    秀行恍恍惚惚,道:“哥哥……我无事。”

    而恶魄挣扎了会儿,叫道:“报仇报仇,我要报仇……你等着……逃不脱的!”

    秀行越发的头晕,明玦将她环抱住,望着那恶魄道:“你认得她?”双眸之中光芒隐隐,面色凝重之极。

    恶魄一阵沉默,而后又咯咯笑道:“认得,自是认得的……萧家的小姑娘么,迟早……呵呵……”

    明玦看了一眼怀中秀行,皱眉沉声又道:“你该懂得本帝君所指!你为何要寄宿在鲁元初体内,指使他作出各种恶事,你究竟有何图谋?”

    恶魄笑道:“倘若不是人心污秽,我又怎能趁虚而入,鲁元初自己有邪性,我不过是顺势利用罢了,至于图谋,呵呵,你自己找去罢,明玦帝君!”

    明玦道:“执迷不悟,死不悔改!看你如此恶行恶相之态,恐怕不知吞噬了多少恶魂邪魄,才练就如此……若是留你下来,不知会做多少恶事,我岂能放过。”

    恶魄叫道:“你想杀我?!”

    明玦道:“我对魔物素来都没什么情分可留。”手指一挥,三昧真火滚滚而出,将恶魄裹在其中,剧烈燃烧起来。

    恶魄扭动着,似乎疼痛难熬,惨叫连连。

    明玦抬手把秀行的耳朵捂住。

    恶魄见状,便叫道:“明玦……可恨的明玦,可恨的帝……你、你护不了她的,护不住的!啊……我……”声音越来越小。

    秀行被明玦捂着双耳,自是有些听不清,然而,虽然这恶魄并无眼耳口鼻,但就在他被明玦三昧真火烧得散魄之时,秀行却似感觉,仿佛有一双灼热的眸子,死死地,满带怨毒地盯着自己。

    毁了那恶魄,明玦便抱秀行回房。

    秀行本想去探望元初,被明玦一番劝说,暂时作罢。

    明玦虽然救下元初,但他心脉被毁,只能用灵丹妙药静养,明玦将他留在别院,让些仙姬伺候着,自己便着力照顾秀行。

    如此,秀行便在蓬莱岛住了两日,第三日,秀行便同明玦说道:“明玦哥哥,我,想回九渺了。”

    “此处住的好端端地,”明玦道:“回九渺做什么?”

    秀行迟疑着说道:“我身子已经好了,我……我想回九渺看看。”

    回九渺,看看清尊在否,若是他在,便问问他,到底发生何事,为什么不回来找她?

    这两天她身子大好,然而心却无一刻安宁,时而怕他出事,时而怕……

    明玦自然懂得她的心意,却犹豫不决,含含糊糊道:“秀行,还是再在此处多等两天罢……”

    正说到此时,秀行所坐的床忽然猛地一抖,连明玦也察觉脚下所踏之处猛地抖了一抖,两人正震惊之间,却有丫鬟从外头飞跑进来,神色慌张地参见明玦,道:“帝君大人,不好了,不知何故地动了……而且,而且……”

    “如何?”

    “……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

    秀行同明玦一听,心中各自一震:十个太阳?不,其实并非是十个全是,而是九星贯日!




102、毁九渺,戮神之戟

    巍巍九渺,掌督教殿内;秋水君望着面前桌上那九块舍利子;面色凝重之极。

    最后一块舍利子是玄狐君送上山的;当时秋水君本想问他胡三娘何在;然而望见他手中握着的一物;便未再开口。

    玄狐君将舍利子交付给秋水君,而他手里另外握着的,却是胡三娘的内丹。

    秋水君心中疑惑;以他看来玄狐君是不会出手杀死胡三娘的,当初秀行向他请求让玄狐君去捉拿胡三娘,据说也是玄狐君自己的意思。

    玄狐君分明是想要对胡三娘网开一面……然而现在;又是如何?

    秋水君望着玄狐君默然之色;后者却默默地看了一眼舍利子,不由分说转身离开。

    这疑惑一直到秋水君来玉华参加秀行婚礼之时,才得以解决。

    当时秋水君问起来,玄狐君道:“是她自己逃走了,我一路追去,察觉不妥之时,她已经被人杀死,我也不知究竟是谁动手的,所幸舍利子未被人抢走。”

    秋水君道:“胡三娘藏匿身法是一等的,连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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