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卉,你不承认吗?但我和叶子有同感,你对那个天磊有点不一样喔!”杜雪冰轻轻漾出一抹笑,精明的眼儿似乎已经看进她的心底。“杜小冰……喔,我突然觉得头好昏……”夜玫齐被她们说到想否认自己都有点心虚。她以手撑着额头,感到头真的越来越晕。“小卉,你没事吧?”杜雪冰首先发现不对,原以为她只是想打哈哈混过去,不过她脸上的红晕似乎不大正常。“没事,我没事啦……”才说着,夜玫卉身子却开始摇晃。
“小卉——‘听着好友的尖叫,夜玫卉最后一个感觉,是她落入了一个很温暖的怀抱……000夜玫卉醒来,有一时搞不清楚她人在哪?直到看见一室的白,和她右手臂上吊的点滴,才知道她被送进了医院。她小心的扶着还有些发晕的头,半坐起身,梭巡了病房一圈,却没看到半个留守的人。”不会吧?叶子和阿雪她们都没留下陪我喔,亏我们还是那么要好的死党,她们也太没良心了吧……“夜玫卉响咕的同时,病房的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你醒了?“
“哎,天磊?你怎么会在这?”预料之外的人,让闻声抬头的夜玫卉一时张口结舌,圆圆的大眼中有着疑惑,也有挡都挡不住的喜悦。
“照顾你。”看她清楚变换的可爱表情,他冰冷的线条似乎也柔和许多。“你照顾我?那阿雪和叶子他们夫妇呢?”
“回去了。”想到他们故意把她托给他照顾,临走前还一副暧昧模样的瞅着他瞧,他的眼底不自觉的溢出一丝笑。“回去了?我昏倒了耶,阿雪他们四人竟然真的这么没良心,不陪我就算了,还把照顾我的责任丢给你……”夜玫卉闻言,第一个反应就是抱怨,接着就问出昏倒前的疑问:“不过我为什么会昏倒啊?”“医生说你有些感冒发烧,加上受到惊吓,才会一时昏了过去。”
“原来我感冒了啊,怪不得这几天我都觉得头好痛,好不舒服,我还以为只是平常的偏头痛。”她娇俏的吐了吐舌头,一点都不把身体上的病痛放在心上。“不舒服你干嘛不去看医生?”听她这样轻忽身体健康,骆天磊不自觉的拧眉关心。“哎哟,我就是讨厌看医生、讨厌那苦苦的药咩,而且我原以为这几天的头痛会像之前的偏头仰一样,痛一下就没事了,所以我才没去注意。”她挥了挥手,不以为意的说明。“嘻嘻,天磊,我知道你关心我,反正我现在不也没事了吗?不过,还是天磊你最好,肯留下照顾我,不像阿雪他们这几个没良心的……”“他们是故意的。”不知为何,他突然打断她的话,甚至挑明道。
他是不信任女人,甚至是讨厌女人的,可是在她面前,这一切的负面情感似乎都爆发不出,他甚至开始眷恋起有她的陪伴。就像他管不住他的心,主动去关心她一样……“故意?”她先是一怔,后又想起她昏倒前,阿雪和叶子两人暧昧的言语。“喔……阿雪她们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抓了抓卷卷的短发,大眼偷偷觑着他看不出变化的神色。
“天磊,对不起啦,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只是看出了我的心……呃……不对,我怎么也被他们洗脑了,以为我对你产生好感……呃……这样说好像也不对……你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你人还是很好的,所以说我对你是有好感没错,不过,那应该只是属于朋友之间的感情吧……”她急急的想解释,殊不知她越说反倒越让人觉得她越描越黑,蓬蓬的短发在她五爪神功下乱得像乌窝般。骆天磊好笑的看她把自己的一头短发弄得乱七八嘈,饶有兴致的想听听她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可是看到她那张皱在一起的脸蛋后,他突然感到一丝不曾有过的不舍。“小卉。”
“什么事?”
“慢慢来,把你想说的话先组织起来再说,不要那么心急。”
“唉……反正我想说的就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夜玫卉郑重的向他道歉。但私心里,她对阿雪她们故意的安排感到一丝窃喜,或许……阿雪她们是对的……
“我好像没说过一声麻烦吧!”骆天磊轻道,眸子直瞅着她。他是想把眼前像宠物狗般的她当作普通朋友吧?为什么他却任由她的一举一动牵动他的心?
“是没错啦。但我昏倒是事实,你在照顾我也是事实,原本你是不需要担起照顾我的责任的,都是阿雪和叶子多管闲事,才会让你到现在还得待在医院照顾我。”她把玩着垂在额前的卷发,有些不好意思道。
“但那也要我有意愿留下。”他坐在床边原有的椅子,有股冲动想取代她的手,触碰她那头看来很好摸的蓬松卷发。
“所以我才说你是个好人嘛!”她似乎没听出他话中重点,笑靥灿烂的瞅着他瞧。“好人……”
活了三十四个年头,‘好人“这个词和他一点都搭不上边,别人给他的评语最多是……冷酷、无情,不论是在公司还是家中。
他下意识的摸着手上的戒指,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的笑脸。
“天磊,天磊,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起呆了?”夜玫卉身子向前,伸出左手在他眼前挥舞。“没事。”一回神,她的笑脸突地撞进他的眼帘,击中心底最柔软处,他猛然一惊,整个身子倏然抽后,吓了夜玫齐一跳。“吓,天磊,你干嘛啊?吓了我一跳。”她捣着胸口,平复跳得飞快的心跳。“我……”骆天磊一时说不出理由,刚巧一旁的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冰冷气息再度凝结眸底,他道了声歉,走出病房外接电话。不到三分钟,他又走回病房,只是脸上表情显得阴郁、森寒,就连看她的神情也变得不太一样。“天磊,你是不是有事?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好了,晚点我再问问护士小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察觉出他的异样,她猜,一定是和刚刚的那通电话有关。她想开口问,却又自觉没有立场,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问出口。“我没事。”骆天磊冷冷的语调藏着急欲压抑的心情。
刚刚是他的母亲打来询问他现在在哪,一听见母亲的声音,他就想起他对着手上戒指发下的誓言——女人是不可信的。“那你……”
“你的点滴快滴完了,我去叫护士小姐,医生说,你打完点滴,就可以出院,我顺便帮你办理出院手续。”他突然像是想逃开她般,话说完,人也走出病房,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护士小姐帮她把点滴拆掉,医生来巡房时,问了几个问题,就确定她没事,可以出院了。走出医院,他们招了辆计程车,先送她回家,他才又坐回自己的住所。这一段时间,他们都相对无语。000她快受不了了!
自从他送她回家后,已过了一个礼拜,夜玫卉仍不时会想起那天,他接完电话后,两人相对无语的沉闷气氛。“啊……我快受不了了……”不管了,她压根不适合做一个沉默的小女人,她还是决定顺着心意,找他把话问清楚。说做就做,夜玫卉穿上外套,拿着皮包和手机才要出门,却先传来电铃声。“谁啊?”她狐疑的趋前开门,“嗳,妈?你怎么会来台北?”门外的人竟是住在云林的母亲。“你不回家,我只好自己上来了。”夜母没好气的说道。
“那爸呢?”
“你爸没来。小卉,你是不打算让妈进屋吗?挡在门口做啥?”夜母把手中显然分量不轻的行李,丢给愣站在门口的夜玫卉。“如果说你的屋子藏有一个男人,不好意思让我进去的话,妈会很乐意陪你在门口罚站,但如果不是,你就把门关上,帮我把行李拿进来。”她俐落的闪身进屋,一张嘴仍不忘叨念着。“妈,你在说什么啊?难不成你在鼓励你的女儿去找一个男人同居吗?就算你肯,爸知道了,肯定会北上来打断我的腿。”夜玫卉哭笑不得的关门,转身走进屋内。“妈给你靠,你不用怕你爸会北上来打你,但问题是,乖女儿,妈授权你同居的自由,但你是不是肯交个男友来哄妈妈高兴?”夜母斜脱着她唯一的宝贝女儿。“妈……”
“别叫妈,既然你不肯自己去交,妈替你决定。”夜母示意她坐在她身边,从行李袋中抽出一大叠照片和基本资料。“这是妈和一些亲戚朋友帮你挑选的相亲对象,你看看,比较喜欢谁,妈再帮你安排。”“妈,我不要相亲,而且上次在电话中,我不是说过我下次回家,就会把男朋友带回去吗?”夜玫卉一看到那堆相亲照片,一张脸就青掉了。“下次回家?小卉,那你告诉妈,你的‘下次回家’是什么时候?”夜母一听到她提起这件事,就一肚子气。“之前你大概两个礼拜会回家一次,可是这次都过一个多月了,你都没回家,就连电话也不打,我不替你打算,你是真的想当老姑婆吗?”“呃……这个……”听见夜母的抱怨,夜玫卉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妈,这样吧,再给我半年……不,三个月……好啦,一个月,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就把男朋友带回家给你们看,好不好?”瞥见夜母瞪她的目光,她只好乖乖的把期限一修再修。“真的?”
“真的,我保证。”瞥见夜母有动摇的现象,夜玫卉急忙举手发誓。
“好……”
“耶,谢谢妈,我就知道妈对我最好了。”夜母‘好“字才刚落,夜玫卉已经兴奋的扑上前,抱着夜母撒娇。”别那么高兴,等我把话说完。“夜母对她的撒娇不为所动,”我是可以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去找男朋友,但在这之前,我要你先跟我去相亲。“”啥?“夜玫卉快乐的笑脸顿时整个垮下。”妈,人家就是不想相亲嘛,你别逼我去相亲好不好啦……“她挽着夜母的手臂,更加使劲的撒娇。”不行,不然你还以为我说要带你去相亲都是在说笑,说不定一个月后你又开始撒娇要我延期。“夜母瞪着有些心虚的女儿,对她可能会有的举动心知肚明。”妈……“
“叫妈也没用,就这样决定,等你这场相亲过后,我再给你一个月的自由时间,如果你再找不到我未来的女婿,你就不可以再找借口婉拒我为你安排的相亲。”“夜母强势道,不给她有反驳的余地O”我会住到你相亲完的那一大。好了,帮我把行李拿去你的房间,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我累了,要去休息了。“夜母说完话,就走向唯一的房间,理都不理后头哭丧着一张脸的夜玫卉。000最近这几天,骆天磊感到有些心烦气躁,虽然在外人面前,他 仍是那个冷漠无情的骆天磊,但淡漠的外表下却有颗躁动的心, 只是没人能发现罢了。他坐在办公桌后,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眼前待处理的公文 上,脑袋却不配合的想起夜玫卉那双透着无辜的大眼,似乎在指 控那天他无缘无故地疏离她。他放下手中的钢笔,有些烦闷的靠着椅背,闭眼休息,不识相 的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进来。“骆天磊深呼口气,整个人腰杆打直,冰冷的双眸十 开门进人的人,没有显露一丝真实情绪。”总裁。“意外看进骆天磊冷寒的黑眸,莫言几不可察的打了 个寒颤,连忙恭敬的低头避过他太过直接的视线。”有事吗?“不该注意到的,但骆天磊却是清楚看见他避过他 眼睛的态度,脑海不自觉的跳出一段话——”你平常都是戴着一张冰块脸在做事喔,那样你不会觉得很 累吗?“
那是上次在天凤楼遇到夜玫卉时,她对他说过的话,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对,因为他这时真的觉得很累……“总裁,老夫人来访。”看不出顶头上司心情好坏,莫言只能小心翼翼道。“没空。”
“天磊,见我一面对你而言,是这么厌恶的事吗?”骆老夫人略带沙哑的嗓音藏着一丝说不出的后悔。“莫言,你先出去,不要让任何人或电话来打扰我们。”骆天磊表情没有多余变化,迳自下命令。“是,总裁。”莫言领命,就算心中有再多的好奇,在骆天磊冰冷的气息下,一刻也不敢多逗留的退出总裁办公室。“有事吗?”他冷冷道。
“天磊,八年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一时的糊涂吗?”骆老夫人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排斥,只能无奈的站在原地。“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原谅你。”
“我是一个母亲,我所做的一切都县为了你,天磊,难道你就为了这点要怨恨我一辈子吗?”
像一道道烙印,在他毫无防备的内心印上不可磨灭的伤痕。
她把他信任的心摔得支离破碎。他真的找不出理由说服自己原谅她,原谅他名义上的母亲。“不,我承认八年前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和他们一起欺瞒你,但是天磊。八年了,我没有再几个八年可以给你怨恨,难道你要我们母子一直活在痛苦的悔恨中吗?”骆老夫人试图上前一步。“别说了。”骆天磊止住骆老夫人继续向前的脚步。
“天磊……”
“你今天到底来我办公室做什么?”
“我六十岁生日那天,你没来参加我的寿宴……”
“那又怎样?你是想来骂我不孝吗?那那天你打电话来就该骂了,而不是隔了一个多礼拜才出现。”他冷哼。“不,我只是关心你,我在新闻里看到,你出现在被恐怖分子放置炸弹的那间百货公司……”“你去关心你的儿子就行了,对我,不必了。”既然八年前她选择为她的亲生儿子而背叛他,今天,就不该再假惺惺的跑来表达她的关怀。“天磊?”骆老夫人似乎有些惊愕,“天磊,你也是我的儿子啊!”虽然他不是她亲生的,但她从小照顾他到大,早已把他视为她的亲生儿子。八年前的事,是她一时糊涂,并非因为他不是她亲生的。“自从你背叛我的信任后,我就不再承认你是我的母亲。”骆天磊像是想发泄般,一字一句说得沉重。“天磊……”如晴天霹雳的话,震得骆老夫人一脸愕然。她八年前的糊涂,究竟是伤了他多重?“别叫我。”骆天磊喘着气,像头暴躁的狮子,找不到发泄情绪的出口,只能见人就咬。“天……好好,我不叫你,我先走,我走……对不起……”骆老夫人在转身之际,更显老态。“……”看着眼前佝价的背影,骆天磊冰冷的眼中闪过—丝伤他头一次开始怀疑,以仇恨禁锢自己的心,到底是为了保护 自己不再受伤害?还是只会伤人又伤己?
夜玫齐今天穿着一件粉色针织上衣,配上一件米色格纹长 裤,脖子上围着一条淡紫花色的小方巾,整个人看来甜美又俏丽, 比平常的她多了一丝妩媚的女人味,只可惜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要被送上断头台般,破坏了整体造型。
“小卉,笑一笑,这是礼貌,别让人以为你是被逼来的。”夜母低声提醒,一边对刚进来的母子打招呼。
“我本来就是被逼的……”夜玫卉咕哝着,勉强自己对着相亲对象一笑,随即低下头,不想搭理人。如果可能,她真想学阿雪一样作怪,吓跑她的相亲对象,但问题是她妈在场,她压根找不到机会搞鬼。听着妈妈说她内向、害羞,所以才不好意思抬头,然后对方也称赞她是个乖女孩,让她很想翻白眼。正当她把心思转到晚餐什么时候才要送来时,一道熟悉的嗓音攫住她所有心神,她猛然抬起头,不顾被她吓到的三人,左顾右盼的找寻那嗓音的主人。
“小卉,你在干嘛?”夜母在桌子底下悄悄捏了夜玫卉一把。痛得她差点叫出声。
“妈,你干嘛捏我?”夜玫卉拧眉回问,却忘了压低声音,引来餐厅客人的侧目。
“你小声一点。”夜母简直快昏倒了,尴尬的看着餐厅中所有人。
“好啦……啊!那个那个谁……,对了,莫言,莫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