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散发出炙热的高温,那白色的气尾便是蒸腾而出的水汽。下面的人马见状赶忙闪避,只是此刻已经来不及了,一时间有上百骑卫遭殃,浑身上下皆被烫伤。
离得最近的吕布赶忙运起内力,勉强撑起气盾挡住这高温血雨,不过其身上裸露之处已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血泡。但现在的他并没有在意这些,因为他看到这魔怪的巨大脖颈竟然没有应声炸开,那扭曲的头颅也没有飞起,这一爆炸只是炸开了几个大大的血洞而已。此刻如果炸不开这脖颈,那下一刻这魔怪必定疯狂起来,只怕如此这下面的两千多人马就会立刻被灭绝。
吕布大喝一声,催动了全身的力量,连抵御血雨的内力也被尽数收起,他将其全部灌注到右手之上,此刻的弓身并没有搭着箭矢,但是奇迹发生了,吕布的力量竟然幻化成一只内气箭矢,这箭矢黑白相间,其中阴阳之力在翻滚着,最后其慢慢变细,终于变成了一只大小合适的箭羽。
吕布全力拉满弓弦,仿佛如满月一般,“嘣”满月之时就是击发之时,这能量箭矢奔腾而出,其来势之猛,竟然突破了空气,少顷便传来破空之音。而这弓弦也震颤不止,最后崩裂开来,弓身也出现了斑斑裂纹,可见这一下吕布用尽了剩余的所有力量,成败便在此一举了。
‘嘭’又是一阵血雾,只见随着血雾迸裂出的,还有那魔畜扭曲的头颅,一下竟然飞上几十丈之高,其后带着一条长长的血柱,这血柱升到顶点之后,便分散飘落,一时间天空仿佛下了一场倾盆血雨。
此时下面猛然蹿出一人,迎着血雨而上,他便是那决绝的高阶将士,其大喊一声:“温侯珍重!”便一头扎进了血柱之内,而后这魔畜颤动的巨体内,传来一声闷响,随之魔畜的腹背上便炸裂开来,又是许多的血柱喷涌,下面的人马躲闪不及,纷纷遭殃,又有几百人马落难。
这一下内爆,魔畜身躯不仅没有停止,却反倒挣扎起来,其扭动着六只巨腿跌跌撞撞的奔跑着,地上又因此惨死了几百骑卫,不过终于在它奔跑了百丈之后停了下来,庞大的身躯向着地面倒去,‘轰’的一声,草皮因这魔畜的倒地再次震颤起来,一时间漫天又飘起了更大的沙暴,久久没有散去。。。
经历这两场可以说是灾难的战斗之后,众人的内心都是沉重的。
吕布耗尽了全身内力,此时连御空之能也全无,自漫天血雾中跌落下来,不过还好下面的大头及时接住了他。
吕布靠在地上喘息着,这内力的耗损之巨大令他几乎无法站立,而他的身上也被那血雨烧伤灼伤很多,盔甲几乎都被溶解了。不过还好这铠甲分内外两层,外层虽尽毁幸得还有内甲的庇护,方能保护一二不至重伤。
良久,众人都从刚才的灾难中恢复了,将士们立刻清点了人数和马匹,发现这一战损失了八百多人和千匹战马,另还有五百多重伤者及四百匹伤马。
吕布算了一下,如此还剩余富有战斗力的共一千七百多人,状况良好的军马一千六百匹。他将这些伤者和废马全部留在原地,并另外调拨了两百多健壮者及一百匹良马看护他们。最后带着剩余的一千五人马继续前进,而这些伤员和留守者,将会等待并随从温郡的补给队伍返程。
现在仅仅两战,就损失了一半人马,空巢之行前景不容乐观。吕布的脸上满是愁容,他希望在天黑之前能找到个安全一点的地方,让马队休整一下,而他也需要时间去恢复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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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奉先众黄昏宿营 炭火边闲谈风声(上)
又经过半日的车马劳顿,终于在一处略微低洼的地方,马队停止了脚步。
吕布环顾四周,向着大河问道:“前辈,如此广遨的空巢原,可还有什么奇异生灵或是原居土著在此?”
此时这老者经过两场恶战,已然是魂不守舍了,这半日的颠簸总算是让他找回了点精神气。
“温侯,据老朽所知,此地怪异诸多,恐怕没有居民敢在此生活,不过此处草地茂盛,气候温和,有一些奇珍怪兽倒也不稀奇,只是这里人际罕至,很少有旅者或学者来此探寻,所以我们几乎没有太多对于这片草原的记载,这里的奇珍怪兽更是毫无了解。”
吕布轻轻点了点头,“既然没有居户土著那就好办了,我就怕会有人看到我们的行踪,败露了消息,万一引来敌国的大军那就不好了。”不过他又一想:“但是我料想,若是这里真有人烟存在,那么上午如此大的动静恐怕也早就引来了,只是他们既然见到这土地之下暗藏着十分凶险的存在,恐怕也是不敢贸然闯进来的,所以我们暂时倒也不必担心。”
吕布经过思索认为,此地既然没有人烟,那就不用特意寻找低洼的地方,来隐藏升起的炊烟和火光了,于是一众人马又前进了少顷,就择了一处稍微高耸一点的地方宿营了。
一声令下,疲惫的众人都忙碌开来,此地无树无木,只好使用随行携带的炭火来升起火堆。只是吕布没有想到,这修罗界竟然也有炭火,也流行吃烤肉。若说起来这里真的好像他家乡那五原郡九原县,因为那里同样也有广遨无边的大草原。
虽然这草原上没有木材可以扎营可以生火,但所幸的是马队早有了一些准备,上好的炭种即可解决取暖饮食,而众多的马匹便是活的营地围栏。众人将栓马钉布置成五个大圈固定好,这样再拴上马匹便围成了五个活围栏。
疲惫饥饿的将士们分队围坐,将这草皮铲开一尺左右,露出下面结实的土壤摆好炭火,如此一个个小火堆便可以照耀温暖着围坐的众人了。
吕布之所以这么分配,一是为了能在危急来临之时,不至于人数众多慌乱起来,二是为了能够相互照应。如此这一千五百人便分成了五个大圈子,这是五个可以相互支援的据点,而其中又以每三十人分为一队,如此更加效率每个人休息的空间也更大。
当一切都忙碌好之后,吕布大头及两位高阶将士围坐在一起,而这队中的其他人便是那包括大河在内的一干学者。
吕布望着那烤架上的鹿肉思绪又回到了故乡。。。
凡间的人儿们可都好么?
不过这飘香的鹿腿将他又拉到了现实,这烂摊子这艰难的道路,他不能退缩,因为他肩上的担子自加冕为王那一刻起,便沉重了千万倍,这路不是为他自己而走,这旅程除非是他抵达终点亦或者是他死去之时才会停止,而在这之前即使是跪着也要走完。此时在这里端坐的吕布仿佛不是为了自己而活,又仿佛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活,又仿佛只是如同凡间众生一般的身不由己而已,这便是能者、英雄者、大业者的宿命吧,当他们的能力足以支撑起这世界之时,他便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活了。。。
自己在心里思绪万千了半天,终于还是肚子里的饥饿战胜了念想,如若不然也许此时发一发诗兴也是极好的,只是吕布即使想吟诗作赋,倒也念不出什么。看来还是多学学东西才好,到了关键时刻诸如离人哀伤愁断肠之时,也好有个借以抒情的东西啊。
吕布不再多想,招呼着众人把烤架上的几只鹿腿分食了,自己也拿过一片。入口直感觉这肉食还是要炭火烤的才好,外焦里嫩才算地道,且不说这修罗界的木炭和鹿肉都从骨子里透着浓郁的灵气,就说这鹿肉之肥丝毫不比吕布家乡的大草原上,所盛产的肥羔羊要逊色,当然在那民不聊生的乱世,当地几乎也不剩下什么羊羔了,羊肉牛肉都是富贵人家才吃的,贫困人家吃了备不住还算违法呢,因为那是地位的象征。
但是此刻的众人却不用担心这个,因为他们都是修罗诸侯王吕布的麾下,自然可以大饱口福了。吕布直吃得是香到骨子里去了,他旁边的大头更加凶猛,大口大口的朵颐着,完全无视了左右的众人,吕布见此还是不打扰他了。又看向左面的大河,只见这老者却有学者风范,用一小块布抱着那鹿骨,慢慢的啃着上面的碎肉,又摸出了自己带的一小张薄饼,看来这修罗界的老人上了年纪,胃口也不太能适应如此荤腥的东西,若是现在能有一碗清粥,兴许能比起这干硬的小饼和油腻的烤肉要好一点。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吕布心里还有一件正事要讨教,而这件事关系到他们明天能否继续再享受这样的美味。
“前辈,请问我们的前路之上,还会有怎样的艰难险阻?”
老者听闻吕布的言语放下了鹿肉和薄饼,显然对于他来说这鹿肉虽然美味,确是不太和他的胃口罢。
“温侯,这前路多有诡异,只是如此险恶的地方,如此奇异的遭遇老朽我当真是从未听过。这修罗界的大地上竟然凭空出现了魔界妖孽。。。”他说道此处忽然想到了大头,但还好他发现后者此刻的注意力,显然全都集中在那美味之上了,但还是改口道:“没想到这修罗界的大地上会出现这样凶恶的魔类,此事是老朽完全不曾预料的。虽然这古书有云,太极墓之周边地区,可能会出现这七界内的任何生灵及事物,且一旦出现必是极为凶险的。但老朽毕竟也从未去过其他几界,当真没能料想这魔众如此强大,以至于。。。”
唉——
老者说着说着,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如若他提前料想到这魔怪的出现,那么今日就不会惨死这么多人了。
不过这倒也不是他的错误,只因这阴阳之力的强大是谁都未曾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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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奉先众黄昏宿营 炭火边闲谈风声(下)
吕布遂安慰了一下:“前辈莫要自责了,此等怪异之事任谁也是无法预料的。只是依照前辈当初的推测这路程共一十五日可达,现在我们已经行了四日,那就是说我等至少还需再行十一日,方能抵达这空巢正中?”
“正是,不知这未来的十一日内又会有怎样的凶险,且这书中所言,越是靠近这中心地域,奇异怪景越是凶险。”
吕布不禁忧上眉头,“我们不论怎样都得继续前进,不过我看可以同时安派几人回去,给温郡的补给队伍传个口信,让他们再补充一些人马来,并且带上一些重兵器和大型骑兽。”
“老朽也觉得如此较为稳妥。”
“也好。”吕布用破布擦了擦沾满油脂的双手,招呼一名骑卫过来:“你明早带五十人马回到后面的伤员处,待温郡的补给队伍到来之时,传个口信叫他们多补充些人马来,最好万人左右的精骑,带上一些重兵器和大型骑兽,之后你们就在草原边上等待他们的抵达。待这大队人马赶过来,叫他们每过一日便扎下一个坚实的大营,各留守五百人,如此形成一个个驿站。我们此时的粮草还够六七日,明日我们会在这里再休整一日,好让那些补给队伍赶上,你叫他们且要加紧路程。”
“遵命!”
“哦对了。”这骑卫刚要离开,吕布又想到一些补充:“你再让温郡的主簿代我,给大都项王送去一封口信,就说一切都好,不要挂念。”吕布并不希望这里的事情让项羽担忧,因为这是项国的希望,这里的事情自己应付就好。再说现在吕布已经有了自己的封地,当时的三十万大军自己也没有接受,此时遭难再回大都请求后援也不太合适。
布置好一切,也填饱了肚子,一众人等就地铺好简单的床榻,休息起来。
吕布躺在那简单的铺盖上,看着黑红色的昏暗天空,耳旁听着巡逻士兵传来的脚步声,内心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的踏实,遂慢慢松懈下来,渐渐睡去了。。。
转天马队又休整了一日,没有什么奇异怪景,只是吕布和大头及学者们探讨了一些关于墓穴的问题。
依旧是那个火堆,众人围坐着。
为首一个学者说道;“在下是皇家书院学士申令,平生钻研较多的是建筑、墓葬、风水及天地造化一类,还望温侯多多教导。”
吕布抱起双手:“申学士过谦了,还望将所学与诸位分享一二。”
这申令外表较为年轻,不过也是几百岁的人了,身材较为瘦小,和吕布差不多高,但是比吕布瘦弱的多,看来这修罗界的学者大都也是文弱儒雅之士。脸型较为细长,棕瞳棕发,长相和普通修罗人差不多。
他说道:“据在下的研究,这千年前的奇才自飞升后,就到了这修罗界,至死时留下了这墓葬。且这墓穴极为广大,如若只是他一人之力,臣觉得不太可能建造出如此宏伟的地陵,当然具体是谁建造了这片建筑,臣也没有头绪。但是按照在下的推测,这建筑很有可能并不是他所建的,此地上古之时便是草原,那时也是人迹罕至之地,但上古时期多神通广大之人,且那时仙界和修罗界相通,所以很有可能这是某个帝王的陵墓,隐藏在此就是防止他人盗取。只是不知怎被这奇才发现,改造了一番,便成了他自己的闭关之所,后来他死后那里又成了他的陵墓。”
吕布点点头,他想起在洛阳之时曾经帮助董卓,挖掘这历代汉帝之陵,多少对这盗墓也算有点了解。他遂说道:“依申学士的意思,这墓穴的格局会和帝陵相似?”
申令点了点头。
不过吕布又想到一个问题:“那这修罗界的帝陵和凡间的可类似?”
申令思考了一会,面上有迟疑之色,“禀温侯,臣对于凡间之事了解甚少,远不如大河前辈来得精深。但是臣料想,这帝陵大都是相似的,可能格局机关会有不同,但其中的东西无非就是殉葬品,主人棺,及一些生平事迹,基本都差不多。”
吕布松了一口,既然差不多那就好办了,那里面的凶险必然和阴阳之力有关,到时试试自己的力量能否对这破陵起到些许作用,就算其作用不大,但想必也应该不至于毫无头绪的。
“申学士,请问这地陵要如何确定方位?”
申令微微笑了一下,指着他左面挨着坐的人说道:“臣不才,此寻位探地之事,这位古学者更为精通。”
吕布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只见他旁边这人与申令模样身材都差不多,只不过是褐色的眼瞳和发色,鼻子更高耸一些,皮肤也更黑点。
此人向着吕布点了点头,作了一礼:“禀温侯,在下皇家书院学士古孟,承蒙温侯厚爱,鄙人就试着说说这寻地之事。”
吕布点了下头:“请讲。”
古孟坐直了身体,讲了起来:“据臣的推测,此地应该处于这空巢之原的正中,依照这草原的形势来看,正中的灵气最为强烈,将这帝陵安于此处最为完美。所以我们只要走到这空巢正中的大致范围内,向下探出几丈,便能发现这墓穴所在。”
“哦?为何向下探出几丈便能发现?”因为当日吕布挖的汉陵几乎一半都在地上,十分显眼,直接挖掘就是了,所以他对于这地下深处的墓陵,还是毫无了解。
“温侯,这帝陵虽然已经在地下千万年了,但毕竟是经过动土又掩埋的,况且建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