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任我行,他暖暖的身子将自己温暖起来,云悠不由自主地往任我行的身边蹭了几蹭,又抬头对他扬起了一个笑容,任我行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微微一笑。
两人就这么坐着,以他们独特的方式为这个新年守岁,祈祷着下一年将会是快乐的一年,直到三更天过了的时候,连日来布置新年宴席劳累了的云悠沉沉睡了过去。
任我行也不叫醒她,只是抱住了她,感觉得她身子有些颤抖,显然是因为天气有点寒冷,便输了一些内力过去,带动着云悠本身内力在体内运转着,云悠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嘤咛声,只是睡得越发的沉了。
任我行抱着她下了屋顶,进了悠然居里的卧房,轻轻放在床上,给她盖上了锦被,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良久,在她的脑袋上轻轻一吻,转身出了屋子,过些天要陪这个小丫头出去玩儿了,教内的一些事情自然要提前处理的。
睡到日上三竿的云悠,揉了揉眼睛起了身,玉箫忙过来伺候,云悠一直很疑惑这一点,为什么自己每次一醒过来,玉箫总能够准时的来到自己身边,就算是醒过来了,还没有起床,玉箫也能知道,但如果自己和任我行同卧一室,她是绝对不会进来的,有此问玉箫,玉箫只笑着回答伺候小姐时间长了,自然能听里面的动静就知道小姐在干什么了。
云悠起了床,便问起了任我行的行踪,玉箫回答教主有些教务要处理,云悠点点头,忽然问道:“往日里教主有下过黑木崖吗?我是说出远门。”
玉箫想了想回答说道:“教主才到教中的那几年,经常外出执行任务,当了教主之后的半年以来,一直事情很多,从来不出去的。”
云悠哦了一声,突然有些闷闷的,玉箫忙问怎么了,云悠声音沉沉的回答道:“教主说要带着我出去玩儿,可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就不能好好处置教务了?”
玉箫一笑:“我还当小姐说的是什么事儿呢,教主既然答应了小姐出去,自然会将一切处置妥当的,何况刚过了年,原本就没什么大事儿的。”
云悠这才点了点头。
任我行说是说过年之后出去,却也等到了二月中旬之时,将教中一切处置妥当了,天又不怎么寒冷了,才通知云悠启程的日子,云悠早就盼得望穿秋水了,连忙和玉箫一起收拾东西,因任我行说了让玉箫随行伺候,因而她也是去的,两人忙了整整一天,终于收拾出几个包裹来。
云悠一看就傻了眼:“我们是出去玩儿的,这么多东西,怎么放呀?”
“没关系呀。”玉箫一笑,“我们一共三辆车,您和教主一辆,我一辆,还有教主也挑了一个侍从,他在是一辆,我们能做多少地方,余下来的自然是放置东西了,好歹您也是教主夫人嘛,带的东西可不能寒酸了,更何况我们日月神教在各地的分坛很多,也不怕落脚地方小。”
云悠砸了砸舌头,怎么竟弄得跟古代皇帝出巡一般?不过又想还好才带了两个人,加上车夫也才七个,还好,还好。
次日清晨,任我行再次略略交代了一下教务,就到了云悠这边来,任我行的身后跟着一个黑瘦男子,低垂着头,跟在任我行的身后,见到云悠时,简简单单行了一个礼,不等云悠发话,就沾到了任我行的背后,又是垂手站着,这人给人的感觉是没有存在感,随时随地都将自己隐藏在任我行的身后,就像影子一般,但云悠瞧他行走脚步下落虽然看似很重,却寂静无声,更何况他跟在任我行的身边,应是身负上乘功夫,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却被任我行一下拍在了脑袋上。
云悠抬头,任我行目光中隐隐有些怒火与嫉妒,云悠扑哧一笑,真是个小心眼儿,笑说道:“这人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
任我行斜眼看了云悠好半天才回答道:“他叫做陈默,是本座的近身影卫。”
影卫?很合适的一个称号,像影子一般的侍卫,影子,永远不会背叛,永远不会有太大的存在感,隐于黑暗之中,却又能随传随到。
云悠点了点头,又笑道:“他叫陈默,真的很沉默吗?”
“他是个哑巴。”任我行淡淡的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个聋子。”
云悠哦了一声,怪不得任我行让他做近身侍卫呢,除了他的忠心之外,应该还有他的天聋地哑,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只是……是天聋地哑,还是后天……云悠不敢想象下去,这是江湖,一个真正的江湖,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怎么啦?看你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任我行问道。
云悠忙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上前主动的挽起了任我行的手,既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还是得快乐时且快乐吧,何必为那些不该自己操心的事情伤神?
下了黑木崖,渡过猩猩滩,三辆马车已经停在了殷红的猩猩滩边,云悠和任我行上了第一辆马车,玉箫和陈默上了后面两辆,任我行随即吩咐车夫赶马启程。
这马车看上去并不奢华,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白色大块的狐狸皮褥子铺满了整个马车,马车靠左边是一个长条矮桌,上面放着茶杯碟子,上面有些点心,茶水,皆有盖子,细看之下,那些瓷杯瓷碗底下都有吸石,吸住了矮桌,让上面的东西不至于倒翻,矮桌下并非中空,而是几个抽屉,打开来看,里面放着蜜饯、牛肉干等小食,还有些寻常的丹丸,最后一个抽屉中放着几本书,想来是供旅途无聊时打发时间的,可为什么最上面的那本竟然是金瓶梅,想到因这本书给自己带来的那场惩罚,云悠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就要将抽屉合上,一旁的任我行却一只手伸过来,将云悠的小手抓住了。
“忘记本座曾对你说过的话了吗?”任我行的话音自云悠的耳畔响起,“本座不是说了吗,待得有空之时,一定要陪你看完这本书,这不,现在就是有空时间了,夫人,为夫陪你看书来了。”
也不等云悠说话,任我行就抽出了那本金瓶梅,顺势将云悠的小身子往自己怀中一揽,倚靠在马车车壁之上,开始很认真的和云悠“研究”起手中的金瓶梅来。
行程进行中
任我行搂着云悠“研究”着手中的金瓶梅,一只手在云悠的身上游走挑逗,云悠紧咬贝齿,身上时不时的一阵战栗,伸手去反抗,却手足俱软,不禁抬眼瞪了任我行一眼,那幽怨得如能滴出水一般的目光真让任我行想要一口把她吞下,只是碍于这是官道大路,这才罢手。
云悠不甘示弱,想要反击,但手刚攀上了任我行的胸口,就被任我行一把抓住,握在手中把玩着,任我行笑道:“小丫头现在懂得反抗了是不是?你倒是反抗呀!”
手上微微使力,云悠的手便动不得了,且手臂也有点酸软了,依靠在任我行的怀中,动惮不得,手肘却像任我行的胸膛撞去,这一下若是旁人受了,必定胸口疼痛难忍,但任我行那是什么功夫?云悠的小力道只不过是给他瘙痒罢了,倒让任我行哈哈一笑,将她搂得越发深了。
云悠见反抗无效,索性不再动了,只靠在她的身上,不去睬他,任我行笑了一笑,也不计较,自去长凳上取了一颗草莓,喂到云悠的嘴里,道:“好了,不逗你了,这是今天早上吩咐他们才摘下来的,你且尝尝,好不好吃。”
云悠将一口将任我行手中的草莓吞了下去,咀嚼了一下,连连点头说好吃,古代的草莓要比现代的草莓甜些,而且是清甜,另有一股子草木芳香味道,想来是因为古代的环境尚未收到污染所致,云悠张了张嘴,示意任我行还要。
任我行笑着又丢了一个在云悠的嘴里,云悠吞下之后,很不满的说道:“你这个动作很像是在丢垃圾耶。”
任我行弯曲起手指,在云悠的额头上轻巧一下,笑骂道:“我丢垃圾?你这小丫头,便是连垃圾也不向我丢一个,还好意思说本座。”
听了这话,云悠倒是不好意思了,好像是哦,光任我行喂自己吃了,自己一个都没有喂给他,嘻嘻一笑,塞了一个在任我行的口中,任我行吃下去之后却又皱眉了,“得了,这玩意儿是你们女孩儿吃的,不用给我了。”
云悠眯眯眼睛,这人,真是挑剔,明明刚才就是自己说要吃的,现在又说是女孩儿吃的东西,哼,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这般想着,云悠干脆端起水果盘子,抓着里面的草莓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任我行斜倚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从前的云悠虽然也是个爱玩乐胡闹,不愿意遵守规矩的,但吃东西的举止却是有几分讲究,甚至是几分刻意的做作,现今失忆之后的她倒是多了一份自然,就是这份自然让人感觉到舒心,在她身边似乎不用想太多,不怕被算计,这种性子让任我行觉得相处起来十分舒适安心。
瞧着云悠将一大盘草莓吃了下去,手上汁水淋漓的,任我行笑了一笑,拿出了一块锦缎绸帕,拿过她的小手,给她细细的抹了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看看你这副吃香,哪儿像个教主夫人,若让旁人见到了,还当本座欺负你了,多久没让你吃饭了呢!”
云悠嘻嘻一笑,并不多坐辩解。
大概是起得早了,吃了些东西进去,又在轻轻摇晃的马车中坐着,云悠的困意上来了,打了个哈欠,将头枕在任我行的膝头,眼睛微微眯着。
任我行抚摸着她的满头青丝,青丝柔软而又具有光泽,抚摸在手上十分顺滑,闭着眼睛的云悠像是一只午后趴在花园中小憩的猫儿,宁静安详,让人不忍心稍稍动弹,打扰了她的睡眠,因而任我行虽然这么僵着身子很不舒服,却也并不动上一动,以免打扰了云悠的睡意。
马车晃晃悠悠的缓缓向前行驶,云悠合着双目,俯卧在任我行身上,身子依在柔软了白狐皮褥子上,享受这宛如摇篮轻晃的梦幻般的感觉,良久直到马车停下的时候,方才睁开了眼睛。
大约是为了让云悠能够自然醒来,任我行将马车帘子掀开,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但早春时节的阳光又并非十分耀眼,带给马车之中一片迷幻之感,因方才睡醒,云悠的眼前还有些朦胧,任我行的面容在阳光照射之中有些刺眼,更像是散发着淡黄色的金光,虽只身着一件普通衣衫,却也不自觉得透露出一片霸气,大冷天,却还是领口微微开着,里面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若隐若现,云悠不禁吞了吞口水。
“醒了?”颇有磁性的声音自任我行口中发出,云悠点了点头,报以微笑:“是呀,刚才一觉睡得好沉,什么时候了?”
“都要晌午了。”任我行拉着云悠坐在自己身边,见她身子因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有点僵硬,便轻轻给她的腰部做着按摩,云悠一笑,满足的吐了口气,道:“真舒服,谁了一觉还真累。”
任我行笑道:“你睡了一觉感觉累,那本座给你充当枕头,岂不要痛苦死了?”
云悠想起,刚才睡觉之时,还是枕在任我行膝头呢,这样长时间的不动,换了普通人,恐怕身子早就僵硬了,不好意思的笑笑,坐直了身子,往后仰了仰身子,爬了起来,反身给任我行轻轻捶着腿,还奉献上了一个笑容。
“你呀!”任我行轻点一下她的额头,顿了顿问道,“我们时间多的是,不用着急赶路,等会儿便下车,你是想住在周边分坛中呢,还是想就住在客栈之中,我随你的意。”
云悠想了想说道:“还是住客栈吧,若住在分坛之中,怕成群结队的人来拜见您这个大教主,我们反而没了自由。”
任我行点点头:“也好。”
下了马车,见玉箫伺候在下面了,只是并不靠近两人,行走之时,总是和两人相隔着一些距离,此时云悠身处的是一个靠近郊外的一个小镇,再过去就是大片大片农田,现在正值二月早春,田地里中并没有很高的植物,光秃秃的,但有些地方覆盖了一层白雪,向来是前些天下的雪还没有化去,若有风吹过,扬起了雪珠儿,倒还真是“未若柳絮因风起”。
这小镇中只一家客栈,任我行和云悠便住了进去,好在客栈虽小,却也非常整洁,陈默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打点妥当了,云悠见他将事情安排的处处妥当,倒也有些惊讶,不明白一个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的人如何能够做到这一切的。
两人用了午膳,云悠想要上小镇的街上走走,于是两人从两楼的厢房下来,下楼之时听正对着楼梯口的屋子有争执之声,还有女人的哭声,任我行和云悠身处异地,不愿多事,便当做没听见的下了楼,可刚走到楼下之时,却听得那房中传来一声喊:“你要死就去死吧。”接着门呼啦一声被撞飞,一个人影咕噜咕噜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偶遇不平事
一个人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任我行揽着云悠的纤腰,轻飘飘的向后纵出一丈来远,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要注意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可怜者未必当真可怜,可恨者未必当真可恨。
云悠却并没有这样的意识,跟大多数人一样,见到突发状况,都会好奇的停足观望,就见滚下来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年纪看上去颇大,脸上都是皱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滚落楼梯之时,她将婴儿保护在怀中,而自己的额头去重重砸在地板上,立即鲜血汩汩而出,然后了半边脸颊,使他的面目看上去狰狞可怖。
此时,客栈之中早就哗然一片,胆小的都离开了,胆子大的则留在现场看着那妇人与小孩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却没有人上前帮忙一把,便是那店小二与掌柜也没有动作,那两人悄声说着话,眼皮子时不时的朝那间方才被踹开的房门看,似乎在说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云悠有些看不下去了,换成现代,她绝对不愿意插手这样的事情,她可不想自己被“碰瓷”,但是现在是古代,而且这件事情发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不会有“碰瓷”这样的事情发生。
云悠挣脱了任我行的手,跑了过去,用一块干净的帕子按住那妇人受伤的额头,想要止住流血,但那血流得甚猛,一会儿整个手帕就变成了红色,且上面的鲜血还不断的往下滴着,把云悠的手也染得通红。
云悠着急了,金疮药并不在她身上,她连忙回头,就要任我行去拿金疮药来,那妇人却猛地一把将她的手抓住,黯淡的眼珠子里迸发出了一些亮光,断断续续的说道:“求你……孩子……可怜……”她的双手向前送着,将婴儿微微举着,看她的样子是要将婴儿送到云悠手中,云悠犹豫着,在想要不要接,忽地,那妇人双手一软,倒了下去,婴儿就要落地,云悠忙一把抱了过来,再看那妇人时,已经气绝身亡。
这是第一次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云悠眼前消失,云悠惊诧害怕,呆呆的看着面前这幅景象,说不出一句话来,就在这时候,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儿跑了过来,看样子才三四岁年纪,扑到那妇人的身上喊着娘。
一时之间,客栈内乱作一团,任我行看着面前两个孩子,还有云悠,皱着眉头,并没有说一句话,突然客栈外响声大作,一队官兵大步走了进来,为首那人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客栈内的人左右看看,都没有答话,那男孩儿倒是呼啦一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那个坏人打死了我娘。”他说着,手朝着二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