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回头看任我行,任我行轻哼一声:“窝囊废,来人,把他们两个拖下去解决。”
数名教徒应了,上前将人拖走,云悠这才发现周围的教徒好像多了不少,狐疑地看了看他们,目光又集中到任我行身上,忽然问道:“既然他们几个是窝囊废,你堂堂日月神教的教主不可能连几个窝囊废对付不了得吧?”
任我行微微一笑:“怎么,瞧出来了?”大约是因为云悠杀了一人,又吸了一人内力,任我行的脸色已经稍稍好了些,伸臂过去,便要将她往怀中揽。
“走开!”云悠像一只伸出钢针的刺猬,浑身充满着攻击性,双眼紧盯着任我行,“你又要告诉我,这一切仅仅是你为了锻炼我,是不是?你想让我学会杀人,是不是?”
“生气了?”任我行依旧笑着,满脸毫不在意的表情,这种表情更刺激了云悠,她大叫着:“即使你想锻炼我,也不用这样折腾玉箫呀,她……她如果好不了……”云悠说到这儿,眼泪扑朔朔的就往下流,她一抹眼泪,愤愤的瞪着任我行,大声说道:“如果她好不了,我不会原谅你的。”说着她就转身要往车厢中跑。
任我行伸臂一展,已经将她强行搂在怀中,云悠一掌就朝任我行劈过去,任我行微微侧头避过,云悠又手掌做剑,砍向任我行肩头,她的武功乃任我行亲授,一招一式哪能不在任我行的掌握之中?任我行左手一起,就将云悠两只小手抓在手心中,轻轻纵身一跃,带着云悠便出了老远,一同进入树林。
云悠在任我行的怀抱中使劲儿的挣扎着,口里也不闲着:“放开我,我要去看玉箫,我要去看玉箫。”
“你那丫头没事儿。”任我行有些不耐烦,这个小丫头太过分了,口口声声竟惦念着那个丫鬟,一点儿都没有将自己这个夫君放在眼中。
任我行继续没好气的说着:“既然你已经猜测出来这事儿是我用来锻炼你的,那么也该知道玉箫的生命垂危也是我吩咐人骗你的,只是为了激你罢了!”
“当真?”云悠停止了挣扎,闪亮的眼睛望着任我行,又是惊讶又带了点欢喜,任我行哼了一声,并不答话,不过这对于云悠来说就是肯定的答复了,不禁脸上有了笑容:“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你能对那些人下杀手吗?”任我行白了云悠一眼,又哼了一声,“方才在那些教众面前,你对我大吼大叫,有没有当我是夫君?”
云悠撅嘴不服气:“可是你使这样的手段来逼我出杀手,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妻子,我还怀了你的孩子呢,万一因为心中伤心愤慨,动了胎气,那可怎么得了?”
“便是为了孩子,本座才要提前教导你。”任我行不再是一副随意的样子,而是站直了身子,正色说着,“本座不想让他日的孩子变成今日的玉箫,所以有些事情在孩子出生之前,本座必须先让你学会。”
云悠愣怔了,低头看着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伸手抚了上去,若今日孩子已经出世,却因自己的一时心软,不忍心对敌人下毒手而累得他小小年纪丧了性命,自己岂不是要痛苦一辈子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从前听过无数遍的话在云悠心中再次响起,她终于点了点头,主动认错:“是我错了。”
“知道就好。”任我行脸上多了一份欣慰的笑容,拉近云悠,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又将她搂进自己怀中,“你这丫头,怎么老跟个孩子似的,本座不教导你,你便什么都不懂吗?只怕将来你肚子里面的孩子都要比你好教导!”
云悠俏皮一笑,道:“你若不愿意教导,那不教导不就成了吗?只是你这用人命来教导的教导方式也太差劲了,若普天下的老师都是你这个样子,那么这个世界上岂不是要没有人了吗?都死在教导过程中啦!”
任我行瞪她一眼,道:“若不用这种激烈的手段来教导你,你还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从前你还小,那倒不妨事儿,现在可要当母亲了,难不成还跟从前一样?”
云悠皱皱鼻子:“反正你是教主,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哪儿能说半个不字?”顿了一顿,看看远处几个正在埋葬尸体的日月神教教徒,云悠问道:“今儿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攻击我们?”
“嵩山派!”三个字从任我行的牙齿缝里挤出来,“嵩山派左冷禅狗胆包天,三番四次的挑衅本教,想要借铲除本教来立威,扬名天下,哪有这样容易的事情?”
“原来又是他。”云悠点了点头,“只是他又怎么能不知道你的武功多深,怎么会派出这些平庸之辈来的?”
“只怕并不单单是这些人来。”任我行说道,“来的应该还有左冷禅的师伯叔或者师兄弟,你有所不知,嵩山一派从外面看来是五岳剑派中实力最强大、人数最多的,可惜他也有弱点,嵩山派十三太保都是武艺高命之人,他们的师父更是如此,这样的人岂能真正听左冷禅一人的话?左冷禅要稳定嵩山派,可要花不少功夫呢,因此,本座眼下也不想和他多做理会,到将来自有铲除嵩山派的时候。”
云悠听着,点了下头,两人回到车厢中,玉箫已经醒了过来,神志清晰,应该没事了,于是一行人再次上路。
神医的判断
接下来的旅程平安无事,五日之后,任我行一行人已经平安抵达了黑木崖,向问天率领众长老在崖下迎接,任我行也不急着前去正殿,而是亲自送了云悠先会悠然居,云悠怀孕之事黑木崖上早就知道了,因此见到任我行这番举止,旁人也不觉奇怪,向问天说道:“听闻教主与夫人今日回教,平大夫已经等候着了。”
“向右使做的好。”任我行轻轻颔首,赞赏的看了一眼向问天。
云悠心下嘀咕,向问天对任我行还真是忠心,连这些事儿都已经想好了,此番回教,他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看来真是托了肚中孩子的福分呢,她心中想着,不禁一笑。
黑木崖地势甚高,走在道上,一阵风吹过,云悠缩了缩脖子,任我行见状,便解下了外衣给她披上,云悠回眸一笑,微风吹荡起她耳边发丝,大约是怀孕缘故,脸庞有些消瘦下来,平添了几分弱不禁风的柔弱模样,任我行瞧着心中一荡,手微微用力,将她搂得紧了一些,凑到她耳边轻轻一吻。
当众的亲昵让云悠脸上微微一红,幸而那些迎接任我行归来的教众早就离开了,不然让旁人瞧见了,当真羞人得很。
回了悠然居,里面的丫鬟仆妇都迎了出来,给两人请安问好,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云悠有一种到了家的感觉,来到这个笑傲江湖的世界已经有半年时间了,自己已经将这黑木崖当做是家了。
如向问天所言,平一指果然已经等候在里面了,矮矮胖胖的身子,像一个圆球,嘴唇上有着鼠须,长得倒是有趣得很。
平一指见到两人便下拜行礼请安,任我行点点头:“平大夫免礼。”
平一指站起之后,便请云悠坐在桌旁,旁边有小药童拿出迎枕,阁在云悠的手腕之下,平一指伸出一指,搭在云悠的脉搏之上,脸上表情很是认真。
云悠低头看着平一指只一根食指搭在自己脉搏上,不由得想起他医一人杀一人的称号来,心想他今日不过是给自己这个怀孕之人诊脉,应该不会要杀人吧,再看刚才他对任我行的态度,看来这平一指应是日月神教中人才对哪,却不知之后为何会隐居于开封。
再瞥眼见平一指认真的模样,又是心中一笑,江湖中人若要求他医治,那是千难万难之事,自己不过就是怀有身孕罢了,竟能请到这么一位杀人名医,还真是幸运得很哪!
平一指一会儿就将手离开了云悠的脉搏,说道:“夫人身子健康,教主放心。”
这原在任我行的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接着平一指又开了些安胎药,便下去了,一会儿之后,玉箫便端了药上来,云悠看了一眼之后眉头就皱起来了,这安胎药看上去黑乎乎的,真恐怖,还未到嘴边,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就已经扑鼻而来,这要是喝下去,还不得当场吐出来了?
云悠只盯着药看,并没有什么反应,玉箫以为她是在嫌药烫,说道:“小姐,刚才奴婢已经将汤药吹凉了,现在是温的,可以喝了。”她说得有条有理,十分尽忠职守的模样。
这让云悠欲哭无泪了,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一个对自己太过忠心的丫鬟也不是一件好事,连吹凉药汤这么小的事情都替她想到了。
云悠偷偷瞥了任我行一眼,很是心虚的对玉箫说道:“怀了孕之后人容易犯困,我现在想休息了,你先将药放着,我一会儿再喝。”说罢这句话,又偷偷看了任我行一下,见他脸上神色淡淡的,似乎没有猜透自己的心意,微微得意,便打了个哈欠就往床边走。
玉箫愣愣的看着她,以她服侍小姐多时,怎么会猜不到小姐的心思,刚要说话,任我行便摆了摆手,脚步移动,跟着云悠来到床边。
“困了?”任我行在云悠耳边轻声道,云悠忙点头,不管怎么样,先应了再说。
“这也是为了本座辛苦,本座可不能这样扔下夫人不管哪!”任我行说得十分体贴,但云悠却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本座便在这儿陪着你睡吧,等你睡醒了之后再喂你喝药,一定一口一口的喂你喝!”任我行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一眯。
云悠顿时咬牙切齿,一口一口的,那还不把人苦死了?看来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乖乖的洗干净脖子送上呢!她瞄了任我行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现在又不困了,我喝药好啦。”
云悠说着又坐回了桌旁,任我行笑吟吟的跟了过去,拍拍云悠香肩,眉毛微挑,似乎在说看你这丫头还敢不敢跟本座耍花腔。
云悠闭上眼睛捏住鼻子,一口将苦哈哈的药吞了下去,任我行手腕一翻,一颗糖已经在手中了,迅速塞进云悠的嘴里,清甜可口的味道将苦味冲淡了,云悠轻轻松了口气。
任我行捏住她的翘鼻,道:“本座可没有亏待你吧?刚才还想跟本座玩花样,哼,玉箫,从今天开始,你要给我盯着夫人喝药,若夫人少喝一碗,本座便将你吊起来打一百鞭子,听清楚了没有?”
玉箫连忙应道:“是,教主!”其实不用任我行吩咐,她也会牢牢盯着云悠的,任我行说这话只不过是说给云悠听的,你不是疼惜丫头吗?若你不乖乖听话,那你的丫头可就要受罪了。
这意思云悠自然也知道,不由得愤愤,腹诽着:“魔教教主就是魔教教主,想出来的法子如此狠毒。”
“本座还要处理教务,你乖乖的。”任我行低头在云悠的发际间轻吻一下,便出了房门,云悠这回可真得累了,便上床安睡。
云悠怀孕之后的害喜反应倒并不非常厉害,只是喜欢吃酸的,玉箫高兴的说这是好现象,酸儿辣女,云悠不以为然,自己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不过当平一指在三个月之后搭脉说出云悠怀的是男婴的时候,云悠疑惑了,脱口问道:“平大夫,你没有判断错吧?”
平一指听得这话,立刻气得吹胡子瞪眼,若云悠不是这日月神教的教主夫人,怕这时候他就要一巴掌甩上去了,他冷冰冰的说道:“夫人不相信属下的什么都成,就是不能质疑属下的医术!”他说完站起身来便走,云悠吐吐舌头,不就多问了一句吗?干嘛这样生气,不过……她手掌下滑,抚在微微凸出的肚子上,真的是个男婴吗?难道自己来到这儿,连任我行孩子的性别都给改了?
果然是儿子
云悠一时失言得罪了平一指,之后几次平一指来悠然居的时候都板着一张脸给云悠把脉,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生气”的气息,任凭云悠对他绽开笑脸,也是看都不看。
几次下来,任我行也知道这个事情了,问了云悠缘由之后,笑道:“你也真是,平一指这人什么都好商量,就是容不得旁人质疑他的医术,你今次可是触到他的逆鳞了,若非你是本座的夫人,估计平一指下一次救人之后便要指派人来将你杀了。”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云悠小嘴一撇,伸手抚了抚自己肚子,明明应该是个女孩儿呀,难不成这也能改变的?或者说是平一指医术不到家?这个可能性仿佛很小。
“就这么想要生个女儿?”任我行眉毛微挑,从云悠身后将她抱住,坐在桌旁,玩着她的小手,这丫头,自从怀孕之后就嚷嚷着要女儿、要女儿的,还非要说肚子里怀的定然是个女儿,这个年代,旁人都是想生儿子,偏她是和旁人反过来,也当真奇怪了。
云悠鼓起小嘴:“怎么?你要告诉我,你想要个儿子,是不是?”
任我行笑着道:“我不是已经同你说过了吗?只要你生的,什么都好,你呀,怀了孕之后就疑神疑鬼的了。”
“嫌我烦了?”云悠手肘往后,在任我行的胸口处撞了一下,憋闷的说道,“我知道的,我怀了孕之后不能再同你……那个了,你就嫌弃我了,是不是,昨儿个不是有教中长老向你举荐她的孙女儿来着吗?你还瞒着不告诉我呢!”
“这个都知道了?”任我行也不在意云悠的小小醋意,“那你也该知道我将他哄了出去的事儿了吧?”
这话一说,云悠脸上便有了淡淡笑容,道:“若不是这样,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呢!”她回转身子,手指轻戳一下任我行的胸膛,心中甜丝丝的,在这个封建社会,他堂堂一教之主,能够始终一夫一妻,也是十分难得的了,她在教中半年时光,可是看过不少长老护法左拥右抱,左一个侍妾,右一个侍妾的,相比他们,任我行可算是对感情十分认真的人了。
云悠想着,心中甜蜜一阵阵涌来,挺起身子就在任我行的脸颊上深深亲吻了一下,任我行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又回吻了她一下,声音变得有一丝轻柔,“你不是想要女儿吗?若这一胎是儿子,本座也加劲儿,努力给你一个女儿,好不好?”说这种事儿,他眉毛微挑,神采飞扬,嘴角勾出一丝带有调侃的笑容,让云悠牙痒痒。
“好了好了,本座不逗你了。”任我行忍着笑将云悠抱到床边,说道,“现在开始不许胡思乱想,老老实实的给本座休息,好好生下本座的孩儿,知道吗?”
云悠乖乖听话点头,她也是很珍视自己肚子里的小宝贝的,甚至已经在想着等孩子生下之后,如何教养了。
十个月匆匆过去,终于云悠分娩生子,也许是因为平时勤练武功的关系,云悠并没有感觉十分疲倦,只是疼痛得很,在挣扎了两三个时辰之后,终于婴儿落地了。
可伴随着婴儿落地的,并非他的哭声,而是稳婆的一声惊讶叫喊。
“怎么了?”云悠躺在床上,虽然疼痛,却还是将稳婆的这一声惊讶听在耳中,莫非这孩子有什么不妥?以往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怪胎顿时映入脑海中。
“没什么,想来是奴婢看差了。”稳婆的声音还算平稳,云悠半扬起了身子看孩子,那孩子长得甚是健壮,一双眼睛闭着,并无半点不妥之处,她奇怪的看了稳婆一眼,稳婆垂头说着:“方才……方才小公子的眼睛好像睁开来看着奴婢,那……那眼光很是吓人。”
“新生儿哪会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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