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放我走。”我说完等着看他的反应。
他果然很惊讶,“放你走?”
“嗯。”
“放你去找他!那这个约定又算什么?!”他忽然有些激动起来。
“找他?”我自嘲的笑了笑,“我既然答应你让他忘了我,我又怎会给自己留后路?他忘了我,我怎么还会去找他?”说到这里又笑了笑,面色不自禁地有些忧伤起来。
“那你去哪里?”他上前一步问道。
“这个不劳少爷费心,总之你放心,我决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
“可是……”这江少爷今天话可真多。
我笑了笑,打断他道:“少爷不妨听听我的第二个条件。”
没等他回答又道:“在我接下来在江府住的这段日子,我需要一些琵琶古琴书籍之类的东西来消遣时间。江少爷府上这么多女眷,这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怕他不答应又加了后面一句。
“东西是可以给你,只是你会用吗?”他怀疑道。
“不劳少爷挂心,我不过赏玩赏玩罢了。”我摆手,然后期待的看着他。他看出了我的意思,装过身去背对着我,很显然在思考问题。
“既然你已经不能跟他在一起,在这里……不也是一样的吗?”他偏着头说道。又补充道:“那次,你是这么说的。”他说着好像越发赞同起自己的观点,装过身来问我。“你说你想给父母更好的生活。”
我是这么说过,是这么说过。只是,当我真的穿着大红的喜服走向一个没有他的婚礼,我的心,仍然这么痛。
我想我还是做不到,怀着对一个人的一片真情,去嫁另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这是欺骗,对自己的欺骗。我要勇敢的面对自己,即使只能一个人咀嚼那份曾经……
更何况,谁说一定要依附于某个人,才能给父母好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似乎有些不快。
“没什么不一样。”我倒不想我和江阔之间的关系有什么长进,互不干扰是最好的。于是礼貌而又疏离地提醒道:“江少爷今晚似乎对我太过关怀了,寒玉受之有愧。”
他好像也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常,连忙退后了一步。我看着他懊恼的样子有些好笑。
“笑什么?!”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往门边走了两步,又道:“不要再忘了,你今后的名字叫郑雨。”
“为什么?”之前曾经猜过,但我还是忍不住确认一下。
“你如果想看看我父亲知道真相会发生什么,你就试试看。”他说完拂袖而去。
我站在门内,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一瞬的温暖。
015 洞房花烛3
我扫了一眼喜气洋洋的屋子,梳妆台上的镜子里映出我美丽而孤寂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讽刺,伸出手去想把那挂着的花儿,彩带儿一一扯下来,略想了一下又忍住了。
刚放下手就听得外面有人说话,一转眼的功夫,江阔邪魅的笑脸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吃了一惊:他不是走了吗?
他完全忽略我眼底的吃惊和不解,转身拉进来一个柔媚的美人。
“快来呀,芙儿。早先不是就说好的吗?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宝贝,我疼你爱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莫要害羞。”
“人家……”
“快进来!”江阔失了耐心,连哄带拖地把三夫人拉着越过我走向小圆桌。
只见那三夫人一身微微透明的绯色纱衣,隐隐约约能看见曼妙的身姿,胸口开得极低,上好的身材暴露无遗,连我看着都不禁微微发起窘来。
“怎么样,羡慕吧?”江阔好像发现我在看什么,一边把四夫人拉到怀里一边得意地问我。
我一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恩,你们早点休息!”我顾不上这是自己的地方,说完就想逃出去。
“等等!”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交杯酒还没喝呢,你想去哪里?”
我停下脚步,握在小腹前的两只手紧紧的搅在一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发慌。
“过来!”
管他什么酒,赶紧喝完,赶紧走。
想到这里,我转身快步的向桌前走去,极力的把头埋得低低的,不去看他们做一些让人脸红的事情。
桌子上有两个酒杯和一个把上系着红布条的酒壶。此时已经有一个酒杯被他拿在手里,
我硬着头皮伸出手去够剩下的那一个,酒杯却被人大力地按住。
他蛮横地从我手里夺过酒杯,放在四夫人面前,“来,芙儿,跟我喝交杯酒。”
“可是……”那芙儿明明很高兴,却硬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看我,让我心里很不爽。
“没什么可是,反正四夫人也不把我当做夫君,这交杯酒喝了也没什么意思,对吧,四夫人?”说着拿眼睛来瞟我。
就是啊,交杯酒肯定是跟自己相守一生的人喝的,我刚刚太糊涂,竟然忘了。这样想着,脸上的疑惑一扫而光,被微笑替代。
“我都快忘了,谢谢少爷提醒!”我真心的道谢,想着江阔也还算个男人,我刚提出的条件,他一下就记住了,虽然话很难听,但表明他接受了我的条件,不为难我。
说完我行了一个礼就要走,没看到对面的人脸色黑得吓人。
“倒酒!”他把酒壶的“咚”一声重重放在我面前,声音里满是怒气。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呆愣着干什么?!我是让你来倒酒的!”
我被他一吼,有些慌乱地拿起酒杯朝酒杯里倒去。手一抖,酒水甚至有些洒出桌面来。
“笨死了!你不知道酒洒出来很不吉利吗?!你想诅咒我是吧?!”
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不吉利的,恐怕就是骂我的借口罢了。
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我以后说话可要注意了。
这样想着酒已经快到完了,可眼前的男人没打算的样子,狠狠的瞪着我,显然还为刚刚的事不爽,我心里一悸,越发把头低下来。
“夫君,你就不要生气了嘛,可能雨儿妹妹以前没做过这样的粗活呢。”说完却看着我一双有些茧子的手看起来。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带着三分女儿家的羞怯和三分撒娇的意味,听起来极为无害,可从我的角度却能瞥出满满嘲讽来。
唉,女人啊。就是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哪怕我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芙儿啊,我刚刚就跟你说过了,她只是一个很卑贱的人,哪里像你一样福气这么好,你看她这双手像吗?”江阔一边嘲讽地说,一边扯过我的手去给三夫人看。
“额,我忘了,好像的确不像,这么粗糙。”四夫人说着掩着嘴呵呵的笑起来。
我听得全身是火,又不想这么轻易的发火,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弱点:我要是这次被气得浑身发抖,以后他们想让我不高兴岂不是有迹可循了?这不,他们正斜着眼睛等着看我笑话呢
想到这里,我压了压火气。极力的保持微笑,“是啊,雨儿自小便要帮扶家里自食其力,自然不如姐姐这么娇贵。”
说着不动声色的把手收回来,又道:“这酒摆久了就不香了。”
江阔果然一副不爽的样子,好像他的打击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我心里暗暗好笑,打击人的是你,怎么你比我还气?
“那就奇怪了,怎么妹妹倒得满桌子都是,是不是被夫君吓到了?”
这三夫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我屡屡退让,她却紧追不止。我忍了忍,尽力平稳地说道,“我是有点被吓到了,少爷说话很有魄力。”
“哼,你这么胆大也会被吓到?!有魄力?但愿你是在夸我。”
“我当然是在夸少爷。”我连忙接到。
那江阔又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过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两人很亲昵地举起酒杯,小小的一杯酒却喝了半天,我就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尽是煎熬。
交杯酒终于喝完了,我看他们亲亲我我,你来我往,桌子都被弄得稍稍震动起来,怕杯子摔坏了刺到人,顺手把酒杯和酒壶拿起就要往外走。
“去把床铺好!”我真是疑惑,正和四夫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江大少爷怎么还能说出这种没有热度的话来。
“你自己弄乱的,自己不收拾吗?!”
我又无奈的把杯子放下,回去铺床,才刚刚铺好,两个气喘吁吁的人就就迫不及待的相拥着挪过来,我赶紧让在一边。
这样总可以走了吧?我毫不犹豫的就要离开。
“站住!”
我疑惑的站住,不敢贸然的回头去看,但听声音就知道两人正在兴头上。“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外间睡。”
“我让你出去了吗?”
真是蛮不讲理,可是我却无可奈何。我站在原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的思考要怎么说才好出去。
“你是想让所有人说我新婚之夜让你一个人独守下人的房间吗?不想遵守约定了吗?”
原来如此,我差点忘了。这么说,江阔到我这里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又寂寞难耐,于是只好把佳人带到这里来。唉,想到这里我竟有些愧疚:要不是我,他们也不用这样。
“……什么……约定……”那三夫人一边娇喘一边问道。
“没什么,反正不会影响到我们两个,宝贝!”
我转身走到圆桌旁坐下,耳边传来的一阵阵**让我浑身不自在。我趴在桌子上想睡下,无奈白天睡得太久,此时一点睡意也没有。
闲着没事做真可怕,我挣扎了两番,硬着头皮到床边把从爹爹那拿来的书拿了一些,又飞快地跑回桌边坐下。耳边的声音更响了,不过这已经影响不到我了。就这样,我在阵阵**的响声中一页页翻动着手中的书,直到睡去。
016 贞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胳膊肘都被压得麻木了,我睁开眼睛看到从窗外射入的晨光,这应该是天蒙蒙亮吧,我总是醒的很早,不管头天晚上睡得多晚。
我试着动了动胳膊,小小的一个动作做了很久,真痛!我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恐怕此时脸已成了一张苦瓜脸。
我踉跄地站起来向梳妆架走去,镜子里是一张明显没睡好的脸,又凑拢些看了看,果然,两只眼睛肿的不成样子。
从小到大,就这两个月以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摸了摸眼睛,无奈的叹口气。
“这样正好,”身后传来嘲笑的声音,“这样就不难让人猜到我们昨晚是多么的激烈。”
我诧异的装过身,他们也起这么早?再一看,床上只有凌乱不堪的被子床单和坐在床沿的江阔,此时正看好戏般的看着我。
我顾不上在意他欠揍的表情,疑惑道:“三夫人呢?”
他的表情有一刹那的不悦,随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怎么,昨晚睡着了,没看够我的表演?唉,”说着又露出一个状似很抱歉的表情,“没办法了,谁让芙儿累了呢,需要好好休息。”
我听着他说这些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是他越说越起劲了。
“不过你应该还是偷偷看了一些。怎么样?我比我们妹夫强吧?”
啊?我先是不理解他的意思,后来知道他是在说博文,脸一瞬间气得通红,可偏偏他说的问题让我很难堪,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是红着脸站在那里等他说完。
“哼!”
他见我沉默,冷冷的哼了一声,从床沿上站起来。我以为他要梳洗了,转身想去叫外面的人来服侍他。
“不打算自己先把床收好?!”一个隐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句子本来是问句,可哪有一点询问的语气?
而且,什么叫自己收拾?是我弄乱的吗?
真让人火大,不过我不想发火,这不太明智,因为我发现在他面前发火的下场通常很惨。
于是我很好脾气的返回去把被子床单一一抚平。
“是让你这样收拾的吗?!”又是一阵怒吼。
我疑惑的看着他,床铺还能怎么收拾?
“你不打算做一点装饰?!”他像是多好心的提醒我一样。
我更纳闷了。
他一副抓狂的表情瞪着我。
“该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纯洁!”
在我还没来得及分辨那话中的含义时,他三两步跨到我面前几把把刚收拾的被子床单弄乱,然后猛地扯起我的手,不知道从哪变出把小刀来。
“咧……”地一声,我洁白的大臂上忽的泛出一道血红的口子,随即一滴滴鲜红的液体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在床中央。
我呆楞地看着那道一寸多长的口子,还没反应过来,头已经晕起来……
这是血!
我见到血就会发晕,所以以往每月那几日大都躺在床上。家里偶尔有什么杀鸡的机会,娘亲都会让我远远地走开。可此时,我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洁白的皮肤好端端地流出血来!
心里隐隐生出些怨恨来,哽在喉头越发难过。
此时罪魁祸首似乎也意识到我的不对劲,他假慈悲的一把扶住我,又从哪里撕下一块白布,三两下把伤口包起来。嘴里还愤愤的低声喃喃:“该死!你又在装什么!”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外面隐隐传来下人的走动声。还好三夫人已经走了,待到这会才出去岂不露馅了?
我虽然很不高兴他的粗鲁,但是也明白了他这么做的意思。看在这么做也宜于保留我的名声,我就姑且不追究了。
我回了回神把自己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干脆利落的拉下袖子,把伤口掩上。
没有理会他疑惑不解的表情,我转身叫月儿等人打了水进来。
我一边梳着头发一边从镜子里看着正在下人的服侍下换衣服的江阔“柔情蜜意”的盯着我看,那副表情换我是外人也得为新娘庆幸不已。
旁边的小丫鬟们仍是一副替主子开心的表情。真是太能装了。那我也不能太丢脸不是?
于是我假装看着镜子里的江阔,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刚看一眼又马上粉面娇红,好一副不胜娇羞的摸样!
身后的小丫鬟忍不住偷笑起来,于是我的脸更红了……镜子里那张邪魅帅气的脸,又隐隐抽动起来,看得人心情大爽。
我轻轻勾起唇角,其实有时候这样还是挺好玩的。当然,这是两个人的博弈,输的一方会很惨,可赢的一方就很爽。
这时喜婆进来了,月儿无师自通的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先是一喜,后有粉面酡红地从床单上拿起一块白布来递给喜婆,那白布上殷虹的正是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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