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掬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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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掬你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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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急着去探究原委,也不急巴巴地对她倾吐过多澎湃的心绪,现下,只要让他看着她就行了。
  “出动走走好吗?”
  “呀?”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还算是陌生人吧?云晰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晰,去公园走走嘛,那里的空气很清新,而且也不用开车。”云妈妈既兴奋又小心地建议着。生平第一次有人来追她的女儿,真是自得又担忧。这位相貌堂堂的先生给她上好的印象,所以即使女儿年纪太轻,她也不反对让女儿轻尝初恋的滋味。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第一次约会,还是在他们夫妻照得到的地方溜溜就行了,不必太远。
  既然母亲觉得杨迟的邀请不突兀,那她也就把心底的迟疑当成反应过度了,点了点头,她道:“嗯,我们去走一走。”
  回房抓了件外套,她领着杨迟走出门,一同走向不远处的小公园。没有注意到母亲悲喜交集的表情,否则她一定会以为妈妈是不是颜面神经出问题了,净是一副怪怪的脸色。
  **云晰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少女,十九年来过的是普通少女会过的生活。她长得清秀讨喜,让人乐于亲近,所以她的朋友从来就不缺乏。
  在人心日趋复杂的世道里,她仍能幸运地处在最单纯的环境里悠游。若不是如此,怎能培育出这般清灵不沾尘的心性?想是一半缘自平和的性情,一半来自周遭的保护。
  十九岁以前的生活,并没有太巨大的变化,但生命的历程不可能定点在某一个阶段,总会有些不同的东西来掺杂,然后迫使单纯的生命开始有了各方面的历练。
  例如现在,杨迟握住了她一只小手,像是已握了千百次那样的自然,根本没察觉到云晰讶然且别扭的表情。
  这……这样很奇怪耶,她心中想着,但又觉得毫不客气地抽回手掌似乎太没礼貌了些。真是万分为难。所以她一径地盯着被握住的手,小脑袋里千思百转,却起不了半点作用。他可不可以自动放开她呀?
  “怎么不说话?”
  立定在小公园入口处,杨迟开口着。侧着脸看向她时,也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目光随之更往下移到相缠的两手上。
  “颜色很搭是不?”他又问。
  “呀?”她愣愣地抬高眼看他,不明白他没头没尾地在就些什么。
  “手掌呀。我的宽厚,你的纤小;我黑你白,搭起来真是再登对也没有了。”
  “呃……呃……杨先生,你会不会觉得……其实我们并不熟?”这样的暗示会不会太失礼了?她自问。
  杨迟也十分有礼地回道:“云小姐,我一点也不觉得。”
  “可是,可是──呀!”她被腰间的力道箍扼住了原本要说的话,瞠大眼死盯着腰间那只有力的臂膀。
  “距离是可以拉近的。人与人之间不都是这么促成缘分的吗?”
  “距离……是这样拉的吗?”她真是开了眼界。发现两人即使同样生存在台湾这一块土地上,过的生活可能连呼吸的空气都不一样,不然她怎么不知道生物距离可以这样迅速填满,连预告也不必有?
  “跟你,就该这么拉近。”面对她,他全凭一股强烈的直觉行事,没有任何迟疑。
  “跟我?”她忘了要挣开他的抱搂。
  “嗯。”他点头。喜欢她依在他怀中的宁馨感受,似乎像抱搂住人间最后一片净土。
  他知道他恐怕上瘾了,一辈子都不想放开。“你的眼中没有幻想的泡泡,你的感情像一张纯白的纸,不追寻,也不被沾染,我知道,而且定在见你的第一眼说毫无理由的知道。”因此,她是被动的。
  “我还小。我长大就会知道了,也会感兴趣了。”
  “我不以为然。”他低语。
  “什么嘛,好像你多了解我似的。”
  “我觉得我是了解你的。”
  她歪着头。
  “你不像油嘴滑舌的人呀。”
  ‘当然,我是平易近人的人,事实上你很像商业杂志上那种冲劲十足的青年企业家。
  “而在商场上生存的人绝不可能有有多么平易近人,而且……更不该有油腔滑调的嫌疑,总之,他怪怪的。
  杨迟停下步伐,与她一同坐在公园椅上,目光不移她秀致的脸蛋。
  “只要看着你,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个真心要追求你的男人。”
  云晰被他大胆的告白吓住了!
  不会吧?这人真的就出这种话?在她甚至还不了解他,两人并不熟的情况下,他怎么能说得这样容易?
  怎么办?她要怎么回答才好?还是什么也别说,就跟他眼对眼呆呆地互看到不再尴尬的那一刻?
  “我喜欢你。”他脱口而出,双手也包裹住她无措的双掌,眼眸逸去了温文的表相,浮出了势在必得的灼热。
  “谢谢。”这样回应对不对?轰轰然的大脑浮出这个问号。
  “不客气。但如果你回答的是另一个答案会更好。”脸庞悄悄趋近她,属于雄性天生的掠夺本能,急欲烙下归为己有后的宣告。
  “什……么答……答案?”
  危险!危险!他的眼睛近到可以看到自己的面孔正以错愕又慌乱的神情呈现,映在他眼睛深处的自己一径放大放……大……
  掠夺住了唇瓣,像占据住了春天最初开的一朵娇蕊的鸟,恣意吸吮着甜美,不知餍足……
  云晰憋住了呼吸,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在吻她……
  接吻鱼会接吻……八爪章鱼的嘴也嘟嘟的……可是……
  可是他们是万物之灵的人类啊,他为什么要吻她?还吸吮着她的嘴,不怕吃到她的口水吗?
  那很脏耶!她努力吞着口水不让他吸过去,但好难。
  啊!她的头好晕,快要死掉了──“呼吸,小厮。”
  察觉到怀中的小人儿即将休克,杨迟才万般不舍地放开她甜美的唇,并且挨近她的呼吸器官恢复正常的功能。
  “你,你……”怦怦狂跳的心口激动着无措又悲喜难辨的情绪。他……
  ……怎么可以这么……这么失礼。
  杨迟伸手抚向她眉心,她下意识要退开,但他早已箍得她无处可退。她的眉心又浮现了红点,并像月晕般的扩散开来。
  “又出现了。”
  “什么?”她仍不住的喘气,也企图要与他分开些距离,但那实在很困难。她的力气似乎在那一吻中被吸尽了,而她错乱无绪的脑袋也下达不了清晰的指令,更别说他又说令她好奇的话了,她只能呆呆地反问。
  “还会痛吗?这样碰你的眉心。”他的手指又烫了起来。
  “嗯……好像不会了。”对耶。为什么他碰她的额头,却不再令她感到痛了呢?难道已经产生免疫力了吗?就像出过水痘就不会再出第二次那样?是吗?
  “你在看什么呢?”他一直没再开口,双眼专注地看她的眉心,那里有什么奇怪的吗?
  杨迟察觉到随着她的呼吸趋缓平顺,她的眉心也由殷红渐渐褪淡,回复洁白的模样。
  手指上那股莫名的灼烫则像一道暧流,温热了整个手掌,然后在身体里辐射开来;但,还不够,那热不足以敲开他心底深处密锁的某一层未知之处。
  “你看过你自己眉心的变化吗?”直到身体内的波涌转为沉寂之后,他开口问。
  “眉心?没有。被碰到会痛,也不喜欢被人碰到。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你有随身携带小镜子的习惯吗?”
  “没有。那又怎样?”
  “以后记得带着,我会让你看到我刚才所看到的。”
  “到底是什么?”
  杨迟轻抚她脸,喃道:“让我们一起来探索这些奇异的现象吧,我们终会知道答案。”
  他与这小女生,有着怎样的牵扯呢?
  令人高兴的是,对象是她,而他也找到了她。
  找?
  他曾经找寻过她或找寻过某个问题的答案吗?是的!直到他见到了云晰,才知道他三十年来一直压抑在渴望一角的企盼,答案就在她身上。即使他从没意识到这企盼的存在,而以为他的人生将为名利地位而争斗不休。在此刻,他知道了,占在心中第一位的,就是──为了追寻云晰,并且不让其他人抢先在前。
  那,“其他人”又是谁呢?
  在坚定的信念下,他牢握住她的手起身,对着她清秀而泛满迷惑的小脸道:“我来了,所以你属于我。”
  “我不懂……”云晰几乎承受不了他晶灿的眸光,畏怯地开口。
  “我也不懂,但目前为止,只要喜欢就够了,够让我今生今世再也不放开你。”
  她是他的答案,她也是他的喜欢。
  现在,这样就够了。
  牵着她的手,轻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如果心绪能够具型化,那么此刻拖在两人背后的,绝对不止是两条长长的影子,还会有一个巨大如恐龙的问号随着云晰凝重的脚步,铿锵有声拖拽着。
  为什么也不过走了一趟公园,她会失去初吻?会得到男子的告白?然后就被宣告属于某人所有?
  怎么没有人问问她的意见一下咧?
  没有解答从天降下,只有沉重的问号铿铿锵锵地像一只破铜烂铁一路被云晰施回家。
  巨阳集团与森田集团合作的土地开发案已确定可以执行。也就是说。未来三年,森田广与杨迟将会有无数见面“叙旧”的机会,真是令人愉悦的事呵……
  森田广一口喝干杯中的烈酒,像一头饱食过、正在享受慵懒日照的猛虎,虽放松,却不容雀其瞬瞬间爆发力的恐怖。半靠着桌沿,而向落窗外的天空,笑着。
  “什么事这么愉快呢?广。”美艳与才智兼俱的萧菁菁轻啜了口红酒,纤长的手指大胆地滑向森田广薄冷的唇,然后下滑到他喉结,停顿在领带上,挑逗地往下拉着。
  森田广垂下目光,有力的手指托起她下巴,狠狠印下毫不怜惜的一吻。
  也得到激烈的回应。
  不管在公事上或床上,萧菁菁从不让人失望;而她,也是他的战利品之一,“即将见到老情人,我替你感到高兴。”森田广沉沉一笑,精锐的眼不容她的错愕遁逃。“杨迟呀,你的初恋情人,不会忘了吧?”
  萧菁菁强笑道:“我以为他主掌资讯方面的业务,不属于开发部门。”杨迟……一个教她又恨又愧的男人。但一思及森田广的言外之意,不免暗自欣喜……他……
  介意吗?嫉妒吗?不然怎么会提起?他是这么一个强霸的男人,权力欲无比旺盛,竞还可以分神试探她的心意……
  他在乎她吧?一定是的。
  “这桩开发案,他也有份。正好让我看看他的能力长进了多少,也不枉我把他当对手看。”
  “可是,合作案关系着你坐上森田集团总裁之位,你若是想斗垮杨迟,而怠忽了工作──唔!”
  胸口蓦然一疼,止住了她的声音,他的手正紧扣住她胸房……
  森田广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在萧菁菁似痛又愉悦的呻吟里,他鼻尖几乎抵在她的面孔上,轻道:“你懂什么?这是乐趣。在辛苦地爬上家族首位的期间,总要有一点消遣来提升一下士气。而杨迟,就是我爪下的老鼠;看着他失败、看他消沉、看他爬到最高处再狠狠跌下,简直上世间一大乐事。所以我叫你来台湾参与案子,明白吗?”
  萧菁菁早已在他的啃咬吸吮里失魂落魄,任他为所欲为地身不由己,哪听得到森田广说些什么。
  十年来,她是他的情妇、他的得力助手,以为自己深深吸引他,但其实绝大多的时候,他却是操纵她如掌中布偶般无情无意,而她无能为力……
  “凡是他爱的,我全都夺过来;他要的,我全摧毁。除了‘失败者’的头衔,他不能有其它代名词。而他的命运,就是我乐趣下的祭品,这是他的荣幸……”
  随着两具赤裸肉体狂野地在地毯上纠缠,声音终告戛止,只有无限的狂吼呻吟充斥,在亢奋里攀升……
  没有人知道森田广为何对杨迟产生这么大的敌意,而这种敌意似乎永无止境的扩散,不必有任何理由。
  更别说他们曾经是朋友了。
  箫菁菁一直以为他们反目是为她,所以她不了解过多年之后,为何森田广仍会为了对付杨迟而大费周章,全面展开攻击。
  她不明白……恐怕不会有人明白。
  像是宿仇,永不会终止,即使生命终了。
  第五章
  一般人光顾命馆,寻找的解答不外结婚、生子、事业这三大项。
  男客女客一般的多,问题却有绝大的区别。
  云晰的父亲云浩然虽极力婉拒报章媒体的采访,并且每日只见十名客人,但仍抵挡不了浩浩荡荡的挂号人潮;再经由口耳相传,预约人数搞不好已排到2001年的年尾去了。
  拜经济不景气,以及电视节目灵异风大行其道之赐,全台湾的命理师的身家几乎可以媲美那些科技新贵,全然没有经济不景气的困扰。
  “这是他的生日,没有出生时辰可以吗?”今天的第十位客人,以高价替代了原来挂号半年的妇人。她没有时间去预约没有确切日期的挂号,事实上用了半小时与妇人交涉已让她觉得浪费宝贵时间。
  “不打紧的。你想问什么?”云浩然纯看面相,便知道眼前这位衣饰高级的女子是好强自傲的性情。
  “我想知道与他的缘分。听说你可以推算出前世今生,不妨也说来听听。”女子又写下自己的八字。以时代新女性自居的矜持,极力表现出对迷信的嗤之以鼻,所以言语之间像是不当一回事的漫不经心。
  许多年轻人都是这样的,云浩然也见怪不怪。这些人总是努力挤入挂号的名单,时时来电关切已轮到几号了,直到数个月后,得以问命,又是一副百般不信的面孔,脾性不佳的命理师早拂袖而去了,不然虚恫一些祸事也足以吓得这些人心胆跳。
  既修心也养性的云浩然只是微微一笑,闭上眼专注的掐指推算,一会儿后,他开口道:“你与这位男士前世有夫妻之缘,并且生于富贵之家,权势皆具。”
  “哦?”虽然双眼一亮,但口气仍是冷淡。心头怦然跳动着雀跃。
  前世有夫妻之缘,那是否代表今生……
  “今生你与他亦相同出生于名门。他依然必须在权位斗争中出头,而你则是伶俐能干的千金小姐。”
  “那就是说我们注定了要做夫妻的?”
  “不是这么说。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任何一种未来都有可能发生,而性格造就命运…”
  “我不认为。台湾两千多万人口中,有人出生于富家,受高等教育,有人一落地就成了弃婴,这若不是注定好的命运,怎么会有天差地别的不同?”善辩又好辩的本性高扬,她驳斥着。
  云浩然微笑道:“你今天来只想得到你想要的解答是吗?”
  “如果我与他前世是夫妻,这辈子就该也是。”她扬起下巴说着。
  “那就多多创造约会、见面的机会。人如果不能互相了解,怎能更进一步呢?你们也不过见过两次而已,这是不行的。”
  女子心中一动,讶异着命理师的神准。他既然能算出她与他才见过两次面,那是不是知道更多……
  “我这辈子是怎样的婚姻?”也许她可以由前世找到成为他妻子的方法。“父母之命,权势的结合。”
  “那是说,我该多往他父母的住处走动了?”
  “亦无不可。”他也只能点到为止。命虽各有注定,但运势随人行走,难以定论。
  只是这位小姐过于强求、企图心旺盛,他又怎说得出口她的前世没有善终,夫妻不睦,今生亦是枉然呢?
  他虽不知今日推算的男命为谁,但却知道此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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