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静妮拿出那张光碟,看着上面黑色手写的一行字,微微蹙了眉,有些不满地低声道:“中学生的校庆汇演?”
不过,当她将光碟放进播放机,看了屏幕中的一小段录影之后,她很快地拿出了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是我,……对,那几个候选人的资料我都看了……不,这次我不打算任用职业模特……我手上有一份材料,明天一早你先到我办公室来……是的,我想,他将会是最合适的人选……”
作者有话要说:在新文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马甲,心里真感动!老友真好!
一直不太敢上来看大家,因为桃花坑的关系。。。。 不过咱保证会慢慢把那边完成的。
这篇新文的结构跟前面的文有些不同,另一个男主的出现可能会有些晚,看到大家在纠结,某云蹲墙角阴暗地偷乐。。。。。。。咳,嗯,那啥,表急么,总要一步步交代清楚噻,勾引一下你们,啊哈哈哈。。。。(BIU~~一块砖)啊!痛~~~。。。。。要不,养肥了再看?
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们看着开心,我也写得高兴。MUA~~~~~爱你们!
第十一章
踩着水泥阶梯一步步顺阶而上,暮霭中,光影在这座老旧公寓的楼道里显得斑驳而昏暗;楼道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一片深沉的昏黄中,可以看见大院里的树木叶子渐渐零落,现出干练的枝干,——入冬了,天气渐冷,鼻间呼吸的空气总是冰冰的,但却有着一种干净却苍凉的味道,让人感觉心里空旷又带着一丝丝的慵懒。
在熟悉的楼层停下,秦优将手里的钥匙插入锁孔,打开了那扇有些陈旧但却厚重的老式防盗门。
在玄关的矮柜上放下钥匙和书包,他转过身,意外地发现原本应该还在酒店餐厅做兼职琴师的徐舒雅此时居然在家里。
她抱着膝蜷缩在客厅的旧式沙发上,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发呆,直到秦优进屋后关上门发出的声音才让她蓦地回过神来。
“啊,小优回来啦?”徐舒雅很快收起脸上有些落寞的神情,坐起身笑了笑道。
秦优看了看她那不自然的笑,没有说话,转回身取下颈上的围巾,脱下身上那件样式过时的旧外套,然后走进客厅,俯身半蹲在徐舒雅面前,看着她那双藏不住心事的眼睛,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简单问话,却让徐舒雅感到觉得温暖而安慰,原本起伏不安的情绪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儿子长大了,虽然性子好像变得有些冷漠,话也越来越少,可是却能给人一种很舒服可以信任依靠的安全感。这个无论哪一方面都看起来优秀又出色的孩子可是她独立生养抚育的,每当想到这一点,徐舒雅的心里就会有一种作为母亲的自豪和骄傲。
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徐舒雅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柔声道:“来,陪妈妈坐一会儿。”
秦优依言坐下。
徐舒雅转过身,背靠着儿子,抱着抱枕调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有些萧索的冬景,这才缓缓道:“今天你爸爸又过来找我了。”
秦优靠着沙发扶手,一手支着额角,神情平淡,他低垂着眸,看着沉暮中客厅里的家具在地板上被拉得长长的影子。
“我们谈了很久,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徐舒雅笑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似回忆起什么,语气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我刚生下你的时候,看着你身子小小软软的,又皱着红通通的小脸哇哇大哭,心里真的很害怕,怕自己做下独自抚养你的决定是错误的,怕自己没能力养好一个这么小这么脆弱的生命。可是你小的时候就很乖,我几乎都没怎么操心过,看着你一天天健康地长大,这么地优秀出色,我觉得自己好幸运……”
“不过妈妈始终对你有些亏欠,”徐舒雅又轻叹一声,“别的孩子都有父亲,而妈妈却因为自己的自私让你没有得到应有的父爱,这对你的成长来说,始终是一个遗憾。”
秦优侧过头去看了看徐舒雅柔和慈爱的眼,又很快下意识地避了开去。
真正的秦优也许早就已经死了,他只是一个顶替了这副身体的陌生人。可是这一点他永远不会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小优,你会不会恨妈妈?”徐舒雅转过身来,握住儿子的手,看着秦优那双跟秦谦相似的眼睛,轻声道,“如果当年妈妈没有离开爸爸,你的生活也许会比现在过得更好,至少,比起其他的同龄人,你还是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
秦优淡然一笑,轻轻摇头。他曾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怎么会不清楚所谓的亲情在金钱和权势面前是显得那么微薄,又怎么能够比得上现在这样虽不富裕却安宁温馨的生活。
只不过他并不能代替真正的秦优来回答他母亲提出的问题,所以选择了沉默。
但他这样的反应便已经足以让徐舒雅感觉安心。
徐舒雅又重新转回身去,抱着抱枕,仰头靠在儿子的肩上,望着天花板,顿了顿,才又说道:“我认识你爸爸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结了婚,他也一直瞒着我没有和我说……对于这一点,我非常得生气……”
秦谦的妻子耿素妍是个很精致漂亮的女人,高贵而娴静,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
当年当耿素妍出现在徐舒雅面前时的情景,徐舒雅至今想起来都还仿佛历历在目。
耿素妍对她说,她是秦谦的合法妻子,并且已经结婚两年;她甚至让她看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钻戒,出示了她和秦谦的婚姻证明。
然后耿素妍从容而优雅地告诉她,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也知道她和她丈夫之间的关系。
耿素妍高高在上但却冷漠的姿态在向她表明,她并不在乎她的丈夫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但是绝不允许这些女人威胁到她的地位。
“……于是我很坚决地跟你爸爸分手了,断了跟他的一切联系。可是——”徐舒雅轻笑着摇了摇头,“在两个月后,我竟然才发觉自己已经怀上了你……”
她深深叹了口气,终于对儿子说出了这些事,她感到有些释怀。
当年背负着非婚生子的压力她并不好过,其实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贴上私生子的标签,只是她独自徘徊犹豫了许久,却始终无法做下打掉这个孩子的决定,那毕竟是一个小小的生命,她狠不下心。
不过,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生下秦优,这个孩子,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骄傲。
客厅里很安静,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快要隐没,昏暗中,晚风送来几许临夜的寒意,伴着邻里传来的饭菜的香气,有些冷,但是又温馨。
徐舒雅轻轻揉了揉眼睛,沉吟了一会儿,道:“小优,你爸爸希望你能跟他回去。”
秦优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沙发扶手的绒边。
“他是家里的独子,但他只有一个女儿。这些年他的妻子身体并不好,女儿……也有些让他操心,”徐舒雅又轻叹,神情里有些许的无奈,“秦氏的产业,他也需要一个可靠的继承人,他希望你能回去帮他。”
静默了一会儿,秦优终于开口,道:“那么你呢?”他侧过头去静静地望着看她,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
“……”徐舒雅避开儿子似能看穿她内心的目光,故作轻松地笑笑,“妈妈在这里住得习惯了,不想到处东奔西跑的,反正你也还可以经常回来看我……”
秦优挑眉看着她,徐舒雅越说声音越小。
似察觉到自己在儿子面前变得有些弱势,徐舒雅清清喉咙,心虚地瞪了儿子一眼,顿了顿,才继续接着道:“你爸爸已经把我们欠艺术中心的钱都还清了,妈妈现在也不用去兼职,你不需要担心妈妈在这里会过得不好……”
她伸手摸摸儿子的头,柔声道:“妈妈以前的想法太自私也太狭隘,总是想要把你拴在自己的身边,以为只有自己才能好好照顾你保护你。可是那次你出车祸,妈妈一直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幸好你终于又重新健康起来,不然妈妈真的是要伤心内疚一辈子……”
“之前的医生说是因为车祸时你头部受到的伤害比较大,而现在虽然你已经逐渐康复,但是残留在脑部的淤血还没有彻底的散尽,所以才会造成记忆缺失,妈妈希望你跟爸爸回去,他可以安排你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做一次更全面的检查,而且……”她终于抬头望进秦优眼里,“你是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妈妈也希望你有更优越的生活条件,接受最好的教育,将来会有更好的发展。”
等了好一会儿,秦优始终都没有说什么。
“小优?”徐舒雅轻轻唤道。
“嗯?”秦优抬眸,眼中一派沉静。
“你听见妈妈说的话了吗?”以为刚才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后讲了那么一大段,而儿子却在走神,徐舒雅鼻子都要气歪了。
看着徐舒雅有些生气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落寞神色的脸,秦优蓦地勾起唇角,轻轻笑了。
“不。”他淡淡地道。
“……什么?”徐舒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愣地看着儿子,
秦优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看客厅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转身拎起自己那总是装满书籍和试卷而显得沉重的黑色书包,准备走回自己房间。
“小优……”徐舒雅叫住他。
天快黑了,秦优顺手打开了客厅角落的一盏落地灯,霎时温暖的橘黄灯光熏染了周围的昏暗,也映得他那双总是冷淡的眼眸似乎也轻轻流露出一丝温柔。
“你不走,我也不走。”他回过头微笑着再次对她说道。
第十二章
三杯热巧克力,一杯咖啡,两盒鸡块,四个红豆派,还有两筒大份薯条,加上酱料、纸巾,另外还有一套蜘蛛侠的儿童套餐玩具,满满当当地装在两个托盘里,放在白色亚克力的餐台上。
冬日里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照进来,麦当劳里的温暖空气混合着奶油和咖啡的香味,让人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曾安然拿起咖啡递给秦优,然后再一一将三杯热巧克力放在齐朗、乔大维和自己的面前,接着冲将手先伸向那套蜘蛛侠玩具而不是食物的乔大维翻了个白眼,用鄙视的语气道:“幼稚!”
乔大维根本不搭理她,只顾着爱不释手地隔着塑料包装袋左右翻看着里面的蜘蛛人,两眼放光地道:“再等下一个出来,这一套公仔我也快收集齐了!”
齐朗将一筒薯条倒在托盘上,然后撕开一包番茄酱挤在旁边,趁空好奇地探头看了看乔大维手里的蜘蛛人,然后不感兴趣地撇撇嘴,道:“真难看。”
乔大维也不搭理他,——因为经常被这样地鄙视,他已经练就了充耳不闻的本领。他也不舍得拆掉那层塑料包装袋,兀自把玩了一会儿手里的玩具,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进自己的书包里。
今天是期末考的第三天,考完最后一科时间还很早,曾安然嚷着要一起去吃点东西放松一下,于是便一同来到了学校附近的麦当劳里。紧张的考试消耗了不少能量,再加上考前那段时间实在是太累,现在一下子轻松下来,心情及其舒畅,他们围坐在那张餐台前,开始进攻面前的食物,——具体地说,是除了秦优依然端着咖啡坐在那里,其余三人都埋头狼吞虎咽着,很快托盘里的食物就被消耗了大半。
曾安然一手抓着鸡块,一手拿起热巧克力喝了一口,满足地眯了眯眼睛,这才又开口道:“你们寒假有什么打算?”
“我得去上辅导班,我妈非得给我报的,说是什么名师辅导。”乔大维皱皱眉,恨恨咬了一口薯条。
“兄弟,咱们同病相怜。”齐朗重重拍了一下乔大维的肩膀,心有戚戚焉地道。
两人很有默契地垂头深深一叹。
看着这俩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曾安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摇摇头,转而看向秦优,问道:“你呢,秦优?”
看着齐朗和乔大维,秦优的眼里也有了一丝笑意,听见曾安然问他,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有些茫然地道:“不知道。”
以前的他几乎没有过什么假期,还是年少的时候总是不停地在拼命努力学习,后来进了方氏,先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然后是扩张势力,一直到最后和方鸿青分立两个利益阵营,他一手策划着一步步拥有更多的权势,爬上更高的地位,能接近再接近那人一些。
工作就是全部,所谓的娱乐也是商业应酬的一部分。
成为秦优以后,先是每日专心做着复健,然后就是读书,他把原来的重心渐渐转移为扮演另一个人的角色,每天上学放学,也当做是一种工作。
现在要放假了,面对这一下子空余下来的时间,他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做的。
曾安然耸耸肩,同情地看了三个在座的男生一眼,突然笑容灿烂地举起手兴奋地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本姑娘我,寒假要出门去旅游!”
“啊——”齐朗和乔大维瞪向她,眼里满是艳羡。
“我爸妈说下学期就要开始功课紧张了,而且明年要升高三,考虑在暑假的时候让我参加提前学习高三课程的学习班,到时候更加没时间玩,所以为了好好补偿我,决定在这个寒假先带我去好好玩个够。”曾安然得意地晃了晃头上扎的马尾辫,满足地灌了一大口热巧克力。
“诶——”两个男生垂头丧气地郁闷着,放个寒假,人家去旅游,而自己是去上补习班,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里直埋怨自己的爸妈怎么就没有人家的爸妈那么开明呢。
看着身旁这三个活泼的少年说笑打闹,秦优笑笑,喝下最后一口有些焦味的咖啡,转头看看落地窗外的繁华街景,阳光明媚得耀眼,他发现,原来每个行人都是脚步匆匆地走着,显得这么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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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香港机场,外面温度十七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等飞机完全停稳后,请您再解开安全带……”
机舱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徐舒雅转过头去看坐在身旁的儿子,刚才飞机在空中开始降落的时候,秦优就开始有些脸色苍白,想着这是儿子头一次坐飞机,难免会有些不适应,她安慰地拍拍儿子的手,柔声问道:“小优,你还好吗?”
秦优张开微阖的眼睛,侧过头去对徐舒雅笑笑,不想让她担心,只淡淡地道:“我没事。”
那一次的飞机失事到底还是给他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刚才飞机下降时产生的失重感让他感觉心脏一阵紧缩,那一日机舱内惊恐混乱的情景一下又浮现在眼前。
待下了飞机,母子俩拎着简单的行李走进机场大厅的时候,一个身材娇小,剪着利落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