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左无舟一针见血的揭穿了,杀人就是杀人,诸多借口诸多道理,也是掩饰不了。就是张洞天这等心怀正气的人,都有君子一怒,血溅五步的时候。魂修士就是狼,自古就没有不吃肉的狼。
可以说左无舟杀人如麻,甚至残暴,但绝对无人能指责他伪善。因为他始终如一,做的就是自己,从不美化自己伪装自己。他就是左无舟,他走的就是一条杀戮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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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声起落,气息吞吐不定,胸膛一时高高鼓涨,一口延绵不绝的暴啸冲破天际,正个是豪情万丈:“无谓多话,自管战就是了。”
黑衣早已全湿,紧紧贴身。此时,左无舟敛神,糅身一动,将黑衣撑满,充满阳刚的肌肉线条,配合以英武不凡的面孔,教人心生迷醉。
瞬时,意念大动,漫天的怒潮再一次奔流不息,倒卷汇流过来。宛如平地汪洋,左无舟踏浪而动,竟宛如海神,眼中星芒大爆:“战!”
四魂瞬爆!“如意环”流转,瞬间化做九道奔腾爆发,往流东城冲击,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流东城有些偏柔的目光中,一丝冷光乍现,双臂乍合乍分:“红颜断!”
超魂战技与法魂战技的互相碰撞,瞬间就令无数人目瞪口呆!恰似一道道的旋涡互相扣紧,与一道海天一线的平地巨浪互相对轰!
“不好,我魂力远远不足对抗武帝!”两招战技遥相对轰的刹那,左无舟心神一动,无悲无喜,不动如山。战技出手的刹那,意念再动,凝住漫天的“如意环”以做防御。
果然,论战技,变异版的“如意环”,实是超越流东城的“红颜断”许多。可品阶之间的差距,却是难以弥补的。尤其是左无舟大战一场,魂力消耗不少。
往往生死一战,一线之差,就是天堂与地狱之差。
流东城闷哼一声,口角流出鲜血,脸色苍白。但他的一招“红颜断”却凭借魂力稳胜,继续怒涛波向左无舟!
左无舟如遭重击,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身不由己的飞滑,暗暗欣喜:“不愧是武帝,果然比武君还是要强上许多。幸亏有‘如意环’替我挡下绝大部分威能,否则我必重伤。”
一声啸破长空,俨然怒涛在天,战龙在天,气息狂怒异常。
左无舟有所感知,心神大敛,心如坚铁:“不好!又是一个武帝!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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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激天传播,群雄感知,立时震撼,骇然失色!
雨不沾身,柳暮云动容,凝重无比,心神失守:“好强大好霸道的气息,此人必是武帝中的绝顶强者。”
流东城微微失神,恍惚:“是他,这个疯子果然来了!老疯子对左无舟这个小疯子,也不知会如何。”
咆哮震怒之声,几欲令三邈城都沸腾起来:“老夫谈怒,来取你左小狗的狗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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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邈城人人汗毛都炸立,无不战战兢兢。谈怒,乃是容河区第一强者,乃是一代修炼狂人,天资根骨极佳,勤于修炼的程度不比左无舟逊色多少。历年以来,谈怒仅仅只参加过三次大君会。
一次是武尊时,一次是武君时,一次则是武帝时。三次,为三战,三战全胜,横扫各国同阶高手。每次战完,总是不耐再来,放言谁若不服,只去九崖寻他一战。
三百年来,谈怒纵横无敌,大小战斗数百,所向披靡,未逢一败。
纵有无数人背地里嫉恨称其谈矮子,其实从来无人敢忤逆其意,实是因为此人非但是修炼狂人,还是武痴,是举世难见的暴躁性子,性烈如火。人称谈疯子,人如其名。
如今,容河大区第一强者,终于挟以雷霆之怒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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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无舟颜色微动,大是吃惊:“是谈怒,他的气息竟是比流东城强出许多。”
“不好!若是流东城一人,我能与其一战。可谈怒既来报仇,与流东城一道携手,此战我必死。”他战意再是燃烧起来,却又灵台清明,知道凶险,也不因此而贸然行事:“我当克制战意,再不走,就必死无疑。”
“走!”他的思量不过一眨眼,趁住连流东城都心神恍惚之时,转身逆向闪电逃窜:“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一边以极快速度逃窜,一边不动如山,无惧无畏,百念诞出:“此地不可逗留,我必须要动起来,惟有此法才能创造战机。”
左无舟此来怀有死志,但绝不等于他不想活。能战则战,能活则活,在战斗中,哪怕是拖住三邈城一道往地狱,也要趁乱摸出一线生机。
如果只有流东城,他绝计放手一战。奈何谈怒比流东城还要强大许多,两大武帝联手,他如果还不走,还逗留,那就不是斗志,是冒失是愚蠢了。
“此时,还不是背水决战的时候。我须再等一等,等一个绝佳战机。”
……
……
等裴弦回过神来,立知不好:“糟了,他逃了,这下该如何交药给他!”
群雄回神,见左无舟没影了,顿讥笑怒骂不已,好似自己旗开得胜一样。也许,他们是在庆祝杀神离去了。
流东城冷笑:“逃?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话音未落,一道炎热的气息宛如流星一样坠下,竟令三邈城震得数震。一名灰袍灰发老者咆哮:“左小狗呢!叫他出来跟我打过一场。”
谈怒果然很是矮小,又肥胖。须发皆张,乱糟糟的又满是油腻之色,甚是恶心。却无人敢以异样目光看待,人人崇敬以待。
果然,立时就有人笑吟吟的跳出来:“谈武帝,您来了,左小狗自然闻风丧胆的逃了。”
“狗屁!”谈怒个头虽矮,声音却洪亮火暴,遥空一巴掌扇出去:“你当我谈怒是甚么狗屁不如的人啊,难道我就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这人如此胆色,怎会闻风丧胆,狗屁不通。”
第169章 逃,九大武帝
这名心存谄媚的武尊,脑袋自个滴溜溜的在颈上转了几大圈,顿时了帐没气了。余者无不战栗胆寒,皆想:“这谈矮子果然是疯子,跟左贼一样,都是动辄杀人的主。”
谈怒扫视一眼,看往流东城:“你不错,改天打一架。这些傻蛋高兴什么。”
流东城无言以对,好在群雄中有人战战兢兢,答道:“谈武帝,您来了,这左小狗自然必死,我等自然高兴。”
“狗屁不通。”谈怒大怒,一抬手,这武君宛如炮弹被轰出百米:“你们没胆子没能耐杀了人家。还好意思指望我,一群狗屁不通的没用东西。”
“我老人家过来,就为了看看这个狂妄的左小狗,杀不杀他,轮不到你们来决定。我老人家决定杀不杀。”谈怒怒容满面。
流东城长叹,这谈疯子果然是难理解,顿了顿:“谈武帝,左无舟杀了你嫡孙呢,杀了九崖使节团呢。”
“是很可恨。”谈怒厉喝:“不过,关我老人家屁事。孙子没了,再生就是。九崖没了,又有十崖,轮不到我老人家来操心这么多。”
流东城和群雄呆若木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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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无舟暗自思量:“难道在三邈城中,我就真的无法取得长生丹和万年火液?”
“如是不成,我就只有设法逃生。趁三邈城成为焦点之时,突袭佩龙国境内的炎宗。”左无舟暗暗定计:“唐老哥说过,炎宗乃是这一带最大的宗派之一,八成有长生丹。”
如此设想,其实都算得妙了。正值三邈城被他搅得大乱,炎宗难免分心,宗派里的强者未必有许多。如此一来,夺宝的几率就大多了。但此计,有一个前提:“如果取不到宝,我必须要设法逃生。”
逃不出去,又怎能突袭炎宗夺宝。他已有连续同两大武帝交手的经验,自问已是颇为熟悉武帝战法,若取炎宗夺宝。得手的几率极高。
“如何才知三邈城有没有宝呢?”左无舟忽然心有所感:“是了,古一意古兄,他应当知晓。”
敛去了气息,一路往皇宫赶去。忽攸闻得谈怒一声咆哮,回震天地:“左小狗,滚出来跟我打一架。”
左无舟顿足,克制住翻腾的战意,心平气和:“等我办完事,再与他打过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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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龙气息奄奄的躺在病床上,好在靠丹药,总是撑过了致命危险期。此时缓过来,涨红了老脸才娓娓道来发生了什么:“是三个该死的武君,三招超魂战技偷袭我。”
其他三位武帝颇有兔死狐悲之感,纵然是服药的,他们身为武帝,又何时堕落到几乎被三名武君所杀了。闻得超魂战技一词,顿各自色变:“他们很强?”
“很强,三个都有快要突破的修为了。”伏龙眼中全是恨意。
恰在这时,左无舟与流东城交手之时,正是气息全开之时。伏龙感知,顿是仇恨怨毒之色。挣扎尖呼:“是他,就是这股气息,就是他伤了我。”
三位武帝悉数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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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给我把他搜出来。”
裴弦一声唤来烽天国的魂修士们,毅然下令:“搜到,暂不与之交手,第一时间告知我。记住,只是告知我。”
众魂修士们自以为心领神会的去了,这当然是裴弦想与谈怒和流东城套套交情了,否则何必如此卖力行事。
然,旁人均不知裴弦找左无舟,乃是为了将长生丹安全隐秘的送给左无舟。
“陆武帝所言极是,姑且不论他能不能活下来。以一枚长生丹换取如此强者的交情,哪怕只是好感,也是值了。”裴弦大是焦虑。
但裴弦绝然想不到,他此举,却被各国各派看在眼中,竟也各自都效法起来。反而成了左无舟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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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成了,不负使命。”
夜叉和萧轻尘满身是污泥,疲惫不堪的跳入河中好好清洗。然后,一道来到高处,眺望片刻,夜叉低喝:“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接应他取药。”
“如果不成,就开他娘的大小来看。”夜叉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条河。
萧轻尘慎重点头:“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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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皇宫赶去,沿途见无数魂修士站在屋顶高处,监控每一条道路,每一个街道。左无舟心惊:“竟如此森严,可见三邈城魂修士杀我之心。凭‘藏龙魄’固然能隐匿一会。但这始终不足持久。”
谈怒好比疯子,在三邈城中四处飞掠,伴住他的怒吼声回旋:“左小狗,滚出来与我一战。”
一声声吼,如同滚雷,连绵不绝,直唤得心中烦躁,唤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跃身一战。好在他仍有理智,并不莽撞:“且看看再做打算。”
魂修士们杀他之心当真是极其强烈,竟然在监视住每一处,以挖地三尺的地毯式搜索一路搜来。左无舟冷然:“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他们给搜出来了。”
“是走是留?必须要做决定了!”左无舟数念疾转,果决:“走!”
恰在转身欲穿巷远遁之时,一点波光水影乍然射来。左无舟本能反应的施展出“如意环”起手式,又察知:“不对,这水箭并无威能,是谁。”
一条灰影从巷口飘忽的窜进来,低呼:“左大君且慢!”
……
……
左无舟凝如山岳:“你是谁。”
来者正是裴弦,总归是第一个派人地毯式搜索的人,也是第一个察觉到他的下落,立时就悄然赶来了。闻声立刻止步。裴弦压低声线:“左大君,接住!”
一个小盒子抛了过来,左无舟警戒打开盒子,大吃一惊,狂喜异常:“长生丹!”
“不错,正是长生丹。”裴弦环顾一周,匆匆低道:“左大君英雄了得,在下烽天裴弦,实是心中钦佩。此丹赠送左大君,规劝左大君一句,三邈城处处杀机四伏。要想活命,就须速速离去。”
左无舟吃惊得险些脱口而出,略做沉吟:“如此,左某多谢裴大君好意,大恩不言谢。只要我活着,将来必有报答。”
“不必客气,裴某先行一步。”裴弦抱拳为礼,幻身匆匆离去。
左无舟满心欢喜,恨不得立时大叫出来,这寻了许久的长生丹,终于取得了:“娘终于可以活下来了。”
一边既是欣喜若狂,又是心有疑虑:“我和这裴弦从未有过交集,他何必冒此风险,又什么都不图的赠送给我。”
无暇猜想裴弦是出自何意,他自是记下这份天大的恩情,将来再图报。
“顾不得这许多了,药既然到手,就该走了。”左无舟心弦一颤,凛然:“如果不能出城,不能将药送到夜叉手上,这药拿来也是无用。”
细细的将长生丹贴身放置妥善,甚至以光原纸来包裹住身子和丹药,以免出纰漏。
拍得几拍,心下稍安:“好了,该是时候远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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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城门处赶去,过了一条街,左无舟心中大震:“不好!”
竟是重云国派了一只军队沿途封锁各路口,重重的围将起来,把寻常人都赶回家中——其实也不必军队来赶人,这么多强者聚于此地大战,光气息就能令许多人战栗,缩在家中不敢出行了。
但如此一来,就难为左无舟了,心念疾转:“他们封锁街道和路口,赶人回家,如此一来,我就是以‘藏龙魄’做掩饰。作用也不大了。”
“或许‘变形魄’有用。”左无舟一念起,“藏龙魄”和“变形魄”正是他自信的一线生机。有了这两只魄,十死一生,就能变成九死一生。
凭借“变形魄”,沿途几经波折,终是蒙混到城门处。一眼望去,左无舟终于色变:“封城!”
因为全民皆是魂修士或魄修士的关系,是以,封城之举往往是极其罕见的。重云国却下令封城了,杀他之心到底有多么炽烈,从此举,就可见一斑。
“好,好个重云国,好个流东城。”左无舟不怒反笑:“此恨我暂且寄下,如若我不死,自然有收回来的时候。”
“看来,只有强闯了。”左无舟默默收拾心情,调整情绪,蓄养出战意和气势,沉凝如山!
十尽刀不动声色的出鞘,左无舟眼中神光大放,提刀斩落:“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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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灿的刀芒,散发住耀眼夺目的光华,发出排山倒海的锐啸!嗡鸣斩在城门上,哗啦轰的一声,城门顿惊天动地的崩塌掉。
一道火一样的焦灼感悠然爆出,左无舟迅疾飞掠城门,往城外以极快速度掠去。
三邈城中强者如云,既是封城,自有人看顾好城门。顿有人尖啸知会他人:“左贼在这里,他逃出城了!”
城中一霎间,无数道气息冲天爆发,无数强者往此处飞掠赶来。
左无舟一边极速飞掠,一边思绪悠悠然:“果然,我出来闯荡的决定是对的。若非如此,怎知天下强者如云,单是容河一区,就有这许多数之不尽的强者。”
“幸好我没有在家中逗留,不然就成了坐井观天的青蛙了。”他很有闲情逸致,失声笑:“也是,不知天下之大,又怎知天下强者如云。终日只在家中,见识终是有限得紧。人要接触得多了,见闻多了,才看见更多,看得更远。”
“可惜,我到底还是力有未逮,不然,今日应当将这些人悉数杀了。”他颌首笑:“看来,我终归是还不够强大。魂修之途漫漫无期啊,不过,人生快事也尽在其中。”
身法一顿,环顾四下,左无舟颌首:“和夜叉说好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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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掠过去,一眼见到夜叉从小山后晃出来,左无舟飞快将准备好的长生丹交给夜叉:“记住,立刻赶回去,交给我娘服用。左家立刻搬迁隐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