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絮絮叨叨半晌,终是憋不住:“等你施展还剩一两次的时候,能否给我研究研究?”
“好。”左无舟颌首。
左无舟答应得如此果断,反令北斗一时哑然无语,几是怀疑左无舟是不是轻看了秘宝之效:“你答应得如此爽快,莫不是小看了秘宝……”
“与此无关。”左无舟摆首淡然:“我欲求战,除非迫不得已,我不会逃跑。”
北斗木然,他忘了眼前这位是战斗狂人。
……
……
诈做买货之人,与北斗再说几句,左无舟将十尽刀和材料悉数交给北斗:“这交给你,尽快将此刀品阶提为武御级。”
再是问了几句,相约了碰面之法,没有多废话。左无舟转身就走,北斗速度快,来了此地已有一些日子,奈何蒙面不便混入,是以知晓的消息并不多。
一边往回走,一边沉心思忖:“北斗乃夺林夕阳之肉身,此面孔绝不可露相。有他相助,我在魂天大会上自保当是无碍。”
“此番来。我须解决长空宗的危机。也当履行承诺,为长空宗夺好名次,夺一些入‘余晖原’的名额。”左无舟眼中漾住一丝冷色:“等此间事了,前往‘余晖原’,也不知能有一些什么收获。”
“不求别的,但求取得身外化身魄可能需要的几件材料。”左无舟颌首,毅然:“那些都要在‘余晖原’取,我必须前往。”
“身外化身魄”,北斗研究了这些日子,大抵有了一些思路。左无舟本来对去不去“余晖原”并无愿望,但北斗既然说。可能需要的一些材料,要在“余晖原”中取得,他此行就必须去了。
“‘余晖原’,也不知到底有些什么,是何等模样。”左无舟哑然:“我想这许多做甚子,晚上寻一处所在,研究一下这伪秘宝之用途才是。”
“也不知这里售卖的还有没有伪秘宝之类的物件了,索性多买一些。”
左无舟忽攸诞起捡漏之念,一路来回,花了上百枚真晶,却只买来一堆无用之物。顿是洒然失笑:“我约莫是给猪油蒙了心了,哪有这么多好运气的事。”
左无舟却没注意,他一路来回,买了一堆无用之物。从储物袋中取了百余枚真晶,如此漫不经心状,早已引来许多摊主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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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摊主,早已是砰然心动。眼前这黑衣青年,分明就是一只大肥羊。
漫说众摊主皆看在眼里的储物袋,就是轻易掏来百余真晶胡乱花购,也早令这些人以为左无舟是肥羊了。
要知,储物袋本就是宝物,漫说武御,就是武宗都未必有,其价值之大,往往能令武宗动起杀人夺宝之念。真晶,又是真石中所诞结之宝,效果等同法晶,一者可补充魂力,二者可拿来修炼。所以能成普遍接受的代替货币。
各大宗派给弟子分发的从来都是真石,可见这真晶其实并非那么容易获得。左无舟却随意的取出百枚真晶花消,这等手笔就是武宗都未必有。
也难怪,储物袋和真晶,浮云宝藏都有不少,尤其后者,更有数万枚之多。左无舟有五行之心,也不会取这真晶来修炼,也不会闲得来购买物件和摆摊。自然没将这两物放在眼里。
他不重视,乃是因为他在得浮云宝藏后,身家极丰。要知,他一人就身怀数万枚真晶,这就是长空宗都未必拿得出来。却不等于旁人不重视。
这等作派,在旁人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肥羊。
如果此时不是魂天大会,左无舟怕是走不出数步,就有人冲来打杀夺宝了。既是魂天大会,强者如云,这些摊主纵是眼红,却也没几人敢随意乱来。
饶是如此,仍有几名摊主眼珠子乱转,早早是收了摊,钻入人流中,眨眼已是没了影了。
“这人约莫是哪一家的公子哥,傻呼呼的。不搞你搞谁,装阔气,憨货。”阮软早注意左无舟的豪阔了,明眸一转,乌黑双瞳流露一丝狡黠:“看姑娘我骗死你不偿命。”
……
……
入了无人之处,阮软默默催动魄力:“嗯,这一次化做一个娇艳少妇,看他怎生抵挡。”
一眨眼,阮阮的肌肤竟是丝丝变化,本是娇小玲珑的她,竟摇身变做了一个浑身释放着魅惑气息的风情少妇,个头高了许多,娇艳难当。
再添上一身薄纱外套,阮软眸子里淌住一丝得色,敛去神色,凝做娇滴滴之状。往黑衣青年所去之方向疾追去,不一时,就已是追上了。她一双明媚大眼忽的娇笑,疾追往前,焦急:“武御大人,这位武御大人。”
她的手正欲搭往去,黑衣青年却忽的回身,那一双淡漠目光顿教她心中一颤,暗呼:“这人目光好冷,看来并非善与之辈。不骗你,又骗谁。”
本欲等黑衣青年问,却是一言不发。阮软在心里骂了一句,却是焦急羞笑:“武御大人,先前我正听得有人低语,说要杀你夺储物袋和真晶。”
“你须小心一些。”
……
……
凝注此女一眼,左无舟心神一顿,徐徐回忆。倒真回想起之前忽略的,颌首:“多谢。”
正欲拔足离去,这阮软傻眼:“他这算什么,既不害怕也不紧张,怎的一丝表情都没有。”
阮软忽的觉得这人怕不是憨货,奈何走到这一步,也惟有硬住头皮上了:“武御大人,且慢。那几人好象已察觉我来向大人通风报信了,大人,我是区区武帝修为,万一他们……”
阮软此计以往无往不利,多半会主动接上口。但她此次却大大的失算了,她眼前的黑衣青年淡漠的看着她,似浑然不懂其意。阮软心骂一句不解风情,只好自己道来:“能不能劳烦大人送我一程,就在前面一些。”
左无舟眉宇一动,正欲拒绝,忽攸一念,沉声:“好。”
一边且是漫步而去,阮软在前摇曳生姿,一边留意后边,一边在心里咒骂:“这人莫非是木头,姑娘我变得如此明艳动人,就是姑娘我看了都动心,他怎的就一丝想法都没有。”
可不正是,阮软在前,步步生莲,身段婀娜,岂不动人。怎奈何,左无舟平视正前方,不过扫了一眼,就没再留意过。
阮软所领之处,果真不太远。正是一处树林和水潭的交界处。
细心观察此人步伐,阮软暗暗自得:“任你奸猾似鬼,也要喝姑娘的洗脚水。”忽的脸红,心里急忙呸呸数声。
“再有三步,三步就中了。”阮软愈是得意起来:“这人看起来厉害,也不过是这样,绣花枕头罢了。”
忽的,阮软愕然察觉,这黑衣青年竟是顿足不前,淡淡一语:“我不知你想玩什么,我没时间跟你玩。”
“不好,这人察觉了!”阮软大慌,纵身欲是逃窜。
却陡然间一道气息激爆,一抹黑幻光影错身来,生生将她擒下来。阮软大恐:“这人怎的这么厉害!脱壳魄!”
……
……
“啪!”
“咦!”左无舟诧异,本是擒住此女的喉咙,却在这一霎时,这女子宛如化做虚无,竟是一把抓了空去。徒剩一件外套在身上。
“此是什么魄,果然妙。”左无舟微惊,立时豁然,见这女子疾飞逃窜。左无舟绽出一丝冷然,气息微爆:“火雷翼!”
光翅顿自肋下生出少许,左无舟宛如火虹耀空,眨眼已然是追将上去。
阮软逃窜数里远,心中慌乱方自定下一些:“这人怎么察觉我的陷阱,当真怪了。这次是姑娘我走眼了,想不到这木头似的家伙,居然还甚有能耐。”
“哼,任这家伙再能耐,也抓不到姑娘我。”阮软自得一笑,笑容霎时僵硬,回首一眼,竟见那一道火红残留之光影。身子往前冲撞去,竟是如撞在铁板上。
阮软大慌,抬首一眼,正见这黑衣青年淡淡的看着自己,而自己……竟一头撞入这人的怀中了。阮软急忙心中大呼:“脱壳魄。”
“果然是很怪的魄。”左无舟双足一踏:“想走,给我留下来。”
阮软不过窜出数米,就已感到无穷无尽的威能扑面而来,顿是被震得气血沸腾,闷哼喷血,大骇:“这人,这人的修为简直就不是武御!”
眨眼,已再度被擒下禁制住。
……
……
左无舟漾住一丝冷色,细细端详此女:“你施展的是什么魄!”
阮软眼泪哗哗直流:“武御大人,对不起。我不该,我真的不该。可我是迫不得已,我是散修,我……我……”阮软哇的一下,放声嚎哭:“我,我只想变得更强,为我家人和师父报仇。”
阮软哭得是心慌意乱,哭得是梨花带雨,偏偏是这等娇艳少妇的容颜和身段,这一哭起来,便是十颗心儿也是融化了。
左无舟微微动容,沉吟:“你是为家人报仇,怎么回事?”
阮软可怜巴巴的俏颜抬起来,楚楚可怜,一述说起来,又是悲从心起:“我爹我娘被大恶人杀害了,还有我弟弟,我弟弟当年才两岁。”
等阮软一边放声痛哭一边是抽泣的娓娓道来,她却是从小被恶人杀了爹娘和亲人。从此流落,侥幸成了魂修士,一路坎坷,靠偷靠骗才慢慢修成武御,可她仍然不是那恶人对手。多次被打伤。
这一番是情真意切,句句真心,字字泣血,怎教人不动容。
左无舟一时感同身受,黯然不已:“如果是爹和娘有此遭遇,我也是做了鬼也要替他们报仇。呸,我想的什么,爹娘好端端的。”
略一思量,左无舟徐徐抬首,森然:“本来我欲放了你,但我不喜被骗,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敢谋我,杀!”
左无舟眼中一点星火燃爆,杀心沸扬,气息鼓荡席卷。双足大步踏出,顿是那等雷霆之怒,含怒而发:“给我滚出来!”
……
……
“火法无边”暴烈无比,霎时已然是卷动这墨黑的身影,如风卷残云般的滚滚而去。
速度极爆,一名武御措手不及,但见一抹黑芒掠过,他身子传来剧痛,顿是眼前一黑。
金系“七杀拳”,金乃无坚不摧。眼中一抹金光大盛,这一拳生生的轰入此武御的胸膛,将此人打得对穿,心脏粉碎裂了去。
摇摆一动,天王谱顿是出现在手里,魂力伸缩吞吐,顿是激出两端光芒。左无舟如疾火暴耀,一语森森飘传:“都给我滚出来!”
埋伏在另一处的一名武御大骇,举刀抬首迎斩而去。左无舟人在半空,虎咆震天:“斩杀!”
轰隆一声脆爆,这武御活活被这可怕的天王谱连刀带人,生劈做两片。这武御纵是死,也绝然想不到,他的武御级刀,竟是被这不起眼的光矛轰碎了。
一眨眼,就已失两大武御,尾随而来的伏击者又惊又怒,一跃而出,竟有一道武宗气息激荡,遥遥一斩。
“火法无边”燃爆,左无舟胸腔中杀意滚烫,双腿微曲,霎时,已如猎豹弹爆往天,惊炸之声荡天不绝:“给我滚下去!”
这武御如何能敌,狂喷鲜血,顿如流星般的坠落下去。岂料,左无舟的速度犹要快上一倍,从半空重又飞身扑击而下,双足再是结实的猛力踏在此人身上!
这武御惨嚎一声,竟自眨眼被踏碎身体,轰然坠往大地,徒留一个深坑之余,更是骨碎肉绽,缩成一摊血泥。
如此迅猛且凶悍的杀人手段,顿教这这武宗和阮软脸色煞白。
第297章 北斗一脉,四大妖圣
这武宗正是为夺储物袋与真晶而来。
本以为是肥羊,却原来是一只杀人如麻的恶虎。见得左无舟眨眼连毙三人,乃至不留全尸的做法,这武宗心都寒了,如非是武宗修为,只怕此时只是拔腿就逃了。
这武宗强自鼓气,咬牙暴喝:“你交出储物袋,我饶你不死。”
“哦,原来你们是为储物袋而来。嗯,是我疏忽了。”左无舟豁然,随即恍然,他自来真魂天。所较多接触的人几乎就没有几个。
君忘是其一,聂问是其一,这二人都有储物袋。就连夜叉都有,是以,左无舟也是一时疏忽了宝物动人心。当然,也是他并不将此放在心上。许他潜意识里,本就期望有人来夺宝——武圣不可能跑来夺储物袋,武宗来,左无舟怕是巴不得多一些战斗经验。
森森目光扫将过去,这阮软顿是骇得肝胆俱裂,小脸苍白:“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一个人,我不认得他们。”
左无舟没有答话,回首冷眼观这武宗,徐徐摇首:“不必废话了,拿命来!”
怎有这许多废话的,要打要杀要夺宝,先打过了再说。如是技不如人,被夺宝被杀,左无舟绝无怨尤。
抬首微动,冲挂一拳,顿是天崩地裂,暴风伴雷声交加惊炸!
正是“翻天印!”
……
……
三魂瞬爆,“翻天印”牵动风云变化,引得天地灵气滚滚而至,凝作恐怖战技轰将去。
这一霎。当真是崩裂无比,那山那水那林,一时宛如翻覆起来。一吞一吐之际,更是那等涛然无限的刚猛,几欲摧天。
这武宗脸色苍白,翻手一动,凝住气息轰然激爆来。果真正是一招真魂战技。
一霎,战技轰然对撞,这武宗惊怒交集,竟自被震得身退半步。一看左无舟竟是不进反退,顿是遍体生寒:“这人是武御?这人怎的如此可怕,竟是比得上武宗了。”
这武宗倒也没成想,武宗与武宗,那也是有天壤之别的。最弱的武宗,一定是服药提升的单魂武宗。此等武宗,寻常武宗一个打三五名也绝不是问题。如果是武宗里的强者,一个打十个打二十个都是可能的。
这武宗绝对并非什么武宗里的强者,惊慌之下,抬手又是一招战技轰往大步流星踏来的左无舟!
“火法无边,起!”左无舟弹身一动,火光吞天。霎时已是躲避大部分的战技之力,竟已然是直逼往这武宗,双眼中的煞气,几是能凝做实体。
隆隆之声惊炸,左无舟脸色瞬白瞬红,竟是身法不变,眨眼已是缠身上来。如同鬼魅般的黑色雾气,竟是缠上这武宗!
这武宗几是不敢相信,武御竟能抵挡得住武宗施展的真魂战技的威能,竟还丝毫变化都没有。吃得这一记,左无舟已是缠身上来了,心河淡漠无比:“与那神天宗武宗一战,已是证明,为防魄之妙用,欲杀武宗,最佳战法当是近身!”
倒挂倒缠,翻身一动,天王谱所凝之战矛,瞬时化虹而出,如光龙扑击!
这武宗从胸膛霎时剧痛无比,这战矛竟是从下而上,以极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倒刺入胸。直没入,但见其头颅盖啪的一声揭爆血骨,竟从胸入,从头骨出!
“收!”天王谱辉色敛去,左无舟绝无一丝感情色彩,跃起抬腿在这死得不能再死的武宗身上剪腿横扫。
噗啪!尸首爆裂出一团血雾,碎做无数碎肉挂在许多树上。
左无舟气息森然。环眼一周!
……
……
“走,撤,快撤!”
尾随者绝非一伙,不过是第一伙来得最快,也是最为倒霉。正欲在其后拣便宜的另一伙,已然是看得遍体生寒,肝胆俱裂了!
众人无不一擦冷汗:“这哪里还什么肥羊,分明就是猛虎一只。谁要把他当做小绵羊,那就自己送死吧。”
这群人也是有一名武宗,观得这残酷的一幕,脸色时青时白。甚是没脸面的跟着悄悄的退了回去。
观得前一伙人是如何在短短数息之间覆灭的,这伙人就知道,如果冲出去,命运不见得会好。尤其是看见那块块碎肉,更是无不打了一个寒战:“这人,当真凶残!”
末了,这摊主回首一眼,哭丧着脸,只想:“诸天,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