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御顿是抡起了胳膊欲待是一耳光抽过去,以武御之身因这等事而出手伤人,同伴尚且笑吟吟,盛气凌人可见一斑。
夜叉暗怒,再次躲避过去。这武御才是气急:“你竟敢躲!”
却在这一时,穆龙青与几人三三两两的过来,一眼看见此处,怨毒之色大浓。不动声色一言:“夜叉,你这条左无舟的狗腿子,又想惹什么是非。”
……
……
这群武御脸色顿时变了:“你是夜叉,左无舟身边那个走狗!”
夜叉岂不知穆龙青推波助澜的恶毒用心,脸上笑意褪去,直起腰冷笑:“看来此事难善了,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为首武御恨意大生,眼色一动,顿有武御向夜叉动起手来,冷笑:“你家主人不在,我们就教训你一下你。让你们知道,什么人是你们惹不起的。我们三生宗,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碾杀你们。”
“你们,不过是蝼蚁而已。”这群武御正是三生宗之人,本有禁令暂不得去寻左无舟。这些武御哪一个不是气盛,郁闷得久了,夜叉既是送上门来,又不是被严禁不得接近的左无舟,自然是先教训一顿再说。
夜叉怎是武御之敌,憋屈得紧。到底是跟左无舟熏陶,一路杀过来的,杀心已动,经验丰富的他,看准一个时机,一招“无想印”轰在这武御身上,顿将这武御打得重伤。
如此者,顿是将这群气盛无比的武御激怒了:“丢不丢人,被一名武帝打赏。莫要说是三生宗的人,把这个混蛋擒下来,带回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一言出,顿有两三名武御跃将出去。
……
……
谈怒三人一直在一起闯荡,没有分离。并非不想,实在不太敢。
在长空宗逗留的数日,已知真魂界的强大与凶险,三人合在一起才是较强一些。如斯者,闯荡得数年,又是赶巧刚刚来了魂天大会没两天。
获知左无舟的消息,正欲想是不是去看一下。结果,来到半途,即看见此一幕。谈怒三人初时还略微迟疑——毕竟一出手,即可能得罪三生宗。
一见三名武御围攻夜叉,谈怒三人再是难忍,不说往日交情,单在此地,他们来自一处一地,都已是同乡之情了。一怒之下跃出去出手。宣浅则第一时间赶去知会左无舟。
“又来两个,也好,一道擒了。教那姓左的看真切,谁能惹,谁不能惹。”那为首者冷笑。
……
……
乌云渐起,竟隐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声声春雷伴住黑压压的乌云,夹杂而鸣奏。
春日掩去,漫山遍野在花林之中的楼阁时隐时现,青墙绿瓦熠熠。正是隐隐春雷,雨声不胜春回护。落梅如许,吹进墙边去。
气贯长天,左无舟提住阮软,和宣浅一道掠来。从半空往下看,观得那一处一地,许多魂修士各自三三两两散将去,低声议论纷纷。
巍然如山,落在大地,左无舟目光中的墨色悠荡。宣浅神色大急:“人呢,怎么没了。”
“嫂子,镇静。”左无舟环眼,凝望几处,原本淡漠的气息几欲化做摧天之气。宣浅看去,顿如遭雷击。
那几处,赫然正是一堆堆的鲜血和住碎肉,如此的触目惊心。宣浅几是天旋地转!
左无舟心弦猛颤,油然萌出不妙之感,杀心伴住血液在身体流淌半转,气质已然是不疾不徐的变了。如果平常左无舟宛如淡漠的木头人,此一霎,左无舟的气质已然如同一只欲噬人的猛虎。
感知这漫血的气息,阮软身不由己的寒战,脸色煞白。一腔欲讥笑嘲讽的话,悉数吞回喉咙。
本欲散去的魂修士,忽又重是围过来。大多不认得,顿有人道来:“你们来晚了,先前三人已经被三生宗抓走了。”
“是三生宗路过此地的武宗做的。”有人多加了一句,外指了一指:“看,三生宗就在里边的山里。”
那是比较靠近魂天宗的一座山,正有一处青墙绿瓦在视野中,极是鲜艳。不愧是九天宗三十三地宗,被安排的位置,都较旁人不一样。
左无舟颌首致谢,阖目半睁,重又睁眼之际,眼如苍穹,一点星光爆耀膨胀:“三生宗,甚好!”
颜色不动,实则内心早已是杀心沸盈反天,心如铁,胆如钢,字字如刀:“嫂子,走!”
宣浅茫然失措:“去何处!”
左无舟飞身掠空,独有一语徘徊:“三生宗!”
宣浅当场泪水夺眶而出,若干魂修士无不哗然大惊!
……
……
滴滴春雨终于凄凄洒散下来。好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正合了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林。
冷然之芒,凝往三生宗所在。左无舟思绪起伏,愈是杀意沸腾,就愈是灵台清明,已然贯通所思所想:“既然树欲静而风不止,那我就索性放手而为。”
“姑且不论能否解长空之危,我既是要打,那就要彻底放怀战个恣意,战个痛快。”
一吞一吐,一吸一放,左无舟已在心理解脱了连累长空宗带来的束缚,眼中血河翻腾:“我何必苦苦算计,步步为营。自管杀个痛快,杀出威风,杀到敌人胆寒。替长空宗杀出一条生路来。”
事到临头须放胆。
何必算计,何苦思量。只管以自己最为擅长的,战斗和杀戮。从来都是从重重危机中杀出一条血色活路,以前如此,如今也当如此。
“既然放手,那就索性放怀。”左无舟眼如冰火交加,心神一念,先是压制命魂之火,再是通过这隐约传递一丝讯息:“北斗,我要你立刻来!”
“六宗,今日我就取之三生宗来第一个祭旗。”祭杀神血旗。
此谓之杀神一怒,血漫天幕。
……
……
北斗端坐,一边练摊,一边实则在思量如何将“身外化身魄”实现成真。此等独一无二的奇魄,北斗身为魄修士,纵是没有左无舟交代,也是必然专注其中。
“想不到,左无舟这家伙居然还有这等奇思妙想,甚至提供了许多我绝想不到的可行性和思路。”北斗暗赞不已,左无舟交给他的一些炼制之法,是他前所未闻,未想过的。
如此思来,北斗反是觉得跟住左无舟不错,总也有许多新鲜东西研究。正在设想着,忽的命魂剧痛无比,冥冥隐隐,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念似从命魂之中传来:“北斗,速来三生宗。”
剧痛一时,北斗脸色煞白,惊魂未定。思及先前传递的战意,北斗心中一跳,大骇:“战斗,他疯了,去三生宗战斗?”
“管他的,服从就服从。”北斗一咬牙,幻身一动,轰然破空而去。
交易市的众多摊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道眨眼消失的光影,头皮发麻。怎也没想到,一道摆摊多日的摊主,竟然是一名武圣!
什么时候,连武圣都堕落得要摆摊了?
……
……
“疯了,全疯了。”
密密麻麻的魂修士,远远的吊在前边的两道身影之后,一边是忐忑一边是激动和恐慌:“疯了,这人疯了。”
“什么这人,这家伙就是龟缩第一天才左无舟。”识得左无舟的人很少很少,此处居然有一个,倒难得。顺口道出来,这人反是先脸红。
“他真的是前往三生宗。”无数魂修士激动且大骇,眼观左无舟竟当真是直飞往三生宗。有聪明者,已然是隐隐感到,此番魂天大会,恐怕是要生出旁人绝难预料的事端了。
不一时,左无舟之名就已传遍了。又有魂修士纳闷不解:“这家伙不是龟缩几日都不敢出来应战吗。”
有聪慧的魂修士流露一丝敬畏之色,这放眼天下,又有几人如左无舟敢直闯三生宗。此闻言,顿作冷笑:“不敢?你观此时,看人家连三生宗都不放眼里,是不敢还是不屑,你且拿脑袋想一想吧。”
是不敢,还是不屑?此答案,在此一时,似是不必再提出来了。
这许多魂修士的踪迹和气息,已然是陆续惊动许多人。
……
……
“三生宗,甚好!就是第一个了。”
左无舟满心满怀皆是杀意流动,乃至一呼一吸,都是浓浓杀气,乃至毛孔释放出来的,皆是那等百战杀气。
铁心如巨石,沉淀在河流之底,纵是地动山摇,也绝计不动。那等心志之顽强,之坚定,简直教人为之胆寒。
三生宗乃三十三地宗之一,其待遇比之散修不知要高了许多。独霸住一处大建筑群,正门前的院落中,正有一群三生宗弟子在切磋修炼。
忽的感知气息庞大而杂乱,抬眼观去,顿见那许多魂修士往此处来。立时有人吓住,急忙往回报去,余者皆在此候住。
忽的,一条黑影从本来就黑压压的天空中化做火虹扑击下来,气势端的凌天欲绝。这群三生宗弟子油然感到这黑影的敌意,顿脱口:“不好,这人是来找麻烦的!”
一语未落,黑影席卷天空,竟自隐约牵引住那天上黑云滚滚凝下,朗声一啸,真个是啸动九天,杀意沸天!一霎眼,已是轰然而至!
黑影呼啦的燃烧起来,火光冲天起,如同流星坠落下来。一霎时,左无舟踏足在地,那阳刚无比的钢铁之躯顿是舒展,此威冠盖天下,竟至天崩地裂。
一旦被左无舟近身,那就等若是恶虎入羊群!
……
……
如同怒鲸汲水,咆哮山林,这一啸凌厉绝伦,竟是无坚不摧,直夺人心志。口中暴喝一语,真个如那霹雳狂雷:“嗷喝!”
指如钢爪般没入一名武御天灵盖,旋身一动,这武御凄厉疯嚎,双手双足发狂的舞将来,竟是生生被揭了天灵盖,血淋淋,残酷无比。
肩靠一动,真个如同巨山轰来。一名武帝就是连抵挡之力都没有,顿时惊爆一声,如流星轰飞数百米,全身骨裂肉绽,气息全无。
在此无比狭小的空间里,竟是腾挪变化,直教人完全无法捕捉。翻身一动,半骑在一名武御肩上,权当这武御惊恐无比的魂力震荡如无物,天王谱已然乍现。
摇摆一动,铁臂挥摆如一,光矛顿现,挥摆而下,竟如那万斤之锤轰下。战矛直入天灵盖,从上而下将此武御刺成对穿。再是妖魅般的糅身半动,战矛竟是挑出此武御身体,一刺而出!
这一刺,竟是刺出那排山倒海的锐啸之声。挂在战矛上的尸顿炸成血肉漫天,矛尖生生没入另一武御颈项中,首级顿是一飞冲天。
不过兔起鹘落的霎时,连续多人已丧生。
恰恰是双脚踏破万人尸,一肩担尽漫天血。
左无舟浑身血淋淋,血色蔓延,按住一名武御脑门发力一推,战矛轰然洞穿此人头颅,拖住其尸直是轰在大门上,顿炸做粉末。
信手招回战矛,胸中杀意直攀顶点。引颈怒啸,如海天一线,浪潮滚滚逼人:“三生宗,滚出来受死!”
好是夺人心志的煞气,好是摄人心神的杀气!
好一个刚烈的汉子,好一个血性男儿。好一个其威赫赫的杀神!
怎教群雄不动容失色!
第300章 无耻之尤。杀神索命
“你,你怎的就这般莽撞!”
之前还傲气的古前尘等武御,悉数沮丧的跪在堂前,却是不懂为何如此。三生宗余宗主气急败坏:“你们怎么敢随意行事,怎么敢!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量。本宗已严禁去寻衅左无舟,你等是怎生做的。”
古前尘等人无不怨气十足,又是不解。之前获知他们是擒下了冒犯三生宗的三个人,这宗主还加以赞赏,一旦知道夜叉是左无舟的手下,脸色立刻就变了。
古前尘乃是三生宗的天才之一,顿是不服:“宗主,你之前还道我们做得好,捍卫了本宗,现在又……”
一语未毕,古前尘狂喷鲜血飞将出去。贝武圣缩回手来,眼中流住一丝狠辣之色,轻描淡写的吹吹茶叶:“还敢反驳,宗主,你等平日太宠他了。”
宗主之号似很威风,实则在绝大多数宗派,都是处理琐碎俗务的。真正的领袖还是武圣。这余武宗也是对这古前尘恨铁不成钢,怒声:“人家是天才,你也是天才,你怎的就跟人差了这么大一截。”
古前尘狼狈的重又爬回来跪下,已是惊恐颤抖起来。
茶竟是沸腾起来,贝武圣不动声色,足见其内心已然是无比愤怒了:“你擅自行事,可知坏了本宗大事。”
跟长空宗比起来,左无舟再强不过是一个人,还是武御。六宗合计的决定就是,据理先取长空宗,再杀左无舟也不迟。如此巨大的利益就在眼前,却因为这家伙擅自出手而破坏了。
据理据势力压长空宗,才是教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王道。可古前尘再是天才,也绝不会知道宗派高层的决定。
余宗主恨恨怒视这小子一眼,回首:“师伯,既然事已发生了,不如想想善后。”
“此三人不可杀,杀了,就成了私怨,我们难以大势压长空宗了。”贝武圣轻描淡写决定了基调:“带三人上来。”
……
……
夜叉三人狼狈不堪,满身是血。尤以谈怒和夜叉最惨,身上乃至有几处血肉缺失。
亲眼看见武圣,夜叉三人神色各异。夜叉是目光闪烁的狞笑,谈怒是怒目而视,宋西湖则是文人式的淡然倔强。
贝武圣和余武宗扫眼一观,冷冷道:“今日。你等冒犯我三生宗,念在你等三人初犯,饶过你们……”
“你们怕了!”夜叉怪笑如夜枭,生生打断了余宗主的话。谈怒和宋西湖错愕,他们有傲骨,但不等于想送死,可夜叉此言分明是激怒人欲送死。
贝武圣眼中怒色一闪:“你说什么!”
夜叉脸上充满暴戾,乃至疯狂:“三生宗,三生宗很了不起吗。有能耐,就杀了我。要么赔礼道歉,交出凶手,礼送我等出门。要么……”
茶杯啪的碎成粉末,茶水竟自化做蒸汽。贝武圣脸上流淌一丝红润,一字一句:“你说什么!”
“要么礼送我等出门,死几个人算诉。”夜叉眼中竟有疯狂:“要么,杀了我,左无舟一定会杀光你们三生宗满门替我报仇。老子一个武帝,能换一个三生宗,值了。”
夜叉的疯狂竟有一些无比森寒的气息,这等极度狂热的癫狂,直教人遍体生寒。暗生无限恐惧。谈怒和宋西湖暗暗倒吸一口凉气:“夜叉竟如此相信左无舟!”
一语,竟摄住堂中众人。
夜叉满脸血污,愈是显得狰狞,仰天癫狂大笑:“怎么,三生宗也有不敢做的事啊。来啊,杀了我。我会在地狱,亲眼看着你们三生宗怎么一个又一个的死下来,哈哈哈!”
“敢不敢跟老子赌一把,我赌半个时辰,不必半个时辰。左无舟一定会杀上门来,现在放了我们还来得及,等一下你们就一定会死光,哈哈哈!”
狂,当真是癫狂到极点,如此,却是夜叉的桀骜记仇之性与对左无舟的绝对信任。
贝武圣心底的怒,几乎是透体而出,克制住快要爆炸的怒火,徐徐倒了一杯茶,送到唇边,狠色一现:“宗主,成全他们!”
恰在这一霎时,无数庞大而驳杂的气息如同狂云般奔腾而至。外间气息暴涨,夜叉此番狂笑得尤为痛快:“来不及了,他来了,你们三生宗就等着灭门吧。”
怒啸一音激回天地,恰如天河之水自九天倾斜,其威波澜壮阔:“三生宗,滚出来受死!”
贝武圣双手一颤。竟将半杯茶水洒在胸前!
……
……
跟来的数百武御,悉数呆若木鸡,心底滔天巨浪起:“他,他竟真敢动手!”
愈是想起九天宗三十三地宗的可怕,愈是颤栗,愈是慌张恐惧:“他竟敢二话不说,就动手杀三生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