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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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十道- 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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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无一丝悔意的左无舟,首次萌生一丝懊恼:“许是应该把斗武带来的。”
  但这一边既然遭到了天魔之灾,那一边想来也无法避免。左无舟此念在心底一转,立刻就沉了。反是纪瞳安慰:“斗武那边倒是不必多担忧,你也知,我们骁勇善战。”
  “天魔再多,也架不住魂修士多。且是,斗武那边没有这边的魂修士矜持金贵,你们这边的魂修士非到不得以,不肯服药提升,斗武那边可不同。”
  左无舟豁然,苦笑思忖:“纪瞳所言甚是,家乡的魂修士看起来矜持金贵多了。斗武那边跟这边做比较,五个武圣换一个都不吃亏。”
  五换一,乃是数量等方面的考虑。如是生死战当中,但管不是碰到诸无道等超级强者,两个大约就可换一个了。
  “看来,有时数量也并非全然是坏事。”左无舟凛然。
  ……
  ……
  此番入侵的天魔之数,委实比历史记载的多次都要多得许多。
  以往百万年间的天魔入侵,往往没有主要目标。这一次,乍看似也平均,实则法魂界才是重灾区。
  “家乡这边的天魔历史,我倒不太清楚。可在二号那边,规模最大的一次,法魂级天魔数量约在数万上下。这一次,似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多了许多。”
  那一次,以二号的魂修士的骁勇剽悍,竟仍然令得天魔造成了相当一个法魂界的平民伤亡数。
  说来惭愧,有斗武搜刮的上古文献及数百数千万册书籍。左无舟对斗武的历史反是更了然,一番借鉴,便已知此次天魔入侵的规模超过以往。
  数万法魂级天魔,看似很多。分布在九十九个法魂界,也就作不起什么乱子了。
  可这一波,光是左无舟沿途跨越二三十个地区,返回的路程上,就已是杀了不下百只天魔。即是说,初步估算,此番入侵的,怎也超过了十万之众。
  “十万小天魔,如是其中有一百只能成为圣级,那就能造成极大的破坏力了。”
  左无舟越想越是骇然色变。
  隐隐更有一念:“如果天魔不止十万之数,那又怎么办?”
  ……
  ……
  嘎嘎吱吱的怪叫漂浮不定,眨眼化做惨呼声。
  左无舟抓住一只君级天魔,输送一点阳魂力,将这天魔轰杀!
  见众人各自轰杀天魔,左无舟思绪发散,暗暗愠怒:“我们这边的阴魂心法一直缺失,究竟是不是魂天宗搞的鬼。”
  如说未去过二号,左无舟还未必有对比。可一旦去过二号,左无舟即懂了。
  二号那边,真的不缺阴魂心法。四大超级联盟,每一个都有至少不下一套阴魂心法。其他散修联盟,或多或少也有阴阳魂心法,只是不怎么齐全,品质也比较普通。
  一言概之,阴魂心法在二号,是比较常见的。
  在混战百万年的二号,都能流传下来。家乡这边更一直没有多少战乱,怎会弄得天下只有魂天宗才有阴魂心法。
  如是没有“时空道标”,左无舟还未必有头绪。可既知“时空道标”必须阴阳魂来激发,左无舟怎会没有疑窦!
  灭杀天魔,左无舟取出地图细细观之,流露一丝喜色:“就快要抵达了,暂不可暴露我们的目的地,走偏僻路线。”
  ……
  ……
  专走偏僻路线。
  很快便已是抵达容河区的边界,左无舟等各自飞下来,凭脚力赶路。饶是如此,速度也比寻常快多了。
  左无舟既已想通,将来好生坑魂天宗一次,再现身,自然不会在此时暴露自己出来。
  一路往回赶去,倒也没花太多时日,便已是溪林皇城仁安城在望了。
  遥遥凝注这数十年未变的城市,左无舟情绪激荡,再难克制。凝住前边,无夕在一旁死死抱住二哥的胳膊,身子竟有些哆嗦。
  有道是近乡情更怯。
  一心想往前,却是有一股热流在心底蹿来流去,怎也挪不动步子。纪瞳似明白,轻言:“不如,先在此休息。”
  “不了,我行。”左无舟深汲一口长气,汗毛就如麦子般在风中来来回回的炸倒又立起,只觉一颗铁心都炸做了满腔的欢喜和慌张。
  “二哥,我怕。”无夕清秀的容颜上,已是悬住了丝丝缕缕的泪花,有一些喜悦,有一些慌张。楚楚动人,不知所措。
  “二哥也怕。”左无舟苦笑,极力克制哆嗦的双腿,便是再凶险,都未令他如此慌张和哆嗦过。偏生是此时,怎也生起难以应付之意。
  “怕也是要回家的。”左无舟咬牙,喜悦的看着这里:“走!”
  纪瞳等无不流露一丝笑意,心想:“莫看他平日再是淡漠,终归还是有像平常人的时候。”
  游子归家,总有怯与怕。
  纪瞳轻言:“戴面具。”
  “哦,哦。”左无舟慌忙取出凤凰面具,一面给无夕,一面自己戴上。
  夜叉憋住笑和惆怅:“反了!”
  无夕和二哥互看一眼,无夕娇道:“二哥,你怎的比我还慌张。你戴错了,那应该是我戴的。”
  男的女的互相戴反了,左无舟速速跟小妹换过来,尴尬一笑。这一笑,却是比平日里,多了太多的人性。
  在此,左无舟并非杀神凶神,并非武宗和盟主,只是一个离开家乡太多年的游子。
  没有武宗武圣,只是一个可怜的心怯的游子。
  ……
  ……
  一笑一闹,才是消了一些紧张。
  面具下的脸,流出一行热泪,轻吟:“父母在,不远游。我是一个不孝子。”
  当年一别,已有数十年了。
  数十年未曾归家,数十年未能向父母尽孝,数十年未报父母亲恩。真正愧为人子。
  “也许我是所谓的修炼天才,但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弟弟好二哥。”
  左无舟沉住心,黯然:“我一心修炼,有得失,有取舍。得了修为,却失了陪伴爹娘的时光,却失了尽孝的时光。”
  “父母亲恩,何以报答。”
  ……
  ……
  一边往仁安城行去,无夕忽的一声:“二哥,你看!”
  左无舟一眼观去,眼睛顿时就直了。
  数次迁移,数次毁灭重建的左家庄老位置上,竟已是重新建立了一个规模甚大的庄子和城堡。依稀可见,那半山连绵的山岳与建筑星罗棋布。
  “难道是左家庄重建了?”左无舟一顿:“过去看看。”
  改了方向,往庄子处飞掠过去。赶到十里之处,左无舟看得真切明白,两行清泪洒下:“小妹,我们到家了。”
  那庄子前的牌楼上,赫然是有三个大字——左家庄。
  ……
  ……
  可曾记得。父亲欢喜的把孩儿放在肩上,“骑马”做乐。母亲在一旁笑靥璀璨,喜气洋洋。
  可曾记得。父亲大笑着用铁刷子般的胡渣子在孩儿嫩嫩的脸上触来触去。母亲在一旁做嗔怪状,安抚被扎痛的孩儿。
  可曾记得,父亲板起脸来,教训那做错事的孩儿。等训完,母亲心疼的将孩儿拽到角落里,用包容一切的母爱轻声安慰心头肉。
  可曾记得,父亲一边吸烟,一边沉沉闷闷的面对孩儿将远游。母亲在一旁垂泪,一边缝制衣裳,一边记挂起十月怀胎的快乐。
  岂须问,岂须说,岂须描。父母亲恩,本就是最包容孩儿的天地,乃至大过天地。
  点点滴滴,酝酿在心头,汇集做那热流,钻入心扉,流入血液,卷入头顶。
  做那鼻酸眼红泛泪之状,却才似那未成年的孩儿。在父母前,便也就只是那始终不大的孩儿,总也需要呵护和保护。
  管得那天又如何,地又怎样,想哭便哭个干净利索,就哭个痛痛快快。人若有情,亦必有泪。若连泪水都惜洒,那情亦若何,情何以堪。
  ……
  ……
  以一行人的修为,纵是光天化日,欲不为人知的潜入左家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晃身潜入其中,左无舟两眼通红,只恨不得立刻就看见爹娘。却忽攸一念,惊诧:“有武宗在此?”
  藏身左家庄的武宗,似有所察觉,幻身穿梭,便已出现在众人之前。一来一动,正是一名青衣武宗,一眼观得眼前这十人(松狐已化做小可爱小萝莉了),顿时色变。
  这武宗感知一番,顿时色变,暗暗骇然,他竟怎也察不透这一行十人的修为。暗暗戒备,沉声:“你等是何人,潜入左家庄,是敌是友,报上名来。”
  左无舟凝视此人半晌,察知其意,暗松一口气,顿声:“你是君忘派来的?取信物来。”
  这武宗吃惊看来,略一犹豫,取出一朵小白花。
  寒风中,小白花迎风瑟瑟。教人想起了那曾经的某一天,一朵山崖边上的小白花,也如今日一般,在寒冬中挣扎盛放。求一时之璀璨。
  求得一红颜知己,何其之难。何况,相识相知相信。一句承诺,便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守侯。此,可谓之绝世红颜。
  左无舟漾住一丝感激,不疾不徐摘下面具:“我是左无舟,我爹娘尚健在,带我去。”
  平武宗其状犹如见鬼,往后一飘,骇然色变:“你是人是鬼。你不是已经死在余晖原了吗。”
  非是平武宗胆小,实在是人人都已认定左无舟必死无疑了。余晖原封闭百年,一入其中,那就断没有命再活着回来了。
  本道必死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那等惊悚,便是魂修士也是好一番惊吓。
  ……
  ……
  回过神来,平武宗羞赧,看看摘下面具的无夕,终于认出来,一叹一喜:“想不到,你们竟然还活着。”
  平武宗终于想起,急忙带住一行人往一处宅院走去。声线有些迟疑:“左武御,你莫要焦急,你母亲恐怕是不行了。”
  左无舟和无夕心神大震,抢上前:“快!”
  三步并做两步,很快来到宅院前。左无舟敛住所有声息,和无夕一道克制住心酸,轻声入了屋子。
  一眼,正正看见病榻前的娘亲和床榻前的爹!
  左无舟和无夕泪水再难抑制,潺潺滚滚,抢上前扑通跪下,哽声:“爹,娘,不孝孩儿回家了!”
  第417章 一团聚。争岁月,鬓边丝
  左一斗和林冬梅涌起惊喜之余,这等大惊大喜,好悬是差点晕厥。
  左无舟和无夕慌忙上前,替二老好生顺过气来:“爹,娘,不要急,是孩儿回家了,慢慢说话,孩儿这次不走了。”
  林冬梅悠悠醒转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儿子和女儿,悲喜交加,呼唤:“无舟无夕,可是真的回家了。”
  梦里边,林冬梅不知见了儿女回来多少次。可每次梦回醒转,不过一场空。
  此时见最记挂的儿女,一个个都是容颜依旧,几是疑在梦中。
  “娘,我和二哥真的回家了。”无夕哽咽,握住娘亲的双手,小意的搀扶靠好。
  感觉无夕的问题。病怏怏的娘亲噌的一下坐直起来,颤抖双手:“我的儿,过来让娘仔细看看。”
  一看之下,直是眼泪横流,抱头痛哭不已。
  左一斗在一旁蹲起来,只拿袖子抹眼睛,唇皮儿哆嗦,连烟杆都抓不牢,颤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家团聚,何其融融之乐,不胜欢喜耶。
  ……
  ……
  一番痛哭下来,宣了那心头的记挂,才是仔细看看这一对儿女。
  林冬梅直是疑在梦中:“儿啊,你们的样子,怎么就没变。不显老啊,你们大哥和老三的模样都出老了。”
  无夕破涕为笑,她和二哥的修为已是非比寻常,非到年岁,容颜怎会老去。
  娘亲只拉着二人之手,将儿女的眉宇体态看了几个来回,那蜡黄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小幺倒是比以前漂亮了,无舟你这可是又比以前结实了。”
  “看见你们好端端的,娘也就可以放心去了。”
  左无舟心酸悲痛!
  爹娘的命魂都已不多,又没修炼。左无舟就是替二老夺舍,也没用。恐怕还不等夺舍完成,二老的命魂就会提前耗光了。
  唯一滋养命魂变强的。便只有九幽黑狱。那一处,是非人所在,左无舟绝不会把爹娘的命魂送入其中受苦。
  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轮回。
  如北斗这般夺舍重活,那与天道轮回,却已没多少差别,许是更加痛苦。因为九幽黑狱,实比轮回更为苦楚百倍。
  ……
  ……
  跟娘亲说了一会贴心话,娘就已有些疲了。
  左一斗唤道:“你跟我来。”
  左无舟乖乖的跟着爹走出屋,左一斗从身后啪的亮出竹条,抡直了往左无舟身上噼里啪啦的抽打一番。
  “爹,您干什么。”左无舟吓了一跳,只记起这架势跟幼年叛逆时的几次挨揍也颇有些相似,慌忙逃窜。
  “老子教你跑,你一走几十年,把你老子忘了,把你母亲给忘了。你要再晚回来一些,谁替我和你母亲送终。”左一斗气急,抓住竹条追打一通。
  左无舟直是满院子跑来跑去,真真是鸡飞狗跳。直教夜叉等人目瞪口呆之余,又彻底呆滞。
  一平民将一名武宗打得跟野狗似的乱蹦。实是罕见。
  左一斗追了几步,就扶住腰大口大口的喘息。左无舟一见就慌了,送上门来:“爹,您别追了,要打就打吧。”
  左一斗咳嗽数声,被扶着坐下来,喘了几口气,把竹条扔了,兀自忿忿不已。见儿子灰头土脸,心下不忍:“好了,回家就好,记得给我们送终就好。”
  “爹,您和娘长命百岁,不会。”
  左一斗闷闷:“我和你母亲都已经一百多岁了。”
  左无舟才忆起,一晃眼,几十近百年已过去了。
  ……
  ……
  如不是当初左无舟将那块彩玉赠给娘亲,彩玉对命魂有一定好处,娘亲又一心想看见一对儿女才肯撒手,只怕早就过去了。
  难怪左一斗满腔怒火。
  左无舟情知不孝,黯然不语,只任左一斗絮絮叨叨的述说这数十年。一腔怒火只寄在魂天宗等仇敌身上。
  错非魂天宗封闭他们在余晖原,又怎会耽误这许多时光。
  凝神看着爹和娘,左无舟悲切,心想:“爹娘都老了,爹以往精神矍铄,如今却已是行动都不怎么方便,真真是老了。”
  可不正是,当年的左一斗和林冬梅,其实老态不怎么显。如今。却已是发丝灰白,苍老尽显。
  怎生都是敌不过天道循环,一生一死,生死二道轮回不断。
  ……
  ……
  夜叉倒是熟门熟路,直是带了众人各自寻了一处下榻。
  左无舟耐住性子,听爹的唠叨,只是记起过往率真之时。有些事在脑海不褪不变,有些事,却怎也记不起来了。
  不一时,一名中年男子匆匆带着几人闯入院中,怔怔看着左无舟,欢喜大笑:“无舟!”
  此人华发已生,左无舟凝视过去,亲情血脉一时滚烫,脱口:“大哥!”
  “我还道你不认得我了。”左无尚大笑,过来与左无舟相拥而笑。一声大赞:“还是修炼的好,延年益寿不提,年纪也是看不出来。”
  左无舟心弦猛颤,哽咽:“大哥,你也老了。”
  左无尚年近百岁,此时,鬓发已白。兄弟一相逢,含泪共咽声。
  无夕推开房门。走出来,一眼便认出,惊喜:“大哥!”
  “小妹也回来了,也是这么的年轻漂亮。”
  “谁能不老不死。”左无尚笑拉左无舟和无夕坐下,只是细细打量笑言:“好,修炼果真好。你比我小五岁,却与当年一般无二的年轻。”
  左无舟心头悲恸:“大哥!”
  有诗为凭: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共谁争岁月,赢得鬓边丝?
  ……
  ……
  虽则数十年未相见,手足之情,血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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