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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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十道- 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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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然。总离不了这两种情绪。
  裴弦苦笑:“是与不是,却也没甚子大不了的。我等并非他们的敌人,跟住溪林就是了。”
  董武帝等豁然,勉力一笑:“不错,不错,他这人虽好杀。却也讲道理,不杀不相干的人。”
  “看来,怕是玄天宗和象国要吃一些苦头了。”众人相视而笑,心底多少有些哆嗦。
  ……
  ……
  玄天宗和象国,正是容河区崛起风头最劲的宗派和大国。
  七十年前,容河九大国,如今重云等国已然是陆续或湮灭,或被吞并等等。惟独只剩烽天等三大国声势依旧,居于溪林之下。
  约是七十年前,左杀神归来一战,杀光容河一半魂修士。灭国无数,灭宗无数。
  七十年过去,元气正在恢复,始终还无法回到七十年前的颠峰。
  容河一区,以溪林为首,三个老牌大国摄杀神之威,而跟随脚步,造就溪林无边声势。
  但也重新陆续有数个大国崛起,也有一些宗派崛起,渐是成了气候。此番前来商议大事的,倒有三成都是来自新崛起的宗派和国家。
  玄天宗和象国,正是这三成当中的佼佼之辈。对某些人与事,并无敬畏,历年来多番滋事生非,气候渐成,也对溪林隐有挑衅之意。
  下午的混战一方,正是象国的武君。
  此番商议,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正是这玄天宗和象国为首的一批势力。
  ……
  ……
  董武帝等人一道再说笑一会,见天色已暗,便自先去了。
  那煮茶的武君忍不住:“裴武帝,那人确是天才,可他也没甚子了不得。观其行事,不过是莽汉罢了,何必畏他。”
  三邈之战,淡水之战,等等极富传奇色彩的大小战斗无数。怎生看来。果真是莽撞。
  裴弦嘿嘿冷笑:“死了,便是莽撞。没死,那就不死。成王败寇,从来如此。你道他是莽汉,我却只视之为敢作敢为。”
  莽撞与勇猛从来一线之隔,极难分辨。
  人活一生一世,总归有许许多多东西要捍卫,要争分夺秒。如是每件事都审时度势,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缩。遇强则退,遇弱则欺,那便也不过是一介庸人。
  活,就活个样子来,活个精彩来。
  左无舟就是活得这般自我,这般个性,这般精彩。旁人懂他,那就懂,不懂,就是说破天,也不会懂。
  毕竟,一样米养百样人。许多事,从来只能是见仁见智。
  裴弦没有与这武君多说。这一代的年轻魂修天才,大抵都是在杀神的传奇中渲染成长,或崇拜或不以为然,或道自己不比那杀神差。
  裴弦没必要与之废话,饮茶半时。就有人过来请了裴弦,说是请他见一人。
  ……
  ……
  裴弦随此人一道前往庄子深处,愈是僻静。
  半途,正与白观一道遭遇,互看一眼:“你也是被邀请过来的。”
  不多时,就已抵达庄子最核心地带了。这人笑:“二位请。”
  裴弦和白观暗暗小心,走入其中。正有一人屹立在雪地上,蓦的转过身来:“白兄,裴兄,数十年未见,可好。”
  裴弦和白观瞪大眼,失态无比:“你果然没死!”
  ……
  ……
  “请。”
  左无舟淡笑做请,脑海一时空白的裴弦和白观,如同傀儡般坐下来。半天才是回过神来,心神激荡不已!
  一时想来,竟有许许多多的疑窦,千言万语在心头,不知从何说起。
  左无舟哑然:“我请二位来,也不废话。裴兄,当年那枚长生丹的情,我始终牢记在心。”
  摆手微动,取出三只盒子,摆在石桌上:“裴兄,当年大恩无以为报,姑且以这些小礼,还上一二。”
  裴弦打开盒子,动容不已,手顿时就哆嗦起来:“厚土之精!宗符!”
  看到最后一只盒子里的物事,裴弦失声喜呼:“武御丹!”
  左无舟颌首:“十枚武御丹,想来应当够裴兄突破了。”
  这几件物事,在法魂界绝对是至宝等级的。十枚武御丹,如是运气好一些,甚至可以造就十名武御了。裴弦欣喜若狂,却觉烫手无比:“这些宝物,太过贵重。当年我奉命赠送你一枚长生丹,值不得这许多。”
  左无舟吐出一口白雾箭:“裴兄,值与不值,我心知肚明。那枚长生丹,等若是恩重如山,这一些也不足还了当年之情。”
  末了,裴弦前思后想,一咬牙:“好,那裴某就多谢左武御的恩情了!如裴某日后有所成,必不敢忘。”
  ……
  ……
  裴弦和左无舟是没甚子交情,没有多做逗留,略谈一番,便先是告退了。
  一路返回,裴弦表面看来若无其事,一只手始终不离这三只宝贵的盒子。
  一番想来,真正是感慨不已。裴弦当年赠长生丹,乃是陆武帝的决定。想不到,正是那一枚不甚是起眼的长生丹,竟在数十年后,替他博回了如此大的好处。
  须知,一枚长生丹,能延寿三十年。十枚武御丹,足够裴弦突破了,那延长的寿命是那长生丹的数倍之多。
  一枚宗符,在法魂界,绝计能令他裴弦自保了。
  一边是想着,一边是感激,一边更是感慨:“他这人,固然是蛮,却也并非不讲道理的。是了,他既回来了,这对付天魔,更要跟住溪林走了。”
  如说几十年前小小的投资了一次,连裴弦都断没想到,这投资的回报竟是大得如此惊人。
  ……
  ……
  等这裴弦走了。
  左无舟和白观才是相视大笑,彼此互道一别数十年的遭遇。
  本相宗乌长老已然是去世了,提及此,左无舟暗自感伤。当年乌长老或多或少给了他一些很是重要的提点,至今想来,也是极承此情。
  “乌长老去了,你现在主持本相宗,我该称你师兄还是长老?”老朋友相聚,左无舟心情大快。
  “却是少来这一套,你都是武御了,本相宗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了。”白观大笑:“我和乌长老,可是从未将你视为本相宗弟子,你本就不该是蹲在小小的本相宗。”
  怎生说来,名义上左无舟还是本相宗弟子。不过,比起这弟子之名,反是不如白观与左无舟的交情来得稳固。
  白观数十年来,始终还是武君,未能突破为武帝。只道左无舟还是武御,叹道:“你这人,果然是走到何处,就树敌到何处,杀到何处。”
  当年君忘按左无舟的托付,派人把古一意和张洞天带来真魂界修炼。白观因要主持本相宗,便也就去不了。
  “我可是早有耳闻,你在真魂界,是杀得满天飞,杀得天下为敌。还是那什么魂天宗的头号必杀目标。”白观不知真魂界险恶,只当趣闻一般道来。
  左无舟笑了笑,取出一只储物袋:“当年本就想送些东西下来,奈何当时仇敌缠身。今日总是得了空闲,这储物袋里,正有一些武帝武御丹,还有一些装备和宗符。你且带回本相宗。往后本相宗慢慢取来发展就是了。”
  武君丹,北斗没炼。品阶太低了,北斗炼制的兴趣都没有。就好象御符,北斗和左无舟都没有想过要炼,就因其炼来无用了。
  白观略一思量:“也好,索性你也算是本相宗弟子。”
  “今晚,你我好好聊一聊。我倒真想知道,你当年在真魂界做了什么,弄得天怒人怨。天下人都道你死了,又怎的复活回来了。”
  ……
  ……
  与白观相谈一夜,白观自去参加会议了。
  临前问左无舟是否参与,左无舟摇首不语。白观就没再多说。
  目送白观往外庄去,左无舟抓了一把积雪,擦了擦脸。理理仪容,看天色还早,心想:“先给娘做早点。”
  踏上魂修之途数十年的左无舟,基本就是五谷不分的那色人。下厨房重新仓促学手艺,也正是一番孝心。
  厨房中,无夕已经先来了,跟无夕在厨房乒乒乓乓。左无舟和无夕各自端住一碗香甜可口的粥,走往爹娘的屋子。
  “爹,娘,吃早点。”左无舟笑呵呵的走进去,分明就是平民少年的样子,哪里有半分杀神的形状和气质了。
  无夕就觉二哥要是再笑得憨厚一些,就真正是那农家少年的样子了。
  一入屋,左无舟和无夕神色微变,抢上前去,将粥放下。搀住床榻上的母亲,输了一股木魂力入体,绞心般的痛。
  娘亲的气息一天弱过一天了。
  ……
  ……
  “爹,您喝粥。”无夕把粥交给左一斗。
  左一斗没有接,看着林冬梅,一双浑浊的眼中,已有一丝悲痛。
  “娘,我喂您。”左无舟强笑,极力克制恐惧,扶住娘亲,取汤匙盛了半勺,等不烫了,才喂娘亲喝粥!
  林冬梅眼珠微微动着,看着记挂了几十年的儿子和女儿,发紫发白的干枯双唇,再没有那记事起的唠叨,再没有那关心的话语。
  那一汤匙的粥,滋润从唇缝中流淌,从唇角滑落下来!
  无夕失声痛哭。左无舟怒极一眼扫去:“哭什么哭,娘只是不想喝粥,是吧,娘!”
  林冬梅灰白的眼珠,定在儿女身上,有一丝欣慰。想说什么,那劳累了几十年的干枯唇儿,在哆嗦中,半言半语都吐不来,只有那一丝丝的风声。
  她想抬手摸摸儿子的脸,看看她的孩儿,看真切,摸真切。跟生出来的时节,已经大大的不一样了。
  在她的心里边,孩儿就是她的孩儿,就宛如初生降临的那一时。她记忆中的孩儿,就是那一些始终未长大的印象。
  原来,孩儿已经大了,不需要她再来费心和照顾了。
  左无舟恶狠狠的瞪了无夕一眼,使劲吸鼻,木魂力以更快更柔和的方式涌往娘亲的身体中。
  “娘,孩儿现在是大人了,有很大的本领。”左无舟抹了一把眼泪:“娘,您一定没飞过,孩儿带你去飞,好不好。”
  第422章 飞天,星辰下,苍穹中
  “娘,我们去飞,飞得高高的。”
  左无舟拿袖子抹去眼泪,背起娘亲,回头强笑,眼泪却怎也止不住。
  一纵身,左无舟施展魂力撑起保护罩,木魂力源源输入。
  飞翔在左家的后山。
  左一斗和无夕走出来,在雪地中,看着天空中飞翔的人。左一斗老泪纵横,从脸上的沟壑中一层层的交叠下来,就像开垦过的田地。
  左一斗看着天,蓝天上,黑影飞舞。左一斗哆嗦着,眼泪一滴滴的溅落在雪地中。他忽的抱住脑袋蹲下来,低声呜咽,一双勤劳顽强的双手,握住平日最珍爱的烟杆。往积雪上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的敲砸!
  那黄铜做的烟杆儿,很快就在这似乎抽光一生气力的力量下,被砸得弯曲。
  雪一块一片的飞溅。一个老人像孩子一般的呜咽痛哭,眼泪中,包裹住一百年的沧桑,一百年的烙印!
  ……
  ……
  无夕哭成了泪人儿。
  像孩子一样无助,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无晚和无尚已然是起身来,准备来看爹娘。此时,见得这一幕,一种莫大的恐惧,淹没了他们。
  无夕扑入无尚怀中,痛哭:“大哥,娘,娘恐怕是不成了。”
  无晚敦厚的脸上,有一种呆滞和愤怒,双拳砸在石桌上,啪啪碎裂来!
  地上,有人在哭。天上,有人在飞。
  每一个孩儿,都是娘心里最珍爱的星辰。
  ……
  ……
  飞舞,像风一样的飞舞。像疯一样的飞舞!
  眼泪总也擦不完,总也流不干。左无舟擦了又擦,袖子已经湿透了,却仍然是无穷无尽。
  娘,孩儿的本领很大。以前不敢跟您说,其实不想您担忧。
  娘。孩儿有许许多多您未想过的经历呢,还有许许多多的话儿和心事,都没跟您说呢。
  娘,孩儿早就已经学会照顾自己了,只是在您的面前,孩儿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娘,您以前跟孩儿说故事,孩儿问您,天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星星。
  您说,天上的星星啊,就是许许多多的母亲变化的,在天上呢,总是看护着自己的孩儿,庇佑他们,关心他们,爱护他们。燃烧自己的光,来温暖孩儿,为孩儿指明道路。
  娘,您一定是天上最明亮的那颗星辰。
  ……
  ……
  林冬梅的憔悴容颜上,焕发了一抹光彩。
  趴在儿子的肩背上,林冬梅灰败的眼中。有一抹骄傲与欢喜。
  这就是飞的滋味,是她的孩儿在带着她飞呢。
  她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妇人家,哪里懂得这许许多多。她早年甚至只是一个佃户家的女儿,却不懂,也不明白。
  她只晓得,会飞,一定很了不得。
  旁人会飞,没什么。儿子会飞,才是真正的了不得。
  飞啊!
  林冬梅忽攸忆起,她还是佃户家的女儿时,她有时看着星空,想过,如果能飞,该有多好。
  孩子他爹请人来提亲的时候,她有种欢喜得像飞的感觉。
  她用尽一生的气力和心血生出儿子,抱着初生孩儿的时候,她有一种在飞的感觉。
  这一次,她是真的在飞了。
  ……
  ……
  林冬梅欢喜的想要大声呼唤。
  每一个孩儿,都是母亲透支了一生的心血才生下来的。
  初生婴儿像丑八怪,但只有母亲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好的,最完美的结晶。
  每一位母亲都是最伟大的艺术家,每一个孩儿,就是她们最最最完美的艺术杰作,无法比拟的。
  飞吧!
  ……
  ……
  眼泪随风洒下,恰似淅淅沥沥的零星雨珠。
  疯一样的左无舟,疯一样的飞舞。像一道打穿天地的光芒,灰黑的光华,刺破了苍穹。
  飞吧,一直往更高更高的地方飞去。飞到云中。飞到天边,飞到苍穹,甚至,飞到天外。
  娘,孩儿变一个戏法给您看。
  泪水哽咽,左无舟掌心凝住一点火色,摊手之际,焕发奇彩光华,在云端迸发烟花一般的绚烂。
  红的,黄的,绿的,蓝的,灰的!黑的,白的!还有,生的,死的!
  七彩光芒,自在在云端中焕放,染得天空和云朵,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满天洒着那七彩的辉色,就像是无人仙境,就像是夜空中的苍穹与星辰。
  一闪再一闪,哪一颗最明亮,哪一颗就是母亲变化的星辰。
  星辰下。苍穹中,左无舟踩在云端,却抱住渐渐僵硬的娘亲,嚎啕大哭!
  “娘!”此声撕心裂肺,此音撕天裂地。
  在空无一人的最高天际,有一个孩子,哭得无助,哭得悲痛,哭得失魂落魄。
  这里,有最深的思念,最痛的悲伤。最空的孤独。
  诸天已死,谁能听见一个儿子的呼唤。
  七彩光幕交织最是幻美的绝世璀璨,林冬梅走得很安详!
  七色交织,七彩流光。有生,有死;有情,有泪;有血,有肉。
  ……
  ……
  外庄。
  如火如荼的会议,正在火暴的进行当中。
  会议从一开始就绝谈不上和气,没有雕星宗的参与,就只能是容河区联袂一道围剿天魔。必有人要做出牺牲,没有人愿意牺牲。
  是以,从一开始,谁都在争夺这主导权。
  裴弦等人很是安分,本来就决意跟随溪林的步伐了,反是没有多做言语。
  果然,首先跳出来叫嚣的,要夺主导权的,正是玄天宗和象国为首的一批势力。
  董武帝等不知道左无舟已归来,裴弦和白观都被交代不可泄露。此时,互看一眼,不免有些怜悯:“这些家伙不知死活,没经历过当年那几次战斗,不然哪敢争夺这。”
  正当玄天宗和象国的武帝气势汹汹的指点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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