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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红谵军势强大,禁卫军都有如此战斗力。溪林绝然无法和红谵相比。”
左无舟一路杀过来,很神奇的没有像往常一样陷入专注战斗的亢奋中,反而在脑海中想起了一些感触:“也是,溪林太过富裕,又如何有斗志。”
“溪林岂不正是一个例子一个教训,正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左无舟百感交集:“我切记,绝不要落得和溪林一般下场。不论何时何地,何等修为,都要怀有一颗热忱不变的斗志,一颗专注战斗的心。”
“就好象古君临古前辈对‘元魂天’的执着追求一样。”
一路杀来,光是残肢喷洒的鲜血,就令左无舟浑身犹如红色流淌的血人。闯入大殿当中,左无舟胸中森然之心大动:“战场就在这里了。”
刹时间,他提刀,冷厉之刀芒骤然朝天闪现!挟以恐怖的呼啸直破大殿之顶。砰隆一刀,竟是将屋顶斩碎一片。
“哧啦!”十尽刀没入地上金碧辉煌的地砖中,左无舟冷然环顾,双手按刀,神威凛然,逼住涌入大殿中战战兢兢的禁卫军。
骤然间,左无舟深深吸气,恰似青龙吸水,引颈向天,胸膛高高鼓起。此时此刻,他将魂武尊的气息彻底释放出来,伴住震耳欲聋的狂啸宛如一头活龙般盘旋直上!
“红谵大尊,我左无舟来了!”
啸声如刚烈无比的狂雷,在天空中炸出一连串的惊雷,霹雳声威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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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处悠然绿竹舍中。
“洞天兄,不知我这悠河泉所泡制的青阳茶,能否入你法眼。”张洞天含笑。
白观细细颌目品茗一番,抚掌而笑:“香沁入心,茶是好茶,水是好水。可惜,炮制茶水之人有心事,未免略含沉郁之味。”
张洞天失笑:“白观兄,你又知我有心事?”
“听说张兄与那徐彩云有龌龊,想来张兄就是在为此事烦恼。”白观自得一笑。
“你这人当真是风流惯了,句句下流。”张洞天苦笑:“这一句龌龊,教外人听了,还不知有什么联想。我和徐彩云确有不和,同为红谵大尊,终不是办法。”
“一走了之,岂不自在。”白观大笑:“你这人就爱受这鸟规矩那鸟规矩,做什么鸟大尊,有什么鸟意思。”
“看吧,我就说你这人句句不离下三路。外表斯文,其实是一介斯文败类。”张洞天拍案大笑。
骤然间,二人偏过头,望向同一方向,神色微动:“好象是皇宫方向有杀伐声。”
“走,一道去看看。”白观大笑:“你知道我最好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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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飞虎和金炎很走运,一路跟住左无舟闯入。左无舟吸引了九成九的注意力,他们得以顺利闯入。
此时,见左无舟狂放不羁的独踞大殿,狂啸挑战。金炎脑子先自晕了一下,以他这千年老鬼的见闻都感到不够使了,大骇:“他,他这是想要挑战一个国家。他以为他是魂武君还是魂武帝。”
夏飞虎神态木然:“不,不是挑战一个国家,是准备把一个国家踩在脚底下。”
夏飞虎和金炎想痛哭,疯人疯事见得多了,这等狂妄之人还真是生平罕见。以新晋的一己之身挑战成名已久的三大魂武尊,除了左无舟癫狂了,他们不愿做别的猜想。
独闯一国皇宫,独踞一国至高大殿,这岂不是将一个国家彻底踩在脚底下,又是什么。
但凭此举,左无舟纵然不成千古风流人物,亦必成千古流传的狂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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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谵大尊,我左无舟来了!”
一声冲天之啸,其势锐不可当,其锐气之盛,直是透住一股欲与天公试比高之意,几欲将天都要捅出一个窟窿。
一路赶来谈笑风生的张洞天和白观神情大变,彼此相对震惊:“此人啸声中战意好炽烈,啸声锐气之盛分明是无坚不摧,对金系的领悟深不可测,简直可怕。”
“左无舟之名好生熟悉,难道是……”张洞天忽攸间记起,惊得一层白毛汗:“是溪林的新大尊。糟了。祖大利几次约战,这次是引祸上门了。”
张洞天忽然抬头望向远处,一条彩霞般的身影飘然而现,美丽的容颜与仙子般的傲然气质,正是和他有些不和的徐彩云。
会合在一起,沿途掠入皇宫,赫然便是在半空中,亦见得一条鲜红的血河汇聚成流,呈一条直线贯穿皇宫。
白观神色中满是惊惧之色:“这人下手好狠,竟然一个活口都没有。胆子好大,竟然是闯入皇宫。”
张洞天神色凝重,胸中震惊不绝,心中加倍提防。徐彩云冷笑:“就这一点胆量,做什么大尊。这人敢杀禁卫军,不过因为禁卫军弱小,也只有欺负这些人的实力。否则又为什么杀这么多人,无非就是想吓住一些没胆气的人。”
张洞天不快心想:“这徐彩云好不知死活,自以为有云霞宗撑腰就自居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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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往里,张洞天和白观的脸色越是难堪,越是骇然。这条血路直奔大殿,是在关乎一国颜面尊严的大殿决战,这分明就是心存践踏红谵之意!
徐彩云好似自己的脸给踩了一脚似的,泛住恼怒的晕红。
恰在这时,一道狂电般的黑影,挟以狂风巨浪冲天而来,一声咆哮如霹雳炸裂:“好,三个都齐了!”
冲天一拳,气势激烈,打穿天空的决然凶悍,刹时天崩地裂。
第110章 “刀魄”施威
“徐大尊来了,张大尊也来了!万岁!”
红谵人终于看见及时赶来的大尊,欣喜若狂。又愤怒不已的怒视住左无舟那滑翔的身子:“徐大尊,张大尊,杀了他!替红谵血洗耻辱。”
皇宫轰的一声,爆出无穷无尽的愤怒与嚎叫,冲天而起,几欲化做实质般的戾气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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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天暗地的战斗,一拳威猛如此,直教风云色变!
就犹如陨石一般的威力,徐彩云绝美容颜流转一层苍白,凄声尖啸,如幻影一般破灭。原本优雅如仙子的身法,顿显得狼狈不堪,又惊又怒:“你竟然偷袭,我杀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又一个身法很好的,我不如。”左无舟微微皱眉,敌人身法愈快,他就愈是难以占据主动:“只有引她来攻了。”
“看来,一旦有所机会,必要好生修炼一番身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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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一怒,少不得亦是从仙灵坠入凡尘,还滚得几滚,沾了无穷红尘气息。
徐彩云自从几十年前从攀上魂武之境,师门又是云霞宗,自是无人愿平白无故的得罪她。她又是红谵人,比张洞天和祖大利都更受红谵人喜爱和推崇,平日行事,难免骄横目中无人。
一拳被左无舟击败,徐彩云羞愤欲绝,只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左无舟以泄愤。却在她杀气腾腾,只差满脸狰狞的赶回来,张洞天一声大喝:“等一等!”
徐彩云被张洞天阻止,大怒不已。张洞天亦不理她,只沉声抱拳:“不知左兄为何要大开杀戒,不知是红谵何处得罪了左兄。”
白观暗暗摇头,他这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凡事都太讲究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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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有这许许多多的废话。”
左无舟敛住杀意,淡然目光扫视。当年他和祖大利有过遭遇,却没有见过其面容,数数这里正好三个大尊,自然就以为当中一人是祖大利。
见左无舟一言不发,神色冷然。张洞天苦笑抱拳:“左兄,有什么,不妨坐下来谈一谈,不伤和气为上。”
左无舟冷然傲立大殿之巅,按住十尽刀,深吸一口气,心中思量:“‘刀魄’,温养你已是快要十个月了,都说十月怀胎。想来,今日也是‘刀魄’建功立业的时机了。”
暗自催动“刀魄”,将那只一直放在魄窍中修炼温养的“刀魄”送入十尽刀中。
一层黑中带红的微光流转于十尽刀体,与左无舟心意相通。刀乃凶器,人是凶人,刹时间,十尽刀威势大涨,非但是血光大盛,还是煞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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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洞天和白观互相看了一眼,感应到来自那支灰黑长刀的血杀之气,不由得暗暗心惊:“这刀好象很有古怪,怕不是要杀了许许多多的人,才有这般凶煞之气。”
他们却是猜错了,刀乃凶器,本身就有杀伐之气。加之左无舟实是杀心极重,杀伐果决之人,十尽刀自刀成那一日起,就染了左无舟的鲜血,自然沾了左无舟的杀心和煞气。
“都好,三个都齐了。索性一战扬威。”左无舟目露几许温柔之色,轻抚十尽刀,心中默念:“十尽刀魄入体,今日,正是你我扬威的第一战,只管尽情挥洒战个快意。”
十尽刀竟好似懂得左无舟的话,隐隐颤鸣起来,颤鸣之声愈来愈是激烈,到得后来,竟是只闻得一阵嗡嗡金戈之声!霎时,一道血光从刀身爆发出来,冲天而去,摄人心神不已。
左无舟快意纵情大笑,笑声回荡,更增豪情:“废话少说,战吧!”
他身形一错,犹如行云流水的眨眼崩向张洞天,战意冲宵,实是凛冽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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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鸣刺耳,十尽刀血芒大盛,宛如有生灵的活物一般,与左无舟配合得天衣无缝。
张洞天双手硬接,双臂传来一股恐怖巨力,就宛如百万斤一般的沉沉压下。他双足所踩踏的屋顶,轰的一声,就宛如滚汤一般沸腾起来,整个屋顶好似炸了一样碎裂,齐齐飞舞上天。
“洞天兄。”白观骤然色变,心中懊恼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这左无舟的能耐。
白观见左无舟挟以狂风呼啸,陨石般的轰鸣,摩擦出火星一般的炽烈追斩而去。他再次色变:“这人好狠,不好,洞天兄怕是要吃亏。”
白观来不及多想,身形幻动,疾追左无舟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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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势必要做到杀敌必死,否则,伤而不死,等若是给敌人缓一口气逃生的机会,那还不如不打。”
左无舟敛住心神,心志如钢铁,绝不为白观的追来而有所动摇:“所以,我不管你有多少人,我自管自的一个个的杀,宁可先集中一切力量,务必都要集中杀死一人。”
一刀再起,血煞如狂。张洞天骇然失色,疯狂的摇身后退。
轰然一声凄厉无比的呼啸,那浓烈血光伴住一道耀眼夺目之光华,疯斩而来。张洞天再一次闷哼,脸上血色潮退,被轰飞数十米。
“阁下接我一招!”白观见状大惊怒吼,双拳包住一层红绿之淡光,轰往左无舟的后心,只管施展那围魏救赵之计。
他又怎知左无舟心性之坚,既是与张洞天交上手,就势必要集中杀死张洞天的决心。便是再强大的一拳,不过是拼着一伤而已,不足以动摇左无舟的信念。
眼见双拳之力即将隔空轰中左无舟,却丝毫无动于衷,白观震惊不已心道:“不好,此人凶狠之极,万一招惹上此人,岂不是为本宗惹来天大祸事。本宗亦是极弱了,若是再惹来这等杀人狂魔,怕是再无希望重新崛起。”
如此心念一动,白观凝于双拳的魂力自然而然的敛住许多:“红谵与我无关,我只救洞天兄就是了。”
白观如此一想,双拳一敛,左无舟自有感应。不过,追杀张洞天才是他最要紧的事,毫不顾惜后心大开,化做一道狂芒再取张洞天!
锐金色的刀芒洋洒极锐之盛,宛如天降锐金一般夺目耀眼,锐不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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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仍是略显弱了一些,不过,能接我如此几招,实是痛快啊。”
左无舟胸中豪情万丈,放声大笑,笑声就宛如他的阴影一样笼罩住皇宫。一刀又一刀,一斩又一斩,张洞天宛如炮弹一样被轰得连续打穿无数宫殿。
张洞天狂洒鲜血,肩头中刀暴退不已。心中骇然欲绝,他是极脚踏实地的人,论实力,他未必比左无舟差多少。换做旁人,给这般连斩下来,说不定早就重伤了。也亏得他性情塌实,一步步修炼下来,基础稳得可怕。
“这人以如此凶悍刚猛战法,竟能支持到现在而不露疲态,当真可怕。”张洞天暗自叫苦不已。
令张洞天感到震撼的事,是他竟然很难做到抽身还击。以他的修为之塌实,还能把他逼到无法还击这份上的人,实是不多。
不光是左无舟的战力可怕,配合以那把古怪的刀,尤其能增加战斗力。
第111章 翻天一印
皇宫杀戮动静极大,已是陆续惊动红谵京城世家。早有迫不及待的九品高手,即便冒着被波及的风险亦来此观战。
不成魂武尊,终生为蝼蚁。
谁又不向往魂武之境,何况距离魂武尊仅有一线之差的九品们。这一番魂武尊级别的战斗,只看得他们心潮澎湃,心生无限向往。
有从未见过魂武尊战斗的九品惊骇欲绝:“原来九品与魂武尊的差距竟是如此巨大,魂武尊举手投足竟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张洞天连战连退,轰轰连声被轰退,宛如炮弹连续打穿不少宫殿。更是引起了红谵人的惊慌高呼!
无数炽烈而惊慌的目光,看着化身幻影的黑衣青年,情不自禁的惊恐想到最坏结果:“万一张大尊败了,那红谵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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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还往哪里逃!”左无舟双目爆出深邃星芒,心如坚石。
十尽刀幻化做无穷漫影,遮日蔽云,一道极是狰狞可怕的金色刀芒,宛如张牙舞爪的狂龙直取张洞天,仿佛将天空都撕裂了。
张洞天又惊又怒的迎往这记凌厉绝伦的刀芒,迎战一击。魂力瞬时激荡,形成了极是可怕的力场破坏效果。狂喷鲜血,轰在一座高塔上。
“我斩!”左无舟一声低吼,声震苍空,便如霹雳雷鸣。几近癫狂的横刀隔空一斩,又是一记令人窒息的刀芒横扫千军。
张洞天面无人色,疯狂的侥幸躲避这一刀。高塔却是挡不住,轰隆一声,当场被斩落,呼啸倾泄倒砸下来!
“好,好痛快的一刀,好坚韧的对手。”左无舟振声大笑,胸中激情无限,只恨不得与这张洞天大战三百回合。
油然见那石塔向自己倒下来,他先是心中一凛,随即心神一颤:“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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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岂不是我一直想要的,‘翻天印’的感觉!”
足足九层的石塔,从天空斜斜轰落下来。论力量,左无舟能斩断它,自然不惧。但此时此刻,放怀心神细观此幕,油然浸入空灵之境。
石塔倾斜倒下,其势大有气吞山河,视万物如蝼蚁,一道碾杀之的那般声势和威猛。刹时,给左无舟的感应,就好象天都在塌下来似的。
“是的,我不惧它,它却有如此声势,令人感到望而生畏的浩大磅礴。”左无舟眼中流露一丝情不自禁的喜色:“是了,这正是我想要的感悟。”
“是了,不管敌手使什么花招,不论敌手多强,我自管一印击下,令江河倒转,令日月无光,令天地翻转。力为王道,我自管以力压人。”
此时此刻,左无舟彻底浸入感悟之境,拈花一笑,忘却正在战斗中,忘却一切外物,观心而动。一时,就好象从石塔的倒下,好象看见山岳的倒下,好象看见日月齐坠,看见天翻地覆。
一瞬的感悟,令得他在独特的感悟中,洞悉了“翻天印”的精髓。心念一动之间,油然把多次领悟所得,徐徐与本次感悟融会贯通。
将霎时的感悟,敏感的交融,敏感的察觉到每一丝一毫灵气流转于身边的感觉。更是从这番感悟之境中,隐隐摸索得了几分天地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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