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此刻,才是知晓左无舟的手段如何!直教众大尊恨不得吞回昨日的杀意和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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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互相打探下来。竟是无人知晓左无舟是何方神圣,不由面面相觑。
有人往扬眉吐气的溪林使节们套交情,也有人想起好象见过张洞天和左无舟一道,索性问之。
张洞天苦笑,长叹:“他姓左,名无舟,两年前在红谵皇宫一战。”
红谵皇宫一战,算得是左无舟的扬名之战。不过,天下何其之大,什么新鲜都有,消息传变样也是常有之事。是以,许多魂修士都不放在心上,事过境迁,也就被人忘了。也就只有溪林周边各国,才是左无舟声名最隆之处。
“是他!难怪这般凶残。”无数人发出低声惊叹。许多人都不知晓有这一战,陆续问了起来,从溪林周边各国大尊口中得知过往,不由心惊肉跳。
各大尊更是心都先自寒了一半:“原来这溪林大尊是这等凶残强悍之人!”
至此,左无舟才是真正在重云一带数十国,种下极隆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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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日光炎炎,重云皇帝仍有彻骨寒意,望向身旁大君。
流东城凝重,又是神色一松。悠然淡道:“陛下,左无舟此人果然是了不起,当是有了快要突破的修为,古大君这一次倒是没走眼。”
叶千心一样看穿皇帝心底的一丝恐惧,会意挥洒自如冷笑:“不过,以我等的实力,要杀他,就算他成了武君,也是死路一条。”
古一意欲言又止,既然劝告无用,流叶二人又与他素有仇隙。他也索性乐见其成。
流东城悠然:“陛下,该怎么做,就还怎么做。”
虽然左无舟的法魂战技比寻常战技威力还要更胜许多,能发挥超半阶的威能。虽然左无舟的土系领悟极深,还会罕见的火系身法,虽然这许许多多。
流东城怎会惧怕,在他眼里,左无舟再强,都不过是手到拿来的魂武尊!
“强大?哼。”流东城冷笑:“如果不肯归顺重云,再强大,也都不过是大君会上的……开胃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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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掠而来,气势冲天,左无舟冷淡的信手将李大尊首级抛往人群,引发一阵尖叫和骚动。
“不能在此多做耽误,长生丹与我突破武君才是首要,凡事都不能阻我误我。”返回的路上,左无舟想得透彻了,七日之战必须要想法子一举解决:“这些人昨日极是可恨,当杀之。”
冷眼徐徐扫视,仍自看见许多大尊眼中的怒火和不忿之色。左无舟暗暗动怒,肃杀凛凛:“看来这一战还震慑不住旁人,须得要一个更迅疾有效的法子。”
左无舟心中一时百念流转,蓦的油然心中杀意大动,一念顿生。只想得一想,他就满腔热血滚烫,暗暗神经亢奋无比。
他骤的吸气,正个是长鲸吸水,一口竟好似将天地吞入腹中。冷冷的,却又燃烧冲天的战意瞬爆,一声铿锵之音正如铁马金戈!
“明日,我设擂于此,邀战天下!但有来者,我必应战。”
一语既出,左无舟冷然拂袖而归。独剩一干人等动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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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又设擂,邀战天下。
当日设擂邀战,时日仓促,闻者太少。是以应者寥寥。
今日更当住重云一带数十国大尊,当住无数大尊大君之面,设此擂,邀战天下,论豪情更胜往昔。令无数大尊大君为这等豪情这等狂妄相顾失色,左无舟竟仍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与色变。
姑且不论胜负,也是名传千古的风流了。试问天下又有几人有得这份胆气,这份豪意,这份凌云之志,直教天地为之动容。
正是我自横刀向天笑,正是我欲放胆屠百万。何须迟疑,何须顾虑,自管放怀纵情施为。
如此豪情,如此热血,如此声威,纵是真英豪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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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流东城一道动容:“好胆魄!”
流东城神色阴沉,冷笑:“可惜了这番胆魄,如果他输了,必死无疑。就是赢了,百位大尊之怒,他又怎生承受得起。”
无数大尊们无不动容震怒,这一举分明就是当他们如无物,正是以一己之力向百位豪雄发起了挑战。顿有不少人当即就决定在明日好好的教训左无舟一顿。
“这等狂徒,实在生平仅见,狂得简直忘我,简直视天下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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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林大尊设擂邀战天下的消息,以极快速度传播出去。
不过一时半会,就有那重云一带的百位大尊悉数知晓了。此外,多数准备来重云参加魂修士交易会的魂修士亦是知晓了。
这等无视天下的笑傲与慷慨豪迈,直教无数人暗中震怒不已。
三邈城便是在这消息中沸扬起来,恰似一滴最不合群的水,溅入了油锅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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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林使节团人人激动得脸红耳赤,正使在兴奋之余,更有几分担忧:“左大尊,不知明日您有多少胜算。如果少,不如还是敷衍一下算了。”
“行了,你去做你的。”左无舟神色淡淡,转动茶杯。
正使神色一暗,他是真怕左无舟一个败亡,溪林就完了。饶是如此,一想起左无舟的豪迈之举,就又是热血沸腾起来,走出去,使节团其他人悉数靠来,兴奋问:“怎么样,大尊是不是一定能赢。”
“当然能赢。”正使暗暗叫苦,惟有强作镇定。
一语顿引爆了溪林使节团的欢呼狂喜,溪林积弱多年,不过是靠唐笑天力保不失,其实多年建国以来并无进取。这等年年挨打,实在令溪林人上下憋屈不已。
今日,他们始是尝到真正扬眉吐气的滋味,溪林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了。
但,此时绝计无人想到,左无舟明日一战,带来的震撼和好处,溪林甚至消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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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会馆里外沸腾似的欢呼,左无舟失笑,感触良多:“寻常人所知不多,果然也就比较纯粹了,魂修界也果然是一个强者主宰的世界。”
这一战,看似左无舟邀战重云百位大尊。但其实细细品味左无舟那句话,就必然知晓,邀战对象无限制,可以是平民,也可以是魂武君,甚至……魂武帝。
从天生谷出来,左无舟就已是真正的同阶无敌了,魂武尊自然不在他的视野中。他想要的,是魂武君,是魂武帝。
所以,左无舟已做好了明日与魂武君交手的心理准备,令他热血沸腾的战斗。
以往他数次与魂武君交手,击杀多名魂武君。但大抵都在环境等各有利优势下击杀,他一直不清楚自己的修为到底是什么程度。也不知堂堂正正的交战,能不能敌得过魂武君。
明日,不但将一次放手大杀,一解溪林之危,亦必将是一次绝佳的磨刀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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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无晚替左无舟斟满茶,崇敬:“二……大尊,请喝茶。我知道,你一定会赢。”
左如树和左无晚一样,满腔热血,满腹话语,碍于关龙虎在,倒是不好直言。
“当然会赢。”左无舟笑吟吟,摸摸无晚的乌黑头发,仔细打量三弟,失笑。以往无晚在他心中,其实就是一个小孩,可无晚弯腰替他斟茶,他才是发现,原来无晚也快要十八岁,快成大人了。
无晚在他心里的印象,一直就是四五年前的小不点。如今才注意到,无晚比以往高了,也壮了,光从体形看,都快赶上他这个做哥哥的了。
“看来我这个做哥哥的太不留意了,连三弟那么大了我都没注意。”左无舟心中微叹,左无晚已定魂了,靠着法魂,都已是二品修为了。
满是兴奋的左无晚和左如树出去了,剩下关龙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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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无舟勾起过往记忆,丝毫没有大尊架子的跟关龙虎说起旧事,不由互相大笑。
关龙虎暗暗赞叹,暗下一个决定:“左大尊比起那些七八品的架子都要小,分明没有架子,这才是真正有度量有胸怀的魂修士。居然也还记得我,肯跟我说闲话,当真难得。”
关龙虎当然不知,寻常魂武尊往往是经过多年修炼才有所成,正如十年寒窗苦,一朝中了状元,自然春风得意。再者,魂武尊以下实在不入法眼,连正经魂修士都算不上,又怎会放在心上。
摆架子一说,其实谈不上。除非是那等进阶无望,只一心贪恋荣华富贵的魂修士,否则不会有多少正经魂修士谁有闲情向弱者摆架子。
魂修界往往阶级森严,原也是自古以来的常理。左无舟年轻,没有寻常魂武尊那十年寒窗滋味,自然没有一朝中得状元的春风得意。他又是独来独往,自也不在意什么身份地位。
说得一会巴中旧事,愈是热切起来。关龙虎才是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切:“请左大尊收我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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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举,左无舟大感诧异,吃惊:“你想拜我为师!”
“你先起来,我想一想!”左无舟心中有番滋味古怪异常,他正式踏足魂修之途都不过是五年,年纪不过二十二岁,自然是压根本就没想过做人师父。
好在关龙虎倒是没有玩“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那一套,并不矫情,迟疑一下就先是起身来,满是期盼的凝望着他。
左无舟漾起好笑而古怪之色,心中自有一番难言思绪:“是了,我还欠本相宗一次拜师,等长生丹事了,再去本相宗成全了承诺。”
他是实实在在的绝然没想过有一天做人师父,就好比一个正是青春年少的青年,又怎会想到死。不过,细细想来,他又哑然:“好象没有人规定要多大才能做人师父。”
左无舟还是感到说不出来的古怪,哪有徒弟年纪比师父年纪大的,玩味一笑:“你为什么不等明天过了再拜我为师,不怕我明天战死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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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龙虎错愕,摇摇首:“未曾想过,我是孤儿出身,幼年时未能入魂院。也是意外所得,才是踏上魂修之道,一路都是自行摸索过来。难得一见大尊,是以,我不想错失任何良机。”
关龙虎前半生的经历姑且不提,踏足魂修之道,情况倒和左无舟颇有相似。都是无钱购买好秘籍,也是只好到处拼搏,到处搜集,才是几经艰辛,侥幸练就一身九品修为。
闻得关龙虎的经历,左无舟颇有想起自己,微有触动。略一思索,神色淡淡:“你姑且先回去,我考虑一番再说。”
没有一口拒绝,就是有希望。关龙虎暗暗兴奋,恭敬的先出去了。
第146章 赌斗。当战
夜了,古一意与张洞天联袂前来。
“初夏之夜,倒是有几分喧嚣中的详和。正是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古一意玩味一笑。
三人自在亭子中吟茶相谈,伴以池塘荷叶,倒也别有韵味。张洞天飒然:“古兄的芳草怕是别有所指呀,不知左兄以为如何。”
弹弹尾指,左无舟轻取茶杯,浅浅一品:“茶有境,安静自然,只是在一些人来看,又不如酒来得烈。尤其是其烈如比的烈酒,那又是一番滚烫火辣的痛快滋味。”
三人相顾失笑,古一意敛去笑,沉吟:“我此来是向无舟兄弟告辞的,陛下请我去办一件事,须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明为办事,实为支开我。”
左无舟神色无动,仍是淡漠,颌首。古一意大是佩服这人的心志,实是真正不为外物所动的心境。索性是娓娓道来:“至于为何,我想左兄多少心里有数。我乃是重云大君,也不方便直言。”
“总之,只盼左兄能小心行事,莫要给人可趁之机。如果重云有什么不敬之处,我古某人在此恳请左兄能留重云一条活路。”古一意举杯,神情慎重:“流东城、叶千心二人,与古某素来有仇隙。左兄不须看我情面,只要给重云留得元气就是了。”
“好!”左无舟沉吟应承:“我从不许旁人向我拔刀,只得一次,绝无第二次。”
“古某以茶代酒,多谢左兄!”古一意大喜,一吟而尽。陛下一意孤行,他是真怕左无舟这几乎没人味的把重云杀得元气尽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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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一意和张洞天或许是有闲情逸致的雅人,但左无舟绝计不是,索性问起张洞天的来意。
张洞天无言以对,还是不太习惯左无舟这等直来直去的作派,苦笑:“祖大利今日也在,认出了你。他是绝计不敢与你交手了,明日红谵不上擂。也是盼左兄能给红谵一条生路。”
张洞天抱拳致意,神色一肃:“这天下里,各国打来打去,总归是没有意义的。溪林人也好,红谵人也好,都是一样的。”
古一意为张洞天的几分正直动容,奈何左无舟对此不甚感冒。张洞天略一沉吟,正色:“左兄。只要你在一日,溪林必能崛起。红谵首当其冲,能少死一些人,总归是好事。是以,左兄明日上擂战漂亮一些,总要教我说服了陛下。”
“为绝红谵陛下的侥幸之念,左兄成为武君之时,也就是我去溪林!”张洞天贵在坦诚,直言心中所想。
“心领!”左无舟颌首,淡笑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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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一意暗暗心惊,动容不已。忽攸有不安感,张洞天亦是快要突破为魂武君了,言下之意都要投奔溪林了。这还是溪林不算崛起之时,如果真发力了,那重云的地位怕是摇摇欲坠了。
如果这一次重云连失一两位武君,如果左无舟和张洞天顺利突破,算上夜叉,溪林就有三大武君,已是雄厚的资本了。
古一意心中无数思绪飘过,不动声色起身:“我们也该告辞了。”
走前,古一意忽攸回首:“不知左兄明日上擂。有多少胜算。”
左无舟斩钉截铁,绝无回旋的摆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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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心下来,左无舟平心静气徐徐吞吐气。忽攸心念一动,抬首望去:“流大君倒是很有闲情逸致,想来是喜欢上溪林的茶了。”
流东城飘然而至,风度翩翩,实是绝佳风范。他折扇一拍,慌忙摆手笑:“左大尊的茶,我消受不了。”
“古一意曾言左大尊修炼勤苦,看来当真如此!”流东城状似感慨,忽然道:“看来左大尊很是喜欢设擂呀。”
左无舟神色不动:“设擂有何不好,省时省力省麻烦,省得我一个个轮流去挑,岂不方便自在。”
流东城细细一想,还当真如此,果然省时省力省麻烦,方便自在。不论激怒多少人,多少人恨恨的想杀了左无舟,可左无舟岂不是正得了空闲自在的修炼。
设擂倒有些激将,激得许多人自动投过来。当然,须得有实力,才敢设擂,否则那就是被人家怒火淹没的命。他不由失笑:“果然如此,将来有机会,我倒也想试一试。”
话到一半,重又转开:“陛下很欣赏你,溪林太小,容不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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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此言,所有的疑惑瞬时而解。左无舟森然起身。目光沉甸甸:“如此说来,这许多的事,就是因重云皇帝的意思而惹出来的。莫非,他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他。”
“你敢,但你杀不了他。”流东成好象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放声大笑:“我也很欣赏你,来重云,陛下重用你,各种宝物应有尽有。我,愿收你为徒,助你铺平武君道路。”
“须知,人生匆匆,你虽是天资极高,也未必能在有生之年突破。如果拜我为师,我自然为你铺平道路。”
图穷匕现!
左无舟一时洞悉透彻,心中冷笑不已。流东城倒是好算计,可惜始终不知左无舟的真实年纪不过二十二岁。如此年轻,完全不必担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