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过来,坐在本宫身边,本宫想跟你像姐妹一般说心事。”蔡琼瑶对凌可可招招手。
她这又是要闹哪样?凌可可虽不解,却也碎步到了另一个铺着厚厚羽绒垫子的竹藤椅上,接着轻轻坐了下来。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恳,她还特意抬起头,望向蔡琼瑶,以表示自己究竟有多想陪她分享她的心事。
蔡琼瑶很满意凌可可的表现,这才又拉起她的手,说道,“前几日,宫里发生了件大事。一个妃子被发现自杀溺死在井中,经仵作检察,死的时候她已怀有龙子。”蔡琼瑶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惋惜。
“哦?有这种事?”凌可可不明白蔡琼瑶说这番话的用意,只得照平常思路说下去,“皇后娘娘果然宅心仁厚,为了一个妃子的死讯竟然劳心至此,皇上若是知晓,必定更加疼爱皇后娘娘。”
蔡琼瑶却并没有针对凌可可这一番言论而回答什么,而是继续说道,“说起那个妃子,还与可可你有过一面之缘。”
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妃子?凌可可想了又想,她只进过一回宫,除了见过蔡琼瑶……对了进宫之时还曾见过一位……
蔡琼瑶见凌可可恍然大悟的表情,便知她已猜到是谁,这会儿自己也跟着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容妃。”
“容妃娘娘死了?”凌可可惊恐的张大嘴巴,她还记得这个容妃,长相甜美,行为举止大方优雅,可不像蔡琼瑶这般咄咄逼人。可宫中是什么地方?这些妃子说死就死了,连个追悼惋惜她们的人都没有……
蔡琼瑶再次用点头来证明容妃的确死了,之后说道,“几个月前,容妃妹妹还去本宫那里大闹过一番,说是见了鬼,还说什么自己之前做了错的事之类的……”蔡琼瑶仔细观察着凌可可的表情,发现她一直很专注听自己讲话而并无其他表情的时候,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总之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没想到就在年前,却发现她带着龙子投井自尽了。唉,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啊”
宫里的女人最大的保护伞是什么?莫过于自己腹中怀有龙子。而如今容妃娘娘明明已经怀了龙子,这就证明陆宸逸对她也是宠爱有加,这么受宠的妃子又怎会投井而亡呢?这其中一定有些什么猫腻的。凌可可再望向蔡琼瑶的时候,蔡琼瑶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已经证明了一切。凌可可也终于明白蔡琼瑶这番要她来的目的了,原来并不是分享心事,而是下马威。
“本宫之前便与容妃妹妹姐妹相称,还一时把她当做知心人儿,有什么心事都说与她听。她也算是帮本宫解决了不少心事,所以本宫非常信任她,”蔡琼瑶扶住额头,样子慵懒而高贵,眼睛一眨一眨的,甚为灵动,根本看不出快到而立之年,而更像一个与凌可可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后来皇上临幸本宫,本宫更怀上龙子,一时间荣华富贵尽披于身。但是本宫并没有忘了容妃妹妹,依旧如往常一般对待。谁知那容妃竟然……”蔡琼瑶的目光蓦然变得凶狠,好像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联合其他妃子,用一碗带着红花的莲子羹,生生毁了本宫的孩子那是本宫的第一个孩子尽管后来本宫已经查出真相,看了那名妃子的头,却留容妃一条贱命至今。本宫就是要让容妃体会一下失去龙子的痛苦同时也让她偿还当年对本宫的亏欠”
凌可可算明白了,蔡琼瑶再给她讲这出“宫心计”,她也确定凌可可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就算说出去,无凭无据也没人信。凌可可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这点。
“皇后娘娘息怒,容妃娘娘的确做了错事,是该受些惩戒……”凌可可知道不能姑息蔡琼瑶,但此时此刻也只能这么说,她还没傻到帮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妃子而和皇后翻脸,估摸着这事儿林月如都干不出来。
“本宫只是要你知道,”蔡琼瑶紧紧盯着凌可可,不复刚刚的温柔,抓的凌可可的手也越来越痛,“本宫是夏国的皇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皇后娘娘说的对,民女瑾听皇后娘娘懿旨。”凌可可痛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好歹蔡琼瑶也是苏皓轩的师妹,练武之人的手劲儿还真是不可小觑。
不过听蔡琼瑶说完这些,凌可可倒也不那么怕了,说来说去,蔡琼瑶只是怕凌可可会入宫与她争宠,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如此。但凌可可本身实在对宫里的争斗看够了,也不愿意去蹚浑水。只要以后离宫里远远的,能和苏皓轩远走高飞,凌可可就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了,她现在可是连小金库都有的小富婆了,还进什么宫做什么没意思又会随时丢命的妃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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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的话:容妃果断就是个打酱油和披露往事的~
191、又见凤型血玉
“识时务者为俊杰,”蔡琼瑶见凌可可面色稍比之前有所好转,似还松了口气的样子,便眼珠一转,轻了手劲儿,开始诉说真正的来意,“本宫多次试探,见可可你实在无心入宫,便也将话摆在明面儿上说。后宫之中,人心不古,尔虞我诈,的确不适合像可可你这么单纯的姑娘去。可既然你无此意,当初却为何收下象征后位的凤型血玉呢?”
凤型血玉,还不是当初身上没有银子,陆宸逸又非要送,自己才收下准备以后典当了换银子用的?谁知道那玩意儿竟然会是象征皇后身份的物件?凌可可真是伸冤无处,只得哭丧着脸道,“当初承蒙皇上错爱,将此物送于民女,可民女真的不知此物竟如此重要,本也想找个时间入宫交还皇上的……”
蔡琼瑶闻言,脸色顿时一凛,还好凌可可余光一直瞥着她,发现她如此之后,连忙换了语气道,“不过如今皇后娘娘亲自来了,民女只要将其还给皇后娘娘就可以了,入宫什么的,还是免了,毕竟民女身份卑微,怕冲了皇宫的龙气呢。”
凌可可说的头头是道,听的蔡琼瑶心里也舒服。如今她最怕的就是凌可可再和陆宸逸见面,燃起陆宸逸心中那团火焰,更怕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自己连凤翔宫都住不了。她步步惊心的坐上皇后这个人人仰望的位置并不容易,绝对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难得可可这么明事理,待你成婚之时,本宫一定再次奉上大礼。”一想到一会儿凤型血玉便回到她手上,她的心情就多云转晴了。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凌可可对着蔡琼瑶就是一拜,心里也松了口气,如果连凤型血玉都归还的话,蔡琼瑶应该就会解开心里的疙瘩,更不会再为难自己了吧?不少字
“既然现在心结都没了,以后见着本宫,也就不用那么怕了吧?不少字”蔡琼瑶竟难得的和凌可可开起了小玩笑。
“嘿嘿,”凌可可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和蔡琼瑶的这一次会面,在把凤型血玉交出去之后,就算是结束了。望着凌可可恭敬离去的背影,蔡绮兰冷哼一声,问蔡琼瑶道,“姐姐,你可要小心那个凌可可,她可不像外表看来那么柔弱,你没见着当日滴血认亲的时候,她简直快把苏府都闹塌了”
“好妹妹,你以为我是真的与她化敌为友?”蔡琼瑶拉着蔡绮兰的手重新坐了下去,语重心长道,“你要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今天,她有利用价值,就是勾肩搭背的好姐妹;若明天她做了妨碍你的事情,她就是你必须置于死地的敌人”
“放心,姐姐,这些我都懂,”蔡绮兰颔首,接着还是冷冷说道,“我只是不服那个凌可可,只凭玉王爷几句话,还有胸前一个类似的胎记,就说她是苏府当年走丢的小女儿?并且还尽得所有人的疼爱,父亲更是许诺用百花轿抬她去祠堂认祖归宗。哼,就连我这个堂堂的皇后之妹,出嫁都没有坐上百花轿,她凭什么?”
“哎,妹妹,忍一时风平浪静,”蔡琼瑶规劝道,手里还紧紧握着凤型血玉,那一脸的*光仿佛什么事儿都不会在意了似的,“我们且看着,她到底能得意多久”
本来蔡琼瑶打苏府出来,还要回太师府见蔡太师的,可因为意外容易的得回了凤型血玉,她现在只想着快些回宫,将自己编造的故事说与陆宸逸听,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于是一行五人便改了路线,直奔皇宫而去。
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往日陆宸逸都是在这里读书批改奏折的,可今日居然不在。蔡琼瑶疑惑的问一旁的王朝,平日里他都是寸步不离陆宸逸的,可如今,他竟是一个人被留在了御书房,这情况甚是少见。蔡琼瑶转过头,直接问道,“这大过年的,怎么不见皇上?”
王朝双膝跪地,先恭恭敬敬的给蔡琼瑶磕了个头,之后才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去了佛殿静修,小的不便叨扰,便留在此等候了。”
佛殿离御书房很近,都属于皇宫内院之内,距离不是很远,守备绝对够森严,王朝这才不必非跟着不可。蔡琼瑶深明此点,便也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不言不语的出了御书房。
陆宸逸一向没有那么迷信,他只有在怀念洛川的时候才会去佛殿静静跪拜。从前的她,从来不会多去打扰,她知道,她争不过一个死人,而这个死人也带不走她的后位。可如今,不知为何,她却捏紧手中的凤型血玉,大步流星的向着佛殿的所在走了去。
紫薇看出了蔡琼瑶的走势,忙紧跑几步,在蔡琼瑶身边小声道,“皇后娘娘三思,这些年来,您可从未在皇上静修的时候打扰过,况且这个时候的皇上……”
“无须你多言本宫自有想法”蔡琼瑶挥挥手,直接堵住了紫薇的嘴巴。紫薇只好停在了佛殿门口,眼睁睁的见着蔡琼瑶继续大步流星的迈了进去。她有些不解,平日里,蔡琼瑶一向有自知之明,更知道如何保住自己的后位,如何把皇上和太后哄得服服帖帖,可今儿个,这股子冲劲儿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凌可可和她说了什么吗?
陆宸逸跪坐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眼对着前方的金佛。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让他眉头紧的一皱,之后不满道,“孤在静修之中,是谁这么大胆,未经孤的同意便闯入?”
蔡琼瑶倒也没害怕,照常对着陆宸逸福了褔身子,之后说道,“琼瑶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一听是蔡琼瑶的声音,陆宸逸眉头皱得更紧,他忽的睁开眼,一脸的不耐烦,冷哼道,“原来是孤的好皇后,怎么今儿个不应该是回家探亲吗?还没过几个时辰便回来了?”
陆宸逸的口气明显透着不欢迎,蔡琼瑶也不生气,这都在她意料之中。她好脾气的笑笑,似是哄着说道,“皇上,琼瑶由于思念皇上,片刻都离不得,便在苏府探望妹妹和可可之后,回了宫来。”蔡琼瑶加重了“可可”两字的读音,旨在压低陆宸逸的怒气,提起他的好奇心,让他自动钻进自己设的圈套。
陆宸逸果然中计,听到可可的名字,立即起身,转头望向蔡琼瑶,眼神中透着渴望。那股渴望深深刺伤了蔡琼瑶的心,她明白自己再深沉的爱也比不上那张与洛川一模一样的脸,稍作整理了情绪之后,她笑笑,继续说道,“琼瑶知道皇上想了解可可的近况,毕竟打那次大牢中相见之后,就一直未曾得见呢。”
“哼,”一说起那次大牢之中的事情,陆宸逸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连讽刺带挖苦的说道,“那次还多亏了皇后你及时找了母后来大牢之中,不然,我和可可又怎会不得相见呢?”
“皇上,琼瑶忠言逆耳,希望皇上别再沉溺于可可的容颜中了她并不是洛川,她是苏凝轩,苏府走失多年的小女儿这是经过王爷亲口证实的”蔡琼瑶咬紧嘴唇,脸色都变得苍白。
“那又怎样?孤是夏国国君,难道要纳个妃子,还要经过皇后的同意?又或者,皇后准备再搬出母后来压孤?”陆宸逸对蔡琼瑶不屑一顾,自打那次大牢事件之后,陆宸逸便对蔡琼瑶爱理不理的,这也是蔡琼瑶必须要回凤型血玉的原因之一。
“皇上”蔡琼瑶蓦地跪下,还生生吓了陆宸逸一跳,不过蔡琼瑶手里举着的凤型血玉,更让陆宸逸心里一沉,“皇上您看,这是您曾经送于可可的物件,她本想亲自还给您,并且告诉您她已心有所属,但碍于您是夏国国君,她一直不敢说出口,这次便借着琼瑶的手,将此物奉还”
“可可,她……”陆宸逸接过凤型血玉,手却还在微微颤抖个不停,他的心好像碎了一般,痛得要命。前些日子容妃的死,他痛失龙子,已是心伤;大年前一晚卫国国师一派来犯,幸亏苏皓轩神机妙算,带兵前往,算是暂时抵押住;这才初六,凌可可又伤的他难过不已。他当这个夏国国君,真是有够窝囊能保护的,无法保护;该得到的,无法得到,这个国君又有什么意思?
蔡琼瑶望着陆宸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也是心疼不已,她大胆的上前,拉起陆宸逸的手,深情的望着他,“皇上,这世上女子何其之多,您身为一国之君,失去一个洛川而已,不用总是找替身来代替啊退一百步说,即使凌可可从了皇上的意,到了您身边,她整个人与洛川都不同,还不是您想要的,您到时照样会黯然神伤。还不如放她一条生路,让她拥有自己的幸福。皇上,您好好想想,琼瑶说的对不对?”
陆宸逸摇摇头,重新回到了蒲团之上,跪坐下来,双手合十,虔诚的闭眼。蔡琼瑶也学着他的样子,跪坐在一旁,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只不过说了一句话,“皇上,您在哪里,琼瑶就在哪里侯着,绝不背叛,绝不离去。”
192、亲密同乘
从初一到十五,凌可可哪一日不是翘首期盼着苏皓轩能回来。只不过是卫国国师派的几个小喽啰,怎么能拦得住身经百战的苏少将呢?可是凌可可越这么想,就越没有苏皓轩的任何消息,眼见着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苏擎苍和李姨娘这生父生母,都一点不担心儿子的样子,还是照常该吃该喝,一点也不焦急。
十五这日,正是当日苏擎苍应承凌可可乘百花轿拜祠堂认祖归宗的日子。卫国国师一派来犯之事,完全没有影响夏国和卫国之间的关系,卫王早在几年前已经和国师一派撇清关系,并且将爱女姑苏芸儿嫁到夏国以表诚意,这次的百花轿,更是尽心尽力的完成。
虽然才是早春,苏府却洋溢着浓浓的花香味儿。一干主子丫鬟都用艳羡的眼光望着盛装打扮的凌可可,在幻丝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登上百花轿,像个仙子一般被怒放的百花簇拥在中间。
这感觉的确不错,凌可可坐在竹藤编的座椅上,望着四周开放的百花,脸上露出的真心笑容让苏擎苍心里也踏实不少。这个女儿以前受了太多苦难,是时候让她过些幸福的日子了。
苏府的老一辈和小一辈分乘两辆马车,老一辈的在前,小一辈的在后,中间便是百花轿上的凌可可,再之后是些丫鬟小厮,前面还有苏府的侍卫骑马开路,样子甚为壮观。凌可可甚至扶着额头想着,也许蔡琼瑶嫁给陆宸逸的时候,也不过是这个样子。
才出了府门,外面就有一群有一群的围观群众,他们早就听说了正月十五这一日,苏府的大小姐将会乘坐百花大轿去苏府的祠堂,这会儿便聚集于此,纷纷指着百花轿惊叹着。有的人不但一生没坐过,甚至看也是第一次看,自然唏嘘,整条大街上都洋溢着花香味儿。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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