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1-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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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1-181-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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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究,太祖爷时刘李二相,先帝时三杨,纵横捭阖,运筹帷幄,何等能耐,他们可也都是贫寒子弟出身,那可真是叫人敬佩!”

    开刘相正是齐大人外祖父,齐大人素来最景仰这位先祖,听了面色大好,赞道:“正是!咱们两家虽境况好些,可你们也不许懈怠,堕了祖宗名声。”

    这话是对着男孩子们说,盛家三个男孩和齐衡一起站起来,垂首应声,齐大人见盛紘三个儿子都生眉目清秀,不由得道:“盛兄好福气,三位公子俱是一表人才。”又看看几个女孩,道:“儿女旺盛乃阖家之福。”

    郡主娘娘顿时神色有些不自在,不过这几抹不虞转眼即逝,见郡主不高兴,王氏自是知道前后,便笑道:“虽说多子多福,可咱们又不是那庄户人家,急等着男丁干活争产,所谓儿好不用多,要是争气呢一个就够了,要是不争气呀,越多越头痛。”

    郡主娘娘眉眼展开,笑道:“姐姐说是。”

    说着随手拉过一旁如兰,细细看起来,不住夸她端庄大方,十分喜欢等等,又摘下腕子上一个玉镯给如兰套上,如兰被夸满脸通红,神色间颇有得色,故意瞥了墨兰和明兰一样,眼中似有示威。墨兰脸色苍白,自她进屋后只接过礼物时说了句话,至此便没有机会开口,细白手紧紧攥住手绢,明兰正捏着那个锦绣荷包细细感觉,猜度着里面是什么,根本没看见如兰眼色。

    这边郡主和王氏拉着如兰说着话,那边盛紘和齐大人正对着四个男孩考教学问,齐大人早年也是一上进青年,可惜还没等他去考科举便受了萌封,虽说后来官做不小,但看见那些正途出身科甲官员总觉得底气不足,所以对读书好少年郎都十分赏识,问过几句后,发觉长枫侃侃而言,出口成章,而长柏却惜字如金,一派虚涵若谷,齐大人忍不住对盛紘言道:“贵长公子端一副当年王家老大人品格。”

    他口中这位王家老大人便是王氏亡父,长柏外祖父。

    这位王家外祖父当年是屈指可数得了善终能臣干吏,历经三朝不倒,低调沉稳,无论高起低落都荣辱不惊,无论伺候哪个皇帝,就算一开始有心结,最后都不得不欣赏重用,堪称一代人杰。很可惜,王家几个舅舅才干学问都并不出众,但凭着祖萌和皇帝顾念,还是稳当做着官,让盛紘好生羡慕。

    其实长柏样貌酷似盛紘,但秉性却奇异转了弯,拷贝了四分之一血缘外祖父,盛紘虽然不是很喜欢王氏,但对她带来优良基因十分满意,不过当他面对形神皆似自己次子长枫时,心情不免又有些微妙变化。盛紘道:“若真像了泰山老大人便好了,就怕只是画虎不成。”不论多满意,父亲嘴里往往吐不出儿子象牙来。

    盛紘和齐大人扯着长柏回忆起王老太爷音容笑貌,王氏和平宁郡主扯着如兰说话,王氏三句话不离本行,忍不住夸起自家女儿这儿好那儿好来了待到王氏夸如兰夸到针线时,郡主眼光闪了闪,瞥见一旁幼小娇憨小明兰,心里一动,忽道:“我正要说这个呢;说起来我要谢谢你家六姑娘了。”

    王氏呆了呆,平宁郡主笑着把齐衡招过来,齐衡看见坐在一旁明兰,小女孩正一脸茫然,齐衡好笑,便细细说了原委;那日盛老太太吩咐明兰给长柏做些活计之后,明兰立刻贯彻执行,她打听了考场之内所有衣物都不能是夹层,又想到秋深天寒,便从库房里找出一大块厚绒来,细细裁开了,做成一对从脚尖一直套到大腿护膝(类似长筒袜),谁知叫某天来蹭饭齐衡看见了,觉着好玩,便也要了一对,在奉上一本绝版《镜花错针谱》后,明兰勉为其难答应了。

    “刚到济南前两日还好,谁知开考前一日天儿忽阴冷起来,坐在那石板搭号舍里头,一股子寒气就从脚下蔓上来,亏得有六妹妹做护膝,一点儿也没冻着。”长柏这时也过来了,站到王氏身旁,温言道。

    郡主笑道:“衡儿,还不谢谢六姑娘,她小小年纪就这般伶俐,真是难得。”

    齐衡撇了撇眉毛,道:“谢是要谢,可账也是要算。”

    “什么账?”如兰惊疑不定去看明兰。

    齐衡走到明兰面前,哼道:“你在我那护膝上绣了什么?”

    明兰把小手一摊,无辜道:“没什么呀?考场里不准有字,我就绣了个记号在护膝上,免丢了呀。”

    齐衡笑出一口漂亮白牙:“就知道你个小丫头会赖!”然后转身对一个小丫头吩咐了几句话,转过来继续说,“她在则诚兄护膝边上各绣了一颗小小松柏,端是苍劲挺拔,可是她在我护膝上绣了…哼哼…”

    这时那小丫鬟回来了,齐衡接过丫鬟手里一团毛茸茸物事,拿到众人面前,只见叠好生整齐一团绒布上闪着一小片东西,众人凑上去瞧——上面端端正正绣着一只小小金元宝,圆滚滚胖嘟嘟,憨态可掬,甚是有趣。

    王氏失笑道:“这是何意?”

    郡主娘娘倒是明白了:“哦,衡哥儿字元若,元宝元,你便绣了这个?”

    明兰红着脸点点头,一小下一小下缩到长柏背后去,长柏也很讲义气挡在前头。

    大家看看俊秀飘逸齐衡,再看看那只肥头大耳小金元宝,顿时都笑了起来,连如兰和墨兰也捂着帕子笑着,小长栋掩着小嘴咯咯不停。

    齐衡故意捏了把明兰小耳朵,道:“即便我比不上你兄长,也不至于像只金元宝呀!小丫头,你偏心偏没边儿了!瞧我以后还给不给你带好玩!”

    明兰被当众揪耳朵,白胖一张小脸窘涨红,用力扯开齐衡手,拼命争辩道:“你字里面元,元宝元,不都是一个字嘛!金元宝那么大那么胖,可费了我不少金线!你不喜欢金元宝,那我下回绣元宵好了!”

    众人几乎笑倒,那边齐大人和盛紘也听见了,盛紘指着明兰笑道:“你个小丫头,都快胖跟元宵一个样儿了!”

    明兰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卖傻装乖,偷眼去看王氏,发现她似乎并未不高兴,有些放心,再去看如兰和墨兰,却见她们脸色略有僵硬;明兰心里一沉,她很清楚,她扮演无知孩童日子已经不多了。


第29回

    明兰很清楚,自己住在寿安堂好处不单是吃穿用度提升,而是一种舒畅生活节奏,不必仰人鼻息看人脸色,可以娇憨自在过日子;在寿安堂住了这些年,明兰从来不曾受到过王氏刁难,和兄弟姐妹更是没说过几句话,每日和盛老太太腻在一块儿,在她跟前读书写字或做针线,晚上便睡在老太太隔壁。

如兰每次心里不平衡时,也想给明兰寻些麻烦,可如果她要找明兰,必得经过重重关卡,寿安堂大门,正屋里房妈妈,梢间里崔妈妈,待她一路杀进梨花橱逮住明兰,盛老太太就在隔壁念经,她又如何找茬,连给王氏请安都被老太太推说年纪小身体不好给暂免了。

    自从搬进寿安堂,再无一人给明兰受过气白过眼,盛老太太对她种种维护,明兰心里一清二楚,也万分感激,可是随着墨兰搬入葳蕤轩,明兰知道这种愉快日子快要结束了。

    “…姑娘们渐渐大了,该有自己屋子了,葳蕤轩如今还空着一处,不如让明兰搬过去,也好让她们姊妹多相处些日子,回头嫁了人也不知何日才能相见。”长柏中举回来后一日,王氏来请安时,笑着对盛老太太说道。

    在里屋写字明兰听见了,心里咯噔一声,看了眼炕几对面正帮她磨墨丹橘,她也是一震,外间一时无声音,只有盛老太太低低咳嗽声,这时房妈妈笑着说:“太太说是,昨儿个老太太还同我说该让六姑娘自个儿住了;……可是,太太也知道,这些年亏得有了六姑娘,这寿安堂热闹活泛许多,老太太身子虽说好些了,可这要是……。”

    房妈妈拖长了声音,王氏神色有些尴尬:“倒是我疏忽了,自然是老太太身子要紧;只是叫别家知道家里就明兰没自己屋子,还以为我刻薄明兰呢…”

    房妈妈忙接过话:“太太说也有理,不单她们姐妹要多处着,姑娘大了也得学着管自己屋子,没老腻在祖母身边长不大;是以老太太说了,不如就将寿安堂东侧空着那排屋子收拾出来让六姑娘住,那儿离寿安堂和葳蕤轩都近不是?”

    这个提议十分和谐,王氏同意了,立刻指挥人手收拾屋子去了,明兰惴惴从里屋出来,走到盛老太太跟前,低着头拉着祖母苍老手,摇啊摇,盛老太太把小女孩拉上炕床,心疼搂着,良久方道:“你总学着自己过日子,怎么管制丫鬟婆子,银钱收支,和兄弟姐妹们来往,…祖母不能挡在你前头一辈子啊。'~。79Xs。 又更新了~~'”

    明兰抬头看着盛老太太布满皱纹脸,灰浊老迈眸子,只觉得心里一酸,怔怔掉下眼泪来,埋到祖母怀里:“…明兰会乖乖,一定不给祖母丢人。”

    ……

    小姐住绣楼多是南方特产,北方人素喜高阔爽朗,所以流行独立小院,寿安堂东侧那处小院原先不过是个赏雪看湖别院,规模不及葳蕤轩一半大,王氏连着收拾了三次,盛老太太看了都不喜,说太过简陋不适居住。被盛紘知道了后,立刻请了泥瓦木匠将那小院里外整修了一边,重新粉刷油漆修葺,足足弄到过年盛老太太才点头,发话等开年便让明兰搬过去。经过这一折腾,盛府上下都知道六姑娘明兰是盛老太太心头肉,便是搬出了寿安堂众人也不敢怠慢轻视。

    因为这个缘故,这个年明兰过格外抑郁,给祖宗牌位磕头时泪眼汪汪,看着烟花都会平白掉两颗泪,日日扭着盛老太太不肯放手,连睡觉都赖在祖母屋里,常常睡醒了脸上都是湿,盛老太太每每瞧见了也是一番叹息,却并不言语。

    出了正月,老太太挑了个风和日丽好日子,房妈妈点齐了兵马,将明兰一干事物打点清楚,浩浩荡荡搬家去了,明兰拜别了盛老太太,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寿安堂,这个世界她第一个可能也是唯一一个避风港湾,那里有全然无私关心她爱护她祖母,可是,这世上没有人能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这世界终得她自己去面对。

    搬新家前一天,明兰捧着新做好扇套去找盛长柏,请他给她小院题个名字,其实她倒有一肚子好名字,什么‘潇湘馆’‘蘅芜苑’‘秋爽斋’‘稻香村’‘芦雪庵’,一个比一个文绉绉,只是想起那些薄命女子下场,觉得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好。

    长柏哥哥收了润笔费,立即文思泉涌,大笔一挥——暮苍斋。

    暮苍斋有三间坐北朝南大屋,正中被明兰做了正堂,充当客厅,左梢间做了卧室,右梢间做了书房,大屋两侧各一间耳房,前后再两进抱厦,供丫鬟婆子们住;这地方十分临近寿安堂,基本上被寿安堂外园子包裹来里头,一条回廊连接两地,如果这里明兰惨叫一声,那里盛老太太立刻就能听见赶来救火。老太太用心良苦,明兰十分感动。

    盛家六姑娘基本配备是崔妈妈一名,大丫鬟两个,小丫鬟四至六名,外屋杂役小幺儿不等,比墨兰如兰排场是差远了,不过暮苍斋原就小,明兰又怕人多是非多,乐得顶着谦虚名头不添人;况且盛紘素来重官声,不肯弄出骄奢之风,是以盛家小姐月例银子是二两白银,不过这是明面上账,事实上如兰有王氏资助,墨兰有林姨娘赞助,盛老太太也每月给明兰另行送钱,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乔迁那日,盛老太太坐镇正堂,兄弟姊妹们都来祝贺,长柏哥哥送了个润泽如玉汝窑花囊,上头还插着几支鲜嫩红梅;如兰送了一个雕花绘彩花鸟大理石笔筒;长枫送了一整套《山海志》;墨兰送了一对手书门联和一副亲绘渔翁垂钓图;最后长栋畏缩拿出贺礼,香姨娘亲手绣春夏秋冬四季整套帐帘,分别粉翠蓝杏四色,绣着四季斑斓花鸟鱼虫,甚是精致,看着长栋一副不好意思样子,明兰偷偷凑到他耳旁:“告诉姨娘,我很喜欢。”

    小长栋立刻面上喜色。

    第二天一早,明兰破例没有睡懒觉,早早到了寿安堂请安,瞧见也是眼皮发肿盛老太太,祖孙俩搂着又是一顿好叙,盛老太太把明兰前前后后看了三遍,活似孙女在外头睡了一夜便掉了三斤肉一般,叨叨着问暖阁漏不漏风,地龙热不热,炕床烧怎么样?

    坐在一旁王氏端着茶碗,表情有些复杂,早年婆媳没有闹翻时候,她也当过一阵子好儿媳,其实盛老太太这人颇难伺候,秉性高傲清冷,多说笑两句她嫌人家闹,多殷勤些她嫌人家烦,多关心体贴她些她又觉得被人干涉,即便是当初林姨娘养在她身边时也没见她怎么热络,因是王氏当初便不愿意如兰来寿安堂受冷遇,也不知这六丫头烧对了哪路香,竟这般受宠;当初刘昆家提醒该把明兰迁出来了,她并不放在心上,细想起来倒是有理。

    如果将来非要将明兰记在自己名下,那自己也得端起嫡母款儿来,该培养感情就培养感情,该教导就教导;而且姑娘家大了,老是在寿安堂里,那齐衡进进出出多有牵涉,也是不好;重要是,最近陡然发现,在老太太教育下明兰行止得体,读书女红都多有进益,反观自己如兰却依旧一派天真直率,专会和墨兰斗气使性,全无长进,把明兰迁出来,也好让如兰多和她处处,多少有些好影响。末了,王氏在外头也有个好名声。

    想到这里,王氏心情舒畅许多,端起茶碗呷了一口,三个女儿请安比两个看起来排场些了不是。

    搬入暮苍斋第二天,明兰就积极了履行义务,在寿安堂吃过早饭后,让丹橘看家,带着小桃和燕草去了正院给王氏请安,看见两个姐姐已经坐在房里,正面是铺锦堆棉炕床,墨兰和如兰面对面分坐在两边,时不时冷眼对看上一眼,宛如王八和绿豆。

    明兰暗叹一声,心道终于开始了;走到当中,笑道:“两位姐姐好,瞧着是我迟了。”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坐到如兰旁边,只是老太太拉着她多说了两句,寿安堂离王氏这里又远,不过如果她能拿出当年800米达标功力来也能及时赶到,可惜这年头小姐连大步子都不能迈一下,害她只能关起门偷偷做些广播体操和瑜伽锻炼身体。

    墨兰当即冷笑一声:“六妹妹是老太太心头肉,便是迟了会儿又什么打紧?难到太太还敢为了这一刻半刻迟,来责罚妹妹不成?”

    明兰摸摸自己袖子,把衣襟抚平了,如同抚平自己心情,慢条斯理道:“四姐姐一大清早好大火气,听姐姐说,太太若是不责罚我,便是太太没胆量,若是责罚了我,老太太未免觉着不快,姐姐一句话可绕上了两位长辈呀。”

    如兰睁大了一双眼睛,转脸看着明兰,满眼都是不敢相信和窃喜,那边墨兰也是被噎住了,作为穿越者明兰可能不怎么记得,可是墨兰却清楚记得五岁前明兰是何等懦弱好欺负,她不止一次使唤差遣过她,如兰也对她呼呼喝喝不知多少次,可之后明兰被带进寿安堂后,便好几年都没怎么相处了,平日见面也是只客套说几句,印象中只记得明兰十分老实懦弱,呆呆傻傻。

    墨兰目光陡然锐利:“你…说什么?你怎如此污蔑!”

    明兰心里暗笑,和林姨娘一样,墨兰果然是外头柔弱内里强悍,其实如果是真柔弱又如何混得今日风生水起,明兰浅笑:“哦,看来我误会了,原来四姐姐不是想让太太责罚我呀。”

    墨兰气内伤,如兰长大了嘴,心里大喜,喜孜孜挽起明兰胳膊,亲热道:“六妹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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