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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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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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寥寥数语。父爱如山。她每每赌气便会藏在那洞中好几日,连贴身侍婢都不带,只有一个厨房的烧火丫头知道,常常给她送吃食,却原来……

    她在江水中浮浮沉沉。亲眼看见父亲惨死在两个黑衣人剑下。

    当年楼明月被宁氏夫妇保护的很好,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死人,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父亲惨死在眼前?那种冲击,令她惊骇欲绝。

    每每想到那一幕,她觉得即便将那两个黑衣人碎尸万段也不能解恨。

    楼明月的亲生母亲是个很冷肃睿智的女人。对她要求很严苛,但也不难看出一片爱女之心。于楼明月来说,她亦母亦师,甚至还有些像知心好友。

    而她竟然不得不活烧了亲生母亲!

    她忘不了,大火之中母亲微微张开的眼睛,尽管可能是毫无意识的动作,但在她梦里被解读成了无数含义,质问、怨恨、不解、痛苦……令她夜夜从梦中惊醒。

    两度家破人亡,楼明月未曾倒下,反而越发刚强,全是因为这一腔的仇恨!

    她站在窗前,任夜风吹干泪水。

    莫思归走上前,伸手从背后抱住她。这是时隔十年,第一次如此贴近。

    “宁玉。”莫思归声音干涩,看着她寂寥的背影,心中有一股随她生死的冲动,然而最终却只道,“你无需与我划清界限,虽不能与你出生入死,但愿成你的后盾。”

    楼明月感受从背后传来的温度,没有推开他。

    有时候她多少有些怨怼,但冷静下来想想,他又不欠她什么,凭什么要求他为了不相干的仇恨而放弃毕生追求?

    如果能够放下,她也可以与他相伴,逍遥于山水之间。可惜了,只要仇人和活在这世上,她就寝食难安!

    相较于毕生理想和血海深仇,楼明月与莫思归这份感情反倒显得轻淡了,不是什么非君不可的缠绵悱恻,只是一种难以斩断的羁绊。

    青梅竹马,其中更不知有几分亲情几分男女之情。

    繁乱的思绪在脑海中翻腾,待渐渐归于平静,楼明月说了声,“谢谢。”

    窗外星辉万丈,从夜空倾泻,落入湖水化作细碎黯淡的波光,一如这一刻两人的心绪。

    夜色静谧,烛台微亮。

    翌日,天色将明,安久便前去勘察菜市口地形,其余人则忙着准备。

    高大壮送来兵器显然不够,不管当日营救成不成,他们是不能再回到这里了,因此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安久未到午时便返回岛上,小舟刚泊岸,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大群惊鸟飞起,直冲云霄。紧接着,林中冒出一股浓烟。

    岛上众人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急忙赶到楼小舞的院子。

    安久最后一个到,一只脚才迈进门槛,便瞧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儿扑了过来,一张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十四,十四,你看见没有?”

    “快来救火!”隋云珠急忙拉了拉安久。

    四周树木焦黑,起初只是零星的火苗,竟在他们没有在意的时候烧了起来,并且蔓延之势甚为迅速。

    秋冬天干物燥,本就容易起火灾,更何况这里地面上有厚厚的枯叶!

    安久一边揽袖去提水,一边问楼小舞,“怎么回事?”

    “我在做子弹嘛,子弹还没有做成,不过意外制出了一种火雷,怎么样,威势大不大?”楼小舞得意道。

    莫思归扬起烟杆敲在她后脑勺上,吼道,“救火!回头再收拾你!”

    楼小舞漆黑的小脸上,杏仁眼越发清澈明亮,仿佛会说话一般,包含委屈,不情不愿的拿了瓢子泼水,不料又被莫思归敲了一下,“你是浇花?给老子换大桶!”

    莫思归为了布这座岛的防守,可谓费尽心思,他哪里肯随便放弃,第一道防线的梦之华已经开花,第二道防线的毒兰才刚刚长成,隔离毒气的草药还是小嫩芽,火势若是蔓延出去,恐怕花费他数月精力的东西就要毁于一旦。

    楼小舞扁了扁嘴,去拎水灭火。

    忙活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在火势蔓延到草药圃之前堪堪止住。

    楼小舞又悄悄凑到安久身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双眼亮晶晶的道,“怎么样?”

    ps:

    我果然太高估自己了。。。。。。。。
正文  第 214 章  临别寄语
    “很好。”安久中肯的评价道。

    楼小舞立即笑弯了眼睛。

    兴奋过后,疲倦袭来,楼小舞揉了揉眼睛,依偎到梅嫣然的怀里睡着。

    李擎之叹道,“有此良器,何愁不能将辽人逐出燕云十六州?”

    安久坐在溪边的大石上,看着梅嫣然沾湿帕子细心擦拭楼小舞黑乎乎的小脸。

    莫思归在她身旁坐下,“羡慕?”

    安久移开目光,没有搭理他。

    “ 第 214 章 中百姓观刑,借此震慑,以求减少犯罪;三是因为秋冬天气转冷,尸体容易处理,不会爆发瘟疫。

    凌子岳恰“赶上”这个时间,如此重罪,皇帝不可能把他留到明年再处置。

    菜市口已经人山人海,安久等人早已埋伏在各处。

    她戴着人皮面具,坐在二十丈远处的茶楼雅间里凭窗观望。

    时间尚早,现场有重兵把守,行刑的官员尚未到场,犯人亦未曾押解前来,安久却已经感受到暗潮汹涌。四周从四阶到九阶的武师,竟然加起来有二百多人!而且人数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二皇子应该不会如此大手笔吧?安久狐疑。

    巳时末,有官兵开始清道,随之行刑官员和囚车一并到场。

    与普通人受刑不同的是,端头台的四周挂起草席,就连囚车上也罩上了草帘。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劫囚。截囚之人不能确定是否有诈,轻易不敢暴露行踪,这就为处斩争取了时间。

    囚车停在断头台前,两个官兵正要揭开车上草帘,一直羽箭突然破开雪幕,带着尖锐的声响逼近,目标竟是车内的凌子岳!
正文  第 215 章  奔逃
     第 215 章 

    于此同时,有十几个跃出人群冲向囚车,速度直逼箭簇。

    百姓生怕被误伤,立刻开始逃窜。

    场面骤然混乱。

    上座的行刑官员大惊失色,倏然站起身,“看紧囚犯!”

    凌子岳是要犯,若是惨死当场倒罢了,万一被人救走,他这颗人头恐怕不保!更可怕的是,若政敌弹劾他与反臣勾结,他的家族恐怕也……

    想到这里,一滴冷汗从他发鬓边滑落,他招来旁边的亲信护卫,低声道,“带人上前抵抗,若见形势不妙,可将凌子岳就地正法!快去!”

    “是!”护卫领命带着十几人加入战局。

    安久握着伏龙弓站起来,一转身蓦然发现一股熟悉的习气,不禁抬头朝着屋梁上看去。

    一个高大身躯裹着黑色斗篷,只露出长满青须的下巴。

    “上来。”他声音低沉,丢下一条绳索。

    安久不假思索的伸手抓住,身子一轻,便被他轻易提了上去。

    “怎么回事?”安久压低声音问。

    楚定江知她问的是法场之乱,却并未回答,只揽住她,如鬼魅悄无声息的在房梁游走,出了屋子,直奔往南郊。

    外面大雪飞扬,几乎看不见路途。

    安久隐隐听见背后人群爆发巨大吼声,其间夹杂着许多为凌子岳喊冤的声音。

    两人稳稳落在荒郊,楚定江才道,“不过是皇子之争。”

    “皇子之争?”安久想不到还有哪个皇子,三皇子太小,应当不至于参与此事,太子……那副德行真的能干出点正事?

    “二皇子暗中谋划救凌子岳,此事不知如何被太子得知,于是太子用一箭之计,引得二皇子派去的人方寸大乱,提早暴露。”楚定江道。

    安久咋舌。真是看不出太子竟然有如此深的城府,“那囚车中真是凌将军?”

    “本来应该是。”楚定江见她很感兴趣,便索性一次说清楚,“太子在殿上提议用草席做掩为凌将军争取最后一点尊严时,我便察觉不对,于是先找人替换了凌将军,然后又多派了些人手过去帮行刑官员,免得被劫法场。”

    总之,大宋忠君爱国的战神一定要在众目睽睽之被处决,至于其他。楚定江在榨干凌子岳一切可利用的才能之前。不会让他轻易牺牲。

    “凌子岳被掉包的事情迟早会暴露。所以你们与他一并往南逃到交趾国附近藏身,待我处理完这边事情,前去找你们。”楚定江从斗篷下扯出一个包袱塞进安久怀里,“去吧。凌将军在长亭附近,我已派人去通知隋云珠他们,会和之后,立即离开。”

    “好。”安久拎着包袱跑出去十几丈,忽然顿住脚步。

    她已经感觉不到楚定江的气息,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茫茫雪中,他孑然一身,一袭黑色斗篷从头罩到脚,沉寂的气息融于雪中。仿佛一座矗立了千年的丰碑。如初见时一般,那些纷纷泱泱的雪仿佛被无形的东西阻隔,无法落到他身上。

    安久踏雪奔了回来,直直撞到他胸口。安久没有看见,就在她将撞未撞的时候。他骤然撤去了护身罡气,大雪失去阻挡,纷纷落在他宽厚的肩上。

    脚下积蓄窸窣,楚定江抬手扯掉帽兜。

    安久揉了揉撞痛的脸颊,仰头却只能看见他的下巴,不由皱了皱眉。

    她正欲退后两步,被楚定江抱住。

    “我回来是有话想说。”安久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嗡嗡。

    “我已意会。”楚定江声音中略带笑意,“不必言之于口。”

    倒不是真的知道安久想说什么,只是猜准了从她嘴里恐怕说不出什么缠绵的话儿,还不如让他自己想象。

    “我想说,因为我觉得很有深度,有深情。”安久坚持道。

    楚定江无奈点点头。

    “前些日,我看莫思归给楼明月写了一句话。”安久道。

    听到是莫思归所写,楚定江就有了一种更糟糕的预感。

    “生当复归来,死作长相思。”安久心里头有点小得意,“如何,是否很符合此情此景?”

    “……”楚定江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放心吧,我一般死不了。”

    他明白个中缠绵之意,亦了解了安久想表达的意思,但此话真的不怎么好听!所以说,意会果然是与安久最好的交流方式。

    “那我走了。”安久冲他展颜一笑,飞快蹿出十几丈。

    安久不会轻功,在奔跑的动作虽然迅捷,但并不是踏波无痕的轻盈,乍看上去倒像是雪地里奔跑的狐狸。

    楚定江含笑目送,周身罡气渐渐充盈,再次隔开大雪。

    雪密密倾落,郊外的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安久到了长亭附近,远远便瞧见几个人还有几匹马,隋云珠他们轻功极佳,竟是比她更先一步到达。

    而久未相见的凌子岳也在其中,厚实的衣物包裹着劲瘦的身躯,没有了在边关时那股利剑脱鞘般锐不可当的气势。

    “走吧。”隋云珠道。

    几人翻身上马,冒雪顺着官道一路奔驰。

    行出十几里之后,早已不见片雪。这边也是阴天,但并未下雪。

    策马赶了两天一夜的路,几人才在一处破庙暂歇。

    隋云珠点了火堆,把带的干粮架在火上烤,也算是吃了口热食。

    李擎之把一块饼子塞到凌子岳手里,见他神色郁郁,迟迟不吃,出言劝慰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莫垮了身子才是。”

    凌子岳点头,咬了一口饼,神色却未见丝毫好转。

    李擎之正要再劝时,被隋云珠拉住。

    对于李擎之这种孤身隐在黑暗中的人来说,只要能光明正大的上战场杀敌,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然而,只有真正走到那一步,才会明白事情不是想象那么简单。

    凌子岳一个人活了,可是他的妻儿全都被赐了一盅毒酒,葬身牢狱。

    圣上“恩典”,给留了全尸。

    身犹在,心已死!

    凌子岳现在连恨的力气都没有。

    隋云珠看着凌子岳瘦削侧脸,心中暗叹,尽管他攻上析津府的动作太过急促,却不能否认,整个大宋只有他能做得到,也许往后五十年也不会再有人能做到了。

    汴京那边,劫法场的风波早已经平息,菜市口的邢台上被鲜血浸染,昭示着所有人,那个被誉为战神的凌将军已经不在了。

    那日飞溅的热血,仿佛浇到所有人的脸上,烫得人疼痛难忍。

    不知从哪里传来凌子岳被人陷害的言论,且俱说的有鼻子有眼,这些流言,仿佛一把火丢进了滚烫的油锅里,轰得燃烧起来。

    一时间,群情激愤,尤以那些士子为首,纷纷联名上表。

    这种事情,在凌子岳未被定刑之前他们也曾做过,但当时因对武人的偏见,情绪远远不及现在这般激愤。

    大宋一番文恬武嬉的景象,凌子岳委实是个异数。早年他也曾拜过师,参加过科举,虽然未中功名,却好歹也算是个读书人了,这番往事被翻出来更激发了文人的同情心。

    这边闹的沸沸扬扬,而朝廷里又开始为另外两件事情担忧——辽军一得到凌子岳被斩首的消息,立即大举进攻!另外今冬除了凌子岳行刑那日下了场雪之外,降水甚少,恐怕会影响来年收成。

    这个年,注定不平静。

    冬季在忙乱中仿佛一晃而过,枝头刚刚冒出嫩绿,莫思归便收拾行囊,带上两只老虎开始了游医生涯。

    岛上只剩下朱翩跹、盛长缨和楼小舞。

    安久等人在二月中到了交趾,而此时,朝廷发下了逮捕凌子岳的密令。

    在交趾国附近,亦有大宋重兵驻扎,不过多密林、沼泽,想要在其间藏身不难。

    安久丛林生存经验还算丰富,不至于困死。

    然而,凌子岳却在这暗无天日的丛林里越来越消沉。

    几人在密林里钻了近一个月,终于找到一小片空旷之处,见到久违的阳光。

    安久旁若无人的脱下外衣挂在枯树上,上身穿着一个类似“背心”的上衣,露出白皙的臂膀。

    她已经不像初时那样瘦弱,身姿矫健,一举一动果断利索,尽管并不壮硕,但不难看出隐藏的爆发力,以及她对肢体接近变态的控制力。

    “凌将军。”安久拿着水囊走向凌子岳,边走边灌了一气,然后把剩下的塞给他。

    凌子岳接过来仰头饮了一口。

    “在这里生存,最不可缺的便是意志力。”安久蹲坐到他身旁,点漆似的眼眸盯着他,“以你现在的状态,撑不过三个月。”

    凌子岳抿唇不语。

    安久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你的命还很长,至少比当今皇帝长,未必没有机会拿回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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