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来到选手们聚焦的房间,站在门外地悄悄在往里张望。盈盈正坐在一个角落闭目养神,看来是在准备进入最佳状态。
“呀,彭宇来了。”立刻就有眼尖的女孩子发现了他。
“是不是要抽签了?”有人问。
“对,请大家准备一下,还有五分钟比赛就开始了,根据比赛规程,现在马上进行抽签决定比赛的先后次序。”彭宇说完,径直向谢盈走去,他拉着她的手,示意后面的那群选后跟上。
还是刚才彭宇和潘若梅商量台词的房间,此刻聚集了十几个人,抽签已经结束,谢盈很幸运,抽到的是五号。既不是打头,也不是扫尾,十个人比赛,她居中出场,应该来说优势最大。
彭宇紧挨着谢盈坐着,不时在她耳边说着些什么。众人拿到出场号码后,纷纷寻找自己是在哪个选手后面出场。潘若梅对彭宇和谢盈怒目而视,但又无可奈何。
比赛终于开始了,在学校领导象征性地讲了几句预祝大赛圆满成功之类的话之后,彭宇和潘若梅上台了。
抽到第一号的是那个庆幸自己是北大一员的男孩,本来复赛的时候他唱的挺好的,他是陕北人,唱的也是陕北民歌,可今天由于是第一个出场,再加上场面浩大,他有些紧张,发挥得不理想。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终于轮到谢盈了。
她还是复赛时的那身装扮,唱的也依然还是那首《我只在乎你》,但这一次,她却比前几次唱的都好。也许是这一段时间的打工和学习经历让她感受良多,她的一字一句都唱的恰到好处,感情拿捏到位,台风幽雅,大有当年邓丽君的遗风。一时之间,台下的几个评委都入迷了。一曲终了,观众席上抱以热烈的掌声,彭宇也开心地在后台使劲鼓掌,潘若梅则生气地扭头不理。
比赛采取的是十分制,当六号选手唱完后,公布的就是五号的分数。因此,谢盈下场后还不能马上离开,她得等到公布分数的时候再上台,然后向评委和观众致谢。
“盈盈,你今天的表现太好了。”六号上场后,彭宇在后台忍不住拥抱着谢盈。
“宇,你真的觉得我今天唱得还行?”谢盈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还行,而是非常行!”彭宇更正她。
不一会儿,六号选手演唱结束了,谢盈和彭宇双双上台。
“请评委给五号选手亮分。”彭宇说。
台下十个评委,刷刷刷全部亮出了十分的牌子。彭宇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激情飞扬地念道:
“五号选手谢盈同学最后得分,十分!”
“哗……”台下的欢呼声与叫好声一片。谢盈激动的连连向观众和评委鞠躬致谢。
比赛结束之后马上就进行了颁奖仪式,谢盈以绝对的优势获得本届卡拉OK大奖赛的冠军,并且当场获得学校颁发的一万元的奖金。北京电视台全程进行了拍摄。
当晚,谢盈和小蓉、关静还有彭宇开心在校外的餐厅欢聚,餐厅里的电视正放着《北京新闻》,突然,谢盈的特写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关静大呼:“哇,盈盈,你在电视上比在生活中更漂亮耶。”
“那是,你也不看看她今天比赛穿的是什么!”丽婉望了眼彭宇,忍不住问:
“彭宇,盈盈那件礼服,你花了不少钱吧?”
“是啊,快说,你在哪儿买的,花了多少钱?”小蓉和关静也很好奇。
谢盈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其实她的内心也非常想知道。
“呃,是这样,那件礼服的设计者正好是我的一个学长,所以……”彭宇不好意思地笑笑,“算是友情赠送。”
“啊?!你还有这样的学长啊,太厉害,太够哥们儿了!”几个女孩子一起欢呼。
伍岳峰也在看电视,本地新闻是他每日必看的节目,不料,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出现在屏幕上,他不由得将身体往电视跟前凑了溱,然后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看,的确是谢盈,的确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盈盈!
自从一个星期前她来辞职,后来,她又请关静送回那台呼机后,他就绝望地认为:此生自己是无缘再见这个女孩儿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今天居然能在新闻里看见她的身影。
仔细听听,原来是校园卡拉OK大奖赛。他突然记起来了,是有过那么一次,她在咖啡馆登台唱歌,说是为了参加比赛,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拿到名次了。
就在他回忆这些的时候,这条新闻已经播完了,他暗自懊恼,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马上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了一阵,他猛然想起自己还在办公室里,于是急忙起身走出。
“伍总,您还有份文件要处理。”女秘书见他匆匆走出,连忙站起来,并递过一份文件。
“今天晚上我不想工作了,一切工作都留到明天。”他甩下一句话就匆匆地下楼了,好像慢一点儿就会耽误大事似的。
女秘书看着他的背影,不能理解地摇摇头。
一栋豪华别墅前,伍岳峰开车驶近,泊好车,他匆匆下车推门而入。
“伍先生,您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您的夜宵还没准备好,我这就去……”保姆陈嫂有些惶然。
“陈嫂,夜宵时间不变,我现在有点事,没有事不准打扰。”他匆匆上楼。
二楼有一间大大的房间是他的卧室,卧室分为两间,里面的一间放的是床和柜子等家具,用来休息。外面是一间小型的会客室兼休息室,里面放着沙发、电视等家具,专门用来他睡前稍作休息及招待极为特殊的客人时用。
此刻,他正在外间忙碌着。他先是看了看时间,然后打开电视,接着在柜子里找出录像机,装好录像带,静等着本地新闻重播的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则让他激动人心的新闻又出现了,但这次,他不能再像第一次那样傻了,他必须利用这次重播的机会录下这个珍贵的瞬间。
“盈盈,我不能前去看你,但你却不能阻止我想你,也不能阻止我利用这种方式见到你。”他边录边在心里和谢盈进行对话。
而此刻,谢盈和彭宇及另外几个室友在餐厅闹得正欢。进大学这么久,这可能是他们最为开心、畅怀的一次聚会。
临离开时,谢盈非常豪爽地付了账,彭宇看见她如此开心,第一次没有和她抢着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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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一场雪
“小易,厨房里忙完了就过来一下。”
彭母对着厨房喊着。
“哎,知道啦!”
易芳答应着,正在洗碗的手里加快了速度。她不知道彭母突然叫她有什么事,但只一瞬间,她就明白过来了,月底了,是她拿工资的时候了。心里一高兴,她洗碗的动作更快了。
“阿姨,我洗完了。”
易芳在围裙上擦擦手上的水珠,走到客厅。
“来,过来坐下。”
彭母拍拍身旁的沙发。易芳顺从地坐下。
“小易啊,不知不觉你到我家工作已有三个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是啊,阿姨,真快。”易芳附和着。
“是这样,不久就要放寒假了,宇儿很快就会回来了。”彭母边说边扳着指头。
“可能最多还有一个半月,他们学校就该放假了。”她说罢,盯着易芳看了好一阵,易芳不明白彭母为什么突然不说了,只得发问:
“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您放心,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做,您尽管吩咐,我保证帮您做好。”易芳拍着胸脯说。
“呃,是这样,几个月前我就收到了宇儿的来信,他和你的那个表妹谢盈……”彭母说到这儿又打住了。
“他们怎么了?”易芳问。
彭母定定地看了易芳好一会儿,才说: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次偷戒指的事吗?”
易芳低下头,垂着眼睑。
“我当然记得。”
“他们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几个月前就写了信回来,不过,我一直没有回信。”
“那您打算?”
“宇儿毕竟是我的儿子,天下没有拗得过孩子的父母,所以,我跟你彭叔叔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辞退你。”
“虽然我们有些舍不得你,可你毕竟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到时寒假他们回来,你们在这个家里碰面了不好看。”
“什么?阿姨,你要辞退我?”
易芳意外极了。这三个月以来,她一直尽最大的努力在这个家做着,而且也做得很好,她能感到彭父彭母对她的工作很满意,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突然会被辞退。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不认我自己的亲生儿子?”彭母反问。
“不过,你虽然不能在我家继续做下去了,但我们大院的曲主任家正在找保姆,我今天下午已经跟他说了,他们非常欢迎你过去。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彭母说完就从包里拿出两百元钱递给易芳。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多出的那五十元是我给你的补偿,你就收下吧。”
易芳接过钱,知道局面已无可扭转,只得说:
“那我什么时候去曲主任家上班?”
“明天一早就过去,曲主任刚退休,他爱人身体不太好,所以急需人做家务,不过,他们家的活儿倒是不多,子女都在外地,就他们老夫妻两个,跟我们家情况差不多。”
“阿姨,谢谢你,那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
彭母点点头,看着易芳走进自己的房间,松了口气。“我再不打发你走,你下一步就该向我儿子动手了。”彭母轻声地自言自语。
易鹏这天很高兴,他同时收到了两封信,竟然分别是两个妹妹写来的。他先打开了易芳的这一封,他这个亲妹妹很少给他写信,他想知道她这次怎么会主动给他来信。
哪知他看完后居然大喜过望,虽然易芳在信中的语气不太友善,但她毕竟向他传递了一条重要消息:她离开彭家了!而且,彭母知道偷戒指事件的真相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令人开心的呢?
趁着心情好,他再展开表妹盈盈的来信,匆匆看完,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
是啊,怎能不高兴呢,前一段时间,他担心极了,盈盈好久都没有给他回信,他非常害怕她和彭宇之间由于家庭的阻力出现感情危机,不过这次从她的来信好像看不出这点,不仅如此,她还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获奖了……”
“哥,我得了本次校园卡拉OK大赛的第一名,还获得一万元的奖金,你等着吧,寒假回家我会给你、姨妈还有表姐带礼物。”盈盈在信中说。
“哟嗬,哟嗬……”易鹏开心地在校园的小径上蹦得老高,引得过往的同学纷纷侧目。
十二月初,北京的天更冷了,这一天,白天刮了一整天的北风,至傍晚,大片大片的雪花便飘落下来。
“啊,下雪了,下大雪了,快来看呀!”
谢盈的一声欢呼立刻引出了同宿舍的其它女孩子,巧的是,她们四个都是南方人,很少见到大雪,因此都兴奋不已。
“哇,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初雪呢!”
丽婉仰望着白茫茫的天空,忧伤地说:
“这个季节,要是有个男友一起约会,那才叫浪漫呢!”
“哈哈……丽婉,你思春啦!”
小蓉大笑着取笑她。
“小妮子,你才思春呢!我这叫感慨,感慨!你懂吗,我的中文系美女?”
“呵呵呵……好,是感慨!”
几个女孩正趴在栏杆上欣赏雪景,彭宇突然出现在楼下。
“盈盈,快下来,我带你去未名湖看雪景。”他仰头大叫。
“噢……”众女孩一阵欢呼。
“盈盈,快下去吧,要不然你的白马王子一会儿就真的变成‘白马’了。”丽婉满脸都是羡慕。
盈盈答应着,走进宿舍换上前几天刚买的那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又戴上一顶白色的毛线帽,围上厚厚的白色围巾,再戴上一双红色的厚手套,最后套上双棉鞋。全副武装完毕,她兴冲冲地下楼。
楼下,彭宇也是全副武装,他戴的帽子和围巾以及手套都和谢盈身上的一模一样,原来,那正是前几天彭宇给自己和盈盈买的。
两人站定,相视一笑,随即手拉手向未名湖跑去。
“丽婉,你赶快找个男朋友吧,争取明年能和他一起欣赏初雪。”关静看着这对人儿远去,扭过头对丽婉说。
“关静,你不知道,丽婉的眼光太高了,咱们系追她的男孩一大把,可她愣是看不上一个。”小蓉说。
“喂,你不是还在单恋着那棵‘草’吧?”关静望着楼下远去的那个男孩背影。
“我呀,才没这么傻呢,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我干嘛还要去做?我只是想好好思量一下我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男友,也许,是我和他的缘份未到?”丽婉说。
“哪个他?”小蓉问。
“自然是我未来的男友啊,笨!”丽婉用手点一下小蓉的头。
未名湖边,雪已经堆积了薄薄的一层了。湖上似乎结了冰,雪花已将湖面变成一片洁白。
“我还是第一次在十二月初看见下这么大的雪呢!”盈盈兴奋地说。
“在北京,每年的初雪基本都是这个时候。我第一年到北大的时候,和你一样,也很惊异,和几个男生跑到这里打了半天雪仗,高兴得又像回到了小时候。”
“打雪仗?”
“是啊!”
“羞羞羞……大学生还玩儿小学生的游戏。”盈盈用戴着手套的手在脸上比划着羞他。
“好啊,你敢笑话我!”
彭宇说着就抓了一把雪,冷不防撒在盈盈的帽子上。有少许雪粒顺着帽子落到了盈盈热乎乎的脖子里,盈盈冷得大声尖叫。
她边叫边左右摇晃着脑袋,企图把帽子上的雪摇下来,因为穿的多,再加上她这个左右摇晃脑袋的动作,看起来滑稽极了,惹得彭宇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啊?都是你,害得我的帽子上全是雪。”盈盈嗔怪着。
“你刚才左右摇晃脑袋的样子太好玩儿了,哈哈……”
彭宇说着说着又笑了,盈盈趁其不备也抓起一把雪扔向他,彭宇一弯腰躲过,随即也抓起一把雪在手里揉着。盈盈一看大势不妙,撒腿就跑。
“盈盈,你别跑,小心路滑,我不扔雪了,你看……”
谢盈停住脚,只见彭宇在地下慢慢滚着一个雪球,渐渐地,越滚越大。
“宇,你这是要堆雪人吗?”
“是啊,我要做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雪人。”
“那我也要做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谢盈说着也动手滚起了雪球。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堆起了两个雪人。
“宇,你把我做得好丑哦。”谢盈指着彭宇堆的那个雪人,撅着嘴说。
“丑吗?我觉得很像你呀!”彭宇故意说。
“好啊,你取笑我,我有这么丑吗,你好好看看,有吗?”盈盈将脸凑到彭宇眼前。
“嗯,我仔细对比,对比……”彭宇装腔作势地看一眼盈盈,又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