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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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徒-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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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嘉敦见对方身在空中,手脚已完全展开,就如同一只即将飞速扑击的鹰一样,将自己的空间笼罩在无形之中。自己无论如何变化,都已经处与劣势下了,对对方不由更加警惕。连忙使出飞羽轻,一上来就变幻了九个身形,虚实流曳,难以捉摸。 

  金牧见对方已经完全发动,看准最后一个虚影,不管对方如何变化,始终如影随形般,不离不弃。 

  两个人身法越来越快速,慢慢已经看不清到底谁是宋嘉敦谁是金牧了,只能看到两个团影,如弹丸一样,跳纵旋滚。 

  尹沙阳对比试最为关注,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看到好几次后面的团影差不多就要覆盖前面的团影时,偏偏前面的团影不失时间的一个变化,又将距离拉开了,不由又是可惜又是无奈,恨不能自己为追赶的金牧出把力才安心。 

  就在此时,后面的团影突然停了下来,就如同清奏的雅琴突然断弦一样,毫无朕兆也不可揣测。 

  尹沙阳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见金牧已经站定了身体,而不再重新发力追逐,连忙大声说:“金牧,不要停下,赶快再追呀!” 

  金牧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说:“都追了这么久了,我也要停下来喘口气了‘‘‘‘‘‘” 

  还没有说完,尹沙阳洪亮的声音已经压了过来:“这个时候,怎么能停下来呢?你傻了呀?” 

  宋嘉敦也此时已经站定,脸上流露出踌躇得意:“金牧,你突然放弃比试,就应该算是你输了。”又正脸对南宫易说:“前辈,是不是应该如此裁决呢?” 

  南宫易不置可否,淡淡说:“金牧,你应该有话说吧。” 

  金牧眼睛里也有了笑意,说:“什么都瞒不过前辈。”说着,伸出右手,摊开手心,手心上有一块玉坠,玲珑剔透,精密雅致。 

  宋嘉敦看到玉坠,脸色忽然变得很奇怪,像是被人家打了三个耳光,嘴里又被塞了一只臭鞋一样,惯有的傲气,原先的得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羞恼。 

  尹沙阳看到玉坠,再看到宋嘉敦的神情,也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忍不住发出一阵惬意爽朗的大笑,揶揄地说:“宋小子,现在你可搞清楚,到底是谁输了?” 

  宋嘉敦咬了咬牙齿,说:“是我输了。” 

  金牧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玉追递给宋嘉敦,态度诚恳地说:“宋兄,这玉坠,我从你腰带上不告而取,实在是冒昧地很。现在,还请你把他收回,等今天的比试都结束之后,我一定请宋兄喝上几杯,当作给你赔礼道歉。” 

  宋嘉敦一脸寒霜说:“不必了。姓宋既然没有本领看管好自己携带的物件,怎么还有脸再把它收回?又怎么还有脸喝你的酒呢?”他性格高傲,事事要求胜人一筹半分,如今却折在了金牧的手上,而且是输得颜面全无,对他的刺激和打击,如毒火一样燃烧着,让他断然拒绝。 

  尹沙阳见好友受窘哪还忍的住,气呼呼地说:“宋小子,当真是畜生一样,不知好歹。金牧,对这种人客气,不值得。”说着,就拉金牧。金牧叹息一声。 

  李兆忽然说:“宋兄,你把这玉坠送给我吧。” 

  宋嘉敦看了他一眼,说:“你要,尽管拿着。” 

  李兆从金牧手里接过玉坠,对他轻轻说:“金牧,宋嘉敦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金牧露齿一笑,像是将刚才的难堪一点也不 放心上,说:“李兄,你找台阶让我下,我本来应该感谢你才对。可现在我却想和你切磋一下,你不会怪我恩将仇报吧?” 

  李兆只是怔了一征,脸上也有了笑意,说:“没有问题。其实我还占了便宜呢。你可比我多消耗了一番体力了。” 

  金牧在动手之前,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很有风度地问了一声:“李兄,你可准备好了没有?” 

  李兆说:“你轻功厉害,我只好先逃之夭夭了。你来追吧。”也不等金牧发话,就先掠身而起,居然飘向了尹沙阳的身畔。 

  金牧明白对方是想借尹沙阳掩护,称赞说:“李兄好聪明。”轻轻一起,十分灵动飘逸,也靠了过去。 

  李兆见他来得很快,早有准备,轻轻对尹沙阳说:“沙阳,借你身体一用。”伸手在尹沙阳右肩一带,已经向右滑了出去。 

  尹沙阳开玩笑地说:“李兆,小心我暗中对你使坏,帮金牧一把。”却故意移动身体去堵金牧。 

  金牧看在眼里,不禁失笑说:“沙阳,你给我帮的只怕是倒忙吧。”身形巧妙地一避,已经过去了。 

  尹沙阳见比试的两个人围绕着自己一前一后忽左忽右,相互追逐逃避,虽然也是在比试,但其中嬉戏的成分很浓,不由童心大起,有意无意用自己的身体去给金牧制造困难。金牧轻功娴熟,但每每碰上这样的情况,只便要多腾挪一下就可以了。 

  尹沙阳开心地说:“有趣!有趣!” 

  金牧笑骂道:“沙阳,你是故意来和我使乱子呀。” 

  尹沙阳乐呵呵地说:“是呀。谁让你不找我比试的呢?” 

  李兆插嘴说:“沙阳,你帮我的忙,我赢了也不公平。”说完,身行忽然大刀阔斧地一荡,已经到了王辱问身边。 

  金牧边追边说了声:“沙阳,现在你拿我没有办法了吧。” 

  尹沙阳心情正乐,就对王辱问说:“喂!王朋友,帮我逗逗金牧。” 

  王辱问漠然说:“今天是来比试的,不是来戏耍的。”不但不听他的话,反而往地下一坐。 

  李兆失去了他的掩护,连忙又是一窜,想要移到宋嘉敦身边去。金牧显然已经料到他会有这一招,一探手,已经封住了他去路。 

  李兆反应也十分机敏,没有等对方手伸出,双脚一点地,飘开了对方的手掌。金牧身形突然一射,又逼近了对方。 

  李兆明白对方轻功确实要比自己高明,如果单比速度而不比技巧,自己只怕要重蹈宋嘉敦的覆辙了。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跃向了南宫易的身侧。 

  谁知身在空中,突然碰到一股气墙,坚硬如石,一下将他的去势挡住了。李兆去势虽然急遽,但撞在那股强大的气墙上,却身不由己地被反震了向后退。就在此时,金牧也已经到了。他单掌轻轻一抵李兆的背脊,阻止了李兆的退势,两个人一同飘落下来。 

  李兆面色有些郁闷, 说: “金牧,你赢了。”说着瞄了一下南宫易。 

  南宫易语气挺直如松,问: “李兆,你心中是不是在埋怨我,暗中运功阻挡了你的去路,让你输得十分冤枉?”李兆眉色一舞,随即 又期期艾艾地说:“前辈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再说,我的轻功原来就比不上金牧,输了‘‘‘‘‘也不冤枉‘‘‘‘‘”他说得断断续续,言尽而意未完,表情有些勉强。 

  宋嘉敦实在替他窝气,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他,讥讽说: “没骨气!”他虽然愤愤不平,但也不敢出言顶撞南宫易,只用桀骜的眼神看着他。 

  南宫易说: “李兆,你可知道,这十年中,从来没有人可以近我的身体半丈的?” 

  这句话一出,李兆额头汗水涔涔,惶恐说: “晚辈该死!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宋嘉敦听了这话,也一下气短了,赶忙把眼光收回。 

  南宫易宣布说:"金牧,这场你赢了." 

  金牧沉吟说:"前辈,这样对李兆不公平.是不是让我和他重新比试一场?" 

  南宫易眼神一射,重重地说:"金牧,如果你真想再和李兆比试一下,那就由我代他如何?" 

  金牧听出了这话的意味,清笑说:"晚辈知错了!刚刚的冒犯,还请前辈不要责怪." 

  南宫易语气一松, 说:"你要不要继续了?" 

  金牧说:"晚辈还想和王辱问切磋一下." 

  王辱问率先走了出去,反客为主地说:"我们换个比法." 

  金牧饶有兴趣地说:"王兄想换什么的比试呢?" 

  王辱问说:"你躲,我追.我们的身份换一 下." 

  金牧一笑说:"那也可以呀." 

  宋嘉敦一听到这个提议,就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化被动为主动,实在是兵法取胜之关键.这王辱问知道避短扬长,置不败而后谋胜,实在是高明的很.这样,纵然金牧轻功卓绝,但如果内家修为比不上王辱问,一样是要败的.宋嘉敦本来对王辱问存有敌视,但此时却十分希望他能获胜,免得让金牧一骑绝尘,将众人远远抛在身后. 

  金牧征询南宫易说:"前辈,你同意我们将比试的方式变换一下吗?"南宫易说:"只要比试的规则不改变,稍微做点改动是允许的." 

  既然得到了南宫易的同意,金牧彬彬有礼地说:"王兄,请出手吧." 

  王辱问也不说话,点了点头,身子微一弓,已经冲了出去,速度快得惊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头猎豹.金牧袖手一挥,整个身体已经离地而起,双足在空中虚踏,已经飘了出去。王辱问不等身行慢下来,双脚一踩地,又是一冲,刚劲简练,一反寻常轻功的飘逸灵动。金牧身在虚空,刚要换一口真气,王辱问已经又奔了过来,是绝不让他落地换气。这种情况下,金牧轻功的灵妙就施展开来了。 只见他双臂一展,轻轻一抖,晃悠悠地升了起来,王辱问这电光石火的一扑就扑了空。王辱问身体又是微微一弓,却不发动,就如同急矢在弦,只要看准金牧稍有下落之势, 就纵身一扑,形如追龙。金牧一着失势,立即就完全被动,只要一次又一次损耗内力,虚空踏步,才得安清之身。正因为如此,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凝重了。 

  尹沙阳没有料到这古怪莫测的王辱问有如此眼光和头脑,大有一鸣惊人之态,金牧已经完全受制于他,败相已露,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取胜,只怕唯有出奇。他心急如焚,心中掠过无数念头,却始终无法替金牧破了王辱问的这个以逸待劳立地为王的这一阵。 

  就在他不胜焦急的当头,金牧却狄然一动,如夜惊的孤蝠,迅不可名,直掠了出去。尹沙阳眼睛一 瞪,就看到王辱问平贴着地面射了出去,饥猫一样的灵敏。尹沙阳眼睛瞪得再大,却也来不及,也看不清两个人在晃闪之间到到底碰触了没有。 

  孤蝠得一线之机,便荡遁,酣畅如狂,势难再遏。饥猫粟急似疯,紧噬扑,如火如荼。尹沙阳一颗心就要提到嗓子眼上,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 

  就在此时,听到金牧一声高亢清落的啸声,有龙出生天的惬意。原来他已经到了孤峰边,借山石之便,双脚踏实,胸中封蛰的浑浊之气,就一泄而出,新气即有,雄力顿时就长,双臂又是狂放地一扶摇,人便贴着山面冲起,将大势已去的王辱问远远抛在了脚下。 

  金牧单掌一探山头的一方嶙峋的粗石,整个人就如同挂着一样,笑意融融,说: “王兄好厉害,我如果不是借助山崖,只怕是被你追到了。” 

  王辱问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只盯着金牧仔细看了一会,冷冷说: “你胜了。现在,我已经不可能追到你了。”简单明了的话,越发显得他的心思难以揣摩。在场的所有人都搞不清楚,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尹沙阳看到金牧有惊有险地终于赢下了这一场,比他还要兴高采烈,大嚷:“金牧, 你可真行呀!快下来,休息一会,现在轮到我们比试了?”虽然他明知自己的轻功和金牧相比,差了很多,但还是主动请战了。一来是避免其他人说自己和金牧联手,二来自己虽然输了要失掉一分,但金牧赢了之后,积分就可以累计到四分了,比起第二的宋嘉敦的一分多了三分。这三分的优势,肯定能为金牧获得所有比赛的优胜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 

  他和金牧交情深刻,他是心甘情愿看到金牧胜出的。 

  金牧轻轻飘落下来,用手揩了一下额头隐见的汗迹,笑眯眯地说: “沙阳,我可不想和你比呀。” 

  尹沙阳有些动怒,语气也直了: “金牧,我尹沙阳是堂堂好儿郎,怎么能要好朋友想让的吗?你不和我比,就是让别人看不起我?” 

  金牧知道他的脾气为人,也不生气,走到他身边,轻轻对他说:"我现在内力消耗很多,要和你比,肯定要输给你,这样一来,别人倒反而更加说我是相让与你的了." 

  尹沙阳不由一呆,说不出话来,再看他的眼神,确实显得有些暗淡无力,和自己对他的预料大不一样,不由有些惊讶地说:"你真的很劳累吗?" 

  金牧说:"当然了.我要好好调息一下.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试呢,我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只怕每个人都不肯放过我了." 

  南宫易的话飘了过来:"金牧,你想不想和尹沙阳比呀?" 

  金牧扬话:"晚辈内力消耗颇多,不想和沙阳比试.下一场兵器比试,恐怕也要最后一个出场了.” 

  宋嘉敦听了这话,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喜色.金牧的势盛让他忧虑,现在清楚对方势盛之下潜伏着体衰的隐患,让他争雄而后扬的豪气一涨.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 霹雳扬
四    霹雳扬

  尹沙阳使的是一对板斧,比较罕见。看上去就知道十分沉重。斧以身沉力猛著称,使用的人必定膂力过人,为勇猛刚毅之辈。 

  尹沙阳双掌持斧,加上身壮体悍,便先给人一怵的气势。再听到钪铛一声脆响,他手中斧身相互一碰,气势就又阔了几份。 就这个当口,他的斧法已经劈了开来,直荡看者的胸襟,比起他使的拳法还要激野几分。斧花大绽中,尹沙阳的身影也像俊奇了不少。 

  尹沙阳舞得兴起,洪亮地吼了一声,掌中的铁斧就舞得更快更急,恍如两条黑龙,盘旋住了他的身体。 

  在场的人都听说过尹沙阳的开磬斧法以力道刚猛见长,有金刚斧之称,现在却亲眼看到其灵活巧动的 一面,心旌仿佛被那如山的利斧舞得滞蒙异常,不由更多了戒防之情,都是不愿错过半丝眼路,想要看清楚斧招。 

  尹沙阳的开磬斧法有七七四十九招,本来是连环递进,势如叠浪,一旦使开,就如同波浪滔天,壮阔无比。但他早以将每一招使得滚瓜烂熟了,这次演练时,就不按规章,由意而舞,少了平时的步步杀机,多了如今的昂丽不旷,连他自己也觉得十分过瘾,不知不觉中只剩下三招了。 

  这三招分别是“落烟狂沙”,"煞鹰秋水""睡月步帘",为开磬斧法中的精华所在.前一招招名的最后一个音为后一招招名的第一个音,便也预示着招路中,前一招未尽的杀势将由后一招来跟进.一招未完,后招以到,三招必杀,实在让人避无可避挡不能挡. 

  尹沙阳双斧轻轻一挫,漫天的斧影就顿时幻灭了.只见他斧路弃虚就实,精华三招已经使出,左手斧横直一送,就有一股凌厉的劲气散开,右手斧却从斜空里挑出,刚好封补了左斧遗留的空挡. 

  此招一出,宋嘉敦便感到眼角一跳,接着手忍不住一颤,心更是一惊。他终于窥测到了尹沙阳斧法的可怕。 

  那倚地击天的最后两招在招路中确实存在着巧夺天工的玄机,那份玄机在于它已经前一招和后一招之间的隔委雕琢地一清二白,于是那密遮梳淅的杀机就有一种压盖过来的可怕。 

  宋嘉敦甚至可以想象,那是一种反复的重叠的压盖。对于这样的压盖,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已经没有绝对把握了。 

  带着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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