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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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徒-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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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嘉敦甚至可以想象,那是一种反复的重叠的压盖。对于这样的压盖,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已经没有绝对把握了。 

  带着这份惊怵,他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他们的脸色告诉他,他们的信心和他一样受到了刺激。 

  带着一份凝重,宋嘉敦以从未有过逊实出场了。 

  他用的是剑,一把柔软如缎的窄剑。 

  当他从他的腰间抽出它前,他的心还是紊乱的,而剑如一泓幽水流淌在他的手中时;他的心已重新镇静。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剑身,一种冰凉渗透进他的灵魂。他的品性中本来就有霜雪的意志,这一冰凉,便坚定了他的气魄。 

  他的剑法一出,旁人就觉得剑意寒彻,冰河玉雪之气顿时弥漫开来。等到他的剑法泼洒开来,就又觉得冷月冻孤衣,寒浓心怯,整个人已经完全被他无形的剑意所笼罩,浑然忘记身处何时人在何地了。 

  及至宋嘉敦面色平静的收剑袖手,漠然卓立,大家才回过神来。 

  李兆仿佛还没有从噬魂的寒意中彻底苏醒过来,双手情不自禁地拢在一起搓了搓, 终于醒悟过来,有些尴尬地说:"宋嘉敦,你的剑法实在太厉害了,一施展开来,就能够影响人的心理.这一定是宋家独步天下的冰龙夺情剑法了." 

  宋嘉敦一改骄纵轻妄的态度,平和地说:"正是冰龙夺情剑法,我在这套剑法上的造诣还浅,不敢当你的厚赞."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冰龙夺情剑法虽然意境玄妙,但比起尹沙阳几近剔透无形的两招,恐怕占不到任何便宜. 

  金牧叹了口气,像是十分无奈地说:"看了沙阳和宋兄身手,在兵器这一项上,我是望尘莫及了.” 

  宋嘉敦冷笑说:"金牧你何必妄自菲薄呢?你现在三分在手,这最后的优胜,只怕是已经囊中之物了."他对于金牧仅凭借着在轻功一项上的优势,就能排众人而独领*实在不服气,就忍不住出言讽刺,同时也向其他人暗示,金牧才是大家共同的敌人. 

  金牧心平气和地说:"我这三分到来实在有些侥幸,其实在场的每一位都比我强多了,这优胜肯定是轮不到我的." 

  尹沙阳忍不住争辩道:"金牧,你又何必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呢?你这三分是光明正大得来的,别人要不是败在你手下,你就想硬拿一分也不可能.你兵器虽然是弱项,但论内功,就绝对不输给我.我看呀,今天的优胜肯定是你的了,有人想抢也抢不掉."他最后一句话,是故意说给宋嘉敦听的,等于讥讽他,想要夺取优胜,就如同白日做梦. 

  宋嘉敦脸色一变,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到南宫易说话了:"尹沙阳,我现在都不敢断定谁能获得最后的优胜,你却已经一清二楚了.按你这话,这兵器内功的比试也用不着了,是不是呀?" 

  尹沙阳闻言立即耳红脸赤,喃喃地说:"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嘉敦奚落说:"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尹沙阳万分焦急,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偷看了南宫易一眼,发现他眼神肃然,连忙说道:"前辈,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暗中拉了一把金牧. 

  金牧说:"前辈,沙阳就是这个脾气,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你要是气他话不过,我敲他两记脑袋瓜子,让他也好好开开壳,看以后还敢不敢再瞎说了." 

  尹沙阳赶紧伸出脑袋,说:"对极了,对极了,是该好好敲敲.金牧,你快敲快敲." 

  金牧伸手欲敲,南宫易知道两个人只是为了讨饶,自己和他们多计较,倒失了前辈的气量,就说:"还是免了吧." 

  尹沙阳听南宫易语气温和了许多,就知道自己这个麻烦已经过去了,心中大为轻松,连忙转变话题,说道:"下面该谁出场了呀?李兆,你怎么不勤快一点,老要别人催你呀?" 

  李兆见他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照顾到自己头上了,不由暗道他性子急躁,一阵风一阵火,处处不失赤子之性,就附和他说:"是呀,看我这个怠慢劲,多谢了你提醒." 

  尹沙阳连囔:"快上,快上,等着看你的本领呢." 

  李兆用的是一根萧,而他使出来的萧法也带着萧的高古华美,衬托着他有些瘦抑的身材,让人情不自禁对他多了几亲近。 

  李兆显然在这套萧法上下过一番功夫,一根萧在手上,使得是娴熟灵活,点得又平又稳,削得又快又急,戳时,或长或短,撩时,或弧或旋,偶尔穿插着劈的凌厉,刺的迅疾,将一招一式拨弄得精彩纷呈,破绽极少。 

  尹沙阳第一个忍不住鼓掌说:"李兆,使得好萧法呀,可有名称没有呀?" 

  李兆说:"这叫挽梦萧法."说话中,身体突然一个斜转,萧从头顶突然移到胸前,跟着圈出了三朵虚花,说:"这一招明月清风."接着边演练边说出了好几招名称"无隙可 击"这是一招防守招。"望闻问切"这是一招攻击招,同时攻击敌人四个要害,威力极大."手眼通天"这是一招可攻可守的招式,在实战中可以根据具体情况来施展.还有"前仆后继""针锋相对""运筹帷幄"都是寓功于守的精妙招式. 

  这一套的挽梦萧法的威力实在是不可小视. 

  到李兆收萧离场时,其他人都不由点头,显然对他的萧法上十分赞许的. 

  王辱问的一句话再次加深了别人对他的异类的看法.这个看上去永远和别人格格不入的人说:"我不用兵器."他的话是对南宫易说的. 

  南宫易说:"不用兵器的人很多,你不是唯一的一个.这些人通常都用一些特殊的东西来代替兵器。不知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王辱问眼神有一丝奇怪,说:"特殊的东西?说得好!"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一丝笑容,代表的却是浓烈的嘲讽. 

  "你的特殊东西是什么?"南宫易问. 

  其他人其实已经隐隐知道答案了,但还是不由都看了王辱问一眼. 

  他果然说:"暗器." 

  南宫易想了一想说:"暗器也分两种,一种是见的光的暗器,一种是见不得光的暗器.你用的是哪一种?" 

  王辱问说:"我用的是见不得光的暗器!"他这话说得很慢,像是在强调,又像是在讥诮. 

  南宫易说:"那么这一场比试你‘‘‘‘‘‘”他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显然要王辱问给出回答。 

  王辱问很干脆:"放弃!" 

  南宫易看了他一眼,就对金牧说:"金牧,你是最后一个了."金牧点点头出场. 

  尹沙阳看着王辱问,总觉得他瑟厌的时候特别让人觉得不舒服,好像连心也痒痒的,就对王辱问发泄胸口的闷气,说:“你的暗器那么神秘,想来必定有点门道,什么时候让我见识一下呀?” 

  王辱问看了他一眼,冷冷说:"见识过我的暗器的人,可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尹沙阳一听这话,凝滞的闷气像被火点燃了一样,叫道:"好的很呀,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不是什么好果子的果子,我姓尹的吞得下吞不下?" 

  王辱问不再理睬他,看着金牧演练招式. 

  金牧的兵器是一把匕首,寒光熠熠,显然也是把称手的兵器.由于匕首长不过尺,施展时攻击性要弱了不少,金牧使得招式中也多附加拳脚来配合,所以看上去就要平淡了几分,和尹沙阳先前对他的评价十分符合. 

  金牧也不气馁,极为认真地演练着,脚下移动地相当频繁,不知不觉将他轻功好步伐灵的特点展示出来 了.如此一来,就更加显得他兵器上的造诣要逊色多了. 

  宋嘉敦看着,心情也放松了许多.知道在兵器上,金牧是铁定要输分的.这样一来,他的积分优胜也有了被超越的可能. 

  等到金牧演练完,在场的五个青年都带着思索和顾虑相互观察 了一番.这一局是十分重要的,几乎为下一场的走势和最终的优胜定下了基调.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眼神稍微一碰撞,就各自移开,生怕会无形中影响了对方的决定.五个人都在地上里写好了人选. 

  在同时亮开底牌的之前,气氛已经有一些凝肃了,摊开之后,这种凝肃就更加让人口干舌燥了. 

  尹沙阳两票,宋嘉敦两票,李兆一票. 

  这结果已经有些微妙了.而更加微妙的是,势成水火,两不相容,横眉冷对笑傲,气壮偏折意雄的宋嘉敦和尹沙阳,竟然是互投对方. 

  尹沙阳忍不住想看宋嘉敦的眼神,想要搞清楚对方到底怎么样想的.他之所以投对方,那是因为南宫易对他的一番教诲,让他学会控制自己,对事而不对人.事实上,他对宋嘉敦的敌视并没有一丝减少.但他实在没有相信对方居然会投自己. 

  宋嘉敦眼神挑得老高,根本就不看尹沙阳. 

  尹沙阳还有一票是金牧投的,而宋嘉敦的另外一票是李兆投的. 

  倒是李兆得到王辱问投的一票,不但让人觉得有些奇怪,更是觉得有些勉强.比起尹沙阳和宋嘉敦在兵器火候上的半斤八两,李兆是嬴弱一些的. 

  南宫易的问话就说明了这一点:"王辱问,你为什么会投李兆?" 

  王辱问的回答有些高深:"因为他的兵器很可怕!" 

  南宫易说:"哦,有什么可怕?你说明白一点." 

  王辱问缓缓说:"如果我没有看错,李兆身上的萧就是当年蝇铁孩使用的浸魂萧."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把目光投向了李兆. 

  李兆脸色有一些复杂,但还镇静地说:"王辱问,你的眼光果然高明." 

  王辱问说:"高明不敢,只不过像我这样使用暗器的人,当然知道蝇铁孩的浸魂萧里那三桶浸魂针,是最可怕的暗器,挡不能挡,避不能避,碰上它,只有死路一条.你说,我投你做兵器比试的优胜,是不是很正确呢?" 

  李兆从腰襟上拿下浸魂萧,大家都看清楚了这是一根色泽微微泛黄的铁萧,萧管管口很粗,管身下半沿出有个牛皮作成的软套,有一截手指那么宽。 

  李兆说:"这确实是浸魂萧,但现在里面已经没有浸魂针了.它和普通的萧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这把萧过去的显赫和威慑,确实是用不少人的盛名和血魂累积起来的."边说,边将萧管上的皮套拉下,露出经过精细打磨过箍壳。 

  他慢慢旋开箍壳,萧管就一分未二了.他将那下管竖起,让大家看的更加清楚.管内有一个扣封,李兆也不知怎么使的力,那扣封就开了,拉出一跟又细又短的链,就看到了一个三环的模具,本来是可以奇妙地转动的,但总弹簧已经被破坏了,并且壳住了管的内壁,显然不可能再重新安装并运行. 

  宋嘉敦知道这根浸魂萧的威力,见它已经被毁,既感到了一丝轻松,同时有觉得有些可惜,就问:"怎么会坏了?你得到它就已经是这样了吗?" 

  李兆慢慢将萧管重新收拾好,说:"不,是我让人将它弄坏的." 

  尹沙阳称赞说:"李兆,弄坏的好呀.不然也不知又多少人要死在这鬼葫芦上呀." 

  金牧也说:"李兄,你这份道义这份胸襟实在让人敬佩." 

  王辱问只说了四个字:"暴殄天物." 

  南宫易的话将大家从唏嘘感叹从拉回现场:"尹沙阳,宋嘉敦,你们既然都得到了两票,那么你们就比试一下,决出谁是优胜吧." 

  宋嘉敦抢先说:"刀剑无眼,谁胜谁负,前辈说明具体标准,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南宫易语含深意地说:"我要是给你们立了限制,只怕你们施展手脚起来也不方便.我只要你们,赢,要赢得理直气壮,输,要输得光明磊落.一切都看你们自己了." 

  尹沙阳大义凛然地说:"姓宋的,今日我们只是为比试而动手,我和你其他恩怨和矛盾暂时都抛开吧.刀剑虽然无眼,但胜负自有心知.姓尹的要是输了,就决不会再厚颜无耻死缠烂打." 

  宋嘉敦语气和友好了许多:"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就点到为止.一切都在兵器上做手脚,不了情仇,不断生死" 

  两个人进入场中央,都默默提气运功,将全身心都凝聚在了对方的兵器上。 

  尹沙阳喊了一声:“接招!”抢先攻了过去。左斧又平又直,削向对方的窄剑,右斧含劲不发,护住自身要害。 

  宋嘉敦掌中剑一抖,不等对方斧近剑,已经刺向尹沙阳的左腕。 

  尹沙阳见对方抢攻,锋芒直铄,正中自己的心思,左斧一拉,让过对方刺剑,蓄势待发的右斧已经轰然撞了过去,既快又猛,大有以力压人的架势。 

  宋嘉敦步伐一溜,先错开对方这招,剑式一勃,使出冰龙夺情剑法,和尹沙阳对攻起来。 

  两个人交手过程中,都尽量不往对方要害上攻击,而是相互克制着对方的兵器招式。如此一来,拼斗的观赏性就大大增加了。 

  双斧如两个车轮一样,十分协调地控制着空间,一溜又一溜,在战团中碾滚。窄剑似绸缎,看上去柔软无力,但它舞得恰到好处,始终灵活地盘旋着车轮之间那无形的轴杠。 

  双斧和窄剑就如喧宾夺主一样,抢进了风华锋芒,它们的主人却在悄悄地为每一个变化,每一次碰撞,每一份紧张斗智斗力。 

  战风就这样熏染着时间。尹沙阳和宋嘉敦之战,已经到接近潜煌奋扬的时刻。那一瞬,是剑的璀璨,还是斧的慷慨,会将一切的精彩循匿在当抚掌当击歌的余意中呢? 

  只听尹沙阳一声雷吼一样的声音:“大攻!”斧浪滔滔,斧山排排,压向宋嘉敦的剑,盖向宋嘉敦的魂。开磬斧法精妙三大招,已经发动。 

  宋嘉敦脸色一变,掌中窄剑孤直席开,以朗柱定中天之势,强行对了上去。 

  斧剑相加,劲气冲逼,斗牛变色,玉虹失彩。 

  尹沙阳的双斧被迫开,向左右上空方向跳去,他连忙双臂一起,感到双斧外跳的力量又沉又猛,比起自己攻出去是还要激烈三份,立即运气,挚挚一提,才算控制住了它们,但手臂手腕都给这股沉猛的力道震得又酸又疼。他心有余悸握住双斧,这才去观察让自己几乎兵器出手的对手。 

  他虽然可以肯定,对方的兵器已经被自己毁坏,却不清楚毁坏到了什么程度。 

  宋嘉敦面色铁青,眼中有无名的棱芒,显得煞气有些浓。他右手依旧持着剑,但剑身看上去有些不堪,双面的锋纫已经有些微微翻卷,而且损坏的地方有好几处,剑尖处已经向上折起,这就是最让人不堪的地方。 

  宋嘉敦用的是软剑,软剑一般的柔韧性是非常好的。但现在它已经硬生生被折翘,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弹性,就说明它其实已经是被彻底毁坏了。这样的打击,对于高傲的宋嘉敦来说,甚至要比割下他的头还要过分。 

  他握剑的右手指缝间有鲜血渗出,更加证明了尹沙阳在动手过程中对他所占到的优势。 

  尹沙阳脸上有兴奋之色,有些激动地说: “宋嘉敦,你输了,我赢了,对不对?”其实他是想征求一下宋嘉敦的肯定。 

  但宋嘉敦却以为他是在讥讽自己,恨恨地说: “姓尹的, 你赢了就赢了,又何必这么趾高气扬呢?这毁剑之恨,他日我一定会从你身上讨回来。 你少得意!” 

  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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