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你给素素垫手术费,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太婆心明,一下想透了,微笑着问。
钟平轻点头,“可是她不接受我。”他把素素对他刻意的疏远告诉太婆,太婆一听眉头紧锁,素素心里一定有压力。钟平微叹,“老爸也不喜欢素素。”他把钟父的话照原样说了一遍,太婆一听,噘着嘴骂,“你爸爸是个笨蛋,什么年代了还讲门当户对?孤儿也挺好的嘛,亲戚少点麻烦也少点,对不对?”钟平用力点点头,老爸是笨蛋。
“你爸那边你别担心,关键是素素,看来她主要是因为顾忌她姐姐吧。”太婆眯眯眼,“她姐姐叫啥了?”“丁茹。”
“平平,你告诉太婆,你是不是真心喜欢素素?”太婆抓着钟平的手,认真地问他,“你会不会还像以前那样喜新厌旧?”其实太婆也担心钟平心未定,如果素素真和他在一起,他最后又不要别人了,那不是害了小姑娘。
“我想照顾她。”钟平诚恳地回望太婆。
太婆终于笑了,拍拍钟平的手,“平平啊,你终于长大了。我早说过你们很般配,放心,素素这么好的女孩给了别家我还不甘心,她注定得进我们钟家的。”
钟平一听开心地搂着太婆,“太婆,你太棒了!”有太婆支持,家里肯定不成问题了,可是,素素又该如何打动呢?钟平松开太婆,还是有点担心,“可素素现在都不理我。”
“笨平平啊,你以前的聪明去哪儿了?素素不是说要还你钱吗?你给个机会让她还罗。”太婆敲着钟平的脑袋偷笑。钟平摸着脑袋不解。
太婆扯着他耳朵,嘀嘀咕咕说了一箩筐。钟平听完,诧异地瞪着太婆,“行吗?太婆。”
“当然行,听我准没错。”太婆笑着用力拍拍钟平的肩,“素素是最善良的。”
钟平心里七下八下,素素的确是最善良的,可是如果她知道真相,会不会和他翻脸?他还真有点担心。
拜托
萧素心从超市出来,站在门边张望,阿强的车怎么还没来?她习惯性的往街角瞟一眼,并没有预期的车影,有点失落。其实,她知道钟平每晚都会来,她坐着阿强的车离开时,总忍不住透过摩托车帽偷瞧那熟悉的车影,黑色的车窗里根本看不到车内的景象,可她就是敏感的知道他一定坐在车里注视着她离开,甚至能想像他阴郁的表情。素素只能装作不知道,期待她不理他,他就会明白地走开。
素素望着脚尖轻叹口气,等这个月发了工资再请他来家里作客。茹姐已经提了很多次了,她也可以借此把钱还给他。
素素正思忖,身边一辆车子缓缓驶近,眼角瞟到一抹红艳,心不禁怦怦跳起来,它怎么突然出现了?素素犹豫着要不要假装没看到转身走掉,车门已经打开,钟平走了下来。
“素素。”钟平站定在她面前。
素素稳住心神,微笑望向他,“你好。”除了你好,她脑中竟想不起任何词汇。
“等阿强?”钟平瞟了眼四周,轻淡地说。
“嗯,他马上就来了。”素素心里已经开始叫急,阿强怎么还不来?
“我有事找你。”钟平往前一步,贴近她,声音也放轻。
素素强忍着没退后,“什么事?”
钟平沉默半秒,“先上车。”说完,走过去拉开车门,让她上车。素素手轻握,“现在?我还要等阿强。”阿强,你怎么还不来?素素在心里狂喊。仿佛应了她心中怨念,熟悉的突突声滚滚而来,阿强骑着摩托车出现了。
素素紧绷的心一下松了下来,对着阿强高兴地挥着手,“阿强。”她从未像此刻如此高兴见到阿强。
林伟强一看到钟平,脸色微变,驶到素素身边停下来,“钟医生,你好。”他毕竟是素素的救命恩人,再不喜欢也得客气点。
钟平微笑点头,“阿强,好久不见。”
阿强拉过素素,宣告的意味很浓。
钟平眼一眨,笑了笑,“阿强,我找素素有点事,一会我送她回去。”
“什么事?”阿强冲口而出,浑然不觉得自己替素素开口有点过了。钟平望向素素,她面无表情没吭声。钟平心里一笑,“是我和素素的一些私事,不方便告诉你。”
阿强脸色一变,望向素素,素素怔忡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钟平眉一紧,脸色落寞,发出一声轻叹,“素素,我是真有事找你。”
素素望着钟平恳求的眼神,又看向阿强紧张地望着她,一时有点犹豫。钟平只是定定望着她,素素偏开眼神,轻声对阿强说,“阿强,不好意思。钟平可能真的有事找我。”阿强看着钟平气定闲神闲,心里微有丝气恼,他是不是算准了素素一定会跟他走。可看到素素略微为难的表情,他又有些不忍,上前轻拉她的帽沿,握着她的手笑说,“没事,回家给我打个电话。”素素感激地点点头。
钟平看着两人之间的温情脉脉,心底不免有些郁闷,转身拉开门示意素素上车。素素放开阿强的手坐进车里,钟平冲阿强快速一点头,钻进车里离开了。
阿强看着快速消失的红色,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堵在胸口,钟平对素素到底是什么想法?
——
钟平载着素素去了江边,缓缓将车停下来。
素素压着心中的紧张,努力微笑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钟平转脸望向她,“素素,我想拜托你去见见太婆,她想见你。”
素素心里一惊,太婆?太婆怎么了?“你没和太婆说明我们的关系?”不是早让他找个藉口向太婆解释吗?她不可能再假扮他的女友欺骗太婆。
“就是因为说了,现在才麻烦了。”钟平头痛地发出沉重的叹息,沉得素素心里猛地一揪,吊得高高的,不由紧张地问,“什么麻烦?”
“我跟太婆说我们分手了,她气得大骂我不孝,像你这样好的女孩都不珍惜。”钟平一边懊恼地说一边瞄向素素,素素被他瞧得很别扭,只能别开眼望向窗外。他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他应该努力和太婆解释清楚。钟平继续说,“我说我努力了,结果不小心说漏嘴把你受伤住院的事给说出来了,太婆一听更是痛骂我狠心,她以为是我嫌弃你的长相才和你分手了。”
素素心里一急,望向他,“你……你应该和太婆解释,我们之间其实不是那样的关系。”
与其让太婆那么生气,还不如实话实说,说不定太婆能理解。
钟平摇着头重重地叹口气,“没用了,太婆已经被我气得高血压复发住院了。我真是太不孝了!”钟平无比自责地重捶方向盘。
素素担心地轻扶着他的肩,“钟平,”她被他沉重的语气震得心微抽,他……他一定很自责,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她应该当面和太婆说清楚了。“太婆现在怎么样?”一想到那么可爱的老太太气得住院了,心也像被刀刻上了负疚,她也是害太婆住院的帮凶。
“不肯好好吃饭,也不肯听话吃药。本来,她最听我的劝,现在正烦我,连我也不见了,没人劝得动她。”钟平哭丧着脸,一筹莫展。
“不吃饭怎么行?”素素着急地抓着他的手,太婆年纪这么大了,如果生气再加上营养跟不上,很容易引发其它的病。
“是啊,可是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谁劝也不听。”钟平反握住她的手,恳求她,“素素,我求你,你去帮我劝劝太婆。”
素素一怔,下意识地轻摇摇头,她怎么还可以去见太婆,她和钟平已经没关系了,而且她的脸受伤了,也怕吓坏太婆。
钟平焦急地握着她的手,恳切地说。“素素,只有你去,她才会听,我知道太婆很喜欢你,她这次生气,就是气我不珍惜你。”
素素微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样越说越乱了,太婆会继续误会下去的。
钟平看她依旧犹豫不吭声急了,心一横,语气不由加重,“素素,你就这么狠心,根本不关心她老人家的好坏?”
素素用力摇着头,“当然不是,我……”她只是不想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她不该再和他有过多不应该的纠葛。
“亏太婆还一直念着你,没想到你……”钟平语气一硬,松开她的手,别脸到一边。
素素急了,抓住钟平的手,“我想去见太婆,只是……”她犹豫地说,“只是我不想再骗太婆。”太婆喜欢她,她知道。可如果她明知道太婆是将她当成钟家的曾媳妇来喜欢,她还怎么去接受呢?她最终还是会让太婆伤心的。
“素素,”钟平一看她松口了,语气变软,扶着她的肩认真地说,“这事等太婆病好了,我们再一起和她说明,好不好?”
素素望着他诚恳的眼神,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点头。现在,太婆的病最重要,只要太婆的病能好,她愿意陪钟平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
第二天素素上早班,下午三点钟平开车来接她。钟平看到拎着一篮水果的素素,心里有丝轻软,她的好心总是随时随地。
钟平将水果篮放在车后座,开门扶她上车。
一路上,素素都有点心不在蔫,钟平瞟了好几次,都发现她的眼神飘得很远。
钟平忍不住开口,“怎么了?”
素素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钟平昨天已经和她解释了,他只和太婆说两人有事吵架了才分手,现在还在冷战中。所以,她和钟平到底该亲密还是疏远,有点把握不了。
“是不是担心太婆问我们的关系?”钟平微笑,她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了。
素素微讪,点点头。
“你就像现在这样好了,对我爱理不理,反正也是我惹你生气。”钟平语气轻松。
素素心一跳,他玩笑的语气好似他们真的是闹别扭的情侣,她不安地坐直背,咳了咳,“我们不能让太婆不高兴。”既然她是去演戏,至少得达到目的,安慰太婆。
“素素,希望不会勉强你。”钟平露出笑,若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素素心里低语,你已经勉强了。
交易
两人到了钟平的医院,钟平带着她上了住院部五楼,一看就是私人病房。
钟平推门进去,素素跟在他身后,进了病房。一看,太婆倦着身子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素素一想到太婆不舒服,心不由一酸,慢慢走近床边,仔细地瞧着太婆。
可能是老人睡眠浅,或者是听到动静,太婆慢慢地转动脑袋,睁开小眼睛。一开始没全醒,小眼睛没看清素素,眨了半天,才发现是素素,突然小眼一睁,嘴角动了动,“素……素。”
钟平轻按住太婆,不让她激动,“太婆,素素来看你了。”
素素微笑着握住太婆的手,“太婆,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
太婆一张脸先是兴奋而喜,可不一会又晴转阴皱了起来,嘴扁扁,“你都不记得我这个老太婆了。”语气中满是埋怨。
素素心里有愧,低着头连声说,“对不起,太婆,是我不好。我绝对没有忘记您。”
太婆小眼转了转,冲钟平一眨,脸色一板,“那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
素素一时语结,望向钟平求饶,太婆不是知道她受伤住院了吗?
钟平接收到她的求救赶紧施援,“太婆,素素是不得已,她前段时间也住院了,最近才出院的。”
太婆恍然大悟,抓住素素的手,“可怜的孩子,对哟,你被烧伤了。来来,给太婆看看,好了没?”说着将素素拉坐在床边,捧着她的小脸仔细地瞧着,一边瞧一边心疼不已,不停念叨“可怜的孩子,怎么能伤到脸,唉。”
素素心里一热,眼不禁湿润,微笑安慰太婆,“太婆,已经好了,只剩一些小伤。”
“什么小伤,还有这么大一片,”太婆噘着嘴看向钟平,认真的命令,“平平,亏你还整形医生,自己女朋友的脸都没弄好。我不管啊,你负责把素素给我变回来,还要比原来更漂亮。”
钟平和素素面面相觑,太婆居然发号施令了。素素搂着太婆微笑,“太婆,钟平已经很尽力了,我的手术费都是他垫的,要不是他,我可能现在更恐怖。”素素瞟向钟平,微露歉意。
太婆面露不屑,“你是他女朋友,他不对你尽心,那对谁尽心,这是他应该做的。他那天和我说你们分手了,我就知道是这小子不对,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他要是敢嫌弃你,我第一个不饶他。”太婆说得很是激动,素素担心地轻抚着太婆的背,让她别激动。
钟平只能耸耸肩,给素素赔笑脸。“是,太婆教训得是,是我错了。素素,你看在太婆的面子上原谅我了,别再生气了。”
素素怔怔地一时无语,不知该如果接钟平的话,他是要她配合在太婆面前演戏吗?
可太婆地以为她还在生钟平的气,摇着她的手轻晃,“是啊,素素,有太婆给你撑腰,平平绝对不敢欺负你,你就别再生他气了,好不好?”素素为难地轻咬唇,没有出声。
太婆眼一转,面露难过,“现在的孩子怎么都不珍惜,明明好好的一对,非要怄些气闹个别扭,唉,怎么就是老让我们这些老东西不省心啊。”说完,连声叹气。
素素心一痛,赶紧搂着太婆,“好,太婆别心烦,我……和钟平会好好谈谈。”她瞟一眼钟平,他正直直地望着她,她没把话说死。她收回眼冲太婆一笑,“太婆,你别操心我们了,现在最重要是好好养病。”
太婆一说到病,就开始抚着心口低叫,“这里不舒服,闷闷的,护士也不好玩,总是对我脸臭臭的。素素,你来陪我好不好?”太婆弯着小眼睛流露一股恳切的眼神。
素素一听呆了,她怎么陪太婆,她还要上班啊。
钟平这时也在旁边附和,“原来太婆不喜欢呆在医院,难怪老说闷。”
太婆噘着嘴,“没人陪我玩,这里的小姑娘我又不喜欢。”全是来看她曾孙子的,可是她曾孙子已经有人了,这些小姑娘靠边站吧。
“太婆,我……我可能不行,我还要上班。”素素犹豫地拒绝。
太婆面露吃惊,“平平不是说你做得不开心,想换工作吗?”钟平一听微露惊讶,一看到太婆冲她挤挤眼,顿时明白了,急忙轻推素素说,“素素,你上次说做得没意思,我和太婆提了。”
素素被他们这一说,更无语了,她根本不知道钟平是如何和太婆说的,可是现在也不能拆穿他说自己在超市工作。素素只好硬着头皮干笑点头,“呵,是,是有过这想法。”
太婆一听乐了,拍拍大腿,“那正好,赶紧辞职。”一说得意,不免中气十足。素素有些微怔,太婆怎么一说她的事精神这么好?太婆一看到素素疑惑的表情,赶紧变脸转愁,“不过,素素,让你来照顾我这个老骨头,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素素微笑摇摇头,“怎么会呢。”她知道太婆只是想找个人陪在身边。不过工作的事是茹姐好不容易替她争取来的,她怎么能说辞就辞。素素向钟平使个眼色,钟平明白地赶紧开口,“太婆,你先让素素考虑一下,工作的事总得有个交接,是吧?”最后向素素抛个询问的眼色。素素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太婆一听皱脸又蔫了,“唉,反正你们都不管我。”
素素苦笑轻搂太婆,“太婆,大家都很关心你的。”
太婆抬眼小眼,巴巴地望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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