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他女朋友。,晚吟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他却抿着唇,不吭声。听到他的话,反倒是投递过来一记重重的眼神,看得晚吟莫名其妙。
“不是女朋友?,老板别有意味的笑了一下,“可这之前他可从没带女孩子来过。再不是女朋友,也总是特殊的吧;?,
晚吟没办法忽视心头那种跳跃的感觉。难道,以前连方琦月他都不曾带来过吗?
原本以为连祈烨一定会否认或者解释一下,可是,他却只是瞥了眼老板,略有些不耐的样子,“有没有人说过你越老越啰嗦?,
“老?我哪里老了?诶,你让你女朋友评评理,我可才刚35。这叫正值壮年?,老板抓狂,一口一个女朋友,连祈烨竟然也不反驳。
反倒是侧过脸来,敲了敲再简单不过的菜单,吩咐她:“点菜,别愣着。,
他现在就只想把这个多话的人支走。
“哦。,晚吟回神,低下头去。却还是忍不住掀目看了他一眼,眸色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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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两个人各怀心思。整顿饭下来都没有吃多少,更没有说过一句话。老板要凑过来活络气氛,被连祈烨一记眼神给秒杀了,只得缩了回去,伺候其他桌的客人。
从餐厅里出来,天竟然开始下起毛毛细雨来。老板递了伞给他,他便一手撑着手杖,一手举着伞。晚吟赌气的不和他靠太近,雨丝飞进来,一会儿便将她的半张小脸和肩膀打湿,冻得她唇角都有些乌青。
连祈烨下意识将伞撑过去一点,身子也朝她靠过去。晚吟又不着痕迹的站过去一些。看着她那倔强,又被冻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连祈烨顿時就火了。
“挽着我的手?,他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晚吟只埋头走自己的,不吭声。
“顾晚吟,你别挑战我的耐心?,他每个字从唇间吐出来,都压着一股火。“如果非要一直挑衅我,也许我对你兴趣更浓郁,更不肯放你走?,
晚吟忍不住侧目。
所以,他以为她在害怕和他纠缠一辈子?
苦笑了下,她终究还是抬手挽住他的手臂。不大的伞,笼罩着他们两个人,雨丝多少还是会飞进来,连祈烨瞥她一眼,将伞递给她,“举着。,
“嗯?,晚吟将伞拿过去,微诧的望着他。只见他沉默的将围巾取下来,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将围巾围在她脖子上。暖暖的温度传来,晚吟一愕,看着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心头浮出一丝不忍,扬手便要将围巾取下来。
“戴着?,他喝了一句。
晚吟的手一顿,看着他。他却已经将伞重新拿了回去,曲臂在她跟前扬了扬,示意她挽着自己。晚吟抿了抿唇,看一眼大半都遮在自己头上的伞,心里的气莫名的就散了大半。
紧紧的揪住他的外套,她抿唇,“连祈烨,我发现你真的很难让人看懂……,
连祈烨微微垂目看她,“你想看清楚什么?,
伴着细雨坠落的声音,他的声音沙沙的,更是好听。晚吟偏头望着他,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欲言又止,“算了,反正说了也不会看清楚。,
连祈烨平视前方,淡淡的问:“我的心,你想看清楚?,
晚吟一愣,眯眼望着他的侧脸。这个男人,猜心如此厉害,若是和他过招,恐怕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你的心,让人看清楚过吗?,没有点头,她反问。
“自从我母亲走了后,就再没有人能看清楚过我这儿。,他手指比了比自己的胸口,“哪怕是左轮也没有。,
“这样不会累吗?,
她仰头望着他。
连祈烨愣了一下,一句轻浅的话,仿佛直接荡进了他心里,触到了哪儿,有些细微的疼,也有些不可遏制的酸楚。
这么多年,似乎,还是第一个人这样问自己。
“麻木了。,终究,他这样回。
可是,眼底那流露出来的复杂情绪尚未来得及掩住,被晚吟抓住。心头骤紧,一時竟然不忍心再问下去,只是紧了紧他的手臂。
“也许,不只别人看不清楚你的心,恐怕连你自己都看不懂。,她轻悠悠的开口。
不然,他怎么会 反复无常?
她的话,让连祈烨皱了皱眉。俯首,看她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顺手理了理她脖子上的围巾,让它更严密的挡住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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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连祈烨又被左轮接走。独独剩下晚吟一个人呆着。她闲得无聊,想了一下,回房间翻了件连祈烨的大衣套在自己身上,提了包匆匆出了门。
………………
谈判的休息档口,连祈烨站在大楼上,俯瞰楼下。外面天变得很快,狂风乱作,刮得窗子‘哗哗’作响,像是野兽过境。连祈烨垂目看了眼手机,想拨个号码,但没终究一个字都没摁下。
左轮推门进来,“先生,再过一会儿马上要开会了。,
“知道了。,连祈烨微微点头。左轮便准备退出去,却被他突然叫住,“等等。,
“嗯?,左轮诧异的望着他。
连祈烨把手机丢到左轮手上,“打个电话给顾晚吟。,
“啊?,左轮一头雾水。
连祈烨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问问她家里有没有停电。,似乎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对劲,便又补上一句:“不要提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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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祈烨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问问她家里有没有停电。”似乎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对劲,便又补上一句:“不要提起我。”
左轮一头雾水,但也不敢多问,只依着他的指示打了电话过去。
“夫人。”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左轮恭敬的唤了一声。立刻传来晚吟在那边的声音,“左轮?你有事吗?”
“哦,没事。”左轮扫了眼先生,只见他已经背过身去,以至于他根本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左轮说:“就是问问您,家里有没有停电。听说昨晚上因为暴雨停电了很久。”
“哦,应该没有停。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挂了,现在正在忙。”
听她这么说,左轮哪里还敢耽误她的時间?“没事了,那您忙。”打了招呼,便将电话断了。
“先生,夫人说没停电。”左轮回复,将手机递了回去。连祈烨转过身来,将手机拿在手里,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一个会,开了整个下午。从酒店会议室出来的時候,他有些疲惫。却也没有多停留,抓了车钥匙就往酒店外走。左轮不放心,追上去,“先生,外面现在暴雨越来越严重,您还是先休息一下,等雨小点再走吧;,比较安全。”
连祈烨已经走到了门口,推开门,看到外头的天便收住了脚步。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连车辆都很少,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凄清。街边的常青树被刮得东倒西歪,随時会断裂一样。
前方的路况因为出了车祸,所有有些拥堵。看来,一時半会也真的回不去了。撩起袖子,瞥了眼手腕上的時间,已经6点多了。
不知道那笨女人会不会在家里等自己吃晚饭。今天中午她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恐怕是有点饿了的。
翻出手机来,拨她的手机。似乎是受到了信息的干扰,一直都是传来让人心烦意乱的忙音。他略略皱眉,改拨家里的电话,可是……
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竟然一直都没有人接听。该死的?这种時候这女人居然不在家?她去哪里了?
难道因为和自己赌气,私自订机票回家了?最好是她没这么大的胆子,不然,他一定不放过她?
连祈烨面色沉郁得像是比现在的天还黑。握紧车钥匙,他起步就往外走。左轮见这情况,不敢怠慢,撑着伞立刻跟上去,“先生,雨越下越大了。”
“我知道?”他语气不甚好。将钥匙抛给车童后,他的车立刻被开了过来。
他拉开门坐进车里,匆匆交代了左轮一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罢,不顾窗外砸得车子‘啪啪’响的暴雨,直接冲上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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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一直在打晚吟的手机,可是,始终无法接通。途中,有一次接通了,却没有人接听。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一路上经过好几场残酷的车祸,连祈烨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狂躁过。
再次无人接听時,他烦乱的将耳塞扯掉,甩在一边的副驾驶座上。
回了家,连面上的雨水都顾不得擦掉,便拧开门冲进去,望着那空无一人的大厅,他面色越发的阴沉。
该死的?连壁炉都黑了?
“顾晚吟?”撑着手杖,往房间走。
房间里,也根本没有她的身影。
“该死?”低咒一声,他抓过墙壁上的电话,继续拨她的电话。ULHT。
这种天气,完全不懂俄语的她居然还敢独自跑出去?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
晚吟专心的逛着超市,超市里暖气很足,温暖舒适,她逛得都不想走了。由于读不懂俄语,除了买菜以外,买其他东西都得凭着自己的臆想,或者包装袋上的图片猜测,她倒也逛得津津有味。完全不知道此刻的室外,是怎么样一种危险的情况。
又吃力的付完款之后,提着大包小包走到门口,望着外头的狂风轰炸,吓得她立刻又缩回了脖子去。
天?
太冷了?
而且,风雨太猛,让她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提着东西,晚吟有些纠结的呆站着。自己若是这么冲出去,恐怕轻而易举就被风吹跑了。即便打车回去,自己也不知道该说怎么和司机说地址呢?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兜里的手机轰然作响。她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推车上,空出手来翻电话。
“喂。”
“该死的?你在哪??”那边,几乎是一声抓狂的低吼。
晚吟被吓得愣了班上。连祈烨虽然脾气不小,但也很少这样直接发火。
“你怎么了?”
“我问你,你现在的地址?”他再次重复。每一个字阴沉用力,显然是夹着更狂的怒火。
晚吟不敢惹他,只得乖乖的说:“我在离家里最近的超市里买东西,本来想早点回去做晚饭,可是……”
“蠢货?”他怒气冲冲,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种鬼天气,跑出去逛什么该死的超市?居然这么不让人省心?
“给我乖乖待在原地,一步都不要走动。不然,后果自负?”撂下警告的狠话,他‘啪’一下,就把电话撂了。那力道,简直就是像用甩的。
晚吟讷了一瞬,回神,便急切的叫了两声。可那边哪里还有他的声音?
这人不会是想来找自己吧;?
可是……
这种天,他出行安全吗?让他出来冒险,她宁愿自己想办法回去。
晚吟担心不已,立刻将电话回拨回去,可是那边就是没有人再听。看来,他是已经出门了。这男人,做事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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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祈烨一路往前开。之前下过雪,如今又下雨,街上有些滑。他尽量开得很稳,等到了超市门口的時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将车在前坪停下,连伞都顾不得拿,只撑了手杖下了车。才下车,就听到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两个本地女孩说着俄语交谈着:
“今天怎么出这么多车祸?”
“是啊,这种天气下次我们就不要出门了。门口那儿撞了个中国人,倒在血泊里,真是可怜?”
听到几个关键的字眼,连i祈烨行走的脚步蓦地一顿。
晚吟??
那两个女孩匆匆要跑进出租车内的時候,他突然扬手就抓住了其中一个。力道极大,吓得对方惊叫了一声,爆了句‘救命’。连祈烨无意和她解释那么多,只是用俄语急问:“什么中国人?车祸严重吗?她现在在哪儿?”
“什么什么中国人?当然是和你一样的黑头发白皮肤的中国人?”对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看他面色寒得像要吃人一样,她惧怕的挣扎着,边指着不远聚满人的地方,带着哭腔解释:“就在那边,现在还躺在那儿呢。你放手,再不松手我要报警了?”
看一眼那人群,心头忽然巨痛,有股不安迅速的攫住了他的心。
连祈烨立刻松了手,顾不得大雨顷刻间将他淋得透湿,他撑着手杖疾步往人群中走。
握着手杖的手,微微颤抖,指尖发白。
顾晚吟,千万千万不要是你?
“让开?”
“让一下?”
他依旧强势,尤其是此刻,气魄渗人。人群让出一条道来,他拧着心快步走过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滩血迹,被大雨冲得散落一地。
呼吸顿紧,胸口闷得发疼。
。“顾晚吟?”他低呼一声。嗓音暗哑。
直到见到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个人時,他一愣,心里紧绷的那根弦,陡然松懈下来。一時,连呼吸都顺畅了。
不是她……
还好不是她?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样想要感谢上苍。
连祈烨无奈的看了一眼,默然的掏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后,便转身要离开。
“连祈烨?”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道哭叫声,带着明显的惊恐和慌乱。
顾晚吟?
他几乎是立刻转头。
就见对面拥挤的人群中有个瘦弱的身影狼狈而踉跄的的冲出来。她也被雨淋得够呛,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几乎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哭着朝血泊中的男人扑上去,“连祈烨,是不是你?你怎么样了?求求你别吓我……”
她哭得撕心裂肺,让旁边围观的人都不由得露出同情之色。
“看来是他女朋友了?真是怪可怜的?”
“是啊,这女孩儿很爱她男朋友吧;,哭成这样……哎。”
连祈烨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合時宜,可是,却偏偏忍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
“Kimi?”突然,人群中一个俄罗斯女孩奔出来,也朝血泊中的男子扑过去。
晚吟一双泪眼警惕的瞪着对方。对方朝她撂了几句俄语,她听不懂,可是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居然闹了个很大的乌龙。
一時,蹲在男人身边,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那傻乎乎的样子,连祈烨简直不好意思和她相认。这笨蛋,还真是够丢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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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傻乎乎的样子,连祈烨简直不好意思和她相认。这笨蛋,还真是够丢脸的?
“顾晚吟?”他站在那儿,隔着厚重的雨帘俯首望着她。
这声音……
她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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