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会让张教授陷入困境的。所以我们跟你来上厕所不是别的,是怕有记者进来,虽然这个几率小,这几年就那么一个记者能突破混进来,可要以防万一啊,这机构不能倒啊,现在不像前几年了,现在网络厉害啊,你说要是炒作起来,倒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啊!这可是最后的希望了。”家长一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些梗咽。
作为家长,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电击,能到这里来治疗也都是逼上了绝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等到长大了再去后悔,希望能将他们拉回正规。
如果张教授的倒闭了,可以说,在帝国,其他网瘾机构打人、体罚,海了去了,真正有张教授的这个效果的,还真的没有。
很矛盾,电击明明是违背人权的、是惨绝人寰的,可在这里却似乎是合乎情理的,是唯一一根稻草。
“这电击这么狠,上次曝光了后,张教授有没有尝试过调低电击的档次来治疗呢?我听我家妹妹那惨叫,真的。。。。。。”高冷试探道,边说也佯装梗咽了起来。
如果电击惨绝人寰,那么调低一点呢?将痛苦减轻一点呢?
“试过,那些治疗得差不多了的,已经和父母将心中的疙瘩都解开了,加上一年没有玩游戏了也不上瘾了的那些人,不碍事。可是那些新来的。。。。。。”家长无奈地挥了挥手:“别提了,调低了后,压根不听你的,都是被强迫来的,你说,没点强硬手段,他能老老实实听张教授的课?这课可不是一天两天,一年的时间啊,天天听,没点强硬手段,管不住这一群的魔鬼啊!”
魔鬼,这个词很重。
可放到这群人的身上,却似乎真的不重。
电击,仅仅是用来威慑,课程,才是用来治疗。两者相辅相成。
只是,这仅仅用来威慑的电击,的确是个让绝大多数的人无法接受的点,是一个容易引起全民攻击的点。
网瘾患者,究竟该如何治疗?
这是一个矛盾、难解,却亟待解决的问题,这问题集中到了张教授电击治疗网瘾的案子上,外媒的首先介入不足为奇,外媒本来就一直诟病帝国的人权,这是最好的把柄。
而国内的媒体一拥而上跟风也情有可原,毕竟,电击本身太过残忍。
可是,都这么报道了,最后的问题谁来解决呢?全国这四千万网瘾患者的问题,解决了吗?
所有媒体一边倒地批斗张教授,仅仅是得到了收视率、得到了广告费,却没有真正解决网瘾患者的问题。
引起讨论,才能让事情得到解决。
要引起讨论,就得尽快地发布出去,将真相发布出去,不管是张教授的电击,还得有张教授的真正治疗效果以及这里面重度网瘾患者的真实情况,都得发布出去,紧跟在ccbv片面的报道之后,引起讨论。
新闻记者的真正职责不仅仅是获得关注,而是帮助国家解决问题,不是吗?
可是。。。。。。
高冷皱起了眉头,脸上深深的忧虑挡也挡不住,他十分为难地抬头看了看大礼堂,手握成了拳,紧紧地,藏到了裤子口袋里。
小单。。。。。。
你想好了曝光后你所要面对的一切吗?你能承受吗?高冷的眼圈儿竟有些红了起来。他连简小单接受电击都没有这么心悸。
如果说接受电击,是一个卧底记者应该要承受的,高冷理智对待的话,那么这案子曝光后要面临的,并不是每一个记者都能承受的。
这个曝光,不同于高冷的腐肉案的曝光,截然不同。
第680章 简小单的悲凉梦想
上了厕所后,按照正常的步骤听完课,然后吃饭、洗漱、和一些家长拉拉家常,当然,听上去是拉家常,对于高冷和简小单来说却是工作。
他们分工合作,配合默契,重点挑了几个案例,围绕这几个案例找人聊天,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小红,明天你调取一下监控查查,看看谁按的火警按钮,要报给张教授,这按按钮的肯定要重点治疗一下。”晚上,护士换班的时候,护士长说道。
“看来,的确只有今天晚上的机会了,一查监控,我们就暴露了。”简小单轻轻地叹了口气,做为卧底记者来说,卧底时间长一点,写的东西更加有血有肉。
高冷没接话,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可是。。。。。。
他看了看简小单,心中的压抑挥散不去。
“小单,你真的确定你要报道?全面的报道?”等到走廊上的灯熄灭了后,十点,护士查完房,简小单睡在病床上,高冷睡在旁边的备用床上,高冷这才问道。
“当然。”简小单几乎不用考虑脱口而出。
“你有没有想过,全面的报道可能会产生的后果?”高冷的声音沉重了起来:“我知道这是你的案子,你的职业,我不便插手,但是我提醒你,你的全面报道一出来。。。。。。”
“你不用担心,我扛得住。”简小单打断了高冷的话,她极少会打断高冷说话,可此时的她口气比高冷更为坚定:“我要全面报道,这是我的决定。”
静寂了几秒钟后,高冷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简小单,只见她眼里闪着光芒,这种光芒如此耀眼,让人敬佩。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高冷点了点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间:“等晚上两点我们下手,现在还早,你再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我们就干这票。”
“你怎么婆婆妈妈了?”简小单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看着高冷打趣道:“一个案子而已,你居然这么犹豫。”
“你知道曝光的后果的,我犹豫是担心你。”高冷一脸严肃躺了下来,没再多话,他知道,简小单和她有一点很像:决定的事情,不会改。
足足沉默了近十分钟后。
“老大,你的梦想是什么?”简小单轻声问道,转过身子看着闭目养神的高冷,问道。
“好好活这一生吧。”高冷睁开眼睛,他是重生,好好地、精彩地活这一生,是他的梦想,他转过头看着简小单:“你的梦想是什么?成为国内的名记者吗?”
简小单摇了摇头:“我只想做一个有用的人,不会被抛弃的人,就好了。”声音中透着悲凉和不自信。这与她平时工作的时候截然不同,在工作时候的简小单意气风发,处世果决。这么一个知识女性的梦想竟然仅仅是做一个有用的人,一个不会被抛弃的人。
简小单,是孤儿,想必这和她的身世有很大的关系。
“你何止是一个有用的人,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星盛的重磅人物。抛弃?你长得这么好看,连李一凡都追你追不上呢,谁舍得抛弃你。”高冷连忙宽慰道。
“李一凡?”简小单轻轻笑了笑:“李一凡只是一时新鲜。”
高冷一时语咽,她看得透彻,李一凡虽然追她,看上去痴情一片,可高冷那次半夜给他电话却听到了其他女人的娇。
喘。
公子哥,大多是这样的。
“我是孤儿院出来的,所以我此生最大的梦想,或者说理想,就是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一个不被抛弃的人。哪怕仅仅是被人利用,能让人利用然后不被抛弃,也是好的。”简小单的声音透着寒意,深深的寒意:“所以,我一定要曝光,曝光能引起讨论,也许能救救这些网瘾患者,也许能让国家对这一块重视起来,这就是用处,对社会有用。”
“也许,你父母当初放弃你,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简小单冷笑一声:“我四肢健全,头脑健康,要养活我只需要加一口饭而已,可我依旧被抛弃了,能有什么原因呢?不想要我了,就这么简单。”
简小单转过身去,背对高冷的方向。
“你想找到他们吗?”高冷问道。
“想,也不想。”简小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想知道我从哪里来,想亲口喊一声妈,喊一声爸,虽然我没有父爱、母爱,可我就想能有一天对着人喊上这么一句,妈妈、爸爸。就喊一句。”
在旁人看来最正常不过的时候,一声爸爸妈妈,在简小单看来却是奢望。
“然后问问他们,为什么抛弃我,是我没有用吧,我现在有用了,能当你们的女儿吗?”声音十分平静,没有半丝哭腔,只有坚强里闪过的一丝丝悲凉:“我不恨他们,只恨自己不够有用,才会被抛弃。”
简小单依旧不恨他们,哪怕被抛弃了,却依旧不恨,只恨自己不够有用。
听了,让高冷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心酸。
“不聊这个,说一下一会怎么配合吧。”简小单转过身子面对高冷,高冷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并没落泪,甚至眼睛里一丝湿润都没有。
似乎说的是别人的故事,是别人的悲凉。
一瞬间,她投入了工作的状态,回到了平常看到的那个简小单,睿智、果决。
“一会,我先出去偷资料,你在这里等着。等我偷到资料了,我们就一起去电击房,你帮我电击,然后我们离开。就是这样。”高冷三言两语说完。
“嗯?”简小单皱起眉头,等了几秒见高冷不再往下说,很是疑惑地问道:“电击治疗室的钥匙护士身上有,可能你能拿到。问题是电击的仪器可是放在保险柜里的,保险柜的钥匙挂在张教授的裤子上,他已经离开机构了,你怎么拿出仪器?还有,现在怎么离开?那是指纹门,门口还有人守着,难道不是明天做早操的时候再想办法离开吗?”
“做早操虽然是在楼下,可是你也看到了,楼下有大门,而且家属都是手挽手围住的,众目睽睽之下你要走,不是不行,可是会引起很大的轰动。要走,只能今晚。“高冷摇了摇头:“至于保险柜,你放心,我有办法。你只需要电击我,然后写下目睹电击的感想,放入你的新闻稿里,这样你的稿子会更好看。”
简小单疑惑,却点了点头。
她相信高冷的能力,这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高冷,小冷在国外,你是怎么打算的?”简小单问道。
“能怎么打算,尽快地壮大自己,否则现在接她回来才是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现在腐肉案政府还在彻查中,沐正堂那还没出结果,这个时候她在国外是最安全的。”高冷说着,紧紧咬了咬牙。
除了尽快地壮大自己,再看看沐正堂那边是否有转机,现在的高冷没有别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人都没睡,闭目养神,静静等待12点过后,一些需要打吊瓶的患者打完了吊瓶,两个坐在前台的护士进入护士站休息,就开工。
(昨天一更,因为上个月太累了,靠近冲榜连着两天凌晨两三点睡的,所以昨天休息了一下。有保底月票的投了吧,谢谢。)
第681章 行动!
【谢谢上月冲榜新盟安心0328,当时冲榜,没来得及感谢你,今天补上,么么哒。谢谢你的豪迈支持。】
十二点,该打吊瓶的基本都打完了,走廊上再无护士推着小车走来走去的声音。
凌晨一点,透过房内玻璃处可以看到守到指纹门的两个家属已经变成了一个,到了下半夜了,人也不是铁打的,交换去眯一会。
凌晨两点,走廊上静寂一片。是时候出动了。
“换衣服吧。”高冷坐起来,简小单一下坐了起来,又站到了帘子后面,将里面的一件护士服脱了下来,递给高冷,她自己身上留了一件。
高冷换上,虽然护士服对他来说太小,一用力还崩开了些,可大晚上的在没有人可以盯着的情况下掩人耳目已足够,两人带上口罩。
“我先去张教授的办公室,一分钟后就会回病房,你在门口帮我看着。”高冷说着,手准备拉开门就走。
“等等,一分钟?”高冷说的这个时间,让简小单摸不着头脑,一分钟能做什么?
“嗯,最多一分钟,他有一个保险柜,我就去看看保险柜里有没有东西。”高冷说完,轻轻拉开门,快速地四处看了看。
走廊上一片安静。
高冷快步走到张教授的房门前,暗暗调动异能,手微微用了用力,门锁直接被他用大拇指往下一按,门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在这深夜的走廊上听上去却有点大。
守在门口的家属本来闭着的眼睛一下打开,警觉地往走廊上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趴在玻璃门口的简小单的心疯狂地跳了起来,她立刻开始脱身上的护士服打算拉开门佯装是自己出门弄出的声响,一抬眼,却发现高冷居然不过一两秒钟就弄开了房门,闪身而入。
虚惊一场。
“野猫吗?”守门的家属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一句,走廊上空无一人,他继续坐在凳子上头靠着墙壁闭上眼睛休息。
高冷一进门立刻往保险柜走去,这是一个密码和指纹同时启动的保险柜,他的手刚要触碰到保险柜,突然发现了保险柜上两个小字:智能识别。
这样的保险柜和手机是绑定的,如果你动了他的保险柜,或者想尝试要撬开、破坏保险柜,用户的手机立刻会接到短信提醒。
现在不能动保险柜,高冷失望地摇了摇牙,转身看了看书柜,里面一些文件夹,他翻了翻,抽出其中一叠,眼睛亮了亮,上面写满了去年一年在网瘾机构治疗过的患者基本情况。
高冷快速地翻阅了起来。
1月,入院的家庭有北京某街道办事处主任一家、上海某高校院长一家、湖南某企业老总的小儿子一家……。
密密麻麻地十几页。
高冷快速地翻阅了过去,过目不忘如拷贝文件一般拷贝到了脑海里,快速形成了一组数据:去年,张教授网瘾机构共接待患者350人,营业额收入七七八八四千万。患者家属研究生学历20%,本科70%,95%位社会精英人士。
其中重度网瘾患者301人、重度其他依赖患者22人、性成瘾患者8人……
突然,高冷看到了一份四年前的患者统计数据:共接待患者120人,营业额收入八十万,患者家属如如今的社会精英人士比起来,差了一个档次,有司机、有普通教师甚至还有小贩小摊,而收费是每个月两千。
比起如今的全年十万,全年两三万的治疗费用确实很低。
用金钱来抬高门槛,这是一道有效的手段,却也是容易被诟病的手段。
网瘾机构,终究还是需要赚钱的。
而名声大震之后,想要来接受治疗的太多太多了。患者的眼中程度也一年比一年严重。如今,在这里治疗的,可以说,是国内最为严重的一批患者。
光这一组数据,如果片面地报道出去,也能让网瘾机构陷入新一轮的危机。十万一个人,一年四千万的营业额,再加上残忍的电击,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攻击。
也许,这也是张教授严防记者进入的原因之一吧。
一行随手写的小字吸引了高冷的注意:今日女儿生日,争取晚上十点前回家。
张教授的工作时间,远远超过了八小时。早上六点做早操,在五点半他就必须到达网瘾机构开个小会,因为早操时间需要点评一下几个患者;晚上十一点四十分,高冷才看到张教授锁门离开。
从早上五点半到晚上十一点半,这是张教授的工作时间。
如果单纯为了钱,一年两年能这样坚持。可数十年了,他一直这样度过,尤其这几年的舆论将他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