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新的画面。刚刚是上层楼,远望他方,可是无果后,又只能独自下层楼。万里功名从词中能够感受到那思妇自那层楼上一阶一阶往下行去的落寞,可就在这时,楼下蛩声起,把那空落落的心衬得格外凄楚。而当黄昏满目,小月挂上枝头后,思妇的柔肠又断作了几截。是啊,怎能不断呢,一日又一日的上了楼,又毫无音讯的下了楼,一日又一日无望的煎熬。
万里功名遂将这个入境小成真法命名为《卜算子?独上层楼又下楼》,随即运起灵通,唤出墨剑,朝山林一挥,使出两个真法来。但看那七尺长的墨剑剑端,一股莫名的力量倏忽间布了半空,如云般悬在那山林之上,就如人的思念一般。
“这是什么真法?”万里功名心中一惊。随即但看那半空的云状能量竟然直接朝那山林盖去,其实若按重量和速度来说,应该是砸下去的。
“轰!”一声巨响,万里功名被那纷纷扬扬的灰尘挡住了视线,连忙用手捂住了双目。
“轰!”又是一声巨响,谁也没看到发生什么。
待尘灰散尽后,万里功名这才疾步来到山林,但见山林顷刻间被刚刚那股力量踏平了,而那山林的中央,好像还有一处特别的地方。万里功名几个跳跃来到山林中央,水凝眸和文斗也赶了来,但见那山林中央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三尺有余的洞,深不见底。万里功名惊讶道。
“看来这应该是那第二个真法的威力所破坏而成的,没想到竟然这般离奇,真是不可思议啊!”
水凝眸在旁点了点头道。“是啊。瞬间能破出这么大这么深一个洞来,真是不可思议。看来公明少侠的真法越发的精进和特别啊。”
万里功名微微一笑,三个人复又回到原地。万里功名便又继续翻看下一个词人韩元吉的两首词《好事近》和《六州歌头》,虽然词风大有变化。但是万里功名确是无法在短时间领悟到词的真谛来,便又继续翻看《宋词鉴赏辞典》。
万里功名这词翻看的词人竟然抗金名将,一代枭雄岳飞的词,他虽然失忆,但是已经恢复了一些,所以对这岳飞的名字还是似曾相识,便慢慢读起他的第一首词《小重山》: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万里功名读罢,内心不由一震,整个人顿时便瞠目结舌起来,口中不停地语道。
“原来是岳飞的词,原来是岳飞的词,原来…”
水凝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道,万里功名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会慢慢语道。
“在我的记忆里自己很是喜欢这句‘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没想到竟然是岳飞词中的一句话,真是意外所得啊。想不到一个抗金英雄竟也能写出这样情长的字句来。”
水凝眸这才“哦”的应道。转即又念起了这句“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水凝眸读罢,内心不禁在想。
“没想到世间竟还有这样一种情感,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万里功名随后又将这首词从头念起。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万里功名读到“惊回千里梦”时,这才感受到那种驰骋沙场的磅礴大气,才体现了岳将军的威风。只是“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随即便又是情愫的铺叙,失去了那种大气的气息。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说就是因为自己失望才造成的心绪偏差吗。或者说岳将军遇上对的事对的人才能抒发的那般豪气冲天,那般淋漓尽致。而现在的处境。便触动了他心中一直不被惊扰的柔软的部分。才有得‘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这样的词句。”万里功名默默想着。又被那句“白首为功名”所触动。
一生只为家国抛洒热血,头白了也要保家卫国,说小的便是为了功名。可是,就算这样,连出力的机会都没有。而万里功名联想到的却是自己名字中的“功名”二字,想起了常沉溪给自己取的这个名字,想起自己又将怎般活着,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为了保家卫国的功名吗,还是别的什么。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昆德拉曾这样说过。而万里功名此番思考起来,也是自找苦吃。因为现在的他还参不透这人生的真谛,只是苦恼会随之产生,而且难以祛除。万里功名只觉得头微微痛了起来,便给这个入境小成真法取名为《小重山?知音少处有谁听》后,便赶紧念及下一首《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万里功名读罢这首词,才觉得这才是岳飞的风格,读着爽快,读着畅快,读着带劲,读着人心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气壮山河,魂动天地。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是多大的愤怒与悲切才能冲开冠帽,面对功亏一篑的场面,万里功名能够感受到岳飞“仰天长啸”的那种无奈,那种一生功名毁于一旦,一生热血白白抛洒的绝望之悲,空剩壮怀激烈,空剩那举目间,苍天莽莽。
“为什么越想越觉得好人没有好下场呢,为什么偏偏满腔热血的人却总要受到阻力。难道说这世间真的有一种牵引力吗,难道说连老天都嫉妒英才,生怕他的功名与威风盖过自己吗?”(未完待续) 万里功名忽然觉得这一句“等闲辜负,一年芳意”中暗含了很多可能的讯息。其一,词人程垓深深恋着故土,即便流落他乡,也还是夜夜梦回故土。正是因为如此,却对只身所在的地方疏于接受,同样的大好春光自己不去欣赏,待到雨来风去,才在担心故园的花落时,想到自己辜负了眼前的春风。其二,词人程垓或许留恋的并不只是故园那么简单,或许故园还有他所牵挂的亲人和情人,而身在他乡,即便有女人的芳意袭来,他也是无动于衷,等到故园花老去后,才觉得自己辜负了芳意。
“哎,也许我想的并不是词人所要表达的意思。”万里功名忽然在通往词人程垓内心的路上打起了退堂鼓,不禁默默语道。可是内心深处又泛起凝眸姑娘的话语,便又继续将这首《水龙吟》读了下去。
“柳困花慵,杏青梅小,对人容易。”万里功名忽然觉得词人程垓语句高妙和情感浓郁的根本便在这里——将不可更改的事实或自然场景化作自己的愁绪与无奈,就如“柳困花慵”将那春天的气息表露无遗的同时,又将其拟人化,用柳和花的态度来反衬词人自己的状态;“杏青梅小”,乃是用时间的维度来诉说,春总是要来的,一切自然物体都要随之发生改变,可是自己却没有变,由此便产生了一种感伤;“对人容易”,词人心在故园,满腹愁怨,却说春光对人容易,这不是一种更大的反差吗,从反差中让人感受到词人内心那种想要面对眼前春意,却又不想面对的心境。
“算好春长在。好花长见,元只是、人憔悴。”万里功名觉得词人这上阕结句又是一个强烈的对比,词人说就算好春常在好花长见。也是徒剩一个人憔悴。更何况现在又是落花时节,词人又念及故园花无几。内心的感伤,人的憔悴程度,便可见一斑。虽然词人的感伤与无奈会感染到万里功名,但是万里功名却很喜欢这种词,在他看来,这样的词仿佛是词人坐在落雨的窗前,随心念出的一样,什么平仄。什么韵律,都好像是天成一般。这种前后杂糅,将内心思绪反复折叠,最终叫人深深感触的词,在万里功名看来,就是好词,而这样的词所衍生出的真法,必是大不一般。
万里功名想着便急于向下看去。
“回首池南旧事。恨星星、不堪重记。”万里功名只觉得词人这句句都是情,一种深情——人已老,却难回故园。而词人自己缺早就双鬓发白,想要忆及池南旧事,又是不堪。为什么不堪重记呢。万里功名觉得词人是怕,怕那种思乡之情一发不可收拾,怕夜夜无眠。可是他虽是这么说,心下还是想重记的。他就在这样一种堪与不堪间矛盾着,只是最终依旧难逃那满腹的思念与伤愁。
“如今但有,看花老眼,伤时清泪。”词人不堪重记旧事,可是面对眼前他乡渐渐残败的春,却说只有“老眼”和“清泪”。万里功名忽然觉得词人不只是怀乡悲春那么简单,那还在感慨自己的老去。他怕自己就像这残去的春一样,慢慢便从人的世界里消失掉。可是春去春还会回来。只是人呢,老去死掉,便永远回不来了。万里功名觉得词人并不是怕,就像那江湖派词人的戴复古一样,他们只是在老去的日子里感慨而已。因为他们已经看透人生,看透春秋轮回,看透世道的沧桑变化,可是他们想要糊涂却糊涂不起来,所以便一次又一次的纠结,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那么纠结。
“不怕逢花瘦,只愁怕、老来风味。待繁红乱处,留云借月,也须拚醉。”万里功名念拔这句,倒是乐了,乐的很悲楚。就好像他自己老了一样,看着另一个老人的感触,心下竟然难受起来。
“哎,难道这就是人生吗,难道这就是‘昔年多病厌方尊,今日方尊唯恐浅’那样的感受吗?”万里功名轻轻叹了一声,便觉得老去的人,孤独老去的人是多么的叫人觉得悲凉,想要忆及往事,却越忆越悲,想要看看眼前的春光,却又怕看到时光流逝的那么快。所以啊,只能对酒成愁,希望自己不要那么清醒,希望醉意中的伤感能淡一些,希望这样,时光便可以慢一些,再慢一些。
“可悲吗?”万里功名既然扪心自问起来。一连几首词都是这样的基调,让他一个二十未到的少年竟然满心的沧桑感。好像看透一切般,竟然学会了不自觉得叹气,却不知道为什么叹气。
万里功名双手抹了两把脸,这才从那词境中出来。想了想,便将这首入境小成真法命名为《水龙吟?繁红乱处也拼醉》后,又匆匆念及词人程垓的下一首词《卜算子》:
“独自上层楼,楼外青山远。望到斜阳欲尽时,不见西飞雁。
独自下层楼,楼下蛩声怨。待到黄昏月上时,依旧柔肠断。”
万里功名读罢,但觉这词人的作品真是天成之作,语句平实无比,可所传达出的情感却好像无边无际般,随着读者的感触散发到远处。
“独自上层楼,楼外青山远。望到斜阳欲尽时,不见西飞雁。”万里功名读罢,一副生动,栩栩如生的画面便呈现在了眼前。万里功名觉得再多的语言,都没有这么一副画面让人更加震撼了。一个思妇独自走上层层高楼,登的越高,楼外青山便越远,越远这内心便愈是焦急,一直望到斜阳尽处,连个西飞的大雁都没看到。大雁飞得那么快都没赶回来,更何况那行路的丈夫啊。万里功名觉得词人这么写,或许正是因为词人思乡太切,便站在了对方的角度上,通过反衬来写自己也盼望回到故土的心情。这样想来,便觉得这一句词中所呈现出的,就不仅仅是那一个思妇的形象了,而是站在高楼之上的词人,望向远处青山,像思妇那样切切的思绪,盼望着自己能够回到故土。可是,自己又哪能回去,那种无奈就像思妇望到黄昏尽,望不到西飞雁一般。(未完待续) 人生很多时刻便是这样,仿佛进入到了一个黑漆漆的空间,什么都看到,而且越走感觉路越窄,呼吸急促。至于这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万里功名也数不清,水凝眸也说不清,却能真切的感受到。
四下里宁静无比,万里功名三人谁也没有说话,清风漫过,飘起“沙沙”作响的树叶声。万里功名低头重新翻看起那首《望江南》。
“四海九州双脚底,千愁万恨两眉头。白发早归休。”万里功名自从被对那句“平生事,说着也堪羞!”震撼后,再读这句,便已能深深理解一个江湖派词人的辛酸,一生踏遍四海九州,却空空而回,连值得回忆的事情都没得有。眉头上本应该展现的欣喜与宽慰都没有,而是千愁和万恨,最后白发孤老在自己出生的地方。
万里功名觉得词人虽然这么说,但是对这一辈子的折腾,却没有后悔,即便有,也是悔恨没有所得,没有为国家贡献力量,从而实现自己的价值。人活着,最怕的就是这最终的感触,只是谁又能抢到前头去看一看呢。万里功名这样想着,便给这个入境小成真法命名为《望江南?旧事说着也堪羞》。
万里功名运起灵通,唤出七尺长的墨剑,朝那山林便是一挥,接连使出这两个新学到的入境小成真法。
但看那墨剑起处,一声闷响,两个真法竟然一同使出,但看一刚一柔,一古一今,一黑一白两道气流平行着朝那山林而去。而就当两道气流快要触碰到山林时,竟然盘旋着向前而去,如一把电钻。高速飞行中竟然带起了强大的风流,将那山林震得呼呼作响。
“这?”万里功名看向山林的时候,内心不禁一惊。水凝眸随后也现出了同样的神色。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被两道气流冲撞而过的山林没事。反倒是旁边的山林全被破坏掉了呢?”万里功名便将不解说了出来。
“是啊,这有些讲不通啊。而且这两道急流怎么飞出那么远?”
万里功名闻听水凝眸所言,使出了《明睛**》之“五轮眼”,朝那被破坏的山林看去,但见这两个真法的作用长度确实加大了,足有几十丈开外。可是万里功名眉头一皱,又不解起来。
“凝眸姑娘,为何我分别施放出来的真法却会一同出现啊,以往根本没有这种现象啊?”
水凝眸闻言倒是面带微笑道。
“呵呵。功名少侠管这些干嘛,也许是你的功力精进,也许这就是你说的组合机,或者说是其他的原因,反正都是好事,何必纠结呢。”
“是啊,我为何要在这样的问题上殚精竭虑呢,赶紧领悟真法才是要紧事。”万里功名语罢,抬头了看了看太阳,想着快要到晌午了。便又继续翻看下一个词人张鎡的两首作品《满庭芳》:
“月洗高梧,露潯牟荩︻温ネ馇锷睢M粱ㄑ卮洹S┗鹱骨揭酢>蔡闲⒃献⑵嘌时痢U舐拢笄谌爸倨葡摹
儿时曾记得,呼灯灌穴,敛步随音。满身花影,犹自追寻。携向华堂戏斗,亭台小、笼巧妆金。今休说,从梁床下。凉夜伴孤吟。”
和《宴山亭》:
“幽梦初回,重阴未开。晓色吹成疏雨。竹槛气寒,蕙畹声摇。新绿暗通南浦。未有人行,才半启、回廊朱户。无绪。空望极霓旌,锦书难据。
苔径追忆曾游,念谁伴、秋千采绳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