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功名和常沉溪回到五行居的木屋时,日已西斜,却不见水凝眸的身影,二人便各自忙活去了。
而此时的奔雷塔下,一个身着白金色锦装束衣的女子正将一把长剑舞的上下翩飞,但见她时而如粱间之燕,身影敏捷迅疾,时而又如苍鹰直冲云霄,那剑便好似冷水蛟龙,所过之处,寒意叠生,春花为落。
这便是水凝眸“秋霜剑法”第九重的威力,而之前月余她始终参不透、过不了这剑法的第九重,未想到今日,那满腔的伤感和微微的恨意竟然助她突破了瓶颈,将此剑法修得圆满。
水凝眸回到五行居时,已是漫天的星斗,璀璨夺目,只可惜那月却是越来越瘦,瘦作三分。虽修得“秋霜剑法”的圆满,但是水凝眸的心里却是痛不可当的感受,看到万里功名和常沉溪,只做强颜欢笑,而后一夜未眠。
次日,水凝眸早早起来,很难得的是她今日竟打扮了起来,换上了一身湖蓝色的裙装,未挽发髻,而是任长发如流水般泻下,披在肩上。略施粉黛,一种阴柔之感便夺目而出,与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相比,判若两人,各有千秋。
早膳时,万里功名看着眼前换了风格的水凝眸,觉得她英气之外又添了一分妩媚和三分柔情,只是她为何突然间这身打扮,难不成要去见心上人了,万里功名兀自揣测着。
常沉溪身为女子,尤其敏感,她想凝眸姐姐今日这般打扮,脱了平日那武者的身份,真真的做了一个女子,一个美丽柔情的女子,而不是舞刀弄枪的女侠。这其中,必有很大的原因,难道是…常沉溪想起往日水凝眸看万里功名的眼神,难道说她要把功名哥哥从自己身边抢走吗?如果真是这样,她又该怎么做才好。
“功名兄弟,你的入门剑法练得怎样了?”水凝眸打破沉寂的氛围,开口道。
“已经十分纯熟了,这还得多谢凝眸姑娘的悉心**…和沉溪妹妹的陪伴照料!”万里功名连忙应道。
“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了,你二位来谷内已有些时日,如今春暖花开,恰逢六出城每年一度的“洪武大会”也快举办了,我想爹爹他也快要出关了,所以今日我便检验一下你的修炼成果。”水凝眸慢慢道。
“凝眸姐姐是想要我们离开往生谷?”常沉溪听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
“这个要看检验的结果了,如果功名兄弟在入门剑法上有所小成,那么我便不好再留你们,毕竟我曾说过爹爹他最恨谷外的人,他的剑天生噬血…”水凝眸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朝爹爹闭关的断天涯方向看去。
“可…”常沉溪也只是吐出一个字,便没了下文。转头看向万里功名,期待他的话语。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凝眸姑娘了!”万里功名微微怔了下,便道。因为他知道去留还不是现在所能决定的,一切只好顺其自然,静观其变了。
三个人,谁也不再说话,一前一后,朝那奔雷塔而去。春寒倒流,打在身上凉凉的,常沉溪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里又更加紧张起来。
奔雷塔前,万里功名手执白虹剑,一步一步走向阔地的中心,随后站定身姿。常沉溪则站在水凝眸身旁,矛盾十分,也不知道是希望功名哥哥通过检验,还是不要通过检验,一颗心悬在那。
“开始吧!”水凝眸依旧是以往那般冷冰冰的语道。
万里功名闻言,便拉开架势,将那入门剑法的一招一式使了出来。但看那白虹剑,生劈、硬砍、快拉、重击、狠勾、猛刺…招招生猛,笨拙的剑招确是直指敌人要害,招招毙命。万里功名虽然天生废骨、绝气,但是这一招一式,倒是运用的纯熟至极,白虹剑像意念般如影随形。
“嗯?”水凝眸看着看着竟一声疑窦。待万里功名收剑来到自己身边时,便道。
“恭喜功名兄弟,你这套入门剑法已经练得十分纯熟了,下面便是我亲自与你检验一番了!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不知凝眸姑娘要问什么?”万里功名不知这水凝眸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如沉溪妹妹所言,真要赶自己和沉溪妹妹走吗,可是自己这样的水平真能胜得了她,或者说通过她的检验吗?
“你刚刚所练剑招丝毫没有偏差,可奇怪的是你那把白虹剑!”水凝眸顿了顿,好像有些字眼没有想好。
“但,这白虹剑可是凝眸姑娘所赐啊,难道还有什么奇怪吗?”万里功名越发的不解。
“我说的不是白虹剑自身,而是那白虹剑上模糊存在的一种力量。”水凝眸终于找准字眼,语道。
“白虹剑上模糊存在的一种力量?可我分明是练不出剑气的,那力量能是什么,莫非凝眸姑娘你看错了吧?”万里功能被水凝眸的话弄得彻底懵了。
“我没有看错,那种隐隐的力量应该是从你身体内激发而出的,虽然很微薄,可是我却看得真切。只是这种力量,我也说不好是什么,只有等爹爹出关后才知。”水凝眸认真地语道。
“凝眸姑娘说笑了吧!若是等你爹爹出关,我就算知道了,不也白知道吗。权且不是个糊涂鬼而已,可是还是要被杀的啊!”万里功名听罢水凝眸所言,苦笑道。
“这个我倒没想过,不过要看你到底能不能通过我的检验了?”水凝眸语罢,一纵身早已落将在阔地的一角,万里功名见此,疾步赶至阔地的另一角,双双对立。常沉溪则提颗心,远远站着,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检验一旦开始,我便不会手下留情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水凝眸咄咄逼人的话语直冲而来。万里功名本是不大喜欢这种语气,但是此刻,内心的血液却自翻涌起来。白虹剑早已端在掌心,大声语道。
“凝眸姑娘尽管检验便是,我万里功名也不会客气的,进招吧!”
“那好,死生有命,全凭你的机缘了!”语罢,双莲位错,一把赤虹剑如赤霞般渲染而来,直指万里功名的咽喉,这剑来的快,快的不容万里功名反应,只好向一侧躲去,不料赤虹剑早已将其左臂刺伤,鲜血流了出来。
“功名哥哥小心啊…”常沉溪心跳得厉害,远远地大喊着。
水凝眸与万里功名战在一处,一个剑招凌厉,不见献血不死心;一个剑招凌乱,渐渐连招架之力都没了。常沉溪急得不知该怎办,自己什么武功也不会,凝眸姐姐不会真的要将功名哥哥置之死地吧。
就在常沉溪心急如焚的时候,水凝眸竟然改作双手握剑,使出了“分水剑法”。万里功名但觉水凝眸的身影左右闪烁不定,浩大的剑气拖着那把赤虹剑,大有力压泰山般的气势朝自己奔涌而来。气浪早至,将他的发丝吹乱。万里功名心一横,也双手握剑,但看一身蛮力拖着的白虹剑自下而上,朝那赤虹剑挡去。
“嘡…”一声剑断的脆响夺空而去。若非水凝眸在关键时候将赤虹剑变了方向,万里功名早已做了剑下之鬼。只是如今这般,他也身受重伤,献血横流,而万里功名手握半截白虹剑,勉强语道。
“人在剑在…”还未说全,便向后倒去。
第5章 灵通所起的作用
新书竟然在“仙侠公众作者新书榜”上排名第9,内心你很是激动,特此加更1章。还望大家多支持,待我青云直上。
(正文)
“我真的可以修炼文道啦?”万里功名不相信一切竟这般的大转折。
“不过,你虽领悟灵通,但是如何修文道,遇到战斗时该怎样运用,怎样施展等等,很多的未知都在等着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不过也不能悲观,是吧。”水凝眸接着说道。
“不过,既然你是天生练武的废材,我教你武功也不算是破门规。明日开始,我便教你往生门的入门剑法,临敌也可应付一阵子,不知你愿不愿意学?”
“真的吗?愿意,当然愿意了,多谢凝眸姑娘成全!”万里功名未想到因祸得福,这两件好事双双而来,连忙道。
“对了,有件事情忘说了,那日给你的剑,乃是我去爹爹的藏兵阁偷来的,名曰‘白虹’,你好生保管,切莫遗失了。”水凝眸临走时补充道。
“凝眸姑娘放心,人在剑在!”万里功名语罢,将书收了起来,把白虹剑端于掌心,仔细观看。但见白虹剑,剑身如雪,白刃如风,真是把好剑,说着便往木屋走去。
“我对不起功名哥哥,我怎么能以为他是怪物呢?我…”万里功名和水凝眸都走了,常沉溪还在原地小声埋怨着自己。那可怜样,好似半开不开的桃花瓣一样。
夜来。烛台旁,万里功名打开宋词鉴赏辞典,翻到他可以看到字的那一页,又读了起来:
“相逢唤醒京华梦,吴尘暗斑吟发。倚担评花,认旗沽酒,历历行歌奇迹。吹香弄碧,有坡柳风情,逋梅月色。画鼓红船,满湖春水断桥客。
当时何限俊侣,甚花天月地,人被云隔。却载苍烟,更招白鹭,一醉修江又别。今回记得,再折柳穿鱼,赏梅催雪。如此湖山,忍教人更说!”
“这首词到底与水凝眸说的灵通有何关联,难道说我现在的灵通刚可以开启这首词,不对,这下面好像还有‘注释’,为什么就没有字了呢,难道说我的灵通还不足以开启注释?可是我要怎么去理解这首词,又如何从中汲取我想要的文道呢,而文道终究又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万里功名,连同他自己的意念一同被一连串的问题圈住,没法走了出来。
“对了,沉溪妹妹不是对这个很在行吗,叫她帮我参谋参谋!”想罢便欲去叫常沉溪,哪知这常沉溪自从回来,晚饭也没吃,便自睡去了。看样子,这次的误解对她的打击很大。可是她的功名哥哥却完全没放在心在。
翌日,万里功名早早就被水凝眸叫醒,去那谷北奔雷塔下的空地上,练习入门剑法。常沉溪没睡醒般,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
“哇,这奔雷塔很是巍峨啊!”万里功名远远看到,便赞叹道。
“这奔雷塔按北斗作七层,每层按五行作水、金、地、火、木五脊,脊上依次布青龙、朱雀、勾陈、腾蛇、白虎、玄武六兽,掩映成趣,巍峨不已呢。”水凝眸在旁复述道。
奔雷塔下,万里功名一招一式的学着,这还是他这么近距离的与水凝眸接触,就算眼神再不好,也能看到她那如雪般的肌肤,似玉笋的双手,瘦削的脖颈,一张瓜子脸上眉山淡扫,双目炯炯,一身英气凛凛,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我们往生门的剑法,不同于别派的剑法,讲究的是刚猛有力,招招夺命,狠辣制敌。只因临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剑法必须适用,特别是在实战当中。”水凝眸边教边道。
“哎,我这徒有其表的招式啊!”万里功名练了半天,丝毫没看到一抹剑气,不免想起自己天生绝气的劣根,愁眉不展,喃喃道。
休息之际,水凝眸看出万里功名的苦恼之处,便道。
“你现在所看到的只是表象,其实这剑法就好比那房屋的架子,如果连架子都没有,又怎么能称作屋子呢。所以剑法是临敌交战的基础,无论你是修武还是修文,基本的东西还是要会的,否则到时会处于很尴尬的境地,即便有力也使不出。”
“原来如此,那么就是说,这剑与剑法是文道发挥威力的介质了!”万里功名若有所悟,慢慢语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介质‘是什么东西,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必须勤学苦练,必须趁我爹爹出关前学成离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的!”水凝眸担心道。
“生命危险?你说功名哥哥有生命危险?”坐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常沉溪,听到这话,竟开口道。
“是啊,凝眸姑娘为何说会有生命危险,难道说你爹爹会杀了我们俩?”万里功名试探着问道。
“恩。我爹最恨谷外的人了,这天下,只有我和娘是他不恨的,而娘,我却没有见过!”一向刚强直率的水凝眸说到“娘”字时,竟忍不住流起泪来。
“我又何尝不是,娘亲过世的那么早,否则,我也不会…”常沉溪也想起自己的身世,边哭边语道。
万里功名看着两个女子都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该安慰谁,兀自坐在地上,看着那把白虹入了神:
“他自己的身世又如何呢,穿越前的他又是谁呢,他的父母还健在吗…”
就这样,万里功名跟着水凝眸练了三天,便将全部招式一一熟稔于心,剩下的便是自己的苦练了。没有水凝眸指点的日子,他和常沉溪喜欢跑到剑亭去练剑,每每看到那如剑冲天般的亭子,万里功名便觉一腔热血,豪胆冲天。练起剑来,格外得有劲。常沉溪则安静地陪伴在她的功名哥哥身旁,替他喝彩,为他擦汗、端水,简简单单的日子,重复的动作,却不显得无趣,而是满心希冀。
“功名哥哥,如果你把这剑法练熟了,我们是不是就得离开往生谷了?”常沉溪想起水凝眸的话,担心道。
“若按她所言,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就凭这入门的剑法,我又怎能保护的了你啊!”万里功名心有不甘道。
“对了,我前几日就想沉溪妹妹帮我参考来着,没想到光顾练剑,把这事给忘了。”万里功名突然想到什么,便道。
“我不像凝眸姐姐那般博学,可是什么都不会啊,要如何替功名哥哥参考啊?”常沉溪自暴自弃道。
“别把自己看的那么低,你要记住,你就是功名哥哥最大的力量。来,我慢慢跟你说来。”万里功名不允许他的沉溪妹妹这般自弃,索性将她拉到身旁,依偎着坐下。
而这场景,早已被那暗处的水凝眸看到。看到又能怎样,她始终是水凝眸,而不是常沉溪,或者说,她倒宁愿万里功名穿越过来第一眼见到的是她。
“沉溪妹妹,我将这首《齐天乐》读了多遍,却不知道词中讲的是什么,词的下面好像有注释,可我看不到。毕竟你喜欢文,所以你帮我看看。”万里功名将那页打开,转向常沉溪,软声细语道。
“原来是这样,只要能帮到功名哥哥,我会尽全力试试的!”常沉溪应声道。
“不过,我看不到那字,要功名哥哥一句一句读给我听才是。”
“好。那我们开始吧。”
万里功名便念了起来:“相逢唤醒京华梦,吴尘暗斑吟发。”
常沉溪则按照自己的理解阐述着:“这句中的‘京华’、‘吴尘’应该是两个地方,总的来讲应是说作者遇到故知,叙旧的过程。”
“相逢唤醒京华梦,吴尘暗斑吟发。”万里功名又念了一遍,却觉得头脑中一股力量,缓缓地流向了五脏六腑内,随即又回流了起来。这力量就好像是词中的作者,在与故知的交谈中,一腔故乡记忆化作力量四散而去,最终又在“暗斑吟发”的感叹声中,将所有力量聚集回来。
万里功名赶紧将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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