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梦见的片段都支离破碎,但都是……他经历过。当时是没有任何畏惧的,为什么到现在要重新经历一次的时候……会有这么强烈的恐惧。
就是所谓的后怕么。
“这次你要调休一星期了。不过你的手据说要一个月才能好起来。”颜松合上书,“和我回去么。”
“回去。”他坐起来,侧头看了一眼右手,手上缠紧了绷带,更是无法动弹。“不用手的话就不碍事。”
现在是在医院病房。他在打了麻醉之后竟然睡过去,以至于完全不知道右手被弄成了什么情况。
他坐在车上,颜松开的车。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始终没有吭声——虽然这是他的常态,但他平时至少眼睛会随时地关注四周,这一次却是连眼睛也毫无生气的始终注视着同一个方向出神。
“怎么了?”颜松笑出来,也没有看他,“失误是谁都会有,直到现在我都是会判断失误。”
“失误的话我也会有……”沈经放松了全身,后背靠在座椅上,“不过最顾忌的不是这个……”
只是不习惯如此轻易的被击败而已。
“嗯?”颜松顿了几秒,恍然的【喔】一声,“原来是顾忌那个啊……你是该说说是什么样的对手了。看清楚了么?”
“只看了一眼。一米七五至一米八,白色外套,银边眼镜,三十岁左右。”
“是个后辈啊……”颜松喃喃。在他这个接近四十岁的人眼里,三十岁左右的人已经是相当年轻了。在这种年龄经验就能够一箭射伤沈经,能力已经是相当出色。“他的目标是你的手么?不是要害么。”
“不清楚。”
如果是失误射中右手还好,如果目的就是射中右手——在那种他还在奔跑的状态下能够精确的瞄准射击,这眼力和技术真是让人……兴奋到颤抖啊……
“麻烦你控制一下战斗欲,”颜松平静的提醒道,“杀气侧漏了。”
“正面交手一定能——”
“啊,只是被袭击一次,何必这么较真。你也不想想我已经被暗杀几次了。”
“人品。”
“……谁教你这个词的。”
回到执习组根据地,颜松将沈经踹回房间让他继续去补觉,正在睡觉的音阵醒过来,刚刚张开双翼欢迎沈经回来,就看见颜松对他勾勾手指。
“咕?”他侧头。
“过来。”
“咕——”他温顺的跟着颜松走出房间,再走下楼梯到达一楼。
他站在大厅里东张西望一会儿,再看见颜松从书房出来,手里捧了一个小型的照相机。
“咕吱。”虽然他什么都不明白,但他还是露出微笑——对于周围充满善意的人,他一向很友好的任从摆布。他很少有自主的思维,最习惯于执行下达的指令。
“这个你拿着。”颜松把相机上串着的带子挂在音阵的脖子上,耐心的对他教导:“呐,你的手按在这里,眼睛看这里,通过这个地方能看见我么?”
“咔——”音阵发出欢快的叫声。
“然后你按这里——”颜松将快门的位置教给他。
音阵很好奇的按下快门,咔哒一声,然后书房内忽然响起小张的笑声:“组长组长的特写啊——”
照相机直接连接总部电脑。任何拍摄的图片会在第一时间显示在屏幕上。
本来这个任务是交给沈经去完成,但目前阿经的右手不方便,能够完成完成任务的最佳人员只有音阵——虽然音阵的智商确实不怎么样……勉强应急还是可以。
“把我照片删掉。”颜松对小张喊,话音刚落又听见咔哒一声,然后再次传来小张的笑声——
“咔咔。”音阵笑的羽毛乱颤,两肩还激动的一耸一耸。
“不准拍我。”颜松对音阵伸出右手食指,一面再对小张喊:“说了也删掉——”
音阵的右耳戴上改良的无线耳机,颜松退到十几米外的另一个房间,戴上最原始的大型耳机,将话柄拨到面前:“音阵,听得到么?”
“咔——”耳机里传来音阵欢快的叫声。
一切准备就绪。音阵的脖子上挂着相机飞出室外。他身上还有定位器用来随时监控位置。
陆三申身上发出的信号在地图上长期停留。颜松只需要指挥音阵信号的方向让这两个信号相遇。
由于音阵拥有飞行能力,所以他在完成这件事上的效率会比沈经更高。
“音阵,左转。”颜松看着电脑地图上的信号点,两个 ;点已经开始接近。“找个隐蔽的地方降落。拍摄周围的情况。”
十几秒后另一台电脑上出现五张的照片。“传到了。”小张喊。
图片被一张张查看过来,看情况好像是废旧的工业区,工厂原本白色的外墙早已经发黑裂缝,不少玻璃也已经碎裂,粗看上去是没有任何生命存在。
“这已经早就不是本市区的范围。”小张确认地点。
颜松再次联系音阵:“音阵,查看周围有没有人类痕迹。”
“咕——”音阵发出回复,但是电脑上迟迟没有再传来照片。
这是找不到人么。
“咔——”耳机里忽然传来音阵的尖叫频率。
“怎么了音阵?”颜松右手搭住耳机,皱眉,“音阵?”
电脑上再传来一张照片,却是一个男人靠近的特写镜头——
“这个人……”颜松喃喃,“好眼熟……”
始终沉默着打扫房间的玄镜抬起脸,一秒后缓缓的念出了照片上男人的名字——
夺取妖刀是什么诡异的心态
封河再次被洛昌昔传唤到洛邑。
“你忍心叫一个双手冻疮的人吹着冷风来么……”从风澜背上下来的时候,封河已经双手僵直了。
“第一次分配事务就如此慵懒吗?”洛昌昔微笑。
“哎?有事务了吗?”封河忽然就高兴起来。这么快就拿她当洛家妖师看待了啊。
“是啊,因为这件事还算是相当重要,所以就打算让阿焱去完成。”
“——说到底还是没我什么事啊。”封河右手叉腰,伸出左手食指,“尽管吩咐啊,我的冻疮也会万死不辞的——”
“……你的冻疮没事吧。我有药。”洛昌昔忽然感觉自己有罪恶感怎么回事。
“啊,冻疮君免疫强大的说……”她叹气。不管用什么药都无效啊……
“其实我也没打算让你完成多么艰巨的任务,只想让你监督一下阿焱而已。你现在也只能算是实习阶段,也不能接受太繁重的事。”
“啊,监督啊……”感觉是档次很低的事。她侧过头,正好看见洛焱正一脸不愉快的站在走廊下。
“没问题吧,第一次的事务,要好好表现哦,别让阿焱太胡来了啊……”
洛焱右手敲了敲木柱:“喂喂我也没有这么让你操心吧——”
“可是你每次都作出让我担心的事怎么回事。”洛昌昔微笑。
“哎——请问,”封河举起右手,“你还没说是什么事啊。”
“夺取一把叫乾麟的妖刀。”洛昌昔交代。
“啊咧妖刀?”封河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好几个月前——
“嗯。因为目上已经采取措施要获得妖刀,所以洛邑也不能落后啊。”洛昌昔交代。
“……我很想知道舅舅你是出于什么心态要夺取妖刀。”封河嘴角抽搐。
“这是在竞争体制下固有的心态。”洛昌昔还心态良好地微笑,“所以我也不能派遣正式的妖师前往,只要你们干预就好。”
“——我还不够正式吗。”洛焱再次白了父亲一眼。
“啊,在外人眼里你只是洛英秋的孙子而已。”洛昌昔双手环抱,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你敢说的再难听点吗!”
“啊喂——”封河赶紧插入,双手举在两边,“别把代沟拉得太大啊……”
“喔,对了,”洛昌昔连忙转换话题,问封河,“玄镜没来么?我好像感觉不到他。”
“他啊,被我送到执——啊呸,他去吹中央空调了,还是少外出的好。”封河解释。
洛昌昔的微笑更加神秘起来:“送到执习组了是么?”
“啊咧。”她睁大眼。这件事……舅舅怎么可能知道……
难道舅舅对自己也有监视……以舅舅的能力来看,他不愿意让自己发觉,自己是一定不可能发觉的……
“啊,抱歉,我说的太直接了。”但洛昌昔的表情依旧是没有任何改变,好像是特地要强调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我很好奇你与执习组是如何接触的。”
“请你先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监视我的。”她也直接的发问。
“怎么说这也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啊。”洛昌昔微笑,“看来你也很介意这种事啊……真是长大了呢。”
“啊,没,没什么啦……”她忽而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为什么感觉舅舅已经监视她十几年了……
“只是偶尔去看看你是否安好而已,并不是监视。”洛昌昔温和的解释道,“但是关于执习组的这件事还是请你认真对待,我不会干预你的选择,但是必要的提醒,我还是会给你。”
“执习组……”她的目光下移,说出实话,“我的后桌的那个男生,是执习组第一支部的副队长。”
“你确定他不是有目的的接近你?”洛昌昔轻声询问。
“是你考虑太多啦……”封河笑起来。她还是相信于轻莲的。
“但是你要注意了,执习组很少对外界主动暴露身份,尤其是对于当时完全作为陌生人的你。”
“呵,他们当时也不知道我与洛家有关系啊。”
“他们的信息系统完全超乎你的想象,他们可以调查到关于你的一切——毫无疑问可以追溯到洛家。”
“安啦安啦。”封河笑起来。她是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到执习组的,在她没有怀疑的资本之前,她是不会做出任何有伤于感情的事。
“那就不谈这件事了吧。你要与阿焱好好的培养感情。”
洛焱先随着封河回家,算作是亲戚间的往来。洛焱对于封河还是相当客气的,也不会摆出什么高级妖师的臭架子,因此聊起来还能相处的极愉快。
“封河!找你的电话!”母亲在楼下喊。
“好好!”她应一声,再回头对互瞪的洛焱与风澜说道,“我去去就来,你们两个保持住——”
“……”什么叫保持住。封河一开始就没觉得有希望让双方缓和一下气氛么。
她跑下楼,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执习组的电话。“喂?”她接听。
“封河。”
竟然是玄镜的声音。
“哎?好神奇,你会用电话么?”
“……”不要把妖将想象的这么低功能行么。
“什么事?”封河笑起来。
“音阵被王峰劫持。”
“王峰是那个目上的……啊啊,劫持?能说的清楚一些么?说话不要这么简略行么……啊喂?”
电话那头换了一个声音,是颜松:“委派音阵去打探消息,但是音阵在遇见目上首领后就失去了消息,十分抱歉。”
“这样……我也正要找目上呢。”她说道 ;,“音阵的话就由我来寻找好了——能够确定王峰的位置么?”
“可以。已经确定。”
“嗯哪,那我赶过来——我可以带上我表哥来么?”
“嗯?尽量不要让外人接近执习组。”
外人……她忽而又想起了舅舅的告诫。向右甩了一下脑子挥掉想法,她继续说道:“是洛英秋的亲孙子哦——是不是考虑一下呢?”
“……”似乎真的是考虑了一下,接着说,“可以。”
她挂电话,再急急忙忙的跑回房间,发现房间门已经打不开——气压的问题么?她拧了把手猛地往里一撞,门被撞开,她几乎滚进去,瞬间又被爆开的气流推出房间——
果然是气压问题……“打住!”她喊一声。
【哔】与【哔】到底是在【哔】什么
正在用气流僵持的洛焱与风澜瞬间收敛,房间里碎裂的纸片纷纷从上空落下。幸而是草稿纸,不然她一定会因为作业的逝世而抓狂——
“我们只是进行了友好的切磋是吧?”洛焱对着风澜挑眉。
“嘁。”依旧是一个语气词。
“好啦。”她走到双方中间一个拍手,“我有接近目上的捷径了呢,你们也——啊呜。”
她盯着风澜瞬间兴奋的全身肌肉。刚刚好像不小心说到了什么敏感词……
“啊啊刚才我说错了我从新来一次我有办法【哔——】的【哔——】直接切断【哔——】与妖刀的接触呢——”
“……”
洛焱捂头。这【哔——】到底在传达什么……
“呐呐听我说的就好了。”
到了室外,风澜巨大化为犬妖,俯下身子方便封河爬上去。“阿焱你也上来吗——”封河对他招手。
但是犬妖已经站起来,一副拒载的模样。
“不用了,我对长毛过敏。”洛焱也轻屑的甩甩手表示毫不介意,“我自己也有妖将。”
风澜的左前爪猛地拍在洛焱的面前扬起大片灰尘,俯下头,嘴皮子咧开露出尖牙:“小鬼你对我的毛有什么意见——”
“不仅仅是你的毛,还有你的这几根奶白色的胡子——”
奶白……
“你这是作死!”犬妖狂躁的扬起上半身,右前爪猛地朝洛焱拍下——
“风澜坐下!”
灵言的启用让犬妖全身散发出束缚的白光,随之它的全身像是灌铅一般瞬间沉重的落下,砸在地上几乎击出一个坑来。
“呃……”犬妖全身无法动弹。它的下巴磕在地上,勉强的睁开右眼。差点就咬到舌头了……
所以多数妖精都不会自愿选择成为妖将——他先前是太天真了么。
“束缚之力很强大啊。”洛焱依旧面不改色的笑道。
“抱歉啦是我没调教好。”封河拍了拍犬妖的头顶,再打个响指,“散。”
束缚瞬间消失,犬妖全身舒展后站起来,大幅度的抖抖身子。“啊喂!”封河差点被它甩下来。
“出发了。”犬妖发出低声的呼噜声,瞥了一眼洛焱,瞬间一蹬后腿纵身跃入半空,将洛焱远远的甩在身后。
“哎……”
犬妖在空中飞行,封河往后看就是看不见洛焱的影子。“等等他啊……”
“有本事他就自己会追上来。”风澜明显在闹脾气。
“澜……”封河向前蹭了蹭摸犬妖的头顶,“还痛吗?”
“痛什么。”犬妖的眼睛向后撇。
“砸下来肯定会很痛啊……抱歉啦,不过阿焱是客人呢,你就勉强一下……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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