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磊,你是不是特想去银行工作?”阿辉小心翼翼地问他。
“废话,银行的薪水是我现在的两倍,福利又好,买房还能贴息,哪像我现在,成天加班,加班费只有那麽一点。”
阿辉脱口而出:“银行也经常加班。”
小磊瞪他,“你怎麽知道?你又不在那里头上班。”
阿辉一愣,差点说出口,过去跟许楷祺住一块儿,那人经常加班,自己就做好夜宵等他,一个星期平均能有两三天。
他咽了口口水,岔开话题,说:“那你……想回去找许楷祺?”
一提许楷祺,小磊那火气就不打一处来,“晚了,人家给我一个星期考虑的时间,我听你的没去,现在才想著反悔,人家会接受才怪。”
说到这里,小磊突然想到,哎,阿辉和那人不是认识嘛,要不叫阿辉去说说情?
他这个提议一说出口,阿辉就拒绝了,“我跟他其实不熟……没这麽大面子……”
小磊又劝他,“那也去试一试呗。”
阿辉还是摇头,好不容易逼著自己对许楷祺决绝的,自己要是再找过去指不定又给那许楷祺什麽错误暗示,更糟的是万一那人再来个什麽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己保不准又心软了。
可小磊却以为阿辉的坚持是见不得自己好,担心自己有了好工作,哪天飞黄腾达了就把他给甩了,越是想越是觉得阿辉看著老实,其实内心挺阴暗的,於是一气之下把他赶了出去。
阿辉知道自己委屈,却就是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和小磊相处久了,他知道那人家境不好,内心挺自卑的,认识了许楷祺之後,小磊都快把他当偶像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上一个男友就是那在他人眼里外表光鲜的许楷祺,这段感情也就差不多走到头了。
他整整四天拼命想和小磊联系,可那人却像蒸发一般消失了。
第二十八章
阿辉垂著脑袋坐在沙发上叹气,难得浩子和郝健没欺负他,而是好言劝慰。
“阿辉,你想开点吧,这谈恋爱就跟买股票一样,讲眼光还得讲运气,你之前跟了个小白脸,你当他是绩优股,结果是ST,现在找了个小磊,结果……也跌停了。我觉著这就是运气太背。你看人家郝健,第一回谈恋爱就找了肖先生,我们甭管他是怎麽坑蒙拐骗、投机倒把,总之他是买对了蓝筹股,现在你看人家那收益。”
郝健不乐意了,“浩子,你安慰他就安慰呗,干嘛非得诋毁我?”
“我说的就是事实,你别当郝健他眼光比你好,他只是运气比你好而已。”
“嘿,你能不提我吗?”
“就提你怎麽了?哎,我说阿辉,你必须想开点,不过是失恋两次罢了,就当攒点经验今後找更好的呗。”
“…………”阿辉不支声,完全无视那俩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机看。
郝健说:“别看了,小磊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为了一个工作机会就能把你甩了的人不要也罢。”
阿辉没鸟他,接著看手机。
郝健瞧瞧把浩子拉到一边,“哎,你说要是小磊不给他打电话,他会不会就这样直到变成木乃伊啊?”
浩子说:“变成木乃伊倒不错,咱俩立马扛出去卖个大价钱,我担心的是他要是打来了正式提分手怎麽办。”
郝健一想也有道理,“哟,你说他会不会想不开自杀了?”
浩子说:“那不行,咱必须救他!他这个月房租还没交呢。”
正说到这里,只听到一串“嘟──嘟──”的手机铃声。
郝健眼神好,一下就看见显示了“小磊”两个字,说时迟那时快,浩子、郝健同时扑过去抢阿辉手里的那只手机。
那俩人又掐、又踹地和阿辉滚到了一起,三个大男人纠缠得难分难舍,可怜郝健和浩子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但爱情的力量岂能被其他邪恶势力压倒,阿辉还是抢到了自己的手机。
“喂,小磊……”
“阿辉,是我,我想过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
那边阿辉在电话里说了一会儿,颓然地放下了手机,独自回自己的房里待著去。
而外头郝健和浩子还在吵──
“操,老子手指都快被你掰断了!”
“你还有脸说我?我刚JB被你踹了一脚!”
阿辉这种性格的人和郝健不一样,郝健要是心情郁闷了会骂会发泄,而阿辉不一样,他只会将郁闷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浩子和郝健试图拉他出去唱K、泡澡,他却恹恹地提不起劲。
阿辉没什麽文学修养,他不能详细地描述自己心里的感受,只觉得闷闷地十分憋屈。
他觉得自己是活该,曾经企图借著新男友忘了过去那个,结果……真是活该被甩。
半夜三更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著,於是独自跑去楼下的夜排档买了两瓶二锅头和几串烧烤。
他心里难受得很,特想找个不认识的人倾诉一番,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结果烧烤一点儿没动,白酒却呼呼地下去了一瓶半。
他趴在油腻腻的桌上盯著一辆辆从眼前飞驰而过的车,黄色的灯光刺得他眼睛非常酸涩,他突然毫无征兆地锤了一记桌子,发出一声闷响,嘴里骂了一句粗话。
所有正在吃夜宵的人都朝他看过去,小店夥计知道这人可能是醉了,赶紧出来劝他结账走人。
就这麽一会儿功夫,阿辉又喝了半瓶下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付钱的时候差点撞在柱子上。
那夥计挺热心的,就拿了阿辉的手机想联系个人把他接走。
翻开号码簿一看,其他人都是大名,只有两个人保存的是昵称,一个是“祺祺”、一个是“小磊”。
夥计凭第六感觉觉得这两个名字必然和阿辉关系不一般,於是他随便拨了其中一个的电话。
自从阿辉跟自己分手以後,那许楷祺莫名奇妙老是失眠,好容易刚睡著,突然被自己的手机吵醒了。
他顿时火冒三丈,想要是里头那人说“不好意思,我打错了”他必定要把那人骂得狗血淋头。
抓起手机一看,心脏忍不住狂跳起来。
他立马一改凶神恶煞的表情,以温柔的口气把电话接起来:“阿辉,有事吗?”
…………
刚挂了电话,那比任何人都在乎形象的许楷祺竟然连发型都整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
他把车开得飞快,心里头焦虑得不得了,生怕阿辉喝醉了到处乱跑让车给撞了。
赶到的时候,他才舒了一口气,阿辉没乱跑,只是抱著脑袋孤零零地坐在街边上。
他赶紧下车过去扶他起来,无奈那傻大个却死撑著就是不肯起来,始终抱著脑袋一动不动。
许楷祺心里著急,小声叫他:“阿辉,阿辉。”
那人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总算把头抬起来了,泛红的眼角和颓废的表情瞬间让许楷祺的心揪在了一起。
阿辉叫他:“小磊……”
许楷祺苦笑了一下,“我是许楷祺。”
阿辉好像一时想不明白,愣了半天才喃喃道:“你是祺祺……”
一听到阿辉叫著自己太久没听到的亲昵称呼,许楷祺却只感到一阵心酸,他再次伸手去扶阿辉,“起来,我们回家。”
阿辉却说什麽也不让他碰自己,嘴里含含糊糊地念:“我跟小磊回家,不要祺祺……”
许楷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跌坐在他身边,悲哀地在阿辉涣散的眼神里寻找自己。
那喝醉的人似乎把许楷祺忽略了,只是拿脑袋一下一下撞身後倚著的电线杆,断断续续地低语:“命啊……我就是被人甩的命……”
许楷祺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全明白了个大概,忍不住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心疼地将阿辉的脑袋抱在怀里:
“阿辉,他不要你,我要你,你看看我,别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难过……”
也不知道阿辉听没听见,他只是一动不动地让许楷祺抱著,两个人默默地流泪。
许楷祺把阿辉扶进车里,出於私心他没把阿辉送回家,而是送到了自己家。
阿辉的脑袋昏昏沈沈,坐进车里就睡著了,直到被许楷祺扶到床上时他才有了意识。
许楷祺拿著热毛巾替他擦脸和手。
那天他只穿了件墨绿色的衬衣,露出一截青白的脖子,阿辉就面无表情地看著那里,神色凝重。
此刻许楷祺的心里其实也不舒服,想到阿辉喝醉了还心心念念惦记著情敌,他就嫉妒地想杀人。
擦手的时候手脚也重了些,擦完一抬头却发现阿辉怔怔地盯著自己看,看得他心里发毛。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阿辉说:“祺祺,你过来。”
听见阿辉这样呼唤自己,许楷祺的心就软了,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下来。
他刚靠近,阿辉就一把将许楷祺拉倒在床上,拿身体覆上去。
许楷祺来不及反应就被感受到四唇贴合,自己被压在床上狂吻不止。
他顾不得阿辉嘴里难闻的酒味,惊喜中毫无自觉地张开嘴迎接阿辉的舌头,心潮澎湃地让那人吮吸著,交换彼此嘴里的津液。
两人亲地是昏天黑地、啧啧作响,阿辉的舌头在许楷祺的嘴里放肆地翻搅,他死死按住许楷祺的双手,直到把许楷祺吻得彻底瘫软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已经红肿的双唇。
阿辉看著许楷祺急促地喘著,唇角还挂著刚才被自己亲出来的口水,突然像被电击了一般打了个冷战,随後二话不说坐起来,“啪──”“啪──”地扇自己嘴巴子。
“阿辉!”
许楷祺惊叫一声,赶紧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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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
第二部即将结束了,哦耶!
第二十九章
许楷祺摸著阿辉被打肿的脸,心疼得不得了,“阿辉,你干嘛扇自己?”
阿辉咬著牙坐在床上,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我真恨我自己……”
阿辉以为对著许楷祺放出狠话,以为交了新男友就对许楷祺不在乎了,以为再一次恋爱自己就能彻底把许楷祺给忘了,但是刚才为什麽又受到蛊惑?
他愤怒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冲出去,後头许楷祺也跟著冲了出来堵在门口:
“阿辉,你和我注定了就是一对,你心里根本忘不了我,又何必反抗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呢?”
阿辉的脑子里却一团乱,先是失恋,再是被许楷祺这麽一搅合,他彻底不知所错了。
许楷祺一把拽住他,激动地说:
“我理解你恼我、烦我,但是你不能因为我过去犯下的错一下就给我判了死刑,我发誓过去那一堆一堆的毛病我都会改,自从你走了以後我真没再看过别人一眼,而且今後也不会了。”
他把阿辉拉进了庭院,阿辉一眼就从树干上那道巨长的疤痕认出来了,是那棵差点被腰斩的橘子树,他震惊极了,张著嘴愣愣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许楷祺指著那棵树,说:
“你看这就是被你遗弃的那棵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一棵树都没那麽容易死,何况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就算这段感情有了裂缝,就算看起来濒临灭亡,可是就要这样放弃了吗?我真的舍不得啊,你呢?”
阿辉不敢看许楷祺的眼睛,那个人渴望的答案他给不了,只是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许楷祺苦笑著慢慢放开了手,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绝望地说:“你不是不知道,你已经给我回答了,我懂了,你走吧……我保证今後再也不会打扰你。”
见阿辉依然傻傻地站著,许楷祺突然爆发,吼了声:“滚!”
阿辉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默默地离开。
在合上门的一瞬间他偷偷看了一眼许楷祺,那人背对自己,没有回头,似乎生怕自己一回头就要反悔。
阿辉突然有了一种预感,或许今後他的生活里再也不会有许楷祺这个人了。
三年的时间算不得长也算不得短,但是足够让一家叫“恭喜发财”的小炒货铺子变成大连锁店了。
郝健摇身一变,从小混混变作了员工口中的郝董。
而肖文彬和朋友一起创业的公司办得也不错,虽然谈不上上市,但是规模是一年比一年大,跟郝健的感情也还是那麽坚不可摧。
至於浩子也挺幸福的,不知道耍了什麽手段,竟然跟肖文彬他哥搞上了,如今两人正甜甜蜜蜜、打打闹闹地生活到了一起。
那天郝健厂里的两个员工吃了午饭没事儿干,就凑一块儿聊天。
“哎哟,昨天咱们郝董上电视了,你看没看啊?”
“看啦,电视台采访谁不好采访他,这不是影响咱食欲吗?你说那人就长得一脸挫样,还当自己穿西装打领带就成优秀企业家了呢,反正我是横看竖看都像强奸犯。”
“就是就是,最後那段你看了没,就他介绍自己家里那段?太他妈扯淡了,使劲吹他老婆,叫……叫什麽阿雯,吹得跟七仙女下凡似的,什麽容貌美、身材好、有气质、文化高、个性佳,我呸!估摸著他老婆嫁给他那会儿他还是个穷混混呢,哪个倒霉催的美人能看得上他?”
“嗨,郝董这人啥都不会,成天就知道JJ……哦不,YY……我看那‘阿雯’八成是他自己胡诌的,哪来的极品老婆,要不改明儿哥给他画一个。”
这话不知怎麽的传到了郝健耳朵里,他原本想著上了电视装个B可以扶持下自己在员工心目中的形象,谁知竟给毁成这样……
他心情郁闷就找阿辉抱怨:“你倒是说说我和阿文好上怎麽就没人信了?不信也算了,竟然还说我长得像个强奸犯!?”
那阿辉跟了郝健一块儿做生意如今也赚了,自然不会说郝健坏话,就安慰他说:“健哥,你别往心里去,甭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郝健吐槽够了,就关心起阿辉搬新家的事儿。
原来他们哥几个早都不租原来那房子了,郝健半年前买了大别墅,实现了他对肖文彬的承诺,顺带说一句,这厮还真在厕所里装了空调……真是有钱烧得慌……
至於浩子跟肖文彬他哥同居了,住的是肖文彬他哥的房子,严格意义上讲算是个吃软饭的,就不多说了。
阿辉攒下钱也买了房,不是别墅,但面积还挺大,离商业区也挺近,前阵子刚装修好,这两天正陆陆续续往那儿搬家呢。
“健哥,我家也搬得差不多了,你啥时候和肖先生一块儿过来坐坐?”
郝健说行啊,咱俩那麽熟,你看这红包就别送了,多生分啊。
阿辉做了生意,现在也不傻了,一算,靠,没钱拿可能还得搭上一顿饭,这郝健心黑的……
於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郝健和肖文彬拎了些礼品上门祝贺阿辉搬新居。
进门发现浩子和肖文彬他个也在,郝健一眼发现了桌上搁著一袋熟透的香蕉,心想肯定是肖文彬他哥这铁公鸡买的,就打声招呼:“哟,大哥也在呀。”完了故意问浩子,“阿辉搬家多好件事儿,哎,桌上那烂香蕉谁买的,这不是晦气吗?”
浩子心里一沈,脸上自然挂不住了,只好低声说:“还不是我家那人嘛……小气的老毛病又犯了,回去我再治他……”
随後拿眼凶巴巴地瞟那人一眼,那人本来还想替自己争辩两句,被看了一眼就跟犯了错的小媳妇似的,不吭声了,偏过头去,脸莫名地红了。
还是肖文彬最正经,直夸阿辉这房子买的好、装潢也好。
阿辉就摸著脑袋腼腆地笑。
浩子说:“好在你跟那小白脸断了,否则早叫他玩儿死了,还哪有机会买大房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才失恋两回就放弃了也不好,都空窗三年了,得赶紧找个新的。”
肖文彬他哥也附和这说了两句,心里觉著这阿辉看起来傻呵呵的,但傻人有傻福,现在还挺有本事的,都有钱买房了,哪像他家这个,光有本事欺负自己……
阿辉听见他提到许楷祺也只是淡淡一笑,心想都三年了,那人确实没再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怕现在早把自己给忘了,正跟不知道第n任的新恋人快活呢。
到了吃饭的点,阿辉跟肖文彬他哥进厨房一起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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